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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月舞清风(清宫)-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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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弟一直懊悔,那天没有保护好你,所以你才成了这个样子!”
    “九哥!”十四大声喊着,想要阻止胤禟开口。
    他小心的瞥了我一眼,垂下了面孔。仅仅一眼,我却看到了他眼中深沉的懊悔与责怪。
    “十四,这不关你的事情,是我自己不小心。”总不能让我说,是为了抢救我的古琴吧?
    “怎么不关,你明明就在我的手边,我只要伸手拽你一把,你就可以……可是我却没有发现。”他有些歇斯底里,噌的窜到我跟前儿,厉声说道。
    “可是,倘若不是我受伤,那么,受伤的就是皇上。相比较之下,还是我比较合适,不是吗?”这是什么和什么啊?看来我真的不会安慰人。
    要怪只怪,康熙恰巧背身站在我的身后,在我捡琴的瞬间,利剑已然刺出,而我也就恰巧荣升了‘英雄’。
    “可是,我说过我会——”他看着我,眼中沉痛不减。
    “无论你说了什么,这件事情都与你无关。你做的很好了,真的!”我重重的点头,强调话中的真实性,而心底,却不断的唾弃自己:如果可以选择,无论任何人,谁爱挨剑谁就来!
    “九爷,我的九霄环佩呢?”十四在,我不好再叫他禟禟。
    但是,心里仍念着我的古琴,为了它,我险些成了烈士。
    “爷给你收着呢,你就安心的养病吧!”他怒斥我,狭长的凤眸狠狠的刮了我一眼。
    半个月后,在一个晴朗的午后,终于回到了紫禁城,而我,则带着一个永远抹消不掉的‘纪念品’归来。
    “月月,月月!”
    才被绵玉搀扶进屋内坐好,甚至没来得及喝口水,便听到弘皙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看着满头大汗的他,我笑说,挥了挥手中的手帕。绵玉安置好我的行李后,便微笑着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将门掩住。
    “月月?你……”他在离我三步的位置站定,小心的看着我。
    “伤口还没有愈合,可以小幅度的运动。”扶着桌子慢慢起身,将定住的他拉到椅子旁按下。
    “那你别乱动了,免得伤口裂开。”眨动的眼眸,不确定的打量我,生怕我对他隐瞒什么。“你到底伤到哪儿了,我刚才听魏珠说,你在南方伤得很重,便赶忙跑了过来。”魏珠是李德全的徒弟,这次也跟着南巡了。
    “这里。”指着心口,发觉他身体猛地一震,随即我便兴起了玩闹的心情,“看你那么不相信我的话,你要不要检查看看啊?”
    “你——”瞬间潮红的面孔仿佛滴得出血一般,黑亮的眼眸闪烁着,却不再看我。
    “你休息吧,我先走了!”生硬的留下一句话,他别扭的离去,徒留我在原地哈哈大笑。而乐极生悲的后果便是扯动了伤口,只得小心的躺到床上休息。
    由于身体的伤没有养好,康熙特命我留在院里休养,待伤好之时再随侍左右,一时间,我再度成为紫禁城内的名人!
    不过,才回来没有多久,京城之中便已经酝酿着一股低气压。
    三年前索额图的家人曾经告发他支持胤礽,“议论国事,结党妄行”。前几天,康熙突然命领侍卫内大臣额附尚之隆等传谕,宣布索额图等罪状,云:“观索额图并无退悔之意,背后怨尤,议论国事。伊之党类,朕皆访知,阿米达、麻尔图、额库礼、温特、邵甘,佟宝。伊等结党,议论国事,威吓众人。”
    ……
    昨天,康熙突然下旨,命将索额图之子及家内紧要人均与心裕、发保拘禁,“若其间别生事端,即将心裕、发保族诛。“
    索额图的获罪,与诸皇子觊觎储位有关,原来,这场战争在不知不觉中已然拉响了!
