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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大利刑侦笔记6:天眼追凶-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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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涛被调到视频大队后,仍然在105专案组挂着名,姜华将视频大队第一组交给周涛,意味着周涛在105专案组的工作时间将越来越少,不过这对重案一组却有利。
  侯大利抱了抱拳,道:“周涛联系重案大队,热烈欢迎。”
  聊了一会儿视频大队工作情况,侯大利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调出新拷贝的视频,集中精力研究邱宏兵行踪。
  一个关键时间点是5月23日,这天后,顾全清和张冬梅便不见踪影。
  另一个重要时间点是6月17日。在这一天,张冬梅分别给邱宏兵和许秀莲打去电话,邱宏兵未接到电话,许秀莲则与女儿通过话。除了电话记录,还得到邱宏兵和许秀莲证实。
  视频中,5月23日,邱宏兵上午在江州二建,下午在江州市人民政府开会。江州二建有5月23日的会议记录,市人民政府出了会议纪要。下午会议结束后,邱宏兵、杨为民等人到金色天街吃饭,中途,肖霄加入饭局。晚饭后,邱宏兵和肖霄乘坐商务车,来到罗马小区。
  5月24日上午,商务车来到罗马小区,邱宏兵单独乘车而去。这两天时间,邱宏兵自己驾驶的奔驰车没有出现。
  从视频以及其他旁证来看,邱宏兵和张冬梅在5月23日各自生活,互相不打扰。
  侯大利打开了另一个重要时间点的视频。
  视频中,6月17日,邱宏兵的行程与5月23日基本一致,上班,下班,到金色天街吃饭,再到罗马小区留宿,第二天上午,商务车来到罗马小区,邱宏兵乘车。
  侯大利关掉电脑,下楼,来到法医室。由于田甜的原因,每次走进法医室总会让他堵得慌,没有特殊事,他不会轻易到法医室。
  法医室是一个大办公区,张小舒在外面的办公区工作,法医室李建伟在大办公区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张小舒坐在办公桌前翻书,见到侯大利,道:“大利,有事吗?”
  其他人称呼“大利”,侯大利就能接受,唯独“大利”这两个字由张小舒叫出来,让他别扭。他停下脚步,道:“我找李主任。”
  走进法医室主任李建伟办公室时,侯大利朝门外看了一眼。张小舒回到座位上,仍然在看那本厚书。
  李建伟道:“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侯大利道:“狗咬乌龟,找不到地方下口。如果是凶案,难点在于找不到尸体,无法确定凶案发生时间和案发现场。湖州方面暂时没有找到顾全清越野车的行踪,顾全清和张冬梅的身份证、银行卡也没有在湖州使用过,落水时间不好确定。李主任这边能不能从技术上想想办法,确定越野车落水时间?”
  李建伟道:“为了确定越野车入水时间,老谭组织几个技术室开了会,重点就是研究如何准确推测出陈旧血迹的时间,这项工作交由我们法医室解决。另一个就是研究泡在水里的越野车,从锈迹以及水草来判断落水时间,这个交给勘查室。张小舒,你进来一下。”
  张小舒抱着那本厚书走了进来,道:“我正在查资料,还没有查到更好的方法。”
  李建伟道:“你的师兄师姐有没有回话?”
