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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控制了守夜人之后，威廉让那些漆黑的符文钻入皮肤之下，连眼眸也变得正常起来，走向地下监狱。
　　一边行走，他一边操纵对方，默默念诵起一篇关于睡眠与梦境研究的文稿。
　　‘智者’掌握知识，可以将无形的知识化为有形之物，在他们手上，知识就是最好的武器！
　　伴随着威廉的念诵，一只只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小虫浮现出来，宛若芝麻一般大小，飞入地牢的缝隙之中。
　　没有多久，一个个栽倒昏睡的声音从中传来。
　　威廉闪身走入地道，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一名名守卫，脸上浮现出笑意：“睡吧……睡吧……”
　　说实在的，对于智慧之神的教会，他还是很心虚的，毕竟之前已经狠狠薅过对方的羊毛，还是两次！
　　不到必要时刻，他也不想与对方正面冲突，还杀伤对方的教士。
　　让这些守卫昏睡之后，威廉终于按照之前获得的情报，沿着路线图来到了地下囚牢的入口处，看到了一扇由无数神秘符号组成的大门。
　　在大门之上，最突出的部位，则是雕刻成狮身人面的形象。
　　“这……似乎是一种灵界中的古老生物？以智慧闻名……”
　　威廉来到大门之前，丰富的学识立即辨认出来。
　　咔嚓！
　　咔嚓！
　　这时候，古老的狮身人面石雕双眼放光，直接活了过来，让威廉的灵性都在不自觉地颤栗。
　　‘好强……它是一件神奇物品？活着的神奇物品？起码相当于第五甚至第六原质的非凡者了吧？天使级？’
　　威廉心中哀叹，就要大声向‘绿森伯爵’祈祷，祈求祂的直接帮助。
　　而这时，狮身人面的石雕以苍老的灵界语言道：“想要通过这扇门，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回答错误，我就吃了你！”
　　‘好险！’
　　威廉却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居然是这种不分敌我的诡物……我之前的确听说过一点传闻，天使级物品都有一些特殊的规律……”
　　“只要我满足它的要求，就可以直接进入地下监狱？”
　　他想了想，感觉这样或者更加方便：“请提问吧！”
　　狮身人面像以肃穆的声音开口：“神秘学三大难题——死者复活、灵魂创生、万灵药！万灵药该往何处寻？”
　　‘靠……我怎么知道？’
　　威廉瞪大眼睛：‘这石像是认真的么？如果它之前都是提出这种问题，那智慧之神教会是怎么满足它的？每次送一个人给它吃？’
　　他额头迅速渗出冷汗，想要后退。
　　但下一刻，威廉就发现，不论他往哪个方向撤离，最终都会回到这一扇大门之前。
　　这是‘哲学家’对于‘悖论’的利用！
　　‘这件神奇物品，绝对是‘塔’之途径的非凡者遗留的……’
　　威廉发现无法逃走之后，已经开始绝望，同时思索起狮身人面像的问题。
　　‘万灵药，是为能治疗一切疾病与伤害的药物……非凡者甚至认为，它能彻底解决污染问题……咦？’
　　威廉忽然发现，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似乎好像应该大概也许……是知道的！
　　因为，他曾经使用过一枚‘理性护符’，解决了自身的污染问题！
　　虽然……那枚理性护符就是从智慧之神的教会中偷到手的！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望着似乎越来越危险的狮身人面像，威廉开口回答：
