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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击再来，悍然命中。
　　骨骼断裂声响起，六页锤命中了伽勒姆的左肩。
　　血液洇湿长袍，车轮磨开剑格，贴近肌肤。
　　“你已经成为了教会的阻碍。”
　　彼得说道，声音如冰风般无情。
　　他第三次挥动战锤，正见到伽勒姆朝自己看来。
　　雷电自后者口中射出，被彼得提前预见避开。
　　教堂大殿穹顶被轰开一个数平方的开口，碎砖和避雷针落下。
　　风雨不请自入。
　　在彼得看来，这是伽勒姆最后的招数。
　　就在此时，数千米高的云层，本次风暴最后一次强烈放电被激发。
　　云层底端，大量阴电荷受到地面上的阳电荷吸引，向下伸展出枝状触角。
　　其落点正在圣特蕾莎大教堂。
　　更准确的说，是具备一定雷电权柄的伽勒姆。
　　天地间，道路被连通。
　　巨大电流沿着新建传导气道从地面直向云层涌去，产生出一道明亮夺目的闪光。
　　这一幕，全神目岛的生灵都能看到。
　　以两位使徒为中心，大殿房顶被轰碎，轰鸣声四面驰掣。
　　音浪冲得黄怀玉耳中嗡鸣，而迈克尔和格林更是七窍流血，被活活震死。
　　至于首当其冲的彼得和伽勒姆，前者滚落在废墟，后者则嵌入了墙壁。
　　尤其是彼得，半身衣袍都被炸碎，后背一片焦黑。
　　刚刚那一道雷击的伤害他吃了九成，伽勒姆则只受了一成。
　　闪电风暴停下了。
　　“不，我不会倒下……”
　　彼得呢喃着想要起身，却四肢麻痹不听使唤。
　　他全身上下的神经电讯号传导体系被暂时破坏了。
　　这时候，一股完全陌生的神通气息在教堂内升起。
　　是黄怀玉使用闪烁。
　　坐起半身的彼得看到一道影子自后方投到身前。
　　“你……”
　　他刚欲呼唤圣光战车，就被手掌贯入左胸膛。
　　“你不是……”
　　彼得艰难转首，直视“爱泼斯坦”的面容。
　　就在这时，黄怀玉左手合握，捏碎了他的心脏。
　　噬命发动。
　　这一瞬间，惩戒者彼得感到自己的存在自全方面衰退。
　　话未说完，便垂头死去。
　　消化苦修士后，黄怀玉同化率暴涨。
　　“同化率：35。7％；
　　空间操纵Lv。1，熟练度83％；
　　时间操纵Lv。1，熟练度82％；
　　闪烁Lv。7，熟练度34％；
　　自成天地Lv。2，熟练度0％；
　　噬命Lv。3。”
　　幻觉散去，烛九阴赋予的一切神通都有增长。
　　尤其是升了一级的自成天地。
　　原本以分钟为单位出现的不稳定空间裂痕减少百倍。
　　亚空间中的储藏品被切割损毁的概率大幅减少，通用性好了不少。
　　此外，立方体空间的边长也从五米扩大到七米。


第四百七十七章　祸水东引
　　引雷之后，伽勒姆已经奠定胜局。
　　但见到性命相搏的对手突然死于陌生第三方，他的警惕心又提到最高。
　　噬命在冥冥中制造了些许变化，但被讹面和鳞佩遮掩。
　　这时候，黄怀玉单手提起彼得的尸体，将之轻轻抛向伽勒姆。
　　“只是为正义做一点小小的工作；不用谢我，狂热者阁下。”
　　黄怀玉说道，借着身边积了雨水的砖坑洗了洗左手的血红。
　　他的动作让伽勒姆敌意稍减。
　　不管对方身份如何，看起来至少不是为了夺取“神圣遗蜕”而来。
　　死战起时，伽勒姆便不再将曾经的同僚彼得视作同伴。
　　所以杀死后者的黄怀玉并无罪行。
　　“你是谁？”
　　伽勒姆问道。
　　他不认识黄怀玉显露的神通力气息。
　　虽然一闪而逝，但其位格崇高，明显超过自己。
　　甚至可以说，必然是圣主最伟大造物中的一员。
　　圣主教人士并不天然敌视非雅威一系的超凡者，虽然他们的力量不被认为是神圣的。
