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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甲刮擦，石粉簌簌而下。
　　几秒钟，石子就被手搓为圆碟形状，可以依靠高速自转，获得气动稳定。
　　黄怀玉将两枚圆石夹在指尖。
　　蓄力，投掷。
　　半秒后，两颗亚音速石弹笔直抽射到谦卑和宽容身前。
　　“暗器？”
　　谦卑猛然转首，左手五指张开，朝外虚推。
　　两枚石弹无声无息肢解，最后撞碎在黑袍之上，化作飞灰。
　　宽容眼中，黑色瞳孔发散，变作层层圆圈重瞳模样，将整个视野中所有动态全然捕捉。
　　但暗器飞来的街头巷口，毫无异常。
　　只有他们身边，半躺在污水沟里的海盗狗，若无其事地注视着这一幕。
　　“是回收部队吗？”
　　谦卑躬起脊背，低声问道。
　　“不知道，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宽容散去重瞳，把黑袍撑满的肥胖松弛少许。
　　“不能再留在这了，我们走……”
　　谦卑瞥了眼远处还在乐善好施的圣子，在黄雾的掩护下，沿着屋顶朝北撤离。
　　卜依依同样在移动。
　　她与目标保持着三四百米距离，以及空间上的数重障碍。
　　但在更高维度上，英招使徒的意识正在无数动物之间跳跃。
　　各个街区的流浪猫狗、老鼠、站在避雷针上的乌鸦……
　　跟踪持续到两位雷米尔主教离开老城区。
　　接下来，永恒蜥蜴会接替卜依依的工作。
　　一小时后。
　　黄怀玉靠坐在世贸公寓沙发上，听着卜依依转告的跟踪简报。
　　“他们的老巢在老城区北面，但没能最终确定。”
　　少女以永恒的口吻复述。
　　“他们应该发现了后头有尾巴，速度提得很快，短时间冲刺速度超过了两百五十公里每小时。”
　　这超过了几乎所有非速度专长的能级二使徒。
　　“这两人好像有很多种能力——狂风、地遁、洞察、力量爆发、气息掩饰等等。”
　　“在老城区北面二十五公里外，我被甩开，目标失去踪迹。”
　　“疑似两位能级三超凡者……”
　　黄怀玉说道，嘴角带笑。
　　“浑水摸鱼的，果然不止我们一家呢……”


第四百八十七章　把握机会
　　3522年6月8日。
　　风和日丽，中午。
　　南乌盟西海岸港口城市，巴萨市。
　　依海高挑，远望大洋的超五星级酒店。
　　“亲爱的，请容我失陪片刻。”
　　餐厅内，一位体态纤细柔美、胸围却惊人的年轻妇人对桌边的年老男子说道。
　　“戴安娜，你不回来，我就在这等到天荒地老。”
　　看着优雅起身的“情人”，老男人露出痴迷目光，说道。
　　“你总是这样甜蜜。”
　　女子轻笑，婀娜离开，背对男子的俏脸却做出呕吐的鬼脸。
　　走廊尽头，戴安娜走入黑色大理石装点的女卫生间。
　　高跟鞋敲打地砖，声音清脆，如同含蓄的邀请。
　　走入隔间，关上门，插上插销。
　　“Kissme，kissme……”
　　柔美的女声哼着歌。
　　十秒后，一位白衬衫、黑背心，男侍者打扮的高大男子打开卫生间门，无声走入。
　　他是一位从业四年的赏金猎人，为价值十五亿东华元的九尾而来。
　　歌声从第三个隔间中传出，带着混响，极为悦耳。
　　隔间为全包裹式，实木门封到底部，只有顶端部分留了半米的空隙。
　　男子抬头观察天花板上的光影分布，确认仅有第三隔间中有人。
　　他咧嘴微笑，掏出手枪，旋上消音器，指着木头门板。
　　扳机被压紧，鼻端仿佛闻到血味。
　　嗖。
　　枪声初起，连绵不绝。
　　一公分厚的实木门被轻易打穿。
