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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快速左右甩头，测试响应速度。
　　【略有不谐，但顿挫感还能接受。】
　　他心中评价到。
　　一秒四百一十四次的刷新率对于特勤来说是绝对溢出。
　　但能级二使徒的反射速度在十到三十个毫秒，按比例折算，战地勇士的画面流畅度只与二十四格老式电影比较类似。
　　但当黄怀玉转身探出视野，才发现世界截然不同。
　　夜色茫然披洒，藏青色中，庄园还是那个庄园。
　　但在此基础上，无数信息被提炼出来，展现在他面前。
　　五十八个红色轮廓高低错落、大小不同，边上标有距离。
　　虚线为隔有障碍，实线表示一览无余。
　　这是提前布置的高清摄像头与刚刚升入空中的无人机所共同支持的战场感知增强。
　　“各单位，战前测试。”
　　任飞光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
　　这是战地勇士系统使用手册里的标定流程。
　　“测试，声纹输入。”
　　“阿尔法，收到。”
　　“贝塔，收到……”
　　指挥系统内，所有人依次确认。


第三百一十一章　Plan　B
　　“作战方案刚刚你们都过了好几遍。”
　　任飞光作最后一次战前督导。
　　“行动中，战地勇士会给予引导。”
　　黄怀玉的视野里，下三个顺位的行动目标已经被系统标上了数字。
　　此前，3d视频形式的流程模拟已经过了数遍。
　　当然，模拟仅仅是纸上谈兵——任飞光自己估算，成败几率大概只有五五开。
　　但在异国他乡刺杀一位能级三高层武官，哪里又有十成把握可言？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各行动单位请到达指定位置。”
　　任飞光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冷静锋锐。
　　距离庄园百米外的东西两侧，风切和寒冰手持狙击枪落位。
　　这一次他们使用的不是常规大狙，而是使用亚音速弹的微声狙击枪。
　　众所周知，开枪的动静由三个因素决定。
　　第一，膛内高压燃气冲出枪口后剧烈膨胀，产生噪音。
　　（类似鞭炮或者气球爆炸）
　　第二，弹头以超音速运动产生激波，带来噪音。
　　（比如战斗机超音速时产生的音爆）
　　第三，枪自身结构运动时摩擦碰撞，产生机械噪音。
　　（拉栓，枪机运动等等）
　　这三者中第三项最容易，可以通过优化结构精度或者手动拉栓来解决。
　　至于第一项，正是“消音器”的老本行。
　　但要解决第二项，除非改变物理规律，否则就非得让子弹降速到音速以下。
　　这也是在火药质量高度发展的今天，大国还要专门开发亚音速弹的原因。
　　风切和寒冰手上的微声狙击步枪，所使用的便是东华最新式的微声子弹ws…7型。
　　这种子弹采用复合弹芯，弹头为裸钢芯，增强破甲，其后为铅芯，激发时膨胀切入膛线增加稳定性。
　　此外，ws…7型子弹纯弹头质量就达到了十六克（差不多是5。56口径步枪弹的四倍）。
　　学过初中物理的都知道，子弹的威力由动能决定（质量与速度）。
　　特化的巨大弹头质量使得亚音速狙击弹在速度有限的情况下依然可以获得两千焦耳级别的枪口动能，足以在两三百米距离上击破三级防弹衣。
　　是故人送外号“飞行的秤砣”。
　　不过，由于初速过低，再先进的亚音速子弹都有弹道下坠的问题，有效射程远不如常规弹药。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玩过吃鸡，那个vss用的就是9x39mm亚音速弹，远距离弹道实在感人……）
