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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休息室，队员们反应更剧烈。不用像其他学生和芙朵特一样保持矜持，他们围聚陆离身边，贪婪呼吸，仿佛陆离是盛开的花卉——
　　因为陆离掌握的31份人性。
　　接下来陆离还要接取任务前往深夜城试炼。如果不想引发骚乱，陆离得隐藏人性气息。
　　“你有办法隐藏人性气息吗。”
　　陆离让商人安东尼联系克莉丝教授。
　　【亲爱的，刚分别就迫不及待想我了吗？】
　　【可惜没有。等我一天亲爱的，我会试着调试药剂，不过别报以期待，如果它能轻易隐藏我们就不会一直都找不到了】
　　因为陆离，休息室洋溢弥漫着苔原般的美妙气息。
　　圣光小队没问气息变化的原因，只在谈论这是哪种味道。
　　纳西说这是阳光的味道，耶格认为是植物的味道，基鲁艾特最接近答案：这是生命的气息。
　　宁静休息一天，第二天清晨，陆离缓缓醒来。
　　人性增加并非没改变陆离本身——比如对世界变得清晰，犹如笼罩的纱幔撤去。
　　想起什么的陆离掀开床铺，不出意外地在枕边床板缝隙发现一株如蚂蚁般渺小的嫩芽。
　　于是当基鲁艾特他们陆续醒来，看见陆离的床头柜摆放装着蓬松泥土的花盆。
　　“如果你要种炼金材料，屁虫能帮到你。”芙朵特说，瓢虫般的屁虫爬上她竖起的指尖。
　　“不用。”
　　花盆里只是栽种几颗没被污染的普通花种。
　　释放善意被拒绝的芙朵特闷闷不乐，直到陆离前往进行神秘学6级试炼，其他队员围聚壁炉边，她才悄悄凑近陆离的床铺，想将屁虫放进花盆。
　　然后她注意到什么，明亮眼眸贴近花盆，怔怔注视着蓬松的褐色泥土。
　　一株比屁虫更微不足道的嫩芽撑开泥粒。
　　……
　　守门人带领披着斗篷的轮廓步入任务大厅。
　　学生们很快从美妙的生命气息中辨认出他是陆离，然后神情异样地望向不远处。
　　毒蛇小队的队长基恩加德就在这里。因陆离出现，他面色复杂地避开。
　　没有寻找麻烦，哪怕被恶意殴打——事实上，无论背后家族或教会还是基恩加德本人，都认为陆离私下寻找麻烦代表事情正式结束，接下来他们不必在担心陆离报复。
　　短暂等待后，守门人挑选任务归来，怨灵附身类任务。
　　可惜不是鬼灵精怪类任务。
　　【深夜城－外城－家乡街区】
　　【马蒂尔德·法耶的亡妻在被埋葬的第二个月归来。马蒂尔德·法耶隐藏此事。与恩爱无关，而是亡妻用利益诱惑他。每天清晨，亡妻都会带来几块到十几块不等的先令。而且帮助他解决升职问题。欲望得不到满足的马蒂尔德·法耶想要更多，亡妻每天带来的钱越来越多，职位越来越高，甚至为他寻找一位美貌曼妙的女士。三天前的清晨，马蒂尔德·法耶找不到亡妻，直到她的声音在脑海浮现。她出现在他身上】
　　【任务：让马蒂尔德·法耶的亡妻停止附身】
　　【进阶：彻底解决此任务】
　　【提示：那只怨灵只是自称马蒂尔德·法耶的亡妻】
　　【基础酬劳：4学分；4小队分】
　　离开营地，陆离避开人来人往的街道，但仍然无法避免接近的路人感受到他的气息。
　　还好冷漠的守门人让他们不敢离得太近。
　　家乡街区，陆离看到当事人马蒂尔德·法耶。
　　“学生？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我需要骑士团！我需要教会！这个象牙塔的学生肯定会害死我！”精神憔悴的马蒂尔德·法耶疯癫般嘶吼，甚至抓起扫帚冲向陆离想将他赶走——
　　这种气势在靠近陆离时无形溶解。
