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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原图脸色难看，“不用了吧，这边人多，楼先生好像喜欢清静。”
　　楼七看向他，“你认识我。”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
　　刚入场他就发现，梅狗见到他时，反应很大，好像认识他。
　　这很奇怪。
　　执法者工作有明暗两种，明面上的执法者负责处理被举报的违法犯罪人员，暗处执法者负责找违法犯罪人员。
　　他是暗处的，基本都是化名前往各个有问题的区，暗处搜查。
　　除了同事、领导以及被抓人员，不应该有人认识他。
　　他明明，很低调。
　　“这话奇怪，”假姜亮反应很快，“咱们第一天就做了自我介绍啊。”
　　于文感受到三个假货的紧张，眸色微动，想听更多爆料，不料楼七“哦”了一声，说了句“失陪”就离开了。
　　您就这么走了？让她一个小女子在这？礼貌吗？
　　礼貌，还说了“失陪”呢。
　　于文不想跟三个假货在一起，跟着跑出去，谁知道一出去却不见楼七的身影。
　　没看到人，她也没回屋，选了条路离开。
　　……
　　游西西带着何甜巧按照梅棺材给出的消息，找到了一个名叫“储粮”的四合院。
　　游西西见他知道不少，顺便问了失踪人员都在哪。谁知道这次梅棺材宁死不说，最后实在扛不住，只说晚上出来就知道了。
　　梅狗一开始，就反复警告不要在夜晚出来，现在梅棺材又让他们晚上出来。
　　“就是这里吧？”何甜巧看向大门，犹豫道，“其实大家多少都会带点吃的，不用特意过来。”
　　如果不是早上游西西跟楼七带头吃了饭，他们都不会去吃那些东西。
　　游西西摆了摆手，满脸写着搬空仓库。
　　反正这个区完了。
　　管理局对于外来者死亡率有严格要求，同时严禁虐杀外来者。
　　一个棺材铺的小鬼就敢炼人油、剥人皮，其余人不知道做什么呢。
　　更重要的是这个区是六位数的区，晶石应该是供不应求的，甚至是极为珍贵的物资。
　　而他们不要晶石，也要虐杀外来者，谁给的底气呢？
　　执法者一来，此区必封。
　　既然如此，她来都来了，不带点纪念品给父老乡亲吗？
　　“你确定大家都有吃的吗？”游西西突然问道，得到何甜巧肯定的答案，春风和煦般温柔道，“你此处等我。”
　　何甜巧还怕里面有危险，当即应下。
　　趁游西西推门进去，何甜巧偷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果真是仓满货足。
　　来不及看第二眼，门被关上了。
　　何甜巧在外面等着，里面动静听起来很大，她有些期待晚饭了。
　　肯定很丰盛。
　　没一会儿，远处一个人影过来。
　　走近才发现是楼七，何甜巧瞬间支楞起来，她回想了入伙名单，三个女的。
　　很好，没有楼七。
　　“楼七先生，”何甜巧大声而礼貌地打招呼，提醒里面游西西，“天快黑了，您怎么这个时候出来？怪危险的。”
　　“西西在里面？”楼七停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礼貌问道。
　　何甜巧听到称呼呆滞，突然想到两人同屋，第二天游西西还说什么，辛苦了。
　　辛苦了。
　　辛苦。
　　辛。
　　懂了。
　　何甜巧瞬间变了态度，显得更加殷勤，像对亲姐夫，“在呢在呢，游姐在里面搞晚饭呢，您还没吃吧？”
　　“放心，我做饭很好吃的，待会一起尝尝？”
　　楼七矜持，“麻烦了。”
　　老实在门口等起来。
　　门从里面被推开，游西西喜气洋洋从里面走出来，眼睛先脑子一步看到楼七，说了句，“真香。”
　　楼七感同身受。
　　何甜巧牙酸，“游姐，您都处理完了？”
