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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开启第四原质又如何？非人者以非凡者为食，诸司岁以非人者为食！”
　　罗伯茨语气癫狂，似乎突然明白了许多东西。
　　而亚伦则是有些沉默。
　　的确，任何非凡道路，如若缺乏材料，都可以用本途径的非凡者充当。
　　一些密教团体的首领，大量发展成员，也只是作为储备粮或者仪式消耗材料而存在的。
　　‘我所创立的神秘体系，似乎从根源就带着疯狂与残忍绝望的种子……’
　　‘而任何途径，或许走到尽头，都会惨遭司岁的毒手……’
　　‘如果我是不朽神灵，我也不会让后来者登神，来威胁自己……’
　　‘不过，罗伯茨怎么变得怎么老实了？’
　　亚伦注视着罗伯茨。
　　此时，奥克莱尔的恶灵已经附在罗伯茨身上，看起来对方已经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而罗伯茨也在老实交代。
　　‘但是……他必然还有一个后手，之前的交代都是在麻痹我……我大概猜到了。’
　　亚伦想到了什么，却并未阻止，反而略有期待。
　　罗伯茨说了一半，脸上忽然浮现出狰狞的笑容：“还有你这个恶灵，竟然敢寄生我？我的身上，可是有着一位司岁的污染啊！……一起疯狂吧！”
　　说到这里，他不再压抑自身的疯狂，任凭眼珠内的血丝向四面扩散。
　　附身恶灵的亚伦，顿时觉得奥克莱尔的状态变了。
　　刺目的猩红色，正在不断浸染对方透明虚幻的魂体，哪怕连恶灵的本质都无法阻挡。
　　因为那种力量的层次极高，它直接来源于一位司岁！
　　它是属于‘藏骸主’的力量！
　　借助着恶灵奥克莱尔，亚伦仿佛看到了一株白骨巨树，巨大树木又轰然崩解，化为无数苍白骨骼，组成一条大蛇的尸骸。
　　在骸骨之上，血肉飞快衍生，填充着原本空虚的躯壳。
　　生与死、吞食与被吞、一种和谐而矛盾的轮回，浮现在这具全新的躯体之上。
　　强烈的精神污染自虚空中而来，充斥着能令人癫狂的呓语。
　　于这无穷无尽的污染之中，又有一些关于‘赤’的知识流转，这是独属于疯人的学识！
　　【‘藏骸主’包容‘赤’与‘闇’之要素……】
　　【食尸典仪……】
　　【高阶血涌符咒的制作方法……】
　　‘果然，这一位司岁就是我曾见过的大蛇，【血肉母树】产下的神孽……祂状态有些不对啊，接近半疯……‘闇’？是当初猩红造物主的伤害力量遗留么？’
　　亚伦阅读着‘藏骸主’力量中包容的知识，忽然生出一个明悟：“或许……当初【血肉母树】并不想生下这个孩子，而是为了排除污染与疯狂？”


第160章　离开
　　‘这个恶灵强者，脑子有问题……应该是存在太久，人性已经消散大半？’
　　罗伯茨任凭‘藏骸主’的力量污染自己，顺带污染体内的恶灵，念头飞快转动。
　　‘只要将对方逼迫离开，解除附体状态，我马上就可以唤醒那些虫卵，分担我的疯狂……虽然被司岁注视之后，成为对方的食粮、或者被转变成化身，是迟早的事情……但我可以无限推延这个时间节点！’
　　‘就好像之前那样，利用调查局的力量，与污染之力达成平衡……平衡……这或许是更上一层的关键！’
　　就在罗伯茨冷笑着，等待体内恶灵被‘藏骸主’污染之时，他脑海之内，突然回荡起一个声音：“谢谢……我一直都在发愁去哪里找个倒霉蛋主动接引司岁的力量呢！”
　　‘他感谢我？他果然已经疯了……’
　　罗伯茨闪过最后一个念头，然后就被无穷无尽的光所包裹。
　　小巷之内，可以看到一缕缕光辉宛若利剑，从罗伯茨的体内浮现，刺破了他的皮囊，向外延伸……