　　“你是谁？”理智回归马蒂尔德·法耶，他怔怔注视黑袍轮廓：“为什么我感觉……”
　　陆离平静观察马蒂尔德·法耶，无需服用显形药剂，他能感应到怨灵的里世界气息。
　　而它也感应到陆离的气息，驱使马蒂尔德·法耶攻击陆离，吞食他的血肉。
　　马蒂尔德·法耶的理智和生机气息让他与怨灵意志抗争，直至陆离用捕金网控制住马蒂尔德·法耶连同他身体内的怨灵。
　　“你这蠢货，他是来杀我们的！”马蒂尔德·法耶忽然发出尖锐的尖叫咒骂：“我们的灵魂已经融为一体，你杀死我他也会死！”
　　陆离掌握这部分知识：怨灵通过融合人类灵魂隐藏在城镇里。
　　教会掌握分离灵魂，驱逐怨灵的方式。
　　只是这样，仅限独自完成的6级试炼将不可避免的失败。
　　不过对于陆离，这不是个选择题。


第五十九章　阴谋神系
　　“迷惘灵魂归引至终焉……”
　　晦涩祷告随教徒轮廓扩散，马蒂尔德·法耶被束缚法阵中心嘶吼，犹如传说中的驱魔仪式。
　　虚幻无形的灵体从他身躯剥离，虚弱地逃离法阵，被等候的陆离用捕金网罩住。
　　作为代价，虚弱怨灵的一部分被永远留在马蒂尔德·法耶身躯。这是一种“馈赠”，精纯灵魂力量会令这位倒霉的幸运儿获得灵感与种种神秘力量——这是教会没有讨要任何报酬到来的原因。
　　马蒂尔德·法耶本身就是报酬。
　　“别忘记你的承诺。”
　　为首教徒对悠悠转醒的马蒂尔德·法耶低语，斗篷下阴影转向，稍远一些的陆离，感知到什么，最终因忌惮守门人的存在而离去。
　　陆离带着捕金网里退化为幽灵的虚幻灵体回到法阵边缘。
　　“她是你的妻子吗。”
　　爬起的马蒂尔德·法耶望向网中幽灵，露出愕然：“不是……克格玛太太，为什么是你……”
　　她的丈夫克格玛是马蒂尔德·法耶的前房东——
　　因承受分裂的全部伤害，浑浑噩噩的“克格玛太太”没有回应马蒂尔德·法耶的疑惑。陆离无意了解更多。确认不再有污染遗留，陆离向马蒂尔德·法耶借用一间房间，帮助克格玛太太解脱。
　　使银色十字·斯隆成名的银弩早已归还，陆离拔出同源物，沿着捕金网空隙刺入。
　　无意识地惨叫戛然而止，场景倏然变幻。
　　……
　　肮脏谢顶的酒糟鼻老人凶狠狰狞盯紧陆离的脖颈。
　　安静注视他片刻，陆离转身看向身后。
　　蓬头垢面满身伤痕的克格玛太太犹如囚徒被铁链禁锢阴暗潮湿的地窖里。
　　没有得到回应的老人扯起克格玛太太的黏连头发，注视那张布满血污的脸孔，对那双闪烁濒死的虚弱与仇恨的微光的眼睛说：“找到马蒂尔德·法耶，自称她的亡妻，帮助她，然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老人举起贴片磨成的粗糙小刀，划开克格玛太太裸露的喉咙。
　　……
　　陆离回到楼下客厅。
　　离别前夕，他忽然向马蒂尔德·法耶询问克格玛的特征。
　　毫无疑问，马蒂尔德·法耶是倒霉而幸运的，幸运更多——他的财富和职务还在，尽管美丽曼妙的女士被吓跑但他得到怨灵的部分力量。
　　“呃……几乎秃顶，总是臭烘烘醉醺醺的红着酒糟鼻。”
　　离开经历宛如做梦的马蒂尔德·法耶的房屋，陆离将怨灵背后另有阴谋的事告诉守门人。
　　他们冷漠回应与我们无关。
　　守门人只会维持巨树学院的制度，而不是深夜城。
　　“应该找谁。”
　　守门人稍微松嘴，告诉陆离负责解决类似事件的组织：骑士团。
　　恰好在回巨树学院营地的必经之路上，五大骑士团之一光耀骑士团分驻地就坐落着一座。
　　途经骑士团，陆离将马蒂尔德·法耶任务遭遇以及背后阴谋告知接待的骑士扈从。
　　“阴谋也许与我有关。”
