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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库尔坎回道，声音轻松起来。
　　旧日集会所里的规矩，就是综合实力为基础的地位。
　　“核心消息是我的，我负责发起和执行，所以我要四分之一的份额。”
　　她竖起浑身斑斓羽毛，增加说服力。
　　没有人有异议。
　　一共六百亿东华元，四分之一是一百五十亿；实际上库库尔坎只能出到二十亿自有资金，剩余全靠杠杆。
　　她最近流动资金非常紧张。
　　共开联中小股东们并不知道，账上许多流动资金都被董事长调用用于私人投资。
　　库库尔坎的投资管理水平不低，这笔钱多是作为信托里的劣后部分，亏损风险不大。
　　但要抽出来，一时半会可不行。
　　所以，卖空项目是她补充现金流的重要手段，非成不可。
　　“其余七成五，我先提个方案。”
　　库库尔坎环视众旧日一眼，说道。
　　“提丰百分之十四，蚩尤、贝希摩斯、阿斯塔罗斯百分之十二。”
　　她说的时候略有迟疑，一边吐字，一边观察几位战争级的表情。
　　好在这四位都没有提出异议。
　　接下来的四位分配就更加简单了。
　　“耶梦加得百分之八，剩下百分之十七？”
　　库库尔坎半是询问，半是陈述。
　　十七除以三，等于五，余二。
　　“要不就雅威和烛九阴百分之六，宙斯百分之五？”
　　百分之五，那也是三十亿的本金和收益。
　　“应该没问题吧？”
　　库库尔坎收起羽毛，感觉自己分配的很好。
　　这个分配计划，实际上也是她心目中，众旧日威慑力的排序。
　　宙斯实力、势力都不弱，但除去好牌面的做派，真到了做事的时候却瞻前顾后。
　　相比之下，旅者这种天赋惊人、脾气更惊人，大部分信息又处于迷雾中的后辈，反而更让库库尔坎审慎。
　　“嗯，就按这个来吧。”
　　蚩尤点头道。
　　战争级在前面，雅威和耶梦加得差不多，宙斯吊车尾——以往也差不多是这么个排序。
　　所有人都觉得很合理。
　　除了某人。
　　【不对啊！我现在不是倒数第二了吗？！】
　　宙斯努力排除掉既视感的干扰，惊觉道。
　　他鬓发间闪电跃动，就要开口。
　　但又止住。
　　【有没有可能，这是库库尔坎想要挑起我和旅者之间的矛盾？】
　　【我现在和阿萨、圣主教两面交手，还有雅威隐匿暗中，不宜树敌。】
　　【尤其旅者这人脑子又轴……】
　　余光瞥见烛九阴的淡然模样，宙斯念头狂转。
　　【虚名之类的东西不重要，关键还是自身实力。】
　　【嗯，我还是倒数第二，烛九阴才是吊车尾。】
　　他自我安慰道，终究没有说话。
　　“那就按照这个方案，我待会把银行和账号地址发给各位。”
　　“资金必须在十二小时内到位，时间不等人。”
　　“行动中，所有资金由指定监管账户经手，在坐每一位都拥有共同监控权。”
　　库库尔坎说道，将事情在执行层面敲定。
　　其实，BHCapital的业务没什么大问题，一位核心创始人出事也谈不上致命。
　　但金融上，最怕的本就不是有问题。
　　而是所有人都认为你有问题。
　　“轮到我了。”
　　蚩尤接过主导权。
　　“最近，有一家名为‘溯溪’的私人公司得到东华环境部门授权，圈地成立了一家自然保护区。”
　　“该保护区名为‘青鸟’，位于昆仑山脉东段。”
　　昆仑两字一脱口，众旧日神色微凛。
　　此山被尊为东华龙脉，与其相关的神话传说多如繁星。
　　“这青鸟保护区，有蹊跷。”
　　果然，蚩尤说道。
