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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客栈:美人簿-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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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婶费力地拉开了两个对着小碗匠拳打脚踢的人,好言好语地劝解着陈二。再然后,陈二气冲冲地过来拉起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媳妇儿,“哭,哭,哭,你还有脸哭!以后,他若是再敢踏进这个屯子一步,我就打折他的腿!”
她一直僵硬地站在那里,就像是那些专为来看热闹的人,用冷漠的麻木的眼神盯着地上的他,事不关己。
天,逐渐阴沉下来,起了凉风。周围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地散开了,好像还有人跟她热络地打招呼,她也咧了嘴角冲着别人笑。
不知过了好久,有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下来。小碗匠艰难地抬起头,看到她,费力地从捂着的怀里掏出一只染血的银簪,慢慢地伸向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她抬手拔出自己发髻里的木簪,扬起手里的剪刀,一绺头发便飘落到泥泞里。
他的笑僵在脸上,失了光彩,手慢慢地垂下去。
她一步一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那支逐渐被雨水冲洗干净的银簪,抬起脚,狠狠地将它辗进泥泞里。
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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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锔】
《第五章》
纵然再艰难,日子还是要过的。
那泼皮依然如附骨之蛆,盯紧了她,从来不曾松口。
她无时无刻不是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夜里浅眠,睡梦里都支了耳朵,稍有风吹草动便一阵心悸,惊醒过来,通身大汗淋漓,再不能安眠。
同泼皮无数次的斗智斗勇里,她暗叹着侥幸,过得心力交瘁,便益发咬牙切齿地恨着小碗匠。
如若没有他,那泼皮是断然不会这般有恃无恐地纠缠她的。可能在泼皮的眼里,自己是那水性杨花的不正经女子,泼皮的不懈里是带了些许的不甘心。
有村民说曾见小碗匠伤好后在附近的屯子里走街串巷,天傍黑时在屯子口转悠,被陈二一伙人赶走。
她在心里冷冷地笑。他还有什么颜面进这个屯子,妇人家都避之不及,谁家还会吝惜那一两个破碗烂坛子?
乡里的郑屠户托人来说媒时,她几乎毫不犹豫地便应下了。
郑屠户身材魁梧,满脸横肉,在整个乡里是横着走的人物。他曾娶过两房媳妇,都先后病死了,乡里人背地里说,是那郑屠户造下杀虐太多,命硬克死的,好人家的女儿便无人敢嫁。
若是换作以前,她断然不会应允的,如今赌了三分气,带了三分对那泼皮无休无止的骚扰的畏惧,另外四分,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屠户是泼皮惹不起的人物。
秋后下了聘,日子总算安生了,泼皮不敢再胡搅蛮缠。
她开始专心打理家中的事情,还好秋收已过,倒也简单。她将几亩地和房子都托付给了李婶照管。她暂时还不想变卖田产,想给自己留个退路。
郑屠户家境很是殷实,虽然是续弦,操办的也很隆重,迎亲时特意雇了喜乐班子和红呢轿子。泼皮上窜下跳地跟着前来迎亲的人寒暄,自称娘家大哥,要去送嫁讨顿肉吃。
她一脸的平静,不喜也不悲,好像众人瞩目里的人并不是她,那泼皮如何做也是无所谓了。
轿子在喜庆的鞭炮声里出了村子。唢呐阵阵里,她听到嘈杂的喧闹声和泼皮拔高了嗓门的叫骂声,还有……间杂了小碗匠急切地呼喊她的声音。她的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忍不住掀开红盖头,撩起轿帘,看到小碗匠被泼皮怂恿了一群人围了拳打脚踢,满脸的血,仍兀自向着花轿的方向苦苦挣扎着。
何苦呢?连累了她心也这般揪痛。不是已经了结了吗?