　　骨头被子弹击碎的声音，杀手听得很清楚。
　　弹匣清空，血液流了满地，从隔间门缝里溢出。
　　“比想象中容易。”
　　杀手自言自语道，一拳击出打穿门板，从里侧开门。
　　被打得面目全非的戴安娜女士仰倒在马桶上。
　　“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美貌，还是热的，可惜时间来不及……”
　　男子走入隔间，衣袖中滑出剔骨尖刀，准备挖出源质——这是悬赏凭证。
　　就在此时，面前的女尸和鲜血全部化作泡沫散去。
　　“！”
　　杀手心头一凉，旋转尖刀为反握，立刻朝后扎去。
　　但他的后脑先一步被扎穿。
　　“Kissme，kissmedeeply……”
　　菲儿哼着歌，将眉笔从死者大脑中拔出，在白衬衫上擦净。
　　她刚刚一直坐在隔壁的隔间。
　　“哼，这样的日子，总算能告一段落了。”
　　菲儿将杀手的尸体胡乱塞进隔间，然后用眉笔在隔间门内部写下“旅者到此一游”的东华语。
　　这半年来，她的日子充实得过分。
　　九尾的神通可以在一日中大部分时间维持存在感消除。
　　但终究不是二十四小时。
　　因此，菲儿难免会留下破绽。
　　高额悬赏金以及恶业的情报支持，引来了无穷无尽的碰运气者。
　　就像眼前这位死者，昨夜碰巧发现她身份后，甚至以凡人之身带上刀枪，就屁颠屁颠想来揭榜。
　　不过，麻烦很快就能告一段落。
　　半个月前，菲儿以戴安娜的身份迷惑了南乌盟能源富商莱斯——也就是外头坐着的那位。
　　随着魅惑加深，对方终于神魂颠倒，愿意大出血送“情人”到至福乐土长期度假。
　　而且是以最高的规格。
　　众所周知，神目岛信息闭塞，至福乐土又有宰相照拂，等闲赏金猎人压根没能力进来。
　　下午三点，戴安娜则挽着莱斯的手，在岸上欣赏神目海怪物的英姿。
　　飞行器悬浮海面，拖着长长尾迹，以八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接近港口。
　　阳光照耀，为它镀上金甲。
　　“亲爱的，我真是舍不得你走……”
　　莱斯看着飞机滑行入港，哽咽说道。
　　他想要抚一抚情人戴着白色长蕾丝手套的纤手，却被不着痕迹地躲开。
　　半个月来，刚刚那一挽手，便是他得到的最高温柔。
　　“莱斯，我知道。”
　　戴安娜轻声回道。
　　“但你还有公司要管理，我不能做一个自私者，伤害到你的事业。”
　　“我明白的，戴安娜，你真是我的灵魂伴侣……”
　　老头闻言大为感动，眼角泛起泪花。
　　他甚至开始考虑怎样快速与家里的老太婆离婚，好早日与面前可人步入一段崭新人生。
　　港口内，神目海怪物缓缓滑行，停入机库。
　　舷梯放下，动身的时候到了。
　　“去了那边不用担心，我与宰相是老朋友。”
　　莱斯看着女子嘴角的美人痣，痴痴道。
　　“你的账户我已经预充值了五亿欧罗元，去那边不用省钱……”
　　听到预充五亿这句话，菲儿嘴角弯起，露出感动神情。
　　她笑着，笑得美丽，且无比真挚。
　　然后，老头就看着女子提起裙摆，头也不回地进入机舱。
　　是不是该有恋恋不舍的环节？
　　难道戴安娜是害怕我离别伤感？
　　哦，我的缪斯，我的阿芙洛狄忒，我的嫦娥……
　　老奸巨猾的富商心中咏叹。
　　内心深处，他隐隐觉得不对。
　　但一切怀疑刚刚升起，就被对女子的爱慕冲淡了。
　　······
　　下午四点，至福乐土。
　　雨果小组的侍者们换衣替班，各自进入工作状态。
　　唯有黄怀玉被雨果拉在一边。
　　“建国，这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雨果略有些激动，一边低声说话，一边替黄怀玉整理衣领。
