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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句话，克丽丝说得太过艰辛，声音颤抖着，震痛了灵魂。那是她最深爱的人，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就把他……如果可以，如果可以的话，真的，真的想一直一直待在你的身边啊。

　　　　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倾泻而出，一滴一滴打在桌上，断了线，再没有停过。

　　　　黄濑看不下去了，出口的话变成了一不小心就变成了质问：“为什么？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要说出放弃小黑子的话啊？”

　　　　黄濑越说越激动了，到后面几乎是恳求的语气：“不要做和我们一样的事情啊，你现在是小黑子最重要的存在，如果你这么做的话，小黑子，小黑子他……”

　　　　“冷静一点，黄濑。”赤司觉得克丽丝会这么说一定是有原因的，他决定观望一下，而且不得不否认，他也有私心。

　　　　“你让我怎么冷静？”黄濑吼了赤司一句，然后将所有的愤怒全数收起，转头看向克丽丝，放低了姿态的请求，“小黑子他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了，你是最清楚的那个人，不是吗，小克丽丝？”

　　　　“是啊，哲也他……”克丽丝用手捂住自己的嘴，避免哭出声来，她的心已经疼到流血了，为什么还要她硬起那快要千疮百孔的心呢？

　　　　“我不同意，无论如何，小克丽丝，我都没有办法同意！”

　　　　黄濑的心意，克丽丝收到了，或许能稍微安心一下吧，黄濑凉太，我可以相信你的吧，但是，现在，我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那是为了让那个人的痛苦降到最低限度，我的时间已经没有了。

　　　　赤司似乎看出了克丽丝的难处，先于他开口了：“黄濑，我想你还是先出去冷静一下再说吧，接下来的事情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那你就别听了。”

　　　　“不！”黄濑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因为黑子是他绝不可以退让的荣耀。

　　　　“那么之后的事情黄濑凉太我想我不能告诉你了。”克丽丝不得不拉下了脸，对黄濑下了逐客令。

　　　　“小克丽丝，为什么？！”黄濑逼问着克丽丝，满脸地不可置信，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的态度，她难道真的想重蹈他们的覆辙吗？

　　　　克丽丝看着黄濑，眼神是复杂的，悲哀中透露着一丝安慰，绝望中是对他的一点希冀：“黄濑，如果你对现在我的做法都无法认可的话，那么，我们接下来说的话，我想你更不可能接受了，所以为了你好，你还是回避一下吧。”

　　　　黄濑还想分辨什么，可是看到克丽丝那样的表情，他疑惑了。

　　　　“黄濑，现在还是听她的吧。”赤司略显无奈，他也有所迷茫，或许听克丽丝接下来的话，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可是他却不得不听。

　　　　黄濑手握着拳，看着克丽丝，眼神中的感情难以言说，然后慢慢放下他的手，不声不响地出去了，之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他也无法去问了吧？

　　　　黄濑只是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他不知道他的小黑子知道克丽丝会离开他这件事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他能承受得住吗？赤司说过，黑子是他的天使，可是，克丽丝是黑子的天使啊，失去了天使，还能存活吗？

　　　　“小黑子，今年的冬天真的好冷啊。”

　　　　赤司在克丽丝走后一个人坐在M记里，面前的黑咖啡再也没有动过，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不否认，他是自私的，有那样的机会让他放弃，太难了，只不过这蔓延到全身的疼痛感又是因为什么呢？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克丽丝回到医院的时候，黑子又去做了冷疗，平常的她是绝对不忍见的，只是这次不一样了，她跟了过去，无论如何，都想见他。

　　　　不过出了点差错，她在路上碰到了杏本屋。

　　　　“舅舅？”