　　“答案是……‘理性护符’，也就是‘虚妄之灵’的伟力，它就是万灵药！”
　　这答案令威廉有些羞耻，就好像承认自己做了小偷一样。
　　狮身人面像注视着威廉，危险的感觉渐渐消散。
　　它不再动弹，似乎又化为死物，而古老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威廉表情复杂地走过大门，神情变得更加凝重。
　　这些正神教会的监狱之中，不知道关押着多少危险物品、狂信徒、以及怪物！
　　所以，往往会以一件位格极高的诡物作为封印核心，压制其它犯人的污染与能力！
　　因此，监狱之中，或许会比外面更加危险！
　　大门之后，是一条漆黑的通道。
　　在通道两边，错落着漆黑的铁门。
　　有的铁门完全封死，有的铁门则还留有小窗口，可以看到里面的物品。
　　威廉就通过一扇铁门，看到了一个摆满灵性材料的货架。
　　而在另外一扇铁门内，似乎是某件失控的神奇物品，遍布白色的菌丝……
　　“嗯？”
　　他路过又一扇铁门，看到了里面关押的东西，赫然是……
　　“一本书？看来里面的污染已经非常严重了……”
　　威廉喃喃一声，莫名就伸出手去寻找铁门的把手：“这是我的东西，我应该拿走它……”
　　“不，不对。”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无比恐惧，让控制的守夜人丢下了手中的书籍。
　　无数信息流汇聚成威廉的形态，而一团漆黑的东西被威廉从自身非人形态中抽了出来，丢入旁边的守夜人体内。
　　‘智者’可以平衡污染，靠的就是将无形知识概念化的能力。
　　“好险……这本书在蛊惑我的思想，给我植入了一段它是我的宝物的记忆……”
　　威廉吐出一口长气：“如果不是我是‘智者’，可能就栽了……”


第481章　循环
　　一间囚室内。
　　天花板上明亮的电灯光芒照射，墙壁边缘有一排红木书架。
　　上面的书籍大多是与前沿科学有关的……
　　比如《蒸汽机的新构造》、《电力的运用》、《高等冶金》等等……
　　在书桌两侧，两位穿着居家便服的姐妹，正在对坐，互相督促学习。
　　“姐姐……我感觉我大概快要可以通过考试，成为机械学博士了。”
　　杰西塔可怜巴巴地道：“我想出去玩……我想去逛街、买新衣服……”
　　“我也想。”莉莉用眼神制止了妹妹还想继续问什么时候开始逃狱的问题。
　　虽然智慧之神教会的待遇出乎预料的好，但她们毕竟是囚徒。
　　在监牢内讨论越狱的事情，是很愚蠢的行为——保不准就正在被监控着！
　　一旦暴露计划，不仅那位‘三眼’先生要倒霉，说不定伯爵阁下还会生气，惩罚她们姐妹。
　　这时候，莉莉忽然听到了脚步声。
　　“看守者？”
　　她伸了个懒腰，看向监狱的囚窗：“今天比之前早许多？嗯？”
　　她发现来的人完全不是想象中那几位。
　　而是一个有些熟悉，只在梦境中见过的身影：“你是……三眼先生？”
　　“是的，按照伯爵阁下的吩咐，我来营救你们了。”
　　威廉露出一个在莉莉看来高深莫测的笑容。
　　“你要怎么救我们出去？”杰西塔站起身，盯着威廉，感觉这位先生跟想象中高位存在的气场完全不一样。
　　感觉十分青涩……甚至，有种说不出的搞笑气质。
　　“咳咳……首先，要将你们从囚笼中放出来。”
　　威廉伸手，让无数知识符号蔓延上囚笼大门。
　　咔嚓！
　　嘎吱！
　　在令人牙酸的声响当中，金属门扉顷刻间扭曲变形。
　　这时候，莉莉与杰西塔才露出震惊的表情。
　　她们终于可以肯定，‘三眼’是一位非人存在！
　　“然后呢？三眼先生？”
　　莉莉震惊地问道。
　　“然后，就是走出地下囚笼。这里有一件位格很高的神奇物品作为封印核心，纵然‘无影者’都无法进来，但出去之后，情况就要好很多……”
