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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最先突入能级三的不是钢铁，居然是冰火。”
　　宙斯饶有兴致道。
　　他口中的“钢铁”是B级神话生物格里芬（狮鹫）使徒，在一年前便进入能级二巅峰，是前段时间恶业风头最盛的成员。
　　据说，这人一度都以准天王自称，很是嚣张。
　　“刚入能级三就遇到了狂热者，冰火应该感受了一把里世界的险恶。”
　　阿斯塔罗斯揶揄道。
　　这两年来，伽勒姆为执火者冲锋陷阵，立下汗马功劳。
　　那股不讲道理不要命、眼中只有命令的作风，让全球超凡者闻风丧胆。
　　“现在的恶业天王，可没有前几年这么好当了。”
　　她又特别补了一句。
　　但提丰只冷眼旁观；　没有反应。
　　曾经的第一超凡恐怖组织；　不再有往日风光。
　　两年来，提丰本人隐匿踪迹，从未出手。
　　龙魔深居简出，想来状况不好。
　　赏金猎人协会的很多枝叶都独立运作；　不再听命。
　　恶业名手；　只靠风暴和晋入能级三高阶的地狱火维持。
　　旅者右边是雅威。
　　“上个月下旬，光明秘密执行了第二次‘意志深潜’。”
　　此话一出；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尤其是宙斯和库库尔坎。
　　所谓“意志深潜”；　是在超凡手段配合下，将潜意识暂时表层化的高级仪式。
　　菲儿当初对黄怀玉进行魅惑；　在原理上就和这个仪式有一定相似。
　　据说；　“意志深潜”能够增强使徒的精神一致性，对堪破“知见障”也有帮助。
　　就在半年前，光明也达到能级三巅峰，进无可进。
　　“他没有成功吧？”
　　虽然知道概率很低；　但宙斯还是沉不住气问道。
　　“光明；　未能如愿见到光明。”
　　雅威淡淡回道。
　　永恒篝火的苗头一阵摇曳。
　　“这是必然的；　如果他成就战争级；　圣主教的通牒恐怕当天就会送到你我案头。”
　　黄怀玉对宙斯笑道。
　　他表面上老神在在；　心中也卸下千斤重担。
　　集会所中；　与教廷关系最差的就属他和宙斯。
　　“雅威；　路易斯（第一枢机）和德洛克（第三枢机）到底是不是你的人？”
　　蚩尤出言问道。
　　这两年来；　雅威透露了不少关于教廷的高密级讯息。
　　没有权力渗透；　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如众人所想，送出礼物后；　万军之主便恢复枯木形状，没有反应。
　　“我今天有一份大礼送给各位。”
　　库库尔坎高声道。
　　“据可信情报；　一枚玄武原生背甲被阿拉比克希里亚共和国的阿萨德家族获得。”
　　“目前背甲的具体下落我不清楚，但我听说；　他们正在向阿萨询价。”
　　集会所的气氛明显凝重起来。
　　耶梦加得两年多前就从印迪斯南赡密库得到了下一枚源质碎片，但至今没有进行仪式。
　　因为他的同化率已达到上限；　且处在进入能级四的临界点。
　　只要举行仪式；　要么一口气破两关入战争级，要么觉醒。
　　融合新源质本就是一道关口，而知见障又是第二道关口。
　　双倍难度下，阿萨必须穷尽外力；　才能保证成功率。
　　因此，作为仪式核心材料的S级神话生物遗蜕——玄武背甲——就显得格外关键。
　　“是阿萨德的人将消息告知你的？”
　　耶梦加得转过脸来；　望着库库尔坎的眼神酷烈。
　　“从我这要消息，是要付费的。”
