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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西西指腹摩挲着杯身，道了谢。
　　她有些拿不准要不要逃掉这次检查，可柔弱无力的楼七还在他们手里。
　　……
　　游西西顺从地跟着去做了检查。
　　因为她状况确实还可以，只是简单检查了血压体温之类的，甚至没有验血。
　　游西西检查时一只手始终放在腰腹的软鞭上。她是鬼，自幼没有心跳，更不用说血压之类了。
　　可奇怪的是，全程医务人员都像是没发现这个问题，游西西后知后觉感受到胸腔里有个陌生的器官在生机勃勃的跳动。
　　戒指跟药丸的效果还在？
　　游西西被送到中度监控室外等待，她透过透明玻璃能看到里面好几层人围着躺在病床的楼七。
　　他的衣服被脱了，赤条条的只用四四方方的蓝色被单还是什么遮住了腰腹。
　　常年不见光的肌肤看起来异常苍白，不出意外的线条很流畅，可以想象醒后这具肉/体所能迸发出的力量。
　　原本扣住手脚的锁链被去除了，可手腕脚踝以及锁骨处，仍旧扣着红绳般细小的锁链。
　　锁链与肌肤密不透风的贴合，仿佛扣进骨血。
　　她想到之前见过楼七的每一次，他会一丝不苟扣紧每一颗扣子，时不时整理袖口。
　　谁能想到，谁会想到，淡然自若的楼七西服下，被这种东西束着缚着呢？
　　“那些人畏惧他本事，却又仰仗他的能力。
　　监控了情绪不行，限制了自由不行，控制了手脚不行，钳制了鬼气还是不行。
　　非要打断他的脊梁，折断他的筋骨，让他跪在地上替他们做事，那才能让他们安心。”
　　薛紫原来也不算是夸大事实了啊。
　　游西西抬头看着楼七，眼神却没个焦距，手指交叉握着，不知在思索什么。
　　没过多久，监控室有人出来了，游西西起身迎上，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灼与担忧，“医生，他，他怎么样？”
　　“那东西起码在他身体里十好几年，不知道是什么作用，更不知道怎么去除，去除后对人体有没有损伤。”医生直白道，“你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吗？”
　　游西西茫然看着他，过了会儿，声音发哑，说出的话颠三倒四的，“我不知道，他，他从来没说过，怪不得他总不愿意答应我，我以为，我以为……”
　　“哎。”医生怜悯地看向她，“不过他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醒来后喝点营养剂就行。待会儿换上衣服，你带人去住院部，等人醒了再做个检查就行。”
　　“至于他手脚那东西，我建议去东岛上研究院看看，这里的水平是查不出的。”
　　游西西鞠躬道谢，“他昏迷前神智好像不太清醒？”
　　“没什么，”医生不以为然，“在副本受了伤出来的，神智都不太清醒，等醒了做检查再看吧。”
　　游西西被领着去付款，大部分检查都是免费，不过药物、住宿跟营养液需要自费。
　　随身空间跟储物袋都不能用，游西西掏出自己的卡，瞬间刷走六位数，她却没什么心痛的感觉，脑子里被另外一件事占据，钱都引起不了她的心情波动了。
　　付款后，游西西直接被领去病房，她要了一间单人病房，等到护士离开后，检查了下病房里没有监控设备，这才坐在楼七床边。
　　楼七被换上了蓝白病服，人还没醒，脸色病白，有种脆弱的易碎感。
　　游西西看着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就盯着那张脸。
　　过了会儿，她倏地伸手拉过楼七身侧的手，视线从食指的戒指上掠过，落在隐隐露出的手腕上。
　　她其实之前察觉过，早在域字区123561时，她在舔舐楼七脖颈流出的血液时，就曾问他：“你手腕上，脖子下，有什么？硌着我了。”
　　当时他怎么说来着？
　　环。
　　果真是个环，通体漆黑，环身七个凹槽里，镶着七颗米粒大小的红珠。
　　这东西用途薛紫已经告知了，监控情绪、限制自由、控制手脚、钳制鬼气……
　　真不错。
　　游西西嗤笑，抬起楼七的手，掏出纸巾轻柔又专注地擦拭着，而后微微垂头吻了一下擦拭部位，倏地咬上去。
　　她用力极大，血液顺着唇流进口腔，原本沉寂的身体蠢蠢欲动，新增加的器官跳地又快又重。
　　她收了牙，一点一点舔舐着流出的血液，感受胸口那股沉闷的郁气渐渐消散。
　　“偷吃？”
　　头顶传来嘶哑微弱的声音。
　　“睁开眼睛，就不会说话是吗？”游西西抬眸，漫不经心道，“我早应该咬断你的脖子，敲碎你的骨头，裹着血肉一点一点吞进肚子里。”
　　楼七愣了一下，看着她收敛了神情，“你在生气？”
　　“我不应该生气？”游西西反问，“你的人搅了我的生意，把你打包给我到这个地方，而我刚刚为你刷了六位数。”
　　“我不该生气？”
　　“对不起。”楼七皱着眉头，“是我把你搅进来了。”
　　游西西“哈”了一声，“对不起？”她站起附身将楼七罩在身下，“我失去了所有保身技能，在这个世界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鸟坠于水，鱼跃入空气。”
　　“我有一整座山头老人要养，存下的每一笔账都如杯水车薪。”
　　“然后你对我说，对不起？”
　　楼七困于游西西呼吸之间，溺于游西西双眸之中，什么时候屏住了呼吸都不知道。
　　游西西在他窒息之前，微微退开身体，让他得以喘/息。
　　她轻声问，“我不该生气吗？”
　　楼七蓦然抓住她的手腕，如同过去每一次，她明明就在眼前，但他总感觉他们之间隔着很远，她会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这次，他感觉到如果不做些什么，她真的要离开了，哪怕她还想要吃了他。