　　这位第四原质的‘虫巢’，非人存在的身躯宛若化为了光之刺猬，血肉宛若蜡像一般融化，任何虫豸都无法存活下来。
　　等到光芒消散，原地只残留着一道宛若幽灵般的灵体。
　　他正是奥克莱尔选帝侯，此时这位恶灵身上还有一团赤红，正在不断蠕动，宛若浪潮一般，想要将灵体包裹。
　　但在灵体内部，却有着一种莫名而神秘的力量，坚韧地阻挡与排斥着这种侵蚀。
　　最终，蠕动的赤红被完全从恶灵身上排开，于虚空中飞快凝结，似乎要化为一只眼睛。
　　“净化！”
　　亚伦探出手掌，激荡秘源之力，给予这些力量净化。
　　强烈的光华之后，三枚水滴状的晶石从半空中滑落，被奥克莱尔一把接在手中。
　　这一次，这些晶石没有展示出强烈的侵蚀性。
　　因为它们已经被彻底封印，断绝了与‘藏骸主’的一切联系，除非打破最外层的封印，释放与使用它们，否则不会再有任何后患。
　　“最顶级的神秘学材料……那些‘赤’之途径的非凡者，恐怕愿意倾家荡产来获得它。”
　　亚伦评价一番，又从地面之上，融化成一滩肉泥的不明物中，取出一枚赤红色的琥珀状物品。
　　在琥珀中心，还有一只奇异的虫卵，仔细看去，这虫卵也在幼虫、成虫、卵等形态中不断变化。
　　“罗伯茨死后的遗留物，一位非人存在的遗物……如果我是‘铸物者’的话，现在就可以利用它，尝试打造出一件非人级神奇物品了……”
　　亚伦叹息一声，收起这些战利品，身形飞快隐没。
　　他已经感受到了调查局追兵的到来。
　　不过却并不紧张。
　　调查局的人想要留下一位恶灵，是不可能的事情。
　　回到旅馆之后，只要立即离开现场，调查局就没有后续的线索。
　　因为亚伦一直带戴着本杰明先生的人皮面具！
　　‘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不算本杰明先生终于见证了害死他的幕后黑手伏法？’
　　‘这么想一想，还挺有趣的呢。’
　　亚伦轻笑一声，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直到这时，一道夜幕才笼罩了这片小巷，浮现出‘夜女巫’菲奥娜的身影。
　　街道上，大量调查局探员紧张地封锁现场，驱散人群，感觉随时有可能殉职。
　　但令他们疑惑的是，大战并未发生，没有多久菲奥娜女士便走了出来。
　　“女士……没有追到罗伯茨么？”
　　一名副队长问道。
　　“不……”
　　菲奥娜的声音依旧甜美，只是带着疑惑：“他已经死了……死在了不明强者手中……”
　　……
　　此时，旅馆内的亚伦身体一震，清醒过来，抚摸了一下手上的绿森指环，将奥克莱尔的灵体收纳，转身走出房门。
　　离开旅馆之后，才发现这里比刚才更乱了。
　　之前的大爆炸造就了大量慌乱的人群、大火、房屋倒塌……救灾的救火队员与水车就停靠在路边，巡警们努力维持着秩序。
　　而在不远处，刚刚休息了一番的调查局探员，就准备过来一一盘查。
　　亚伦压了压帽子，混入人群之中，准备离开这里，哪怕使用一些非凡手段。
　　反正用的又不是他的脸。
　　“快……救救我们队长！”
　　这时候，他看到一个年轻人被担架抬着，从自来水厂中抬了出来。
　　对方年轻的脸庞之上满是血洞，四肢呈现出诡异的扭曲，仿佛被谁打骨折了。
　　不仅如此，他的身体也被套在禁束服中，被层层捆绑，仿佛对待精神病人一样。
　　对方的面孔，令亚伦有些熟悉，是那个伪装成警官去盘问过他的调查员！
　　不仅如此，直觉更是告诉亚伦，对方与他刚刚见过！
　　“是那个英勇拖住罗伯茨的探员……看这情况，他发疯了？身上的伤是被同伴打的，为了让他消停下来……”