　　库库尔坎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嬉笑道。
　　“希里亚的阿萨德，嗯，看来我有必要亲自去一趟。”
　　宙斯也出声表态。
　　这个节骨眼上，他和库库尔坎都在知见障里卡了有些日子。
　　自身寻不到契机破障，又深知自然天赋在旧日中不占优势，这两人因此格外看不得耶梦加得突破。
　　而阿萨的阻力，远不止来自这两人。
　　阿斯塔罗斯麾下的噬神者视一切S级使徒为敌人，出手可以说是必然。
　　喜好收集珍贵材料的大帝，以及势力处于高速扩张期的旅者，也未必会袖手旁观。
　　从能级三到能级四，就譬如鲤鱼跃龙门。
　　非真龙种，不能过此阙。
　　集会所的沉默，被蚩尤的金铁声线打破。
　　“我的礼物，关于特处局的第三位能级三执事。”
　　他对众人说道。
　　两个月前；　消息灵通者就有收到风声，说东华新组建了一支别动队。
　　但其队长信息，始终不得而知。
　　“曾听雨，代号心神，原任浮玉省省督，谛听执事。”
　　蚩尤用词简练，没有废话。
　　“九月十七，她在昆仑行动中露面，轻松击败了两位尝试进入帝之下都的野使徒。”
　　昆仑帝之下都涉及西王母，价值比当初的众帝台相柳墓还要高出不少。
　　“听说谛听是天下耳力之最？”
　　宙斯好奇问道。
　　东华多一位官方执事，对大部分旧日没什么影响。
　　“是的。”
　　回复他的，是黄怀玉。
　　“心神不仅能听到数公里内的微小声音，还能听到敌意，听到念头，听到心声。”
　　“此外，她能够入侵精神、剥夺五感，甚至夺取其他使徒躯体控制权。”
　　显然，在今日集会之前，旅者和蚩尤已就此事互相通气。
　　这两年，执火者和凶神武力上的共同行动不多，但是情报方面非常通畅。


第五百八十三章　静水流深
　　“我的礼物是一个坏消息。”
　　贝希摩斯接过话语。
　　“经过反复磋商斡旋，奥斯迪亚、僧伽罗、印迪斯三方还是无法达成共识。”
　　他口中的僧伽罗是印迪斯东北部的岛国，以自然风光出名。
　　“保克海峡印迪斯一侧的杜蒂戈林军港，已经有五万大军云集。”
　　“而我的祖国奥斯迪亚，也下定决心，将对印迪斯的任何军事举动做出反应。”
　　印迪斯人口虽多，但本身军工能力有限，算不得第一流的军事强国。
　　但这个国家却在对外政策上相当激进，对周边邻国——不论是陆上还是海上——都力图完全控制。
　　这种政策，大抵与其建国方式，以及国家内部过强的离心因素有关。
　　与一般的民族国家或意识形态国家不同，印迪斯如果不能对外获取胜利，其存在的意义，便失去了一大部分。
　　“大帝，奥斯迪亚会与印迪斯开战吗？”
　　库库尔坎问道。
　　“有没有内幕消息，譬如大概日期之类？”
　　这两个国家都是冈瓦纳大陆东部的陆权强国，如果发生战争，将会对于金融、大宗商品产生巨大影响。
　　大把大把的绿油油韭菜，库库尔坎没有不割的道理。
　　“大概率不会；战争应该会在印迪斯和僧伽罗之间发生，在各方面压力限制下，规模不会很大。”
　　贝希摩斯回道，让羽蛇大为丧气。
　　“但我们将向僧伽罗政府提供所能提供的所有支持。”
　　“包括资金、武器、外交，以及军事顾问。”
　　他说着，不经意瞥了旅者一眼。
　　就在前日，伊甸园作为中间方，将执火者介绍给了奥斯迪亚军方。
　　十万人级别的局部战争中，一支数千人的精锐军队足以起到关键性作用。
　　在座九位旧日，能提供上述服务的只有耶梦加得和旅者。
　　但北极圈的远水哪里比得上赤道区辛梅里亚岛链的近水解渴？
　　如果奥斯迪亚成功“说服”蒂亚雇佣军参战，绝对能让跨海登陆的印迪斯人喝一壶。
