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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您所见，我是神目岛雷米尔小教会的主教，您可以称呼我为‘谦卑’。”
　　高瘦黑袍主教说道。
　　“我与教会教众们是圣主御前炽天使雷米尔陛下的侍奉者。”
　　“而如果我没有猜错，您就是伟大者乌利尔的当代化身，狂热者陛下。”
　　“所以，您就是我们的圣子！”
　　他坚持道。
　　伽勒姆散去了裁决大剑。
　　在他的感应中，“谦卑”没有说谎。
　　从这七位黑袍人身上，他能够感知到隐晦的神圣气息，与他记忆中的雷米尔完全相符。
　　“你们找我，要做什么？”
　　伽勒姆问道。
　　“圣子陛下请别这么说。”
　　巷子口走入的第二位黑袍人说道。
　　她四肢短小，全身肥胖得将黑袍绷紧，但声音却轻灵圣洁。
　　“您可以唤我‘宽容’。”
　　“我们是雷米尔陛下的侍奉者，您是与陛下同样伟大的存在，所以您可以尽情吩咐我等。”
　　宽容略显艰难地弯腰鞠躬，诚恳道。
　　伽勒姆能感知到，这七人都是超凡者。
　　但气息并不强大，大约只是能级一水平。
　　“圣雷米尔的侍奉者们，我并不是圣乌利尔本尊……”
　　伽勒姆解释道。
　　像这样的小教会，他以前也在南乌盟见过好几个。
　　西方世界，除去崇拜雅威的圣主教外，还有很多其他小教堂和小教会。
　　它们的崇拜对象纷乱复杂，包括诸位炽天使，部分智天使、座天使的统帅，以及青史留名的强大圣徒（雅威一系神话生物的高能级使徒）。
　　显然，这个雷米尔小教会也是其中一员。


第四百六十五章　巡林客
　　不过伽勒姆的解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七位黑袍人静候不走，等待着他的谕示。
　　“好吧，我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
　　伽勒姆说道。
　　“我要去‘圣特蕾莎慈悲大教堂’，但我问了许多人，都没听说过。”
　　“啊，圣特蕾莎慈悲大教堂！”
　　站在矮墙上的第三位黑袍人说道。
　　他驼背严重，语气无比欢欣，似乎觉得帮上乌利尔是荣幸万分的一件事。
　　“您问不到讯息是正常的，老城区的人不学无术，根本不知道大教堂的全称。”
　　“他们只知道神目岛上有个十字教的庙宇。”
　　“对了，您可以唤我‘耐心’。”
　　驼背黑袍人自我介绍道。
　　“大教堂在东北方的新城区，我们的小教会也在那个方向。”
　　第四位格外瘦弱的黑袍人说道。
　　“请您唤我‘勤勉’；如果您愿意，我们愿为您领路。”
　　······
　　五月十五日，上午。
　　神目岛西北，大森林。
　　除去至福乐土外，这里是岛上唯一的绿色。
　　由于低温和阳光不足，大森林是寒带针叶林。
　　其树种较为单一，都是云杉、冷杉、赤松、落叶松等等高大乔木。
　　它们的高度在三十到五十米左右，远远望去如同扎入地面的一支支长枪，与云层隔空对峙。
　　作为泽佛人的自留地，这块区域对智人来说极为危险。
　　狩奴队、超凡冒险者、探矿小队……
　　拜他们所赐，泽佛人养成了率先进攻的习惯。
　　离海岸不远的偏僻林地角落，一支十三人小队停下车辆，朝内无声前进。
　　这些人背着两把油锯，每人都配有武器，神情紧张。
　　他们的额头上，全都有着一字型刀疤。
　　这是疯子帮的徽记。