“停下!停下!”她深吸一口气,掀开轿帘,便欲下轿,被随后赶来的李婶一把推了回去。
“姑奶奶,花轿上了路,新娘子是脚不能沾尘的。你且安心走吧,我去打听打听,交给老婆子好了。”
她轻轻地阖了眼,自己早就不该有什么念想了,心里还在隐隐期盼些什么呢?
花轿临门,郑屠户兴高采烈地踢了轿帘,将她迎下了花轿,四周道喜声此起彼伏。
她平静地摘掉头上的盖头,在众人诧异和惊艳的目光里,对着郑屠户嫣然一笑,“慢着,不急着拜堂。”然后伸手指了指混在宾客里的泼皮,“那人跟了我们一路了,不怀好意,先用棍棒把他赶出去,打得越狠我以后对你越好。”
带了不容抗拒的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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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锔】
《第六章》
郑屠户已经年近四十,娶了这么一房如花似玉的媳妇,自是如珠如玉地宠着的。
她不需要再风吹日晒地去田地里劳作,只安心在家里操持家务。中午时做好了饭菜,给他送到集市上去。邻近的摊主经常会向她开各种玩笑,惹得她脸火烧火燎的,郑屠户做势掂了手里的剔骨尖刀吓唬那些满脸坏笑的熟人。她发现,其实他的性子并不像他的大嗓门,虽然粗鲁,人缘还是蛮好的。
路过集市,她曾见到老补锅匠占了角落的位置,佝偻着背忙活着手里的活计。她犹豫良久,走上前,蹲下来,问:“老师傅,怎么不见你那徒弟给你帮忙呢?”
老补锅匠手里一顿,却是头也不抬,冷冷地说:“他中了邪了!”然后便一语不发,一头花白的头发在寒风里萧瑟,令她想起河沟里白花花的芦苇棵。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放下几个铜板,转身走了。
过了年关,开了春,正是播种的忙碌时节,李婶从屯子里专程来寻她,令她感到很意外。
李婶落了座,倒是直接开门见山,“俺们昨个原本是打算去坡西那块地下种的,去了之后见陈二两口子在那里调畦,说是你家那个泼皮堂哥把那块地早就许诺给他们了,俺和你叔跟他两口子争吵了半天也没个结果,你那堂哥又是个蛮不讲理的人,一口咬定了那地是他老杨家的,你改嫁了,地便不是你的了。俺们合计着怕耽误了节令,赶紧来告诉你拿个主意才是。”
她沉吟了半晌,摸不清头脑,“陈二倒是和我堂哥交好,但是也不至于拿我的地做交情呀。”
李婶四下里打量一遍,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俺寻思着是不是和小碗匠那个事儿有猫腻?”
她不由一怔,想起他黯然下去的眼,和那枚被碾进泥泞里的簪子。
“你成亲那天,小碗匠是俺喊了你叔,套了板车把他送回家的。俺活这大年纪,就从来没见过像他那般倔强的人,拼了命地非要去追你的轿子,被你堂哥他们打得那么惨,俺都不忍心看。我去拉着他劝他,他就跟我念叨了一句话,如若他死了,一定让我告诉你,他是被冤枉的。后来被打得躺在地上就跟死了一样,没有一点生人气。任我再怎么劝都不说话,那是要一心求死呀。我就一直寻思着,这孩子那么老实,咋着也不能做那混帐事儿啊,可也没成想那陈二媳妇竟然能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原来是你那泼皮堂哥背地儿许了好处,有这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的脑子里一阵轰鸣,眼前一黑,差点身子一歪,从椅子上摔下来。
李婶抬手虚打了自己一巴掌,“你别怪我老婆子这多嘴多舌的,委实是看着他心疼啊。事儿已经过去了,就别再多想,眼下的日子重要……”
李婶后面的话,她也没有心思再听,只简单地点头应酬几句,将她打发走了,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精神恍惚了一下午,天色黑下来竟然都没有察觉。直到郑屠户收了案子,回了家,才猛然惊醒过来,一抹,脸还是湿的。
郑屠户点了灯,诧异地望着她,“你怎么了,眼睛怎么都肿了?”
