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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豫北风云（三十二）土枪换炮

　　　　一屋子的大小将军看着这个身材矮小，穿着洗的白的旧军大衣的四川人，连程长官都觉得脸上热。当时10万川军在晋绥军和中央军的溃潮中逆流而上，来到了山西抗日前线。大自然的严酷没能打垮这些精明矮小的四川汉子，但世间人心却使他们寒透了心。川军出川，比不上蒋介石的骄子中央军，又是卡车，又是人力地运送军需物品。他们的军需补给都得自己就地解决，枪械弹药的更换、补充更无人问津。

　　　　10万大军得先给自己找口饭吃，找件衣穿。当面对天之骄子中央军和地方土皇帝晋绥军那一双双鄙夷的目光，他们觉得自己像是个乞丐。在遭着冷眼向面前的富翁伸手乞讨，这令自我为王数十年的川军忍无可忍。

　　　　川军终于被激怒了。只要能弄到粮食、衣物，他们便顾不得那么许多戒律，连买带抢。溃退时，遇到军械库也砸开大锁，擅自补给。一时间，山西是连溃败带自扰，乌烟瘴气。

　　　　第2战区司令长官、山西的土皇帝阎锡山一个电话打到武汉军委会，控告川军抗日不足，扰民有余，简直是一群土匪。请军委会令川军立刻走人，第2战区养活不起。

　　　　最高当局闻报极为愤慨。想当初刘湘几次请缨抗战，要求出川，又是誓，又是保证。可今天仗没怎么打，状倒先告来了。以他的本意，他真想好好收拾收拾这支地方杂牌。可眼下国民党军新败于京、沪，正值用人之际，川军这么大股力量不用确实不妥。再说让他们继续回川称王称霸，那更不能容忍。思前想后，蒋介石还是咽下了这口气，吩咐侍从室主任林蔚道：

　　　　“第2战区不肯要，把他们调到1战区去，问问程长官要不要。”

　　　　谁知一听是川军，程潜就像是遇到洪水猛兽一般，不待林蔚说完，就在电话里一口回绝道：“不要，不要。连阎老西都不要，你们还往我这儿推，我不要这种烂部队。”

　　　　而364旅是从山西前线撤至河南准备到第五战区归建第22集团军的，正遇上日军大规模进攻豫北。程长官就把他们留在了河南，却一直没有管他们。全旅只有三千人不到，装备及其低劣，甚至还在使用老套筒、单打一等武器，战士们衣着破旧，在冰天雪地里还穿着草鞋和单衣单裤。

　　　　王志远看大家都看着自己，脸涨得通红，大声说道：“虽然我川军装备低劣，但是我川军出川就是来保家卫国，流血牺牲以死赎川军二十年内战的罪过、洗刷川军“打内战”的恶名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所以，我全旅将士不敢稍有懈怠。刚才之所以不言，是我深知此次任务之重要性，怕影响长官的大事。只要长官放心，那卑职也就一力承担。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放弃。”

　　　　说完一个敬礼，王旅长的脸上露出决绝的神情。“啪啪”张谞行参谋长鼓着掌站起来，大声的说：“讲得好！颂公，我这次就与王旅长一同上前线！我辈军人就应该有这样的豪情！”

　　　　程长官也看着王志远点了点头，神色复杂的说：“王旅长，参谋长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王志远激动地说：“我代表全旅官兵谢谢长官信重，我364旅决心已死相报！”

　　　　程长官走到王志远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说什么死啊！还需要你们为抗战效力啊！”边说边轻轻的抹平王志远旧军衣上的褶皱，“战区对你们关心不够，是我的失职。希望王旅长回去代我跟弟兄们道歉！”

　　　　程长官的这句话让王志远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一个在战场上舍生杀敌的将军就像一个委屈的小孩一样，用满含哭音的声音回答：“长官，什么也别说了！只要有你这句话，就是马上让我们上前线去抱着炸药包与鬼子同归于尽，这几千弟兄也值了！也不枉我们出川！”

　　　　说完，这一句眼泪也不擦。一个立正，抬高语调：“长官！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安排出事宜！”

　　　　程长官摆了摆手：“不要急嘛！王旅长。”说完，返身回到主位，大声的说道：“364旅王志远少将！”王志远大声答道：“到！”

　　　　程长官继续说道：“364旅作为战区直属部队，立即晋升为甲种旅，并按甲种旅补足人员和配装备。限令于24小时内完成。战区后勤处和参谋处负责协调安排不得有误，违以军法论处！”

　　　　下面的军师旅长们看着面无表情的程长官说出这个命令，顿时，满座皆惊。有的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有的是羡慕嫉妒；有的是幸灾乐祸，不一而足。

