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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戏剧文化史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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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种艺术精神,总是对应着一种对它最为合适的艺术样式,倒过来也是一样,任何一种艺术样式,总是最善于体现一种艺术精神。这个道理,莱辛在《拉奥孔》一书中曾作过深刻的论述。当然,一种艺术美可以容纳多种不同的思想内容,但这种容纳历来很有限度,而不是广阔无垠的。历史证明,儒家精神与戏剧美,较难建立过于亲近的关系。

    公元前五百年,孔子作为“相礼”随鲁定公去与齐景公盟会,齐景公为接待鲁定公所安排的“旌旄羽祓矛戟剑拔鼓噪而至”的武舞,以及后来的“优倡侏儒为戏”,都使孔子极为不满,竟叫人把优人杀了。此事因素颇为复杂,但也可看出孔子对于戏剧美的抵拒。

    宋代的理学家朱熹,对当时大量寄寓于傀儡戏中的戏剧美也保持了警惕,他于南宋绍熙年间任漳州郡守时曾发布过《郡守朱子谕》,其中有言:“约束城市乡村,不得以禳灾祈福为名,敛掠财物,装弄傀儡。”

    也正为此,以后戏剧的繁荣、成熟、发展,也总与中国封建正统思想的兴衰成反比例。中国戏剧之美,集中地涌现于“道统沦微”的元代,涌现于明代一批不甘受儒学束缚的艺术家手中,不无道理。

    也正为此,就连很成气候的元杂剧,竟也“两朝史志与四库集部,均不著于录。”

    也正为此,对中国戏曲史的认真研究,只能产生于封建正统观念全面衰微、欧风美雨开始拂荡的二十世纪。

    也正为此,第一部中国戏曲史专著《宋元戏曲史》的作者王国维一旦在时代的风雨中意识到自己复古返经的使命,便急急地中止了这项研究。据罗振玉回忆,辛亥革命后,他对王国维说,士子生于今日,没有什么事情好做,要拯救这个动乱的世道,最好是一门心思钻研“国学”,返经信古,以防止新文化来代替旧文化。王国维听了,深以为然,也深感惭愧,决心改弦易辙,竟把以前的著作烧了。对于王国维烧书的说法,后人颇有怀疑,但王国维决心在以《宋之戏曲史》作一总结之后,不再搞戏曲研究则是事实。当时他正“避乱”日本,据他的一位日本朋友回忆,人们问起他研究过多时的西洋哲学,他竟“苦笑着说他不懂西洋哲学”,问起中国戏曲史,他说“以后不再研究了”,因为“当时王君学问的领域,已另转了一个方向”——经学和古史考证之学。

    这一切都说明,直到封建社会寿终正寝,中国传统的正统思想仍然没有与戏剧美取得彻底的和解。

    事实上,温和平适的抒情艺术与普遍意义上的戏剧美的区别,是许多美学家都注意到了的。

    黑格尔在分析戏剧的基本美学特征时曾强调了戏剧与抒情诗的区别,他认为,抒情诗只是主体性原则的代表,而戏剧则是主体性原则和客观性原则相统一的产物。显然,戏剧的客观原则,只有当人们产生了通过审美方式完整地认识生活的要求时,才能充分实现。儒家的礼乐观念不能直接导向这种要求。陈此之外,黑格尔还反复指出,戏剧以冲突为能事,没有什么艺术比戏剧更适于表现冲突。但儒家的礼乐观念所追求的恰恰是一种消弭冲突的情感陶冶。按说,亚里斯多德也追求过情感陶冶,但他是通过“引起怜悯