　　因为按照圣典说法，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是圣主创造。
　　所以，伽勒姆所要净化的罪恶不是异化研究，而是在研究中伤害杀死了无数无辜羔羊。
　　这不符合圣主关于仁慈、正义的教诲。
　　“我是谁并不重要。”
　　黄怀玉轻笑回道。
　　他刻意如此作答。
　　从战斗前的对话中，他很容易便推断出狂热者具备谎言分辨能力。
　　而且这能力可以对他生效。
　　因此，与伽勒姆对话的关键，就是决不能让渡主动权。
　　有的问题不仅不能回答，甚至连回答的意思都不能有。
　　对毁灭级超凡者老说，这不容易，但也不算特别难。
　　“我只是一位暂居神目岛的外来者。”
　　黄怀玉说道。
　　他不想和伽勒姆发生冲突。
　　因为这家伙很强。
　　乌利尔作为雅威的征战大将，虽然上限不高，但征伐神通着实不弱。
　　在击败彼得的过程中，伽勒姆受伤不重，又握有超负荷的底牌。
　　双方互相戒备下，黄怀玉一方哪怕全力出手，要杀死他也很不容易。
　　更何况，大战一起，他必然要全面使用能力，身份暴露的危险会激增。
　　旅者在神目岛的消息传出，不说接踵而至的危险，至少猎杀资粮的难度会直线上升。
　　“狂热者阁下，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黄怀玉恳切说道。
　　“为什么？”
　　伽勒姆果然疑惑。
　　“这里距离至福乐土只有一点五公里，宰相随时可以过来。”
　　黄怀玉快速答道。
　　“他的力量之强，可不是惩戒者能够相比的。”
　　每一句话都是事实，都通过了乌利尔的谎言侦测。
　　这种东拉西扯规避特定话题的功夫，诸位旧日在集会所里都已经练得很熟了。
　　“至福乐土是什么？”
　　伽勒姆来了神目岛，却没有听说过这个词。
　　“你是圣主教的，‘过来打扫主的庭院’，你不知道至福乐土？”
　　黄怀玉问道，颇觉好笑。
　　他转身指向远处那个巨大的玻璃钢铁罩子。
　　“至福乐土是一家娱乐中心，是盛放着无数罪恶花朵的温室。”
　　“对了，你们圣主教拥有它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黄怀玉淡淡说道。
　　他觉得眼前这人脑子有点轴，可以利用。
　　“我不知道这座教堂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认为那里的罪恶无论如何只会比这里更多。”
　　黄怀玉补充道。
　　伽勒姆的脸颊再度紧绷。
　　他发现黄怀玉说的是真话。
　　“谢谢你告知，陌生人，我不会让罪人借主之名行邪恶之事。”
　　伽勒姆颔首说道。
　　这时候，两人都听到了三里外传来的引擎发动声。
　　黄怀玉知道，这是至福乐土发现了大教堂这边的动静，要过来查看。
　　宰相大概率也会随队过来。
　　“至福乐土要派人过来了。”
　　黄怀玉说道。
　　“再见了，苦修士。”
　　他也不等伽勒姆回话，便自回廊被震塌的墙洞上出去。
　　很快，黄怀玉、卜依依和永恒便消失在至福乐土的反方向。
　　但伽勒姆没有离开。
　　他在掌中燃起地狱火，将彼得的尸首火化。
　　烟灰升腾，散入废墟上空。
　　留下的基路伯源质碎片，被他小心收好。
　　然后，伽勒姆手持裁决大剑，斩开地面。
　　光翼再现，他单枪匹马入侵了教堂地下的研究设施。
　　直到所有有罪之人都被净化。
　　最后，整间教堂只有寥寥几位负责打扫卫生和厨房工作的年轻男女仆还留下了一命。
　　此时，宰相也率领五辆战车赶到。