　　“我知是我过错，”楼七干涩道，“无论哑蓝还是薛紫，她们都会把你拉进来，我不应该明知这样，还放任她们。”
　　游西西看着他，没有开口，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可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楼七仰身靠近她，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哀求，“等结束行吗？”
　　“结束后，我会离开管理局，到时候无论想要咬断脖子，还是敲碎骨头吞食入腹，都随你。”
　　“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楼七问，“我会处理好那些，你相信我。”
　　楼七从未像现在这么忐忑，他有预感，如果这次抓不到她，他跟她就再也没有任何希望了。
　　他曾说想得到她、占有她，如今亦是如此。
　　只不过这次，如果仍然做不到，那么他愿意以另外一种方式，被她得到。
　　他分清了食欲跟爱/欲。
　　楼七期盼地望着她，“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但是很快了，很快就结束了。”
　　“如果我等不了呢？”游西西好奇问。
　　楼七哑然失声，但捏着她手腕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了很久才轻声道，“……我必须去做。”
　　游西西依旧垂眸看着他，突然伸手摩挲着楼七脖颈，感受手下脉搏跳动，跳过刚刚的问题，平静着低声道：
　　“刚刚你说，你帮我处理好一切，让我毫无后顾之忧的，吃掉你？”
　　“我会。”
　　楼七察觉到她态度的变化，似乎成功沦为食物让他松了口气。
　　“真可怜。”游西西。
　　她手指上滑到下巴，一路未停到唇，指腹蹂/躏着楼七的唇瓣，忽地问道：
　　“我可以理解为，你把自己，送给我了吗？”
　　楼七张不开唇，但游西西也不是非得要个已经知道答案的回答，她的手放过了楼七的唇，绕到他的后颈处。
　　在楼七有所预料的前提下，游西西将楼七的脑袋往上抬了抬，自己向下低俯了下身。
　　最终，游西西收到了自己应得的报酬。


第82章　蓝星［2］　　　确定关系
　　护士敲门进来的时候；　吓了一跳。
　　“这么快就醒了？医生说可能还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呢，你感觉怎么样？脸怎么这么红，不会发烧了吧？”护士一边说一边走过来；　“医生没说会发烧啊；　来；　量个体温。”
　　游西西神态自若地把体温计接过去；　道了谢后跟护士聊；　“摸着不烫；　可能是闷的；　他面皮比较薄。”
　　楼七沉默地测量体温；　可疑地垂首敛眉的，打定主意一个字不说。
　　“他醒了我就问了，说感觉还好，头脑清醒；　就是身上还有点疼。”
　　护士记下来，又问了几句；　楼七一五一十回了；　“没什么大碍；　不放心可以再去做个全身检查；　不过我觉得没必要，从副本后；　除非中了必死的伤，一般伤口靠身体自愈就能好。”
　　“必死的，在医院检查也没用。”
　　游西西恍然；　难怪她觉得很奇怪，如果说医疗状况不好，楼七在那躺着一圈人围着检查；　基本检查病人几乎标配。
　　如果说好，几乎什么病都是基本检查，且楼七一个围着一圈人，也没见检查出个所以然。
　　就怪怪的。
　　护士看了体温，发现温度正好，也没着急走，“看你们身份证件，你们不是江白岛的吧？”
　　“也是不巧，突击检查，现在交通都封了，你们可能回不去了。”护士道，“不知道要检查多久，医院用费挺高的，周围住宿费也不低，你们最好趁天还没黑到郊外去租个房子。”
　　游西西听这个精神了，之前刷卡如流水心痛感觉又回来了，她必须要抓紧机会挣回来。
　　“我们在无名山，”游西西掏出张传单递给护士，“家里开发旅游业，我们两出来宣传的。”
　　护士震惊，“现在还有旅游业？”她看着简陋又魔性的传单，实在找不到角度夸，“现在到处都是岛，开发个山林当景点，还挺新颖。”
　　“哎，我们那落后，也就靠山吃山，好不容易要找条出路了，镇里看我们长得好，让我们出来宣传。”
　　护士听得入迷，现在全民搞副本，哪有什么额外精神寄托，她真想那盘瓜子。
　　听到后面不由点头，这两人颜值确实高得离谱，如果不是她有职业素养，也要盯着脸看了。
　　游西西哀叹道，“全镇的钱给我们拿出来了，谁知道住了趟医院，”她不由悲从心来，真心实意落下几滴眼泪，“把钱都赔进去了。”
　　楼七默不作声平躺。
　　“确实，”护士自然知道她花了多少，“那你们接下来怎么办？”
　　游西西悲伤掏出一叠传单，“我，俺也不知道，俺也是头一次来这么大城市咧。”
　　护士面色有些不自然，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张口就是淳朴张飞，太割裂了。
　　“要不然你把叠给我，回头我帮你发一发，不过能不能有用就……等下，你这个传单上，没有地址也没有联系方式？”护士这才发现问题，“你们也太大意了。”
　　“不是，不是。”游西西连忙解释，“这个是俺镇长花了大价钱，找人搞得咧，等俺们那开了，这个单子可以直接把人带过去。”
　　“……高级。”
　　护士想说你们被骗了，这么厉害的阵法，你们这种进一次医院就倾家荡产的穷山沟，是不可能搞到的。
　　但是护士转头又想，对方已经身无分文，再告诉她这个悲惨的事实，岂不是让人绝望？
　　万一一时想不通，做了傻事？！
　　“这样吧，”护士好心道，“你给我一个联系方式，等我发完传单，联系你。”
　　“俺，俺没有，”游西西可怜巴巴道，“不过我马上想办法买，您能不能给我联系方式？等俺买了再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