    与恐惧

    ”的方法来达到情感陶冶的,因此不仅不排斥冲突,反而要大力求援于冲突。孔子不采取这种方式,在情感陶冶的全过程就是乐而不淫

    ,哀而不伤

    ,怨而不怒

    ,构成中和之美,与欧洲古代的悲剧美截然不同。正如我国美学家李泽厚指出的:“中国没有西方那种悲剧。我们现在用‘崇高’这个词,与西方的理解并不完全一样。中国讲‘阴柔’之美、‘阳刚’之美。‘阳刚’与‘崇高’虽然有接近的地方,但并不是一回事。在西方的悲剧作品和他们的‘崇高’里,常有恐怖和神秘的东西,而且经常让这些东西占有很重要的地位。这在中国艺术中是比较少见的,中国的‘阳刚’大都是正面的。这些都是中国的美学思想所反映出来的哲学上的特点。这究竟是好还是坏呢?很难说。我觉得既是优点,也是缺点。”这里,所谓由恐怖而达到的崇高,也就是冲突中显现的崇高,而所谓正面的阳刚,则是未必赖仗冲突而显现的阳刚。或者说,在阳刚之美中,冲突不是显现在外而是隐潜在内的,不是作为一个动态过程展示出来而是体现为一种静态成果的。且不说这种美学特点在其他方面的优劣,从戏剧的角度来看,显然颇为抵牾,构成了中国戏剧美凝结较晚的另一层原因。

    但是,当戏剧终于成熟并繁荣之后,由礼乐观念伸发出来的抒情性、中和性的艺术精神并没有完全丧失它们的地位。它们阻碍过戏剧的成熟和繁荣,但当这种阻碍已大体上失去意义的时候,它们则对戏剧的艺术格局作出规定。或者说,正是在阻碍的过程中作出了规定。从这个意义上也可以说,中国戏剧的美学特征,正是在它所受到的种种限制中显现。

    例如,抒情性本是与戏剧的客观性原则有抵牾的,但当中国戏曲终于成型之后,抒情性也就规定了中国戏曲的写意性

    ;

    又如,中和性本与戏剧精神相矛盾,但当中国戏曲终于成型之后,中和性也就规定了中国戏曲“悲欢离合

    ”的完备性,规定了“愿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式的大团圆结尾的普遍化。

    历史的传统总会凝冻成美学成果。有时,逆向力量也会转化为正面成果。

    对艺术来说,限制和特长常常不可分割。就象人世间的其他许多事物一样,某种艺术样式的自由,也在于对其必然的把握。绘画无法展现过程,这是它的限制,但也正由于此,它善于选取最佳瞬间,善于摄取最美姿式,形成了它的特长;音乐无法诉诸直观,这是它的限制,但也正由于此,它善于调动人们的想象,获得直观性艺术所没有的自由。根据同样的道理,中国戏曲也把自己在形成过程中遭遇到的种种限制,转化成了自身的艺术特点。

    层层山石和重重曲折阻挡着激流的前进,但也正是它们,造就了这条激流的特殊形态。其理同矣。
………………………………

五 慧言利嘴

    让我们再回到先秦时代。

    在当时,有一种表演形态,既在形式上体现了戏剧美在现实的政治生活中的散落,又在内容上体现了“温柔敦厚”的讽喻格调,那就是优的活动。

    优后起于巫,与巫既有联系又有明显的区别。总的说来,优从巫演化而来,仍然是祭祀礼仪的产物,但在美学职能上,两者有很大的不同:巫既娱神,也娱人,但外层目的是娱神,娱人只是一种“副产品”,只不过我们的祖先在这种“副产品”中灌注了大量的生命活力罢了;到了优,活动的目的已堂而皇之地转到娱人上来。在巫觋们的歌舞扮演活动中,或隐或显地总有一种神祇的力量笼罩着,人的情感、意志,人的本质力量,凭借着神的祭坛涌现出来,透过神的权威泄流出来,因此,这里的审美活动还包含着不少混沌初开的迷蒙。人对自然的战胜,还只到那种可怜的地步,因而还不得不蜷曲在自然诸神的偶像之下,审美自由只能保持着严格的限度。到了优,情况就不一样了,他们已从“为神服务”的使命中脱身而出,把歌喉舞姿对向了自己的同类。后世的研究者们常说,优的产生,在于奴隶主对于全民性祭祀活动的窃掠,在于他们把民间歌舞占为私有,这也许有点道理;但从总体背景看,我们也不能不承认,这毕竟体现了人对自然神崇拜的松脱,体现了人对自然的战胜程度,因此,也体现了人在社会实践过程中对于审美自由度的开拓。