　　游西西点头，都送老家了。
　　父老乡亲一定很感动。
　　“那咱们晚饭吃什么？交给我吧，我都会做！”何甜巧拍胸脯保证，“我爸是有名的厨子！”
　　游西西欣慰，拍了拍何甜巧的肩膀，“那就辛苦了！”
　　何甜巧很高兴，游西西很高兴，晚饭有着落的楼七也很高兴。
　　三人轻快回去，离开前何甜巧回头看了一眼。
　　好家伙，全空了。
　　回到住所，何甜巧找游西西要食材。
　　游西西震惊：“你不说大家都有吗？”
　　何甜巧更震惊，“可是你不是搬空仓库了吗？”
　　“没有，”游西西立刻反驳，“里面啥都没有，我就进去看看，没动。”
　　何甜巧：“？”
　　这话术好熟悉。
　　楼七在旁边看懂了，晚饭没了。
　　神情没什么变化，但游西西能感觉他心情一下低落不少，跟个垂耳的大狗狗似的。
　　难得起了一点愧疚感。
　　“咳，”游西西抓了两把头发，“我去搞点吃的。”
　　何甜巧来不及说自己有，游西西就没影了。
　　一起消失得还有楼七。
　　何甜巧：“？”
　　搞什么？情/趣吗？
　　真会玩。
　　*
　　外面已经黑了，游西西站在路口，突然就明白为什么梅棺材说只要晚上出来就都明白了。
　　今晚的梅家村非常，喜庆。
　　家家户户门前的红灯笼全都亮起，到处张贴着精美的“囍”字，白天一个人没看到，此时一出门到处都是人。
　　人群拥护在两边，一水的红男绿女，男人穿着红长衫，女人穿着绿长袄，喜气洋洋聚在一起。
　　中间的路空着，似乎在等什么。
　　游西西从后偷偷打晕一个绿长袄，将人撸进没人四合院里，直接扒了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白裙不太高兴，裙角抽了绿长袄两下。
　　“乖，你最美，让你在里面是怕这破裙子偷袭我！你要保护好我亲爱的。”游西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裙子也不放过。
　　白裙高兴了，像老大一样包容小弟，接受了绿长袄套在它身上。
　　被打晕的女人只穿了绿长袄，被扒了之后露出白嫩的肌肤。
　　游西西正准备掏出什么给女人遮挡一下，女人的身体突然干瘪下去，如没气的气球，眨眼时间只剩下一层薄薄的人皮。
　　跟白天何甜巧看到的人皮纸人如出一辙。
　　游西西动作没停，掏出个麻袋，将麻袋底给撕开，扯着人皮给裹上。
　　“好了，就算是人皮，也要记得穿衣服。”扒了人家衣服的游西西语重心长。
　　整理了下衣服，游西西突然发现自己头发跟外面人不一样，那些人全都梳成发髻，她黑长直披在身后。
　　游西西弯腰从脚踝解开红绳，准备描葫芦画瓢，照着地上人皮的头发梳个发髻。
　　……
　　楼七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游西西手里扯着红绳，试图将一堆有自己想法的头发扎在一起。
　　“救命！”游西西眼睛没看到人，鼻子先一步“看到”。
　　她将红绳往楼七手里塞，转身将后脑勺对着楼七，“快快，要不赶不上吃席了。”
　　这场景一看就是办喜事，办喜事肯定有席面，她本来想偷溜进去，然后打包回去。
　　现在好了，吃饭的人自己过来了。
　　原本迟疑的楼七，当下撩起游西西的长发。
　　也是奇怪，之前在游西西手里乱窜的长发，在楼七手里乖得不得了。
　　楼七没梳过头发，他看了一眼底下人皮，神情严肃专注，当场学习。
　　一开始楼七动作还很生疏，没用多久，他动作就很流畅。
　　唯一的问题是，工具太少，只有根红绳。
　　游西西不知道楼七难题，她在那站着，乖得不行。
　　不乖不行，游西西从小练头发技能，这就导致除了打架，头发根本不听指挥，比她本身豪横多了。
　　每次都是村里大婶大叔爷爷奶奶给梳，会的人喜欢搞复杂发型，紧绷的能把发际线后移，不会的拿她练手，能把她头皮薅掉。