　　　　“嗯。”杏本屋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事实上，他的气的确还没消。

　　　　克丽丝觉得杏本屋这几天的眉头就没松开过，特别是见到她的时候皱得就更深了。

　　　　“舅舅，你再这样皱眉下去会更老的，虽然我不觉得短时间内能看到你找到我亲爱的舅妈，但是，我不想一辈子都没有舅妈啊。”克丽丝试图缓解他们之间尴尬的气氛。

　　　　“你也不想想我是被谁气的。”说到这，杏本屋的脾气又上来了，“你是忘了你之前是什么样子吗？拖着这样的身体，你居然还在乱跑，你现在需要住院静养，静养你知不知道？”

　　　　“好了，舅舅你小声点。”克丽丝四下看了一下确定没人才缓缓松了口气。

　　　　“怎么又是为了黑子哲也？”果然杏本屋更生气了，“你是怕他听到吗？你为了他……”

　　　　“够了，舅舅。”克丽丝不喜欢看到杏本屋这么说黑子，而且也不想黑子知道，“对他做的事情全部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而且没有他的话，就没有现在的我，我现在之所以还能像这样站在你面前，而不是躺在……”

　　　　克丽丝咬了咬唇，下面的话她说不下去：“总而言之，他对我是最重要的存在。”

　　　　“重要到你连命都不要了吗？！”杏本屋也不管这里是不是医院了，对着克丽丝就吼，“他是最重要的存在，你把你爸爸妈妈置于何地了啊？”

　　　　“妈妈她……”本来还颇有气势的克丽丝一下子就没了底气，“她会理解我的。”

　　　　对于父母，克丽丝的确存了一份歉意，尽管她什么也没说过，可是多少次电话里母亲的欲言又止，多少次沉重的叹息，甚至是带着哭意的声音，她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母亲忍着心痛没有拆穿自己，他们给了她最大的自由，让她在自己最喜欢的蓝色天空里恣意地飞翔，却将最深重地恐惧深埋在他们的心底。

　　　　“理解？那你知道姐姐她有多痛苦吗，小雨？”

　　　　眼泪就这么放肆地流了出来：“我也不想的啊，我也不想妈妈那么痛苦的啊。”

　　　　看到克丽丝哭了，杏本屋一下子就慌了，赶紧安慰：“小雨，你先别哭啊。”

　　　　克丽丝连忙用手擦掉眼泪：“对不起，舅舅。”

　　　　“唉——”杏本屋长长地叹了口气，胡乱地用手扒着这几天来越来越乱的头发，“小雨，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

　　　　“和舅舅无关的。”克丽丝反过来安慰杏本屋，“当初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预料的，而且他们都是有预谋的，就算舅舅那个时候没有出去约会，他们也会有别的机会下手的，所以和舅舅你没有关系。”

　　　　克丽丝的这番话非但没有让杏本屋觉得好受一点，反而更加自责了，看着陷入负面情绪的杏本屋，克丽丝知道他又钻进牛角尖了。

　　　　“好了，舅舅，我都答应你回去了。”

　　　　杏本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露出了些许惊恐：“我以为那个时候你……”

　　　　“是骗你的吗？”克丽丝摇摇头，“我答应了的，所以我会做到的，我也不想爸爸妈妈继续伤心下去了。”

　　　　将心底深处最重要的那个人交托到别人的手上，期待着那些人能好好地陪伴着他，不愿意让自己的事情给那个人带来更深重的伤痛，而且，也的的确确需要给父母一个交代啊。

　　　　只是这即将枯竭的生命又会给她留下多少时间呢？她真的能再见父母一面吗？

　　　　“舅舅，我想再去见见他。”

　　　　“黑子哲也吗？”

　　　　“嗯。”

　　　　杏本屋这次没有再说什么，他给克丽丝让开了道路，她的痛苦他知道，她的不舍他也知道，只不过非得逼她那样做不可。

　　　　透过窗户，克丽丝看到了里面的人，和以往每一次做冷疗一样，他的表情极其痛苦，克丽丝的手抓上窗户的栏杆上。

　　　　“哲也。”