　　“那张面具……似乎是一件十分强力的非凡物品呢……那么，这是使用后的后遗症与代价？”
　　“算了，这一次调查局也算有功劳，就不要打对方神奇物品的主意了……而我这一次的收获，已经足够丰富。”
　　趁着运送重伤员的混乱，亚伦轻易地穿过了防线，飞快消失于街道角落。
　　……
　　翌日，莉莉娅特家。
　　“早上好，父亲。”
　　她起床之后，与父亲问好，坐在了餐桌前。
　　女仆送上了手磨的咖啡以及烤面包与煎蛋。
　　在旁边，她的父亲弗农·多伦正半靠在椅子上，阅读着报纸。
　　这就是多伦家的早餐日常。
　　‘神使大人说要制裁罗伯茨，信也送了……不知道调查局会采取怎样的行动？’
　　莉莉娅特用餐刀切割着煎蛋，一边看似随意地发问：“今天有什么新闻？”
　　早就知道女儿所做事情的弗农放下报纸，脸上难掩沉重地回答：“自来水厂发生了爆炸与严重污染事故，市长与议员们已经决定对全市贫民进行一次免费体检……”
　　‘已经动手了？好快！’
　　得到父亲暗示的莉莉娅特心中泛起一丝惊叹。
　　‘以调查局的能力，应该不会让罗伯茨跑掉吧？大概……’


第161章　猜测
　　绿森郊区，圣玛利亚疗养院内。
　　平静的湖泊边缘，打着一道遮阳伞。
　　尼古拉斯·伊那姆躺在软椅上，眺望不远处的风景，如果手上再多一根香烟与雪茄的话，就会充斥某种激情过后的颓废气质。
　　他虽然早就‘康复’，但受到调查局的建议，还是需要在疗养院内观察一段时间。
　　尼古拉斯对此表示接受，他望着宛若镜面般的湖水，从旁边的茶水桌上端起一杯南印尼斯红茶，轻轻抿了一口。
　　“伊那姆教士！”
　　正在这时，一位金发碧眼、身材高瘦、有浓郁宗教人士气质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他穿着教士袍，胸前有日月星三重结构的圣徽。
　　“我是来自普尔茅斯的雷斯诺·哈姆，你可以叫我雷斯诺，是教宗冕下的书记员！”
　　“你好，雷斯诺。”
　　尼古拉斯站起身，表情变得肃然：“宗座有什么指示？”
　　雷斯诺的表情也变得严肃，庄重说道：“我带来了任命文件，你已经被任命为本教区代理主教，这片地区的信仰已经受到了严重冲击，你必须重建民众对圣灵的信任，嗯，还有教堂！”
　　“绿森大教堂？”尼古拉斯皱起眉头，现在回想起那里，他依旧有些不好的回忆。
　　“不，是圣阿瓦隆大教堂！”
　　雷斯诺微笑回答。
　　“还有……罗伯茨呢？”尼古拉斯问到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现在任命下来，他或许就可以出去了。
　　与此同时，他还感觉有些奇怪。
　　毕竟，按照调查局一贯的手法，哪怕觉得他没问题，也会清除掉他的记忆。
　　但这些都没有发生！
　　这或许是那些清道夫只能清除短期记忆，也或许是受到了高层的压力。
　　“你既然已经看到了罗伯茨的真实形态，那我也不用瞒你，是的，在真实世界之外，还有一层隐秘世界的存在，那些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人，被称为‘非凡者’，这里是相关资料，你看看……”
　　雷斯诺笑着将一份文件递给尼古拉斯，上面都是一些关于神秘界的常识介绍，重点是调查局的存在。
　　尼古拉斯飞快翻阅，脸上浮现出震惊之色：“原来是这样……那按照调查局章程，我出院的时候，是不是会被清除掉记忆？”
　　“不会！因为你是代理主教，再加上教宗的担保，勉强可以拥有知情权了。”
　　雷斯诺微笑道：“那些大贵族、那些议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