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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自己的身份，
　　是断然不可能见过贡品的，
　　否则一个见过贡品的达官显贵，来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客栈吃饭歇脚，还特意如此打扮……
　　这自己就站不住脚，
　　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他必须是小人物。
　　但海口已经夸下，现在改口可不是他堂堂一朝帝王的风范。
　　眼睛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
　　李世民不禁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道：“我可是真的见过贡品，我家里就是做陶瓷生意的，虽然不至于能出入手作贡品的生意，但是托福还是见过一些真的贡品。”
　　“我也托神仙的福，所以有了几百年之后的陶瓷器。”程修文淡淡的道。
　　他可没有说谎，
　　这些陶瓷酒壶，就是几百年以后的明清时代的巅峰之作。
　　是他在系统空间特意买来的。
　　就是为了衬托女儿红的尊贵。
　　系统这种存在，对于这些古人而言，可不就是神仙吗。
　　程修文说的真诚，
　　李世民哪里肯信他的这些鬼话？
　　但到底是李世民自己失言在先，所以只能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
　　李世民磨了磨牙，无奈道：“掌柜的说笑了。”
　　“那掌柜，你之前既然夸下海口，说自己的店铺无所不卖……”
　　“不知道突厥的国运，你卖不卖？”李世民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用一种玩笑的口吻说道。
　　“突厥？”
　　程修文下意识道：“他们没有几年好日子了，何谈国运可言？”
　　全华夏人都知道，
　　唐太宗李世民打服突厥人，唐朝也从此开始万国来朝的盛况。
　　甚至于几百年后，还有人穿唐装，国外的华夏聚集的地方，叫唐人街。
　　突厥？
　　猖狂一时，哪里能猖狂一世。
　　“哦？”
　　李世民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前两年，突厥在当今陛下刚登基的时候，从塞外长驱直入，打到了长安城下……”
　　“陛下和这些突厥人，签定了城下之盟，才算逃过一劫。”
　　“突厥人如日中天，唐军不是对手，你又如何说，突厥不是心腹之患，而是昔日黄花？”
　　程修文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纵论古今的事情，他原本是没有兴趣的。
　　但是看在自己一下子赚了三年不开张都能很滋润的金子份上，
　　他也愿意和眼前这人唠唠嗑。
　　“今日之突厥，和汉朝之匈奴何其像也？”程修文找地方跪坐下来，如此说道。
　　李世民眼神一凝：“方年匈奴滋扰汉朝长达百年之久，你既然说突厥不成心腹之患，又为何如此对比，岂不是自相矛盾。”
　　闻言，
　　程修文哈哈一笑，
　　“非也非也，正是因为我大唐和大汉如此之像，所以突厥才不足挂齿。”
　　只见程修文摆了摆手，才施然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一饮而尽，
　　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汉朝之前，是统一六国的大秦。”
　　“那时候，公子扶苏奉命驻守长城，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
　　“大唐之前，不也有一个圣可汗杨广吗？”


第12章　如花的愤怒
　　方才还老神道道的如花，听程修文如此说，不禁脸色一变，
　　偷偷觑了一眼李世民的脸色，噤若寒蝉。
　　自从隋朝灭亡，
　　曾经对隋炀帝的歌功颂德，就此烟消云散，
　　人人只记得他好大喜功，三征高丽，劳民伤财，京杭大运河只为自己风流快活……
　　因此定下隋炀帝的谥号。
　　可不就是要把他钉在历史的耻辱架上吗？
　　隋朝灭亡，必须是君王无道。
　　否则，唐朝就不是承天命而起，反而是乱臣贼子！
　　骂隋炀帝，
　　在大唐一朝，属于政治正确。
　　可这个小小的客栈掌柜，竟然把隋炀帝和秦始皇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这个掌柜是疯了不要命了吗？”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私底下说说也就算了，竟然敢在陛下面前胡说八道，简直自寻死路！”
　　“可怜我就是陪陛下出来散个步，没想到竟然听到这样的话，希望不要被这个疯子掌柜连累……”
　　如花心中各种的战战兢兢，
　　害怕李世民一个生气，会迁怒自己。
　　不过，自己可能是迁怒，
　　这个掌柜就不一样了，
　　如此为隋炀帝说话，陛下怎么可能饶了他？
　　如花看着程修文的目光，不禁变得有些怜悯。
　　他似乎看到，
　　这个掌柜会在不久的将来，被如狼似虎的士兵逮捕，
　　然后推到菜市场……
　　咔嚓一下，人头落地的可怜下场。
　　“这就叫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如花在心里直摇头。
　　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自己等会儿该回宫了，要走哪一条道的事。
　　但，
　　让他惊讶到掉眼珠子的事情，
　　发生了……
　　大唐的天子，
　　李世民听到了程修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但没有怒气冲冲翻脸，然后拂袖而去，
　　反而给程修文斟了一杯酒，
　　用一种求教的语气问道：“程掌柜觉得杨广，足以和秦始皇相提并论？”
　　程修文毫不客气一饮而尽，
　　说道：“都不过是一双眼睛一张嘴，两只耳朵，两条腿。”
　　“如何不能相提并论？”
　　听到这里，
　　原本摸不清李世民心里怎么想的如花生气了，