　　但这能通过超凡者本身的优异素质弥补。
　　至于禁闭，他则架着一把尺寸夸张的大狙，在庄园正北面两百米外的一处高楼顶端待命。
　　如果一切顺利，他将是“敲门”的那个人。
　　“行动倒计时三十秒。”
　　任飞光说道。
　　包括使用增强眼镜的狙击三人组在内，所有人眼前出现红色倒计时。
　　30秒。
　　七人的呼吸同时放缓。
　　25，24……
　　任飞光自停在路边的越野车内下来，贴着栅栏围墙朝庄园正门走去。
　　22，21……
　　他的目光扫过无人街道，不自觉伸手摸了下腰后带着的黑色盒子。
　　这盒子大小与饮料瓶类似，其内装有实验室生产、还未能市场化的催化金属氢炸药。
　　这是任飞光为刺杀失败准备的“plan　　b”。
　　借助“局部跃迁”，他可以将炸药送到格尔达面前，制造一次远程定点瞬爆。
　　19，18……
　　催化金属氢爆炸当量是tnt的三十倍，这一小盒便相当于一发高爆炮弹的威力，贴脸爆炸足以杀死能级三强者。
　　如此，足以将刺杀概率提升到九成。
　　当然，plan　　b可能需要一定的代价——抓握炸弹跃迁的左手或者右手。
　　但飞光中校自有决意。
　　9，8……
　　走下人行道，任飞光经过正门
　　3，2，1……
　　他转身站定，与正门岗亭内的两位士兵对视。
　　充满科技感的黑色战地勇士战甲倒映在两人的眸中。
　　【行动开始。】
　　蛊雕双手探入虚空，跨越十米距离，跃迁至哨兵颌下。
　　五指发力，颈椎被粉碎。
　　南门外，黄怀玉在居民楼顶加速奔跑跃入空中，凌空滑翔越过马路，空间刃斩下岗亭二楼哨兵的头颅。
　　闪烁激发，借着余光定位，他平移至楼下灯火明亮处，一拳击中第二人喉结。
　　士兵痛苦倒下，眼中最后一幕，是二楼喷出的血光。
　　西边，三层小楼楼顶。
　　哨兵按照培训流程移动视线，注意到了南门处的异常。
　　但心脏的突然剧痛打断了他的思维，暗下了视野。
　　饕餮之力挤出了他心房、心室内的所有鲜血。
　　踩着砖墙连环踏步，风连云探掌虚引，将自己拉上楼顶，扶住了将要倒地的尸体。
　　东边，刀锋五指探出抓钩，攀附在砖楼侧面。
　　毫无所觉的哨兵走到楼沿，被探出的铁手一把拽下，于半空中被拳刺洞穿心脏。
　　行动时间走到第一秒，哨兵人数从五十八减少到五十二。
　　第一轮动作完成后，四人视野中下一位目标被高亮显示。
　　拍了拍左肩灰尘，黄怀玉沿着楼底墙根大步前行。
　　视野中空无一人，但他手里一米长的空间刃已然具现。
　　控制步伐节奏，黄怀玉与两个红色轮廓恰好在拐角处相遇。
　　空间之刃如翼招展，一次斩下两枚头颅。
　　借着巡逻队被车辆阻隔视野的片刻，任飞光如疾风般穿越草坪。
　　空翻跃过车辆，其人凌空倒悬，左右食指钉入两位士兵头顶百会穴。
　　刀锋于楼顶奔跑加速，视野中目标轮廓鲜红刺目。
　　疾步飞跃，他轻易飘出八米，落在风雨连廊楼顶，双手开掌按地。
　　雨廊下方，两位巡逻士兵循着动静抬头，就见到两道黑刺无声钉穿楼板，贯入头颅。
　　西方向，风连云顺着辅楼楼顶矮身前冲，甩手射出双头钢刺，穿入第一位哨兵颈部。
　　这次，他没有去扶尸体，而是选用了更方便花俏的手法。
　　越过摇摇欲坠的死者，使徒脚步不停。
　　当他身形落在前后两个目标的连线上时，饕餮之力猛然发动。
　　三千牛引力回拽钢刺，使其破障飞出，于空中进一步加速。
　　擦着主人的手掌，钢刺极速飞射，钉入五米外转身至一半的第二人眼眶。
　　时间走到了第九秒，哨兵人数还有三十二人。
　　庄园外部区域已被清剿干净，剩下士兵密集分布于主楼附近。