　　“昊天当年称雄东方，西王母是祂的重要臂助；而西王母长居之所有两处，第一是东海蓬莱，第二是昆仑山中的秘密都市——帝之下都。”
　　“基于现有情报，我高度怀疑这片保护区建立的目的就是为了发掘被掩埋的帝之下都。”
　　相比于雅威的礼物，蚩尤这一条也不遑多让。
　　西王母掌握肉体之终极奥秘，可以增减寿元、再生肢体。
　　据传，帝之下都便是昊天的核心研究设施；甚至有说法认为，武罗、光明兽之类的神话生物，本就是西王母和昊天的试验产物。
　　听完礼物，黄怀玉的第一反应，是凶神的局势再度恶化。
　　在众多高能级使徒中，蚩尤是极少数具有强烈国家和民族意识的。
　　正常来说，类似帝之下都这种珍贵本土遗迹的消息，他绝不愿意与“外人”分享。
　　除非他急需其他目标来分散压力。
　　“尊敬的各位，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蚩尤之后，是贝希摩斯。
　　“在五月份的最新试验中，我对一位不幸被毒蛇咬中、无法被现代医药治愈的濒死患者，使用了介入式浅度异化治疗。”
　　贝希摩斯的坐姿平和，声音中含有喜悦。
　　“异化材料是C级独角兽，采用F型介入稳定剂，最后成功祛除了蛇毒的影响，救下了患者的性命。”
　　他的语速比平时更加欢快。
　　“而且，患者在痊愈后，还获得了广泛抗毒性！”
　　黄怀玉看得出来，大帝是在用非常认真的态度分享。
　　就像是一位老医生自豪于开发了一种新型手术术式。
　　不过，旧日们对于这个消息反应平平。
　　谈不上值钱或者不值钱，勉强也算是个礼物。
　　“大帝啊大帝……”
　　提丰摇头，嘲道。
　　“如果你不是把精力放在这些不重要的事情上，你的成就会远比现在更大！”
　　隔着篝火，两位旧日对视。
　　“提丰阁下，我想，我们对成就的理解有很大分歧。”
　　贝希摩斯扬起头，回道。
　　最后，是本次集会的最后一位。
　　“雅威阁下，你认识伽勒姆吗？”
　　宙斯朝雅威问道。
　　对方一如既往的毫无反应，无视了他。
　　“十天前，狂热者伽勒姆袭击了神目岛圣特蕾莎慈悲大教堂，杀死了惩戒者，屠了整个教堂。”
　　宙斯等待片刻后，停止自讨没趣，说道。
　　黄怀玉注意到羽蛇闻言咬了咬嘴唇。
　　她明显知道这个消息，并难以自抑地觉得亏本。
　　但最后，大概是考虑到如今自己泥菩萨过江，便没有触宙斯的霉头。
　　“伽勒姆突破了教廷的经律壁障，按照自己的认知在行事。”
　　“而教廷方面，据我所知，已经在集结回收部队，准备进驻神目岛。”


第四百八十六章　布施
　　六月三日。
　　两日内，旧日联合账户已经沽空过千亿东华元的BH股票。
　　就在金融市场纷纷发现异常的时候，库库尔坎埋下各种炸弹引爆。
　　“爱泼斯坦已死”的风声也悄然传了起来。
　　眼看纸包不住火，圣主教只能顺势提前计划，让下特提斯洋上海钓的千面魔来了一出坠海喂鲨的戏码。
　　爱泼斯坦死了。
　　虽然死亡地点和时间与传闻并不同，但效果是一样的。
　　一时间，大量散户和机构失去信心，争先恐后的抛售割肉。
　　众旧日们，尤其是极为缺钱的库库尔坎，高兴得直咧嘴。
　　此外，这场金融操作也歪打正着，让圣主教承担了巨大压力。
　　明显提前进场的空头让爱泼斯坦的死显得极为蹊跷。
　　简而言之，教廷放过了赚钱机会，结果戏还是白演了。
　　······
　　第二日一早，神目岛。
　　晦暗云层下，伽勒姆单手拉着三辆铁皮车，在戈壁滩上大步迈进。
　　荒芜大地，留下了深深车辙。
　　这三辆车中的第一辆装着近三千斤食物，后两辆则装满了淡水。
　　苦修士要到老城区行布施礼。