　　深入林地百米左右，乔木的高度和围度都很理想。
　　再往里，老杉树的胸径能到三米，高有几十米，已经不是人力和普通车辆能够搬运的。
　　“差不多了，就在这儿干活。”
　　小队中的发号施令者说道。
　　此人身高一米八五，体格健壮，头颅比常人大上一圈。
　　他是疯子帮的副首领，“巨颅”正是其诨号。
　　“这棵，还有那棵，就砍这两棵树，弄完就走！”
　　巨颅指了指两棵高度在十米出头的年轻杉树，低声命令道。
　　“发动锯子，动作快！”
　　他们是来偷木头的。
　　神目岛上废弃金属回收加工产业很发达，但木材却很稀少珍贵。
　　一根完整的杉树被分切后运回去，能换来一笔不少的钱。
　　最近，疯子帮在与红爪帮的斗争中处于下风、消耗甚大，因此不得不来大森林冒险。
　　很快，马达轰鸣声穿林而走。
　　链锯啃咬林木，发出刺耳摩擦声。
　　一分钟后，两棵杉树倒下，压折了大量枝叶。
　　“很好；每根锯成三段，抓紧装车！”
　　巨颅吩咐道。
　　杉树质地很轻，一立方米不到四百公斤。
　　像这样一棵十米出头的大树，总重量不到一千公斤。
　　十二人分为两队，来回只要搬运三次就能齐活。
　　当帮众们努力干活的时候，巨颅正小心放风。
　　泽佛人在大森林中有常态巡林队，会对任何外来者不问缘由地大开杀戒。
　　脑后，窸窣声响起。
　　一条背脊带有锯齿形浅黑纵纹的北部蝰蛇悄悄靠近。
　　就在蝰蛇想要进攻时，巨颅闪电般拔出匕首，转身回斩。
　　这一刀正中蝰蛇七寸，将它的头颅利落切下。
　　巨颅探手拎过蛇身，持刀剥开鳞皮，便就到嘴边嚼甘蔗般吞食起来。
　　十分钟后，帮众们第二次回返，六段树干还剩下最后一组。
　　三道缆绳被穿入树干下方，六位汉子各持一头，同时发力将之抬起。
　　一切都在有序进行。
　　但就在这时候，满嘴蛇血的巨颅看到百米外林间，有牙白影子闪过。
　　高大、强壮，如人类相似，却更为矫健的生物。
　　他背上的汗毛竖起，蛇尸从手中滑落。
　　“放下木头，快跑！”
　　巨颅放声喝道，第一个躲到一棵大树后。
　　同一时间，十几发全威力步枪弹射了过来。
　　枪声响起，有两位帮众中弹倒下。
　　“借助掩体跑，走S型，去开车！”
　　巨颅吼道，拔出一枚土制手雷引信拉杆，回头抛了过去。
　　这是一枚震撼弹。
　　爆炸声响起，林间一个白光忽闪，枪声顿止。
　　巨颅拔腿就跑，借着树木遮掩，朝林外奔去
　　数秒后，枪声又起，连续打倒两人。
　　有两位帮众绷断了理智，发出无意义的嚎叫，掏枪回头开火。
　　他们瞄准了一抹最接近的白色魅影，狂怒地清空弹匣。
　　子弹破空飞射，毫无建树。
　　当控枪挂机的咔哒声响起时，无边恐惧降临了。
　　破风声响起，一把磨得锃亮的直背薄刃战刀闪电飞射，洞穿第一人胸口。
　　然后，十米外的白影消失于原地，跳帧般出现在第二人头顶。
　　短刀垂直贯下，自颅顶穿入，下颌穿出。
　　落地，拔刀。
　　两具尸体一前一后扑倒。
　　这是一位男性泽佛人，而且是异种。
　　身高两米二，四肢修长有力，光着上半身，胸口有着一道一尺长的刀疤，从左胸口蔓延到右腹。
　　他穿着一条尼龙长裤，裤脚只到小腿，足下蹬着一双鱼皮靴子。
　　双刀绕腕飞舞，红白液体被甩去。
　　银光恢复纯净。
　　此人身边，五位平均身高在两米左右，手持自动步枪的泽佛人巡林客排成散兵阵列，朝着逃跑的帮众追击。
　　最后，疯子帮四人开走了一辆车，带回了两根木头。
　　代价是八条人命和两辆汽车。
　　“把枪支弹药收集起来。”
　　为首的泽佛人异种说道。