　　这个上午对他来说极不友好。
　　闪电风暴结束前，他都还在处理爱泼斯坦失踪事件。
　　神目海怪物的乘组发现乘客消失后，立刻便返程，将消息汇报给了宰相。
　　结果风暴结束后，又发现不远处的教堂被打成了一片废墟。
　　甫一下车，宰相便与回到地面的伽勒姆打了个照面。
　　“真是没想到，居然是狂热者阁下。”
　　宰相微微鞠躬，主动打招呼道。
　　他与教廷的关系很近，类似于被雇佣的职业经理人。
　　因此，圣主教内部所有有分量的人物，他都有做功课。
　　“你是至福乐土的主人？”
　　伽勒姆开门见山问道。
　　标准的乌利尔审判风对话。
　　“不完全对，尊敬的阁下。”
　　宰相回道。
　　“至福乐土属于各位投资人，而我只是一位被他们授权的管理者。”
　　“当然，我在其中也被授予了很少的股份。”
　　这是真话。
　　“教会占有至福乐土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伽勒姆又问道。
　　“准确的说是百分之四十二。”
　　宰相挑了挑眉，还是决定回复。
　　按理说，这算是敏感信息。
　　但狂热者屠杀中央大教堂的事情，全球里世界都已经知道。
　　而如今圣特蕾莎慈悲大教堂也成了他的第二个牺牲品。
　　宰相作为打工人，并不希望莫名其妙和这种疯子大打一架。
　　“狂热者阁下，鄙人的管理职务经过贵教会教皇陛下授权。”
　　他补充道，提前堵住了伽勒姆的嘴。
　　“鄙人能保证，我的工作以及至福乐土的存在，对于贵教会发展有极大的正面作用。”
　　真的不能再真的真话。
　　伽勒姆闻言没有再说话，漫步走入戈壁。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后，宰相才发布命令。
　　“搜索整个教堂，看看还有多少人活着。”
　　他看着断石下死状凄惨的迈克尔大主教，说道。
　　“把所有损失统计好，立刻向教廷汇报。”
　　“就说狂热者杀死惩戒者，屠了圣特蕾莎大教堂。”


第四百七十八章　间奏
　　数个小时后，大教堂的一切都平静下来。
　　重要的研究资料以及迈克尔大主教等高级别圣职者的尸体被车队打包运回了至福乐土仓库。
　　这些东西，宰相将会原封不动转交给教廷。
　　至于教堂地下那些被污染的尸体，和被试验使用过的超凡材料，则被暂时留在原地。
　　处理这些高危险性的东西，需要调遣专业人士。
　　教堂门外，留下了四位持枪守卫，防止闲杂人等靠近。
　　入夜，气温骤降，触肤冰寒。
　　守卫们在残破的大殿中搭建帐篷，又用长椅碎木燃起篝火。
　　就在他们打扑克的时候，几位不速之客已经从地下墓穴的密道，潜入了实验室。
　　节制俯下身子，黑袍下探出一根绛红色腕足，在一具异化尸体上剐下一块血肉，送入口中。
　　“嗯，法尔尼夫的味道，腥臭，回味悠长……”
　　他长舒口气，叹道，如同品尝着人间至味。
　　“我这块是赫菲斯托斯，火燥气重，还特别柴。”
　　另一边，无臂主教慷慨自尸体颈间抬起头，面具被染成黑红。
　　“你们别急着吃啊，宽容可还在教会等着收获呢！”
　　努力干活的忠诚急声说道，声音雌雄莫辨。
　　此时，他没有带着兜帽，露出了颈间喉结，以及隆起的胸脯。
　　“好吧，好吧，情难自禁嘛……”
　　节制吞下血食，继续搬运起尸体。
　　他们打算在今夜将所有十七具异化尸体运回，储存在小教会厨房。
　　这些东西足够他们吃上一个月了。
　　······
　　三日后，五月二十三日。
　　爱泼斯坦的死依然没有发酵。
　　因为至福乐土和圣主教正在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