　　“跟你有关？不，巨树学院的学生。”尽管守门人跟随和莫名亲近的气息让这位骑士扈从猜测披着斗篷的陆离不是普通人，但骑士扈从不这么认为。或者说，这种事他们见过许多：“是些肮脏教会令人作呕的制作神选的手段……”
　　他没说细节，但陆离能够想到。
　　教会需要信仰、需要力量。
　　力量源于信仰，信仰源于教徒。虔诚的比不虔诚的信仰更珍贵，怪异比人类的信仰更珍贵。
　　回想陆离联系附近的蒙昧教会时的顺利与他们慷慨果断抵达——答案揭晓。
　　“我们知道怎么做。告诉我们你的年级和名字，确认后我们会给予奖赏，但如果虚假我们也会予以惩罚。”骑士扈从翻起笔记，抓起鹅毛笔等待。
　　“中年级，陆离。”
　　“……你叫什么？”
　　落进笔记的鹅毛笔尖颤动，染湿扩散。
　　陆离短暂掀开斗篷，让骑士扈从看到他的黑发与脸庞。
　　“我的……我的天……”
　　骑士扈从哮喘般深呼吸和颤抖。
　　“请、请您原谅我先前的无理……”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还有推测可能是真的！请稍等，我立刻联系队长，这可能是关于您的阴谋！”
　　光耀骑士团分部驻地掀起暴动。
　　是的，暴动。对于附近居民与商户，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多数量骑士出现，封锁据点周围。
　　“请您告诉我具体发生的事。”
　　光耀骑士团分部驻地核心，驻地负责人一级骑士瓦丁·麦罗肃穆询问。
　　陆离从6级试炼接取任务开始，直到抵达光耀骑士团分部驻地结束，包括死亡回溯捕获的画面。
　　“没有疑点的顺利过程，如果不是您的能力根本无法发现。如果是阴谋，这是非常可怕的阴谋……也许有阴谋蛛网系神祇残余在内。”瓦丁·麦罗只希望情况不会糟糕到那种程度：“无意冒犯，但您确认守门人可以信任吗？”
　　“嗯。”
　　陆离相信巨树学院，相信为守门人担保的克莉丝教授。
　　尽管可能虚惊一场，但以防万一，陆离和两名守门人仍被保护、软禁在光耀骑士团分部驻地，直至侦察骑士小队从马蒂尔德·法耶处返回。
　　“没有阴谋蛛网神系的力量，当事人马蒂尔德·法耶灵魂深处隐藏蒙昧教会的种子，在教会密室发现主教灾秽布置的计划，结论蒙昧教会在制造神选，陆离阁下陷入事端只是巧合。”
　　警戒解除。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陆离婉拒瓦丁·麦罗做客邀请，他不气馁地又希望陆离能在一个月后一年一度的十强争霸赛做客光耀骑士团——高年级学生才会代替巨树学院参加。
　　所有人都不觉得陆离做不到在一个月内晋级高年级。事实上，深夜城地下盘口关于陆离能否一个月内晋级的赔率是8：1。
　　没有明确拒绝，陆离返回巨树学院营地，乘坐升降梯回到树干层。
　　陆离完成了任务，但失败了6级试炼。
　　比起承受两周时长的失败冷却期，陆离还有另一种选择。


第六十章　里世界游
　　【亲爱的，如果你不幸失败，试试问守门人晋级试炼。如果他们肯说，你会有一次额外机会】
　　想起克莉丝教授的提示，陆离询问尚未离开的守门人：“试炼失败后可以申请晋级试炼吗。”
　　“晋级试炼，高年级任务难度，不可以接触任何人，借助任何帮助。”守门人回答。
　　失败没有惩罚，除了失败本身。
　　陆离选择接受晋级试炼，停留长廊等待守门人前往高年级任务大厅接取任务。
　　只是陆离似乎运气不太好——守门人随机挑选的高年级难度任务是：【取得一座地下城的珍宝】
　　【幽暗间层】
　　【你无需知道缘由……必须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