　　她感动吗？
　　完全不敢动。
　　这都是从小养成的条件反射。
　　但楼七动作很轻柔，偶尔从脸侧将掉落的长发撩起，也不会碰到她的脸。
　　游西西又有些垂涎欲滴，香气就在身后，贴得那么近。
　　突然，她感到头上似乎多了一个什么，忍不住想上手摸。
　　“好了，”楼七开口，又道，“我好像听到了喇叭声。”
　　游西西注意力瞬间转移，转身对着楼七上下打量，满脸的搞事，“你还需要个装备。”
　　楼七不明白。
　　“你等着我。”
　　游西西出去了，游西西又进来了，然后人皮旁边多了个红长衫。
　　游西西俏生生站在那，绿长袄堕马髻，白净的脸，开口浓浓的土匪风，“快扒了他衣服套上。”
　　“姐带你吃席！”


第9章　囍［9］　　　成年人了
　　先传来的是喧天锣鼓，随后看到的是两排红衣如血、脸戴白色无纹面具的迎亲队伍。
　　头两个高举红竿，竿顶挂着个红灯笼，灯笼上是个金“囍”字，后面各自拿着乐器吹吹打打。
　　再才是喜轿出场，通体的血红，轿帷绣着金龙金凤，交颈相靡。
　　喜轿后同样是吹打乐器的红衣面具人，队伍最后是举着红灯笼的。
　　队伍一出现，路两边喜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热闹的笑容，好像很热闹。
　　之所以用好像，因为所有人做出热闹的样子，但整个街道，只有乐器的声音，没有一道人声。
　　站在人群里，甚至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呼吸心跳。
　　喜轿绕着村子一圈又一圈，走了六圈六芒星，到了村子正中央。
　　白天游西西他们来过这里，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四合院，跟其他四合院没有丝毫区别。
　　但是现在四合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奇怪的建筑，整体呈圆形，周边看台层层递上，最上空覆盖着巨大穹顶。
　　迎亲队伍从半圆门入内，游西西跟楼七混在人群里跟着进去，进门前，游西西注意到半圆门上刻着半个六芒星。
　　进去后，中空地面上铺了一层木板，木板上镌刻着繁星，繁星拱围着一个圈，圈里似乎又是六芒星。
　　人群涌入看台落座。
　　喜轿落在六芒星下三角形中，迎亲队伍围在圈外，围成一个半圆。
　　没一会儿，白衣红面具，白灯笼打头护尾，抬着镌刻龙凤的红木棺材的队伍吹吹打打地进来了。
　　红木棺材落在六芒星上三角形里，送葬队伍围在另一半。
　　看台上，游西西敛眉垂首，发髻上白色尾羽微颤，似在沉思。
　　楼七侧头看到尾羽，搭在膝盖的手指摩挲着手里小小的箭簇，正要移开目光，游西西突然凑过来，“好像没有席面。”
　　“真抠门。”
　　楼七：“？”
　　他神情的片刻空白，让人毫不怀疑，有被游西西搞懵掉。
　　再回神时，游西西已经坐回去了，正襟危坐的，好像刚刚说那话的不是她。
　　开小差这会功夫，下面已经开始了，红木棺材龙与喜轿上的凤，同时活了。
　　龙凤在六芒星上空交缠，音乐渐渐急促高昂，看台上的人群也开始躁动，勾着脖子往看台伸，脖子被拉伸到正常人无法到达的地步，神情贪婪。
　　空气里出现甜腻的味道，刚开始只是一丝，而后越来越浓，看台上的人越发兴奋。
　　游西西也被这香味勾住，探头往底下找源头，她看到从喜轿底流出鲜红的液体，液体顺着六芒星凹槽流动，已经流了半个三角形。
　　喜轿不可察地晃动了下。
　　她这时将注意力放在喜轿上，突然想到什么，低头从手腕上的鹦鹉儿童表掠过，嘴角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