    从原始歌舞,到巫术礼仪,到优的活动,明显地记录了人类早期的社会进程和审美进程。

    每一步,都体现了人对于自然的地位的提高。但是,这并不等于优的地位的提高。优的社会地位,是明显地低于巫的。巫凭借着“通神”的特殊身分,成为古代社会中或大或小的精神领袖,优就没有这种便宜了。“为神服务”,人的总体是低下的,“服务者”却是崇高的;“为人服务”,人的总体升格了,“服务者”却变得卑贱。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内,这种反逆现象屡见不鲜,证明人类还没有达到完全自觉的阶段。

    优的任务,主要是歌、舞、说笑话,有时光说笑话不够了,还会来一段滑稽表演。他们之中,有不少人是身材矮小的侏儒,不得已去练习歌舞滑稽以谋生。古籍中常将侏儒与优并称,表述同一含义。一般说来,他们的生活待遇要比其他奴隶高,不仅衣着轻柔鲜艳,而且还常可分食酒肉,然而,他们毕竟还是奴隶主和封建主手中的玩物,可随意处置。或送或杀,或缚以陪葬,无所不可。人们当时忿忿不平地说:“侏儒有余酒而死士渴。”这当然是很不合理的,但是,醉态朦胧的优,命运不见得比“死士”好多少。

    优的遭遇,也因统治者的宽猛、他们本身的才干、历史时期的不同而有种种变化。碰到比较贤明宽厚一点的主子,优的艺术活动中可以包含较多直接讽谏的因素,从而对政治生活起一点作用。即便是苛严的统治者,一般也允许优在嬉谑滑稽中“谈言微中”,因为在他们看来,卑贱的优,构不成一种政治势力,所以也构不成一种威胁。统治者在一系列独断专行的政治实施之中,有优的聪言慧语存于耳侧,辅佐着思索和选择,对他们有利无弊,因而他们大多是容忍的。更何况,这种讽谏与艺术相伴,这种机智与愉悦合一,听来怡性适情,不便抵拒,也很难抵拒。在这种情况下,先秦时代有一些特别机智、敏捷、果敢的优,获得了统治者特殊的信任,因而也取得了较大的政治发言权,实际上已成为“殿前弄臣”。例如优孟和优旃,就是这样的人物。

    《史记·滑稽列传》中所记述的几则优的故事,是几乎所有研究中国戏剧史的人都喜欢引用的。其中一则是说,楚庄王所爱之马死,欲以棺槨大夫礼葬之,左右争之,以为不可,王下令曰:“有敢以马谏者,罪至死!”独有优孟别出心裁,入殿门仰天大哭,说仅以大夫之礼葬马,规格太薄,应以人君之礼葬之。楚庄王问他具体的仪程,优孟洋洋洒洒,极言葬礼之隆重、讲究,使楚庄王听了,自感失了分寸。

    气势汹汹的楚庄王为什么会回心转意?不难看出,他是被优孟所运用的“把谬误引向极端”的逻辑辨驳法战胜了。还有两则故事基本上也是如此。秦始皇想扩大苑囿,其规模要东至函谷关,西至雍、陈仓。对于这个奢糜的工程,优旃也用“说反话”的方式达到了抵制的效果。他假装赞成这项工程,然后又建议“多纵禽兽于其中,寇从东方来,令麇鹿触之足矣。”麋鹿的角,当然触不退敌寇,那么,扩大苑囿只能是自毁防务。在这里,优旃是在对秦始皇作一种逻辑提醒。他打消秦二世“漆城”的荒唐念头,也用类似的办法。他赞扬“漆城”的主意,却又请秦二世考虑漆成之后把油漆晾干的“荫室”该怎么搭。庞大的荫室搭不成,“漆城”的主意虽好也难于实现,秦二世只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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