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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都喜欢我-第7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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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相信正义在人间,坚信恶人定会有报应。
心死了,希望却仍未死。
院子里的花,依然盛开,怒放。
身体愈见衰弱的摇红依然坚持到院子里去亲手灌溉这些花,她看到花开得愈盛,愈感到它美,美得残酷。
形容词也用得很古怪。
叶,绿得很惨。
花,红得荡气回肠。
她已想到了公孙扬眉曾说过的铁手。
可是,不得自由。
消息也没法子送出去。
只有小红还时可出入,但也受监视。
袭邪某日忽然带来了一只怪物,铁锈。
并炫耀般的对她说,这是他们制造出来的一只,最忠心的‘人型荡克’,也是最出色、最强悍的一只,你喜欢小动物嘛,那就将它养在这里了。
孙摇红看得毛骨悚然。
对铁锈这怪物充满了畏惧、厌恶。
甚至担忧它把自己给吃了,噬食得皮肉不留。
没把孙疆、袭邪的罪恶公诸于世,孙摇红还不想死。
却莫名的发现,铁锈呆在绯红轩里,出奇的安静。
偶尔的狂躁,兽性大发,也只是拿砖石,砸打它自己的头颅,拿竹戳刺它的大腿,以致鲜血长流,却不见伤人害人事件,连园子里养的小动物都未伤害过一只。
除却时不时的蹂躏,孙疆与袭邪也不是终日呆在绯红轩,孙摇红在凄苦之下,只能吹吹笙。
却察觉,那奇丑、奇臭,满身锈迹鳞片的铁锈竟然发出了呜咽之声。
饮泣之声,十分难听,就像是幼童给捏住了喉鼻挣扎哀鸣一般,张着嘴哭。
它似是听得明白韵律中的凄楚,泪流满面。
这个时候,孙摇红才开始正视铁锈,这似人非人的怪物居然像是有一丝的人性。
她不明白为什么铁锈会哭。
只知道铁锈看见她的时候,好像很害怕,也很畏缩,看她的时候,眼睛最深处,会发亮,发红,既有点妖异,又似带有感情。
妖异的红!
好像在他眼瞳深处,就是它血红的心。
孙摇红一时兴起,还做了件事。
折了株花,送给它。
那是朵‘满山红’。
“它”乍见那朵由她纤纤素手递上来的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知掩住丑脸,躲开,畏畏缩缩像要攒入泥墙、地底里遁形不敢面对似的。
孙摇红径直就把花给它戴上了。
这怪物,仿似比孙疆跟袭邪更有人性。
就因戴上了这朵花,铁锈在飞红居外,足足呆站了一夜。
虽然,到了次日,那“怪物”为了这朵花,给人耻笑,给人叱骂,甚至给孙疆大力鞭挞,打得遍体鳞伤,险些给活活打死,“它”却仍是呜咽着,一直护着这朵花。
但也只是这样罢了。
该有的苦难一样都不少。
看到这里,铁手突地沉声道,“我们的猜测可能有误,摇红姑娘应该还在生,铁锈这通了人性的怪物多半不是害她,而是要救她。”
风亦飞与刘猛禽都是点头赞同。
风亦飞心底更生起了个极为离奇,极为异想天开的想法。
袭邪会带铁锈那怪物来炫耀,甚至就养在孙摇红的绯红轩里。
会不会是由于他的嫉恨。
从他之前,能对绯红轩里的花草树木,各种小动物的名称都如数家珍一般的状况,可以看出,他十有八九是对孙摇红有情的。
铁锈,会不会就是公孙扬眉?
咫尺之隔,日日相对,却仿若天涯。
如果为真,袭邪刚好是满足了他阴毒的心思。
孙摇红爱公孙扬眉嘛,就在她面前,却是不得而知。。。。。。
风亦飞都感觉这想法有点可怕。
人心,怎么能这么狠,这么毒。
铁手或许也是能猜到的,只是他也不愿提及吧。
黑着脸的铁手再度翻阅了下去。
终是有了转机,自觉已活得十分无耻卑贱的孙摇红,屈意逢迎,嗲声娇嗔的侍候孙疆、袭邪,让他们都以为她屈服了。
她仍被幽禁,不得自由。
小红却多了些行动的余裕,可以为她去购置些日常用度。
不能出一言堂,下青龙山,但能让人代劳。
从一言堂弟子,只言片语的讯息里,孙摇红得知铁手已然卸了官职,入主连云寨。
小红牺牲色相,勾搭上了一名一言堂的外堂弟子,让他帮忙托人送了一封信去连云寨。
在这封信里,孙摇红不敢流露出太多的讯息,只是提及公孙扬眉失踪已久,都未敢请铁手来一言堂。
不过,古道热肠的铁手还是来了。
只不过,来得委实迟了一些,孙摇红还未等到这一日。
在那阵子,出了一件事。
还是大事。
与铁锈有关。
铁锈生得奇丑猛恶,却也是力大无穷,凶狠残暴,已是成了孙疆手下得力的杀人工具。
它出现之后,一言堂内许多反对孙疆“所作所为”的声音,开始逐一消失。
铁锈虽是极之强悍,却没有与武力对等的智慧,以致它虽凶狠勇猛,可是,对“主人”的命令却只知服从,不懂反抗,就算是责打凌辱,它也一样俯首承受。而且,也没有任何要求,它屡诛大敌,常建奇功,却吃的是腐烂肝脏,睡在狗舍般的石屋中。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有些事不能等
铁锈只是一件“工具”,主人要是光火起来,一刀把它宰了,它也只好白死了,死得连一头畜牲都不如。