　　圣主有言，“给予比接受更快乐”。
　　花费一些物资，换取羔羊们在祂的国赞颂祂的名，在伽勒姆看来，这是天底下最为值得的买卖。
　　雷米尔教堂门口，众主教们正在窃窃私语。
　　“这些水可是我们八成的存货，我当初反复蒸馏，花了那么多功夫！”
　　驼背的耐心碎碎念道。
　　“还有那些好肉，这可是把教堂里带回来的都搭上了。”
　　节制触手状的下肢扎入沙土，目光遥遥盯着远去的背影。
　　“蠢货们，水和食物有什么重要……”
　　肥胖的宽容一巴掌拍在节制的后脑勺，训斥道。
　　“关键是圣子的安全，教廷可盯着他呢！”
　　“万一他被教廷回收了，那我们的盛宴就完了！”
　　宽容的声音尖细起来，自神圣感中泛出歇斯底里。
　　“是啊，是啊……”
　　勤勉瘦弱的躯体颤抖着，附和道。
　　“吃了他，只要吃了他，我和节制也能到毁灭级了！”
　　“到时候我们再吃宰相，再吃帝国，整个神目岛都会是我们的……”
　　他说着，嘴角流出大量涎水。
　　“在指望中要喜乐，在患难中要忍耐——箴言书十二卷第十二节　。”
　　谦卑伸手捏住勤勉的头顶，把他的脑袋往后转了两百七十度，正对自己。
　　“主虽然是个狗屁，但祂说的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
　　“腌制工作还需要半个月，圣餐仪式的准备也还要十天。”
　　他的语气沉着、镇定。
　　“愚妄人怒气全发，智慧人忍气含怒——箴言书二十九卷第十一节　。”
　　众主教们闻言忍耐少许。
　　虽然脱教许久，圣主箴言书依然刻在他们心中。
　　“你们五个守卫教会；宽容，我们跟上去。”
　　谦卑手握一本绛红色的皮质法典，遥遥尾随。
　　他的眼中，伽勒姆走过的地方都留下凡人不可见的紫气。
　　就像鲜肉被香料浸渍后，溢出的气味。
　　一小时后，老城区的街道。
　　伽勒姆将淡水灌满身前妇人的瓦罐，并捡出两斤腌肉交在她手里。
　　“赞美圣主，感恩祂的馈赠！”
　　妇人得到实利，连忙按照布施者的要求鹦鹉学舌，点头哈腰满意离去。
　　主干道上，水和食物已经分出小半。
　　闻讯而来的居民相互拥挤，塞满了黄土路。
　　远处的街道口，两位戴着防毒面具的男女正在旁观。
　　“这家伙真是老神在在啊……”
　　黄怀玉轻声说道。
　　他难以理解伽勒姆的脑回路。
　　从动作来看，后者的手臂骨折还没完全恢复。
　　自身带伤，教廷在旁虎视眈眈，这时候却形单影只出来搞布施，只为为神拣选更多羔羊。
　　怎一个莫名其妙了得？
　　“那些肉从脂肪花纹看，明显不是鱼肉，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哪里得来的。”
　　黄怀玉纳闷道。
　　相对而言，制备淡水对掌控地狱火的伽勒姆来说不难，搞张塑料纸就能用海水蒸馏。
　　但如此数量的动物肉类，神目岛上可不好找。
　　这时候，卜依依伸手拉了拉黄怀玉的衣摆。
　　“我找到了两个看起来很奇怪的家伙。”
　　她说道，双目失焦。
　　一百五十米外，一只海盗狗正蹲在污水坑里，仰头望着一处隐蔽屋顶。
　　那里，一身黑袍的谦卑和宽容正蜷缩身形，遥遥注视着远处的伽勒姆。
　　“两只老鼠，我去试试他们。”
　　黄怀玉说道。
　　相隔百米，黄怀玉拾起两枚石块。
　　手指发力，石头裂开。
　　指甲刮擦，石粉簌簌而下。
　　几秒钟，石子就被手搓为圆碟形状，可以依靠高速自转，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