　　哪怕衣领上已经没有任何褶皱。
　　“我们小组已经一年半没出过‘专属娱乐顾问’了，你是我们很长时间以来最好的。”
　　雨果说着，忍不住拍了拍黄怀玉的肩膀。
　　所谓专属娱乐顾问，是至福乐土里的最高级别侍者，负责对接包厢里的大客户。
　　而且，这种对接关系是配对且稳定的。
　　如果没有意外，大客户们不会更换顾问，且每次消费，侍者都会获得高额提成。
　　如果黄怀玉稳定在这个级别，将拥有携带家人搬到新城区居住的资格。
　　“四十天，真难以想象，你只用了四十天就获得了这个机会……”
　　雨果继续说道。
　　按说，黄怀玉在经验和知识储备上都很薄弱，但他所服务的女客人们提供的业绩是爆炸性的。
　　至福乐土存在的意义就是挣钱——而今晚要来的，是位女客。
　　“虽然是因为克鲁斯和邓肯受伤和生病获得的顶替机会，但建国你是有实力的。”
　　雨果鼓励道。
　　“我相信你能把握住！”
　　他如此激动，是因为这个级别的侍者全至福乐土只有不到二十人。
　　而且，他们有资格在至福乐土管理层晋升当中参与投票——相对而言，宰相的管理是民主的。
　　作为雨果一手带出的天才，黄怀玉天然会是他的人。
　　更多的支持，对于雨果博取侍者班组经理（管理一个轮班共三百位侍者）的位置至关重要。


第四百八十八章　使唤
　　至福乐土歌剧厅内，表演准备工作正在紧锣密鼓进行。
　　今夜的曲目是《黄金国》，讲述古南乌盟探险家穿过风浪来到东华，获得财富和爵位后，回到西方复仇的故事。
　　《黄金国》以场景精美，故事宏大著称，整体分为五幕，因描绘繁荣神秘的古东华、喜闻乐见的复仇题材，而在南乌各国风靡数百年。
　　今日的表演，由蔚蓝国家歌剧团领衔。
　　高区，十三个豪华独立包厢横列成排，各自拥有近三十平米面积。
　　包厢区备餐室内，诸位专属娱乐顾问在此等候，气氛如同备战。
　　“你的客人是南乌盟能源富豪莱斯的新欢，名叫戴安娜。”
　　大客户部经理克莱恩站在黄怀玉面前，说道。
　　他负责支持各位专属娱乐顾问工作，以最快速度满足大客户们的需求。
　　“她是第一次来至福乐土，大约二十五岁左右，据说人很漂亮，性格也很挑剔。”
　　“这些信息很重要，但也不重要。”
　　克莱恩背着双手，说话很有威势。
　　“重要的是，她的账户里已经预存了五个亿。”
　　“你的工作，就是提供让她满意的服务，以及，尽可能地将这五个亿从预存款，变为消费款。”
　　“懂了吗？”
　　他缓声问道，看到“建国”面色平淡的点头。
　　后者面对压力毫无波澜的态度让克莱恩很满意——面对能够在至福乐土用包厢的主，犯怯是失误的一大主因。
　　“高档酒、拍卖品、下注……”
　　“总之，你需要用出所有的手段，搞定你的客人，这将改变你的人生！”
　　克莱恩说着，腰间的步话机震动：“boss，十一号包厢的客人到了。”
　　“收到！”
　　经理闻言一震，立刻回话。
　　“建国，来活了，别让我和雨果失望！”
　　他放下步话机，最后一次为黄怀玉整理衣衫。
　　一分钟后，克莱恩敲响十一号包厢大门。
　　“请进。”
　　慵懒、柔媚的女声。
　　听感年轻，语调却成熟。
　　房门打开，克莱恩带着黄怀玉一同进门。
　　这间包厢给黄怀玉的第一感觉是古典。
　　深色实木地板，中央铺着完整的北极熊皮。
　　门边，狐裘皮草挂在衣架，大红色高跟鞋靠在玄关。
　　室内右手边，墙边嵌着壁炉。
　　湿度百分之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