    天气渐渐炎热,五月二十五日,康熙决定到热河避暑,太子,大阿哥、十三、十四、十五、十六随行。
    而我则留在紫禁城内安心的休养身体。
    这几日伤口几经基本愈合,就是有时疤痕处麻痒难耐,但是又不能动手去挠,搅得自己心烦气闷的。
    “如果不是受伤,恐怕还看不到你如此安静的时候?”淡淡的话音飘进,我透过窗户,看到背手而立的他。
    深色的衣衫,温淡的面容。
    好似记忆中的四爷,总是身着暗色的衣袍。我不禁为自己的想象失笑出声。
    “四爷这句话恐怕说错了,安静才是最适合我的!”唇角微动,我有些失神。如果可以选择平淡安静的生活,谁会选择在这里胆战心惊呢?
    “是吗?”
    忽起的夏风吹起他的衣衫,腰间的黄色玉穗随风摆动。清冷的容颜,一如既往的沉默着。
    隔着窗户,我透过他,看向湛蓝的天空;而他,仰着头,眼神飘移而幽远。
    “这是玉肌霜,虽说不能完全去除你身上的疤痕,但是,总是有用的,抹上它,也不会再麻痒难耐。”
    看着窗棱上白色的瓷瓶,双唇嚅动,“四爷,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
    ……
    挺直的背影,渐渐远去,余晖下,拉下长长的影子。
    “我终于明白皇阿玛的心思了,紫禁城中,只有你,才是最清醒的人……”
    飘忽的声音,随着风声,缓缓送入我的耳中。
    手中的瓷瓶渐渐温热,而我,仍然伫立在窗前,久久的凝望。
忧伤萦绕
    “禟禟,我们出宫玩儿去吧?”看着一旁闲适喝茶的人,我单手托腮,提议着。
    持杯的手微微一顿,狭长的眼睛斜斜的打量着我,直到我不自然的猛咽唾沫,才慢条斯理的轻啐:“做梦!”
    “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不屑的转头。
    “过些日子我不能来看你了,裕亲王病重,八哥整日的守在跟前儿,我要处理很多事情。”他淡淡的陈述,语气中并没有太多的伤感。
    我凝视他,想要望尽他眼睛的深处。
    “怎么了?伤口又痛了?告诉你在屋里歇着便好,你偏要出来,还说什么透气儿?”他紧张的看着我,啰里啰唆的数落我。
    “没,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我笑着拉长了话音。
    姿势不变,仍是怔怔的看他。
    “你能想什么事情?太医说你身子虚,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他微蹙眉头,不悦的说。
    “遵命,头儿!”我打趣道,看着他无可奈何的神情。
    天空一片湛蓝,好似一匹上好的丝绸般,细密柔和,看不到云朵的影踪。炽热的太阳,发射出万丈光芒,渲染了天空,晃痛了视线。
    这轮金黄,可是百年后的骄阳?他们是否也在阳光下,和我一般,痴望着天空……
    “胤禟,你有没有想过未来?”
    “未来?多久以后的未来?”他语淡如风。
    “三百年后。”
    “谁会想那么遥远的事情,有那工夫儿,还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
    “可是三百年后的人,却会回顾百年前的历史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只是拉着他闲扯着。
    他瞥了我一眼,眉头紧蹙,目露疑惑。
    “我警告你,要是不想吃药,就乖乖的休息,少想那些有的没的。”
    细长的手指指着我的眉心,语含威胁,阳光透过他清澈的眼眸,折射出我眼底淡淡的茫然……
    六月初七,恭亲王常宁薨,康熙在塞外传旨,命留守紫禁城的皇四子胤禛经理其丧事,其他皇子协办,给银一万两。
    即使我一直在院子里足不出院,可是,仍然能够感觉到一股低气压在宫内盘旋着。裕亲王的病情很不乐观,连给我复诊的太医都是一脸的愁容,当我旁敲侧击的问及裕亲王的情况时,他也只是摇头叹息。
    康熙自幼便和福全亲近,在塞外也时常关心他的情况,命太医每日将其病录送往塞外。因此,太医院的太医们整天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出了一点纰漏。
    然而,六月二十六日,裕亲王福全仍是去了。
    康熙在二十八日得到口讯后,当即起程返京。
    七月初一,康熙亲自到棺柩前致奠。赐马,驼,蟒缎,银两。谥:“宪”。
    七月初五,裕亲王举殡毕,康熙复往塞外。
    两个亲王的去世,使紫禁城内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哀伤。
    自从那日之后,胤禟便再也没来过,小院里恢复了宁静,只有我一个人无聊的打发着日子。
    闲来无事,便用厚纸片做了一副扑克牌,摆在床上算命,权当是自娱自乐!