她慌乱地低了头,“是家里出了点事情,我的地被人霸占了。”
“多大点事儿,至于哭成这样,明天我回去一趟,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
“不了不了,”她赶紧出声劝阻,“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至于撕破脸,我先回去问问情况。”
“也好,”郑屠户在脸盆里洗着脸,“但是你给我记住了,绝对不能受气,再像以前那样。”
她的心“咯噔”响了一声,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成亲那天的事情,想必肯定有人跟他说起了,自己又莫名其妙地让他打了那泼皮,他也定是会向别人打听缘由的,只是不知道,屯子里的人是如何言说自己的。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最终也只是道,“嗯,我去做饭了。”
………………………………
【锔】
《第七章》
土地的事情处理得蛮顺利,借了郑屠户的几分面子。
据说郑屠户年轻时也是心狠手辣的主儿,好勇斗狠,而且为人颇讲义气,在乡里曾是跺一脚震三颤的威名。后来不知为何原因,金盆洗手,带了两个小兄弟做了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腌臜营生。但是乡里的人依旧敬畏他的人品,还是给他几分薄面。
陈二两口子之所以这么痛快做出让步,也是缘于她说了一句话,“你若是告诉我,俺家堂兄为啥把俺的这块地允诺给你,这地就让你白种三年,不收你租子。以后在老郑跟前,咱还是相互帮衬的好乡邻。”
陈二偷偷地拽媳妇的手,暗里摇头,被媳妇一把甩开。陈二家的愤愤地道,“拽俺干啥,俺就说那泼皮没个准谱,非要一个屎盆子扣俺头上。还天天守着屯子口不让人家进屯子,忙乎了半天,恶人也当了,那泼皮给了你一点好处没有?”
随即谄媚了一副笑脸,“妹子,这事儿可都是你那堂哥的主意,说是只要赶走了那小碗匠,等他娶了你,就把坡西那块地给我们,人家小碗匠暗地里去找了你好几次,都被他们给打出来了。”
饶是她心里已经有了准备,闻言心里也被狠狠地扎了一下,“滋”地一声冒出鲜红的血来。那些难熬的日子里,自己瘦的几乎蜕了一层皮,又为了提防泼皮的骚扰,日夜都紧闭了门户,对于夜里的敲门声更是置之不理,没有听到一丝半点的关于他的风声。
离了陈二家,她站在屯子口吹了半天冷风,初春,旷地里仍是寒风嵺峭,她的手脚冰凉,心里却沸腾得愈来愈热。最后一咬牙,向着小碗匠的屯子走去。
听李婶讲,小碗匠家就住在靠柳树屯的东南角,她一路借口做活儿打听了,近前时却是两扇斑驳的木门紧闭。她记得陈二媳妇曾听人说,小碗匠身子落了顽疾,几乎下不得床,是出不得门的。她试着敲了敲门环。院里却是没有动静,力气再大些,隔壁便有头发花白的婆婆开了门,探出半个身子,“他家没人,要是有活去乡里集市上找吧。”
她满脸堆了笑,“婆婆,俺想找他家的小碗匠做点细活,俺刚从集市上来。”
婆婆叹了口气,“唉,那傻孩子撞了邪了,现在做不了活计了。你去别个家吧,简直造孽呀。”说完便闭了门户。
她转身呆愣地望着两扇漆面斑驳的门,门环并不像别人家那般抚摸得铮亮,已经隐约有了锈迹斑斑,述说着这家人的凄寂和苍凉。
其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来这里做什么,为了什么,又能改变得了什么。还是,单纯地只想看一眼他而已?但是,她的心里却清楚明白一件事,自己必须要来,这就是债,一日不还,对不起小碗匠,更累赘了自己的心。
呆愣挣扎了片刻,她转身欲走,门却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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