　　　　几乎就要看不下去了，克丽丝是硬逼着自己去看的，强忍着泪水，隔着一层玻璃，无声地鼓励着他：“加油啊，哲也。”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到克丽丝的声音，黑子抬头找了一圈。

　　　　“黑子君，你在看什么呢？”护士凑上前问了一句。

　　　　克丽丝趁这个间隙躲到了窗户后面。

　　　　黑子很累，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没什么……”

　　　　克丽丝背靠着窗台，再转过去的话，肯定会被他看到的吧。

　　　　“哲也，我在这里陪着你。”

　　　　整个冷疗室包括外面都是相当地安静的，没有声音，即使再痛，黑子他也是不会吭声的，因为他是黑子哲也呀。

　　　　做完冷疗，接着就是复健了，克丽丝还是无声无息地跟在了后面，因为知道有了站起来的可能性，今天的黑子复健起来也格外地卖力。

　　　　希望是存在的，所以他焕发出了生气，克丽丝感到了无比的欣慰。

　　　　“想陪着你，看着你站起来，看着你重新回到篮球场，一直一直地陪着你。”

　　　　克丽丝突然就表情痛苦地蹲了下来：“可是我没有时间了，哲也，我没有时间了啊。”

　　　　第63章　63、星空下的告白

　　　　那一天，克丽丝没有再在黑子的面前出现过，因为她的身体和情绪都不允许。

　　　　用了一整晚都时间，整理好心情，也让身体得到充分的休息以后，她才敢再次出现在黑子面前，她希望今天的她在黑子眼里是最美的，所以上了点妆，掩盖了她白得过分的脸。

　　　　所以，见到克丽丝的时候，不只是黑子，连在他身旁的赤司和黄濑都略微愣了一下。

　　　　“枝雨，你好美。”黑子发自内心地赞叹。

　　　　克丽丝笑得灿烂：“谢谢。”

　　　　黑子呆呆地看了克丽丝一会，他被那过于绚烂的笑容惊艳了。

　　　　“哲也，今天能陪我吗？”克丽丝发出邀请。

　　　　“陪你？”黑子不解。

　　　　“今天的天气不错哦，事实上……”克丽丝拿出了刚刚就藏在身后的镜片，摇了摇，“我向舅舅借了望远镜，晚上一起看星星吧。”

　　　　“晚上？”黑子皱着眉，“不好吧，枝雨你最近的身体好像不太好，晚上太冷了，会感冒的。”

　　　　“没事的，我向你保证。”克丽丝调皮地冲黑子眨眨眼。

　　　　“好吧。”黑子无奈，难得看到她这么高兴的样子，实在无法拒绝，“不过你要是觉得冷了我们就赶紧进屋。”

　　　　“嗯嗯。”克丽丝拼命地点头。

　　　　“诶，看星星吗？正好，我也想和小黑子一起……”

　　　　黄濑兴致勃勃地凑上前却被一旁的赤司拉住了，赤司对着黄濑摇了摇头：“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的好。”

　　　　“什么？”黄濑突然警铃大作，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你们？”

　　　　“对不起。”克丽丝马上打断黄濑的话，“今天就让我跟哲也一起吧，因为看星星是很罗曼蒂克的事情啊。”

　　　　正常情况下，克丽丝会这么说吗？再想到昨天克丽丝和赤司谈的事情，黄濑觉得他必须要阻止，可是整个人被赤司拉着，他刚想说话就被赤司过于严厉的眼给狠狠警告了。

　　　　“那就这么说好了。”

　　　　黑子就这么答应了，黄濑再想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一整天，克丽丝和黑子都在为晚上的观星活动做着准备，或许是太阳听到了他们的祈祷，一天都尽职尽责地散发着自己的热量。

　　　　冬天的晚上还是有点冷了，不过风宝宝特别乖巧地去睡觉了，没有给他们造成特别大的干扰。

　　　　他们在医院里选了一处宽阔的草坪，铺了一层干净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