　　“出了地下囚牢，就有一位‘无影者’来接我们？是叶芙奈女士么？”
　　杰西塔眼睛大亮。
　　这个流程她很熟悉，因为当初她们就是如此从调查局总部逃离的。
　　“不，是一只死鸟！”
　　威廉咬牙切齿地回答，那种狰狞的神色，将两姐妹都吓住了。
　　……
　　普尔茅斯。
　　某豪华旅店的贵宾套房内。
　　亚伦泡好热水澡，穿着纯白的睡衣，躺在柔软的沙发之上，手里摇曳着一杯红酒……
　　他目光幽深，仿佛看到了知识圣殿内部的情况。
　　甚至，整座知识圣堂，都在他的监视之中。
　　他看到在威廉伪装成书本进入圣殿之后，乌鸦布兰就鬼鬼祟祟地来到圣殿一处偏僻的地方，对着厚实的墙壁扇动着翅膀，念动咒文。
　　“血脉秘传——门扉洞开术！”
　　在这一刻，乌鸦布兰身上宛若借来了一位灵界神话生物的投影，令它的位格压倒了圣殿本身的防御。
　　无形咒术生效，一道门扉直接从墙壁上浮现而出。
　　然后，威廉就带着莉莉姐妹逃了出来，过程顺利至不可思议。
　　而直到这三人匆忙逃离圣殿区域，甚至逃出普尔茅斯……美食家协会与女巫姐妹会、食莲人等组织的成员都未出现。
　　取而代之的，却是另外两伙让亚伦有些叹息的非凡者小队。
　　“一个非人存在，就从智慧之神的地牢中救人？”
　　博萨德克是隶属于‘寒冬者’小队的队长，一位非人级的存在！
　　此时，望着离开的威廉三人，脸上露出冷笑：“那些自诩为文化人的家伙……果然跟邪恶组织有勾结，我们之前收到的举报信并没有错！”
　　他迅速下令，让小队成员继续跟踪，将那两个女人的幕后组织挖出来，甚至抓到智慧之神教会的把柄就更好了。
　　哪怕无法曝光，也可以让高层拿去谈判，获得对方巨大的让步！
　　纵然同为正神教会，互相间也是有竞争的！
　　“快，追上去！”
　　他带着神奇物品，与自己的队员飞快跟踪过去。
　　走过一条街道拐角之后，博萨德克忽然感觉不对，他灵感蔓延，周围立即笼罩一层浮冰。
　　咔嚓！
　　周围商店的落地玻璃碎裂，从中浮现出一道穿着黑色教袍的虚幻身影，眼神中似乎充满恶意。
　　他是一位‘恶灵’！
　　“我没有恶意！”这位‘恶灵’立即开口：“我是死神教会‘告死鸟’的一员，接到举报，来调查一些事情。”
　　“看来……我们想要调查的是同一件事。”博萨德克感觉有些头疼。
　　他注视了一眼‘恶灵’，看到对方身上的死神徽章，一言不发，突然加快脚步。
　　恶灵行了一个绅士礼，身形飞快淡去。
　　下一刻，他们从之前来的地方，又跑到了这个商铺边上。
　　“我们……回到原地了？”
　　博萨德克大吃一惊，看向再次浮现的‘恶灵’：“是你在搞鬼？”
　　“不是我！”‘恶灵’飞快否认：“这明显是类似‘哲学家’的非凡能力……有人将这条街的出口与入口联系在了一起，让我们在其中无限循环！”
　　“智慧之神的教会？他们放走那两个女人，还敢阻拦我们？”博萨德克大吃一惊。
　　然而，更加令他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
　　一面冰晶镜子浮现在一边，一条穿着长筒皮靴的健美长腿率先跨了过来。
　　旋即，是一位身材高挑，神情冰冷，衣着华丽的美人。
　　“寒冰在上！”
　　博萨德克立即行礼。
　　来人赫然是寒冰之神教会的宗座——阿纳斯塔西亚冕下！
　　“有人封锁了这条街，位格……很高，令人不可思议，宛若降临的长生者！”
　　阿纳斯塔西亚以冰冷的嗓音说道。
　　她冷艳的目光，转向了另外一处。
　　“确实如此，但对方并非灵界生物！”死神教会的大牧首布兹格·哈什从阴影中走出，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