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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盘旋在空中的不是传说中的海鸥或什么鸟，它们比你想象中庞大，也比想象中高，好在它们对体型远超自己而且钢铁之躯的安德莉亚不感兴趣，通常我们都能顺利抵岸。它们的巢穴你一定不会陌生：榆树森林，就是驱魔人曾经的避难所。可惜他们没有因为曾经邻居关系成为盟友，我还挺想坐在它们背上感受飞翔的。
　　这时候你应该已经靠岸，如果你抬起头眺望旧贝尔法斯特，将会看到几片异于废墟、焦炭、和建筑的区域。
　　离漩涡之地很近的一条街区像是下雪般飘落灰烬，那里我们称为余烬区，灰烬不曾停歇的从旧日时代落到现在，但据说厚度没有一点变化。
　　望向右边，你会看到就像几条鱼干插进派里一样的怪奇景象，我们叫那里沉船区，那些“鱼干”都是大大小小的船。
　　如果你足够好奇和胆大，你会发现更多细节，比如被灰白蛛丝覆盖的街区，异常拥挤的建筑群，不时传出尖啸声的教堂，像是被阴影笼罩陷入黑暗的街道。
　　其中许多连我们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些超出认知的危险当然让我们所有人失落，因为光明之地并非我们想象中永恒、没有怪异与纷争的净土。
　　但正因如此，它才让我们着迷。
　　因为我们能亲手建设光明之地，将这里变得更好，变成真正的净土。
　　也许未来某一天，我们能安然走在墙壁刻着时光与历史的街道上，孩子们在海岸沙滩嬉闹玩耍，老人们在罗德斯特港码头垂钓，我坚信这点。
　　因为，一切美好都要由我们亲手创造。


第七十章　光明之地夺回伊始
　　这封没有信封，只有署名的信件通过商人送到陆离手上。
　　陆离显然并非真正收信人，这是一名叫艾伦特的居民委托商人安东尼将信送去维纳地下城。
　　“你该阻止这封信寄去，它会损坏光明之地的美好。”荆棘之冠低语。
　　“抹除美好的不是信，是信里描述的事实。”陆离问门前挡住阳光的商人安东尼：“想和维纳地下城通信的居民很多吗。”
　　“这是第一个。”
　　陆离意识到问错了人，让商人安东尼喊来编写玛瑙湖营地律法后临时调至居民管理的瓦伦多。
　　“你好瓦伦多先生！”
　　“你好普修斯。”
　　瓦伦多微笑向门前草坪里追逐玩耍的普修斯问好，走进林间木屋，看到收拾的书桌和行李后微怔。
　　“这是……您准备远行吗？”
　　“我会搬离湖心岛，这里成为扭曲之影的神殿。”陆离将信纸递给瓦伦多，进入正题：“想和维纳避难……地下城联系的居民很多吗？”
　　瓦伦多接过信纸，边阅读边回答陆离：“居民的确经常谈论在维纳的朋友……唔我猜这是第一个寄信的人？”
　　“嗯。”
　　名叫艾伦特的写信人甚至支付给商人53先令的全部财富作为报酬。
　　“您准备怎么做？”瓦伦多想驱魔人应该已有决定。
　　“允许营地和地下城望来书信。”
　　“您确定吗？那可能泄露营地的一些现状……”瓦伦多皱眉，尽管这个世界找不到比这里再好的聚集地了，但外面的人可能因为一些真相而对光明之地失望。
　　“嗯。”
　　因为玛瑙湖营地很难再得到扩张——可以预见的是随可以迁徙的盟友全部迁来，扭曲身影成神，未来漫长时间里营地实力都不会得到增强，没有再隐藏的必要了。
　　如果旧下水道怪异想要入侵，不久后和很久以后区别不大。
　　“交给我吧。”想了想这件事不难办，只要设立座信筒告知所有居民，瓦伦多承接这件任务：“您准备免费还是收取费用？”