    “赶明儿应该发明一种测算穿越的玩法,呵呵,一定大热!”
    ……
    “嗯,事业运不错,财源广进。可不吗,跟着皇商,不赚钱都不可能……”
    ……
    盘腿坐在床上,我边玩儿边嘟着嘴自言自语。
    算完命就玩蜘蛛纸牌,玩儿完纸牌继续算命,时间就在往复的洗牌过程中流逝。
    “你这是玩儿什么呢,一个人还能笑得那么开怀?”温笑声自背后传来,我忙丢下牌,穿鞋下床。
    “你怎么——八爷?”转身的刹那,我才想调侃他两句,却惊讶的发现胤禟身后站着一个人,这个一脸颓废、疲惫的人,真的是那个俊逸、儒雅的八贝勒吗?
    消瘦的身形,使得白色的衣衫略显空晃,深深凹陷的眼窝,布满了暗色,眉眼中藏着掩饰不去的哀色。
    我正犹豫着想要请安时,就被胤禟拖到椅子边按下。
    “八哥我们进宫办点事儿,我看时间充裕,就带八哥过来坐坐,讨杯水喝。”
    胤禟伸手倒了两杯茶,递给一旁的八爷,看向他的眼神里透着深深的无力。
    “八爷这是——”我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
    “我们刚从裕亲王府过来。”胤禟飞快的瞪了我一眼。
    “哦。”我无趣的应声,回头却对上了八爷异常沉痛的眼眸,猛然一怔。
    “八爷,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很多事情是不能强求的。人活着,心,一定要放宽;不然,终有一天会压垮自己的!”望着他,我下意识的说。
    虽然平时极少和他接触,但是看胤禟那么尊重他,我便忍不住说了两句。
    不过,放开自己的心,又谈何容易呢?
    他沉沉的看着我,久久,苦涩一笑,“谢谢。”
    我摇头,不再说话,起身背对他们站在窗旁。
    这样沉闷的气氛,我实在不适合说任何话,因为,我只会将气氛带的更差而已。
    时间匆匆而过,翠绿的枝叶在不知不觉中变黄,坠落。
    今天是康熙回京的日子,我早已在乾清宫的偏殿内候着,只等他回宫。
    胸口的剑伤在前几天就已经基本复原,不再需要每日上药、疗养。四爷给的那瓶药确实不错,只留下淡淡的红色痕迹。
    “凌月姐,皇上回来了,让你过去呢!”魏珠掀帘而进,满面笑容的看着我。
    “我知道了。”
    跟着他来到正殿旁,看到李德全正在门口候着,我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魏珠,都谁在里面?”不然李德全怎么出来了?
    “几位阿哥都在里面呢。”
    “哦。”我含糊的应声,却打心眼儿里不想进去了。
    才走两步,正殿的大门却轰然而开,太子率先疾步走了出来,我连忙福身行礼,低着头,看着一双双黑色的皂靴在面前走过。
    膝盖酸麻,身体有些不稳,我听着周围已经没了响声,便揉着膝盖猛地起身,顿然化成了雕像。
    四爷一脸淡然,眼神含笑,唇角上弯;十三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眸色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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