第三百一十二章　行云流水
　　子爵府邸主楼，三角露台。
　　两位哨兵立于露台的两个顶点，互置对方于视野。
　　露台下方的连廊上，刀锋正高速靠近。
　　奔驰中，执事突然矮身滑行，借助连廊的尖顶遮蔽身形，躲开右侧哨兵扫过的视线。
　　然后，他迸发全力，高高跃起五米，五指攀上露台边缘。
　　“嗯？”
　　轻微的抓握声引发了近处哨兵的注意。
　　但死神降临得实在太快。
　　单手立臂，刀锋身子猛然蹿高两米，以蹲姿踩着露台围栏。
　　轻微裂帛声中，黑色锋刃从士兵后背穿到身前。
　　黑夜与白灯二分的世界里，唯一一抹红色当即吸引到露台对面哨兵的注意。
　　“什么？”
　　他愣神自语，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便被虚空中探出的手掌拧断了脖子。
　　任飞光的身形在斜后方一闪即逝。
　　主楼西侧楼底，三人一组的巡逻队走近拐角。
　　纵列队伍之末，第三人突然捂住心口，呼吸急促，软倒在地。
　　就在他两位队友分神回身的时候，风连云转过角落，左手握持钢刺，横向贯入第一人太阳穴。
　　右手虚引，死者腰间的匕首倒飞入他手中。
　　进步，刺杀。
　　居中的第二人被刀刃横断脖颈。
　　三人于沉默中同时倒下。
　　十余米外，二楼的哨兵目睹了这一场瞬杀的尾巴。
　　他的手探向警报器，张嘴正欲喊叫。
　　一个人影突兀具现在他身后。
　　口鼻被捂，手腕被锁。
　　来者回手一扯，士兵头颅被拧到身后，挣扎立刻停止。
　　轻轻放下尸体，黄怀玉居高临下，对风连云颔首致意。
　　同时，两道微不可察的子弹破风声响起，将主楼左右对角最高处监控四面的士兵射倒。
　　七人配合，各显神通。
　　一切都像是旋律音符般流畅。
　　【如果杀戮有美，那应该就是这样……】
　　黄怀玉心中想到，在战地勇士指引下靠向下一个目标。
　　时间走到十五秒，士兵还剩下一十二人。
　　四位超凡者已经汇合于主楼附近。
　　临近格尔达的书房，四人各自握持冷兵器，不再使用能力。
　　神通力的释放会产生波动，被具备超凡感官者感知。
　　但这种感知范围起伏极大。
　　战争级使徒全力输出，威压气势能覆盖半座城市。
　　但低消耗能力的一发即收，神通波动或许只能触及十米之遥。
　　更别提神话生物种类繁多，能力涉及隐蔽伪装的为数不少。
　　16，17……
　　接下来的四秒内，仅剩下的十二人依次倒下。
　　于无声处，惊雷轰鸣不止。
　　直到五十八位哨兵全部死去，竟无一人能拉响警报。
　　时间走到第十九秒。
　　四位东华超凡者在书房外四个方向的预定位置就位。
　　安然卧于睡榻的格尔达没有隐藏气息，其方位尽在感知。
　　【目标在一号位置。】
　　一段提前编辑好的命令被任飞光发出，两个毫秒后显示在禁闭的眼镜上。
　　两百米外，后者屏起呼吸，压住心跳。
　　他手中握持的是三十毫米口径的狙击炮——枪口处附带的大型制退器被拆下，续接上的是一条两米长的金色结界枪管。
　　扳机扣动。
　　一瞬之间，氧化还原反应释放出四千倍火药体积的气体，在枪管束缚下，将子弹沿膛线旋转推出。
　　这是一枚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apfsds）。
　　脱去塑料弹托，净重二十二克的钨合金箭形弹头以两千七百米每秒的初速撞入大气。
　　这个速度超过了大部分能级二使徒动态视觉的捕捉上限。
　　轰！！！
　　枪声蛮横地撕开夜幕，响彻半个莱瑞安东区。
　　这是正式敲门的一击，所谓图穷匕见，不再需要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