  张小舒道:“有一个师姐给我回了话,说是她的丈夫在岭西理工大学工作,受岭西省公安厅委托,正在进行用光谱分析技术来确定陈旧血迹形成时间的课题研究。师姐正在询问其丈夫,我在等她更详细的回复。”
  命案现场中最常见的痕迹物证就是血迹。血迹作为诉讼证据具有客观、稳定的特点,通过判断血迹形成时间可以推断案发时间,而死亡时间与案发时间密切相关。这对缩小侦查领域,确定犯罪嫌疑人有无作案时间,重建案件现场等都有重要意义。而陈旧血迹形成时间分析是一个难题,寻常手段解决不了,必须借助特殊手段和方法。
  QQ上,一个动画头像闪动起来:“我问过我先生,他们的课题已经成功,可以帮助你们分析。等会儿他直接和你沟通。”
  张小舒迅速答话:“好,非常谢谢师姐。”
  师姐的QQ回应道:“你是张小舒吗?我是你师姐的老公。当年我和你师姐谈恋爱的时候,在导师家里见过你,估计你没有印象了。”
  张小舒道:“有印象,师兄的厨艺很棒。”
  师姐的QQ回道:“现在天天吃食堂,厨艺严重回潮。言归正传,目前判断血迹形成时间的方法不多,根据氯离子扩散程度等几种方法的误差比较大。后来发现通过检测和分析血液的散射光谱、吸收光谱和发射光谱,能获得一些反映血液状态和内部物质构成情况的信息。我接受岭西省公安厅的课题后,使用光谱分析技术,对玻璃、白色书写纸、塑料膜三种介质上不同陈旧度血迹的吸光度进行分析,探讨其与死亡时间的关系。研究发现,三种介质上的血迹随时间推移,吸光度都呈上升趋势,与死亡时间密切正相关。这是由于死后呼吸及血液循环停止而导致细胞能量代谢异常、膜结构异常、酶与蛋白质异常,加上细菌污染、血液渗透压和pH值变化、白细胞及补体成分的作用而导致溶血,致使血红蛋白从细胞内释入血浆引起吸光度增加。”
  张小舒道:“师兄,通过吸光度的增加能确定死亡时间吗?”
  师姐的QQ回道:“道理想透了就简单,没有想透就难上加难。你把材料送过来吧。”
  看到这里,李建伟顿时兴奋起来,道:“赶紧给你师兄说,我们马上带血迹过来。”
  对话结束后,李建伟竖起大拇指,道:“小舒,值得表扬啊。如果把血迹形成时间分析出来,我们要让重案一组请我们吃大餐。”
  侯大利同样兴奋,道:“那就一言为定,如果成功,吃大餐。”
  离开法医室,侯大利来到位于停车场的检测室。这是勘查室专门用于检测大件物品的实验室,为了方便装卸,检测室设在停车场的角落里。顾全清的越野车停在场内,小林、江克扬和一个矮胖中年人蹲在车旁,拿着扳手敲敲打打。
  “啥情况?”侯大利也蹲在小林和江克扬身边。
  江克扬道:“我琢磨着看能不能从越野车中推断落水时间,和小林想到了一块。”
  小林道:“老马在看生锈的地方。老马是蓝天修理厂的头把,我请他来把把关。”
  蓝天修理厂是市公安局车辆定点维修单位,老马与警察各单位都挺熟悉,又是自来熟的性格,给侯大利打了招呼,介绍道:“这车的底盘做过防锈处理,生锈不明显。拉开车门胶条,能清楚地看到焊接带有锈迹,这个位置由于长期包裹在内部,如果不沾水很难生锈。车门排水孔有泥沙,打开车辆中控台骨架的盖板,你看这儿,金属件也生锈了。这辆车肯定是水泡车。这么高级一台车,被水泡了,暴殄天物啊。林警官,以你的水平,不会认不出水泡车吧?”
  小林道:“我知道是水泡车,我想知道这辆车在水里泡了多久。”
  “这个很难判断,我也没搞过。”老马在中控台、座椅等地方拆了些外装,趴到车底下观察,从车底出来后,手里拿着一种浅绿色的小水藻,道,“呵呵,找到这玩意,我估计得有一个多月。这是我们老家常见的绿水藻,在我的印象中,能在车底盘出现这种小水藻,时间不会太短。”
  今天是7月7日,一个多月之前,大约就在5月下旬,这和5月24日这个时间点非常接近。侯大利和江克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你确定是一个多月?”