　　“暂时免费。”
　　因玛瑙湖营地以计划经济平均分配，居民们劳动不会得到报酬，所有人待遇相等——尽管这种平均分配有着弊端，比如偷奸耍滑者与艰苦劳动者付出并不对等，但在光明之地不会出现——离开光明之地，他们还能去哪？
　　而且每周一天休息和下午学习让居民们都觉得过于轻松。
　　“好的。”
　　和陆离告别，和普修斯告别，瓦伦多回到居民区，寻找木匠制造一座信筒，并准备在稍候的午餐时间告知所有居民。
　　“扭曲身影准备的怎么样。”陆离问沼泽之母。
　　祂与其五百信徒昨天傍晚潜进玛瑙湖，然后不再有消息传出。
　　“菲罗琳娜挑选到了合适地点，准备搭建湖底神殿……”短暂沉寂，沼泽之母补充说：“菲罗琳娜来了，让祂告诉你。”
　　陆离望向窗外，和煦微风吹拂的湖面泛起异样波澜，不该揭露于阳光之下的丑恶轮廓迈出湖水，簇拥着它们的神灵登上湖心岛。
　　扭曲教徒留在浅滩，扭曲身影沿着小径走近小屋。
　　躺在草坪上眯眼晒太阳的普修斯爬起来，摇晃两条尾巴问候：“早上好，菲罗琳娜小姐。”
　　“……早。”
　　扭曲之影稍微停顿，祂不习惯问候，也不习惯被喊名字。
　　进入小屋，祂看向陆离与沼泽之母：“湖底神殿需要石料，让居民打磨。”
　　石料是营地最不缺少的资源，避难区的挖掘带来大量石料，以至于许多劣质和一般石料都被蠕虫吞食。
　　不过扭曲身影需要打磨好的平整石料，这稍微费时，但也只是稍微。
　　580余名居民不会太久就会凑足湖底神殿所需。
　　可惜扭曲教徒不擅长这件事，它们的触须更适合缠绕而非抓握，不然一千名扭曲教徒会让速度更快。蠕虫也是。它能让岩石像干泥一样粉碎但不能让它们变成正方体，长方体。
　　离中午还有些时间，陆离准备唤来商人安东尼让它通知居民，这时普修斯脑袋探进木屋：“陆离先生，交给我去做吧！”
　　“先不用告诉居民，通知工匠去扭曲教堂设计神殿图纸。”
　　“嗯！”
　　有事能做的兴奋的普修斯跑上木桥，迅速来到居民区。
　　“陆离先生让所有工匠去扭曲教堂——”
　　长着人脸的小家伙在棚屋间边跑边喊，引起居民们的注意。
　　他们当然认得它，驱魔人的伙伴普修斯。
　　吱呀——
　　房门打开，一名小男孩扒在门边，看着普修斯跑过来，怯生生问道：“我可以摸摸你吗？”
　　“当然，不过要快一些，我还要去工地！”普修斯主动跑到男孩脚边，转过身撅起屁股。
　　普修斯的毛发差不多盖住尾巴根部的鳞片，只有两只尾巴一只毛茸茸一只光秃秃显得奇怪。
　　小男孩欣喜地蹲下来摸了摸普修斯的后背，蓬松干燥的手感比父亲的头发还柔软暖和。
　　“我要去忙了，再见！”
　　舒服毛发掌心消失，小男孩不舍地看普修斯跑开。
　　边喊边离开居民区，普修斯又闯进伐木场、工地、和所有人在的地方，然后从湖面倒映的桥上跑回湖心岛。
　　“呼……呼……陆离先生……我告诉他们了！”
　　普修斯吐着舌头喘着气。
　　“谢谢。”
　　“不客气！”普修斯转头找寻起什么：“菲罗琳娜小姐回教堂了吗？”
　　“嗯。”
　　“需要我帮忙记得喊我！”
　　摇着尾巴兴奋的普修斯回到草坪上，瘫着休息。
　　“伱真要将玛瑙湖留给祂？”沼泽之母恢复话题。
　　“行李已经收拾好了。”陆离说。
　　装起衣物的半满行李箱就放在单人床上。
　　“你打算去哪？”
　　“空置房屋有很多。”
　　湖心岛的确比营地其他地方更安全，但外面都差不多，抛去人多带来的心理安慰，住在棚屋和住在独栋住宅的安全性没什么不同。
　　起码对于能突破榕树守卫和扭曲教徒的怪异来说。