　　待手下完成作业后，这六人走到林木外，将树干从车辆上卸下。
　　然后，异种泽佛人居然自车头将一辆小车掀起，扛在了背上。
　　疯子帮的这两辆车没有车门和车顶，甚至发动机直接暴露。
　　但其整车质量依然略超过一吨。
　　另一边，那五位泽佛人也齐心协力，将第二辆车扛上了肩。
　　就这样，巡林客们带着战利品很快消失在林间深处。
　　所有人都走后，一百五十米外，一块岩岗动了。
　　一块深褐色岩石上，九米长的鳞甲蜥蜴贴地而藏，嘴上还叼着一根三米长的墨绿松枝。
　　靠着保护色、拟态和草木伪装，普通人隔着十米，一眼过去还真看不出来这有头凶兽。
　　正是被卜依依派遣来侦查的永恒蜥蜴。


第四百六十六章　故地重游
　　五月十六日。
　　云层缓缓旋转，电光在其中无声明灭。
　　浪花是大海探出的手。
　　沙滩是岛屿的脸颊。
　　每次抚摸，都会带起哗啦的笑声。
　　无人的礁石滩里，黄怀玉与卜依依坐在岩头。
　　这里远离老城区，没有黄雾，不需要戴防毒面具。
　　带有大海味道的湿气扑打在他们脸上。
　　两人脚下，永恒蜥蜴半身浸湿在海水里，享受着神目海的马杀鸡。
　　“泽佛人的力量很大，从巡林客队伍来看，经过锻炼者都能达到人类大力士的层次。”
　　卜依依说道。
　　她是在转述永恒的话。
　　“他们拥有枪械，使用也很熟练。”
　　“被人类绞杀蚕食至十室九空，再原始的部族，也知道师夷长技以制夷了。”
　　黄怀玉回道。
　　“另外，永恒说他还在巡林客小队里见到了一位异种。”
　　卜依依又开口道。
　　“巡林客队伍中也配备超凡者，说明局势其实很紧张。”
　　黄怀玉闻言，想起了旧日集会中，大家讨论过的“肃清神目岛”计划。
　　这个计划由蔚蓝在去年上半年提出，希望能获得众多强国的支持或默许，对神目岛上的泽佛人和众多本地组织进行肃清。
　　如此，正规化、规模化开发的自由邦，能够为各个大国提供巨大利益。
　　“额，永恒想说的是，那位异种很特别。”
　　卜依依补充道。
　　“很特别？”
　　黄怀玉转过头去，看到大孝子抬起半身，对他郑重点头。
　　“那位异种作战时使用了类似闪烁的空间移动能力。”
　　卜依依说着，露出惊讶神情。
　　她正在读取永恒传过来的记忆——泽佛人那跨越十米的瞬斩，让她想起了能级一高阶时的黄怀玉。
　　“而且，永恒认为那家伙的神通气息与你们很像。”
　　卜依依继续说道。
　　这个“你们”，指的是黄怀玉与永恒蜥蜴自己。
　　或者说，是烛九阴。
　　“可能与我们同源的异种？”
　　黄怀玉心头微动。
　　自接近神目岛开始，他的命运觉就失效了。
　　这种失效并非是功能丧失，而是类似量级更大的信号完全占据了接收器，遮掩了凡人微弱的命运。
　　按黄怀玉自己推测，这应该是战死在这里的众多神明们残留在时空中的回响。
　　当然，自由邦大都是神战中的古战场，有这些奇妙之处并不意外。
　　“永恒，对这个地方，你有没有一种特殊的熟悉感？”
　　黄怀玉灵光一动，突然问道。
　　他发出此问，是因为几日来见到了神目海的特产——海棘蜥。
　　海棘蜥和海鬣蜥各自分布在南北半球，是仅有的两种适应海洋生活的蜥蜴。
　　其中前者食肉，后者进食藻类。
　　大名鼎鼎的哥斯拉，就是按放大版海鬣蜥创作的。
　　而背部生有可收缩棘刺的海棘蜥，长相则与永恒蜥蜴非常相似。
　　异种是自然界生物被源质异化的产物，这意味着，大孝子的本体很有可能就海棘蜥。
　　“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