  老马道:“基本能确定,这种绿水藻特别灵。你们如果不信,可以在发现这辆车的水库中丢进一个铁箱子,到时就能验证。”
  侯大利拿出小本子,记下这个情况,又问道:“我听到一个情况,这辆车在今年3月撞过一次。”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侯大利站在车头前完全没有看出什么地方补过,老马转了一圈,道:“这车确实撞过,这边胶条有飞漆,右侧的油漆颜色不均匀。”他又打开发动机盖,道:“机盖的边缘胶条不平整,偏软,这车确实撞过。可惜啊,这么好的新车,居然就撞了。真他妈的暴殄天物啊。”
  看到一辆好车又被水泡又碰撞,老马是发自内心地生气。
  离开停车场,江克扬有些不服地道:“车辆是在5月下旬沉入水中,张冬梅在6月17日又打过电话,那就意味着越野进入水库的时间与顾全清和张冬梅遇害时间不一致。难道我的判断又有问题?”
  侯大利道:“血迹形成时间很关键,希望张小舒到岭西理工能带回来好消息。”
  江克扬得知法医室带着血迹前往岭西理工,双手合掌,道:“希望能拿到准确的鉴定结论。这个案子悬在半空,我们有劲使不上。”
  回到办公室,侯大利继续整理资料,将所有与顾全清和张冬梅有关的重要事件按时间线索进行了排列:
  3月?日,面包车上跳下几个人,意图抓张冬梅,被顾全清及时解救;
  5月24日,顾全清和张冬梅同时失去电话联系,张冬梅所有社交媒体软件停止更新;
  5月26日晚,邱宏兵与朋友们在一起喝酒,又到金色酒吧;
  5月27日上午,老工人文化宫南门,面包车上跳下四个人,将张英和儿子抓上车猥亵;
  6月17日,许秀莲接到女儿张冬梅的电话;
  7月6日,在湖州三社水库发现了顾全清的越野车。
  从顾全清越野车上出现绿水藻来看,越野车沉入水库时间在一个月左右,这和5月24日这个时间点吻合。但是,6月17日,许秀莲接到女儿的电话,这与前面的时间点存在巨大的矛盾。
  面包车出现了两次,每一次出现都有“江州牌照,三或四个人,戴帽子和墨镜,袭击对象是站在公路边的女子”等相同点,第一次或许与梁永辉有关联,第二次则完全与梁永辉没有任何关联,所以,侯大利基本上把梁永辉从犯罪嫌疑人名单中剔除,最大的嫌疑人是邱宏兵。邱宏兵具有第一次的动机,虽然第二次的动机很弱,但是在现场出现了杨为民电话、铁皮柜中有张英照片和高度接近邱宏兵声音的电话声,让邱宏兵无法完全摆脱嫌疑。
  侯大利开车从车库来到街道上时,天黑尽,路灯亮起,夜市开张。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觉得无处可去,无事可做。开车来到世安桥,在桥边待到天黑,又来到高森别墅前。侯大利在高森别墅里度过这些年来最美好的岁月,幸福生活因为一场抓捕行动戛然而止,到今天他仍然经常在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梦境。幻想从梦中醒来后,田甜就会出现在餐厅,准备了简单又极具烟火气的早餐。白天忙案子,深夜则可以思考案件,傍晚后的两三个小时让侯大利变得忧伤和迷茫。黑暗真正来临后,他才会从软弱中走出,恢复成睿智理性的神探。
  晚上9点,侯大利的手机响了起来。
  张小舒兴奋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过来,道:“师兄用光谱分析血迹的形成时间,结果出来了,血迹约形成于四十天前,也就是在5月下旬,20—25日这个区间。师兄说当前技术只能精确到此。”
  侯大利长舒了一口气,道:“这就意味着5月23日那个时间点最有价值,这是顾全清和张冬梅的遇害时间。只是,无法解释许秀莲在6月17日接到的电话。”
  他在这个瞬间又想起了杨为民父亲接到的电话,5月27日上午9点,杨为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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