　　甚至某种程度上，住着数百人的棚屋比散落玛瑙湖畔的独栋住宅更吸引它。


第七十一章　建设神殿
　　营地需要时间，营地需要等待。
　　扭曲身影的湖底神殿、见习驱魔人们的探查、运送营地的榕树守卫。
　　派遣10名见习驱魔人调查漩涡之地
　　哈德斯特意提醒祂们不再是虚构的梦境，这次是真实行动，别想着表现，抱住小命要紧。
　　以及避免真的遭遇舞裙之歌，他们被分为两支小队分别行动——哪怕遭遇危险也不会全军覆没。
　　等待见习驱魔人带回结果间隙，陆离暂停居民们的下午学习时间，派往地下城打磨石料，由榕树守卫将打磨好的平整砖岩送至玛瑙湖畔，扭曲教徒将它们推入玛瑙湖，带着翻涌浪花潜入幽深湖底。
　　玛瑙湖营地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之时，远离喧嚣的湖心岛，陆离将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装进手提箱，然后来到安妮树荫下，枝杈摇摆中考虑怎么带它离开。
　　安妮应还储存些人性未用，这让它迁徙新土地也能很快适应——只是人性会被白白浪费。
　　如果扭曲身影有办法减少影响安妮的污染……
　　“菲罗琳娜来了。”
　　荆棘之冠温和提醒陆离，哗啦水声随即响起，陆离循声望去，扭曲身影从湖底浮现，没跟着信徒。
　　“罗兰说汝要离开。”扭曲身影扫过平整床铺上的行李箱。
　　“这是早就说好的。”陆离平静和祂对话：“玛瑙湖留给你建造神殿。”
　　“吾已选址湖底，信徒们不喜欢陆地。”扭曲身影无意和陆离争抢湖心岛：“那里足够深，不会影响到任何人。”
　　包括陆离和安妮。
　　扭曲身影离开前告诉陆离，等到海底神殿建成会邀请他前往湖底参观，然后回到湖中。
　　注视荡起的波纹远去消失，陆离打开手提箱，一样一样取出刚装进去的事物。
　　“是你做的？”他问沼泽之母。
　　“是……菲罗琳娜不习惯人性的思维，但我知道这里对你有多重要……”
　　“没有多重要。”
　　陆离住在湖心岛是因为安妮扎根在这儿，而安妮扎根在这儿是因为其寄托着他的情感与期望。
　　希望未来某一天，她能成为世界之树忒弥玛斯般庇护周围的存在。
　　“但你是这里的领主……不是吗？吾、菲罗琳娜、永梦者，未来的盟友……我们不该染指此地，也无权占据此地。”
　　沼泽之母是在践行祂的承诺【世界濒临毁灭，吾将与最后的净土光明之地同在】。
　　陆离作为光明之地领主，就该有其权利。
　　玛瑙湖是光明之地的王冠，而湖心岛就是镶嵌王冠上的绝世宝石。
　　“谢谢。”
　　拥有沼泽之母这位盟友无疑是陆离的幸运。祂维护陆离地位，守护光明之地，帮助扭曲身影恢复人性。
　　“无需感谢……因为你已将世间最美好的事物给吾……便是这存在本身。”
　　沼泽之母同样。陆离羸弱而易碎，但就是这羸弱身躯帮祂击败旧母，让人性战胜混沌，成为半神半人的稀少存在。
　　如果沼泽之母在这里，也许氛围会稍微温馨，但木屋中只有收拾行李自言自语的陆离和头顶的荆棘之冠。
　　傍晚，数百枚石料砖岩送进玛瑙湖。湖泊未升高一厘米，海底神殿也未完工。
　　六脚人平稳背着食物来到木屋时陆离问沼泽之母神殿进度。
　　陆离拿下餐盘，六脚人离开湖心岛中将食物放上书桌。片刻之后，沼泽之母告诉他神殿只铺完了底部——位于湖底的神殿比想象中更大。
　　最后一抹光晕将从海面消失时，商人安东尼来到小屋，带回沉寂一个白天的见习驱魔人们的消息。
　　他们即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