　　他忍不住说话讽刺道：“听你这么说，杨广和当今陛下，也没有什么区别，也可以相提并论吗？”
　　他越说越生气，
　　想当初，他家境不说大富大贵，也是小有积蓄，
　　可就是因为隋炀帝的穷兵黩武，
　　最后不但让自己一家背井离乡，跌沛流离。
　　自己的父亲是死在逃难的路上，自己的哥哥也被抓去做士兵，最后死在战场上。
　　而自己……
　　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郎，最后为了活命，也为了让家人活下去，亲手一刀切下了子孙袋，去宫里做了阉人。
　　“我如此悲惨遭遇都是杨广害的，可眼前的这个有眼无珠的小小掌柜，竟然还为隋炀帝背书？”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下子，
　　如花心里怒气翻滚，也顾不得上下尊卑，抢在李世民之前，怼了程修文。
　　程修文却哈哈大笑：“陛下？未来的陛下说不定能和隋炀帝一较高下，现在，他却比不得杨广！”
　　此言一出，
　　李世民忍不住把自己手里的酒壶，狠狠放在桌子上。
　　“碰”的一声，
　　让如花的理智回笼，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李世民面前失礼了。
　　他连忙跪在地上。
　　李世民轻哼一声：“我们走！”
　　说完，还不忘把酒壶拎走。
　　如花连忙一脸冷汗的跟在李世民身后，离开了。
　　身为一个地道的南方人，
　　程修文虽然自后世而来，可酒量只是啤酒水平，
　　这一次，连喝两口，已经迷迷糊糊了。
　　见客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走了。
　　他趁着自己最后的意识，沟通系统：“打烊。”
　　“系统代替宿主打烊，费用一千元华夏币，请问是否确认？”
　　“是。”艰难吐出最后两个字，程修文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程修文，并不知道自己这几句话，在李世民的心里，掀起了何等的滔天巨浪。
　　“如果不是……”
　　李世民坐在轿子里，眼神却往如花的方向瞥了一眼，
　　随即收回，
　　在心里淡淡想道：“朕还真的想再听听这个程掌柜，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英明神武的皇帝杨广？”
　　“这样的形容，真的是久违了。”
　　李世民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惆怅。
　　他似乎想起来，当初自己还年轻的时候，
　　那个时候，杨广还不是隋炀帝，
　　是整个大隋的光辉，
　　是众人期待的圣人，
　　是帝国的主宰。
　　他做扬州总管多年，手段高超。
　　他灭陈朝，统一中原。
　　他重启科举，沉重打击了士族的力量。
　　他开辟京杭大运河，从此畅通南北，让帝国版图更加牢固。
　　那个时候，杨广还是圣明大皇帝。
　　是人人敬仰的存在，而不是现在人人唾弃的对象。
　　“程掌柜说得对，现在的我，哪里比得上这个隋炀帝？”
　　“可是，朕相信，迟早有一天，朕会超越杨广！”
　　“他会是隋炀帝……”
　　“而朕的谥号……”
　　“绝对万古流传！”
　　李世民已经打定主意，回去以后，就再去史官那里走一圈，“指导”他们一些历史真相，以及自己英明神武的细节。
　　“至于那个幸运得到丽质青睐的掌柜……”
　　“倒可以不用那么急着处理掉。”
　　“有一些政治头脑……”
　　“说不定，将来还能成为朕的左膀右臂。”
　　“何况……”
　　“他所说的，突厥不足为虑的话……”
　　“下文，朕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听一下了。”
　　李世民正想着，
　　外面传来如花谄媚的声音：“陛下，到了。”
　　李世民走下轿子，似笑非笑看了如花一眼：“你现在知道害怕了？”
　　“奴婢伺候陛下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因为害怕……”如花讪讪道。
　　“你我相识多年，你的性子，朕还不知道？”
　　李世民嗤笑一声：“行了，别装了。朕没有怪你。”
　　“何况那个掌柜，本就醉醺醺的。”
　　“没有你插话，他也说不了几句。”
　　说着，李世民摇摇头，率先走进宫去。
　　如花则心中一寒。


第13章　酒后、酒醒与套路
　　李世民来到程修文的客栈，本来就是想看看，能让自己女儿李丽质喜欢的男子，是什么样的。
　　竟然还能将自己从小看到大的长孙冲都给比下去了。
　　见过程修文，谈过几句话，
　　就算是堂堂大唐天子，
　　李世民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
　　这个程掌柜，自有其魅力所在之处。
　　起码，在说话做事，那一股子几乎隐藏不住的狂妄，对涉世未深的女子而言，确实是有致命的吸引力。
　　想到这里，
　　李世民心里也不禁有些嫉妒了。
　　“朕养的白白嫩嫩的女儿，就这么被人轻而易举的给骗走了，朕怎么就这么不爽呢？”
　　没等他再不爽其他的，
　　刚走进自己的宫殿，就看到皇城卫首领李君羡急的团团转。
　　“陛下，您终于回来了！”李君羡看到李世民的第一眼，就像看到了救世主。
　　“发生什么事了？”李世民敏锐的问道。
　　“卢国公来了。”李君羡一副难言的模样说道。
　　程咬金来了？
　　他来就来呗，他是能把这个宫殿拆了，还是把朕给烧了？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让他进来。”李世民淡淡吩咐道。
　　“是。”李君羡努了努嘴，最终应声而退。
　　不一会儿，
　　堂堂卢国公，竟然连滚带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进宫殿之内。
　　“卢国公，你竟然不穿衣服？成何体统！”李世民呵斥道。
　　他简直快被程咬金的打扮，给亮瞎眼睛了。
　　袒胸露乳不说，还非常妖娆的别了几根树枝。
　　这也就算了，在两点之间，那风骚的蝴蝶结是怎么回事？
　　程咬金一上来，就老泪纵横。
　　哭天抢地跪在李世民的脚边，各种卖可怜，请求原谅。
　　“是臣管教不严，竟然让程处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