这主人,指的就是孙疆,袭邪,孙子灰等一干人。
那一日,孙子灰发现它窝在‘绯红轩’的花丛里,埋首不知干啥。
孙子灰大声叱喝,叫它站起来,这才发现它满嘴鲜血,原来它正在啃吃着一个人,那人就躺在花丛里,已给它咬啮得肠穿肚烂,脑袋也只剩了小半爿。
那是拿威堂来一言堂作客的“贵宾”,‘怒神枪’孙拔河的尸体。
孙疆几乎差点就把铁锈活活打死,虽未死,但也打得它七残八废,用钳子把铁锈的手指一只一只的钳下来,还叫它自己吞食下肚里去。
它只呜呜叫鸣,默默承担。
谁也不明白它为何要杀孙拔河。
谁也想不到它如何能杀得了孙拔河。
孙拔河是拿威堂的新锐,在山东一带,是有名的‘一枪人辟易,二枪鬼神怒,三枪天地变”的“花花太岁”,此人两手三枪,虽然容或名过其实,但也不致于悄没声息的就丧在铁锈手中,头首给砸个稀巴烂,下盘给啃得连股骨都只剩下指甲大的一小撮。
在死尸旁,开满了红花。
开得很盛。
事后,大家对铁锈的战斗力更刮目相看,同时,对他的杀伤力也起了戒心,更加严厉防范。
孙摇红不知道孙疆使了什么手段,平息了此事,只知道,铁锈断了的手指,肌骨重生,断指复长。
它这怪物竟然有类似蜥蜴断尾、脱断复生的奇特能耐。
久候铁手不至,孙摇红心已彻底死了。
某日,又面对孙疆的蹂躏。
孙疆依旧如狼似虎,这次却是雷大雨小,有头威无尾阵。
看得出来,他是更躁烈了,毛躁得简直像热锅里炒焦了且加了辣的豆子,但又无处可泄,火上了头,还加了油,又不能烧起来,到头来却是草草收场,垂头丧气。
事后,孙疆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嫁给蔡折?”
孙摇红都没想到,只是由于早前时节,与手帕交公孙邀红联袂出游之时,让那相府的蔡折公子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让他念念不忘,更是派了人来上门提亲。
这无异是一个转机,要能嫁出去,就能脱离苦海。
可,这残花败柳的身子怎么能嫁,怎么能瞒得过去?
孙疆又怎么敢让她嫁。
一言堂得罪不起相府,得罪不起权倾朝野的左相蔡璟,这提亲都还是一言堂高攀了,是万万不能推搪的。
孙疆却道,以他们的手段,还有修补的机会。
说了半截,就未说下去,孙摇红为了迷惑孙疆,谋求一线希望,还说出了一句自己都欲作呕的无耻话语,“我舍不得爹爹。”
孙疆不知道信没信,却是大笑了起来。
之后,对孙摇红的管束放得松了些,能活动的范围更宽了些。
当然,还有布下看守她的人。
这些人,有时候是袭邪或是他的部下。
有时候是孙子灰和他的亲信。
有的则是“山君”身边的干将,倒如孙尖、孙酸、孙刻、孙薄。
偶然,有时,却是“人形荡克”:
──那只怪物。
得了绰号,人称“山枭”的铁锈。
那几日,是孙摇红相对来说,比较快活的日子。
不用再受孙疆与袭邪的蹂躏。
孙疆认为她听话,甚至以为她已改变了态度──但对她而言,是十分恶心的一件事。
那场“对话”之后,她能到处走走,想吐,却吐不出。
她有了个古怪的习惯。
择大的、艳的、红的、开得最盛的花,一口口的咬,一口口的吃,一口口的吞下肚里去,这才一时勉强镇住呕吐的感觉。
自由了些,孙摇红却隐隐感知到了另一件事。
危机更甚。
订亲之日还未来临,可孙疆说的什么手段,却始终未做施展。
修补也是需要时间的。
有些东西却是补不来的,凋谢了的花又怎能再度盛放。
孙摇红有了一个直觉,相府公子蔡折快要上门订亲了,孙疆若不想东窗事发,极可能要杀她灭口。
也许,孙疆是见她听话,才没有立即下手杀她,让她多些自由,可以走动,可不一定是好事,或许,山君还有一线良知,未曾尽丧,只是让她在死前好过一些。
不过,蔡折迟早将至。
一旦来了,她就要面对这个出了名无行的纨绔子弟,也要面对这件丑事。
就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守口如瓶,山君为啥要相信她,给她这么一个机会?
蔡折要是知道,必会惊动蔡璟。
蔡元长权倾朝野,他再翻云覆雨,罔顾道德,秽妄自恣,但一旦是他儿子遇上了这种败坏伦常的事,他追究起来,别说一言堂,就是神枪会只怕都得要翻天覆地了。
孙摇红还不想死。
她还想活着。
她要活着看见那些败坏、腐烂、堕落的人得到报应,那时,死了才能瞑目。
仿徨无助之下,却又出现了一丝曙光,一个可能不是机会的机会。
暗夜里,她忍不住伤悲,忍不住饮泣。
却在窗外,多了个怪物的影子。
丑陋至极,五官倒错,皮绽肉烂,恐怖骇人。
孙摇红都要错以为,铁锈是要来下杀手了。
可是,铁锈看到她哭,脸肌完全扭曲,像要比她还更骇怕、更痛苦。
他摇手扭头,手忙脚乱,也手足无措,显然不想她受惊,怕她害怕,但又不懂如何表达,只知捶胸顿足,呀呀嘶声,却说不出一句像样的人话来。
他比外边的那些“人”,似乎还更有人性一些。
孙摇红依旧把重要的事记录在‘飘红小记’上,也把心底的各种苦,对着铁锈说了出口。
所有的冤屈,所有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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