　　“行吧，那我先重仓印迪斯和奥斯迪亚的军工股。”
　　库库尔坎砸吧砸吧嘴。
　　“小赚也是赚；宙斯，到你了。”
　　“我的礼物是一件顶级遗物的讯息。”
　　宙斯清了清嗓子，说道。
　　“这件遗物是我和东华特处局合作制成，可以说和刹地狱在同个级别。”
　　此话一出，本来没啥兴趣的旧日们都专注起来。
　　“嗯，有保密协议，我不能说得太具体。”
　　这时候，宙斯又补了一句，引得蚩尤和旅者同时皱眉。
　　被旧日中两大狠人怒目而视，宙斯略有尴尬。
　　“名字我不能说，但其他方面可以透露一点。”
　　他笑得讪讪。
　　“这遗物的主材是大当量的墨菲斯源质碎片，配合许多高价值超凡材料，运用了我们奥林匹斯的最先进技术。”
　　宙斯说着，扫了贝希摩斯一眼。
　　“另外，这件遗物的功能不在打击，而是环境转化。”
　　他补充道。
　　所谓墨菲斯（morpheus），是阿斯塔罗斯序列的a级神话生物，最早活动于阿拉比克地区。
　　后来，祂在各地留下了不同的传说，有不同的名字。
　　在东华，人们叫祂梦魇；在南乌盟，人们叫祂莉莉丝；在蔚蓝，人们叫祂淫魔怪（succubus）。
　　当然，这些记载有几分是真实，有几分来自于圣主教的宣传，就不得而知了。
　　但黄怀玉按照序列推测，其能力大概逃不出阿斯塔罗斯的范畴——造梦、现世侵蚀、现实扭曲等等。
　　宙斯之后，不用他人催促，耶梦加得已自顾自出言。
　　“恶业位于雷克雅未克岛的核心据点，上周遭到了蔚蓝x局与北乌安委会的联合秘密打击。”
　　这件事在场众人都知道。
　　恶业全面收缩后，雷克雅未克岛是其在神目海上的最后据点所在。
　　“‘无界’当时正在岛上，他目睹了战斗全程。”
　　耶梦加得接着说道。
　　“风暴为了掩护部属转移，第三次进入本相化现状态，拖住了双方联军。”
　　黄怀玉微微抿唇。
　　千米高的云城巨像、覆盖山脉的风雨雷电……
　　蒂亚山那一战的景象，就像是发生在昨天。
　　“一对多，正是风暴的专长。”
　　黄怀玉说道。
　　“这一次行动，军团也参加了。”
　　耶梦加得回道。
　　军团是能级四执事，北乌安委会的第一战力。
　　他的体内融合有斯拉夫军神斯文托维特的源质碎片。
　　“风暴死了？”
　　蚩尤问道，目光落在提丰脸上。
　　“没有。”
　　回复的依然是耶梦加得。
　　“他拖延了十分钟后，重伤脱离。”
　　集会所中为之一静。
　　毁灭级从战争级手上逃走是极难发生的事情。
　　但风暴居然做到了。
　　“斯文托维特，北地神中之神，四头四脸，骑白马，手持剑与矛，身后追随有天界军士……”
　　阿斯塔罗斯低声道。
　　“众所周知，军团机动力不行，风暴……”
　　宙斯抱起双臂，习惯性要唱反调。
　　但他很快自己止住。
　　“哼，真是个了不得的家伙。”
　　宙斯赞了一句，有电光在他眸中闪过。
　　“苏利法阁下。”
　　就在此时，旅者突然出声。
　　用的还是提丰真名。
　　“三次本相化现，再是天赋过人，也会积累大量污染。”
　　“风暴他的战争级之路，应该是断绝了吧？”
　　这句话，他说得平淡，但其中挑衅意味，却不言而喻。
　　所有人都在等待提丰的反应。
　　但他只是低声发笑。
　　“旅者，所以，你想知道什么呢？”
　　提丰沉静地与黄怀玉对视。
　　无嗔无怒。
　　集会所内，除非旧日主动释放气息，否则无法感知个体的力量强度。
　　三年前，提丰还常常招摇气势，以壮声威。
　　但这两年，却再没有过了。
　　譬如一座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