　　　　王志远本人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出川这么久不要说换武器弹药就是连粮食被服都没有，大雪天弟兄们还穿着草鞋。他可知道一个甲种旅是个什么概念。

　　　　程长官的话还没有完：“由于时间仓促，战区决定，调荣一团和战区直属炮兵一个营编入编入364旅。全旅官兵计三个月军饷。”

　　　　这更是让下面的人受不了了，很多人再想早知如此老子也该自告奋勇一盘，多好！

　　　　这件事情在程长官的关注下，战区的大小官僚又知道是张参座亲自带队的部队，办事效率不是一般高。也没有让人催，早就准备的妥妥当当。364旅的后勤处长本来还准备给这些衙门一点好处的，可平时这些钱少了还不待见的上官们，一个个如避蛇蝎。早早的各种装备和被服就用车装到了364旅的驻地。

　　　　这些川军就像是叫花子过年一样，哪见过这么好的装备，一时之间整个驻地是欢声笑语不断，待到还听说要三个月的军饷，欢庆的气氛更是达到*。

　　　　九日晚，王志远来到战区长官官邸。程长官和张参谋长都在，看见王志远来了，非常亲热的叫到里面。王志远还有些局促。程长官看着穿了一身崭新的黄呢将官服的王志远是哈哈大笑：“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王旅长可是精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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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豫北风云（三十三）向豫北进发

　　　　王志远立正站好，大声的说：“谢谢长官，卑职一定肝脑涂地，以报国家！”

　　　　“来来，来座，就不要动不动的就敬礼！”程长官热情的招呼。（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不敢！长官当面，卑职不敢！”王志远说道。

　　　　“春笙啊，你看，我这个长官说话没有什么作用啊！”看得出程长官心里很高兴，和自己的参谋长开起了玩笑。

　　　　张谞行参谋长看着在那里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的王志远。走上前拉着王志远，回头笑着对程长官说：“颂公啊！你就不要再开王旅长的玩笑了。你看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程长官哈哈大笑，状极欢愉。收住笑声，正色道：“王旅长，这次任务想来你已明白，我不多说。现在你说说还有什么要求要战区解决的没有，一并提出来，给你解决了。”

　　　　王志远急忙站起来：“报告长官，没有了。这次长官给我们什么都解决了，只有努力杀鬼子来报答长官厚爱。”

　　　　程长官点点头：“那就好！明天出有没有问题？”

　　　　王志远大声保证：“没有！长官。（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弟兄们拿到那些好武器一个个兴高采烈，巴不得马上上战场去与鬼子杀个痛快！”

　　　　“好！我听到这句话心里就放心了！明天张参谋长乘坐汽车一早出，364旅明天傍晚乘火车出，随之还有给前线的补给。到了淇县你就归新180师师长黄佳俊指挥。你不要因为他的资历没有你老，就不听指挥。”程长官严肃的说，王志远一个激灵：“请长官放心！我能在闻名全国的抗战英雄麾下作战是我和364旅全体弟兄的荣幸！”

　　　　程长官脸色稍缓，继续说道：“这个黄师长，听说祖籍还是你们四川人，所以我相信你们应该能相处的很好。新180师中本来就有不少的川军兄弟，他都能做到一视同仁。这一点是难能可贵的，我有时都自愧不如啊！”

　　　　程长官低声叹息了一下：“军中就怕将帅不和啊！”这句话当然是有感而。

　　　　“好了，王旅长，你就回去准备吧！弟兄们有什么要求就尽量满足，你不能解决的，就直接来找我！”

　　　　十日一早，天还没大亮，张谞行参谋长就在一个加强连的兵力保护下乘坐汽车向淇县进。为了保证张参谋长的安全，程长官可是煞费苦心，这个加强连从自己的卫队营里抽调。车队也进行了伪装，司机更是驾车的高手。

　　　　一路上，由于日军的空军要大规模的支援前线作战对后方的封锁不是那么紧了。所以，张参谋长一路还算顺利在十日上午11点就到达了淇县新180师驻地。

　　　　留守的何达夫和钱三和得知这个消息时，当时也是愣了一下，马上跑去迎接。

　　　　在淇县城门口，已经停下了一溜的汽车。何达夫和钱三和急步上前，走到张参谋长面前，立正敬礼：“国民革命军新180师副师长何达夫向长官报道！”

　　　　张参谋长一边回礼一边哈哈大笑：“二位，我可是不请自来。还不知道欢迎不欢迎？”

　　　　何达夫急忙接口：“参座，黄师长到前线去了，不能前来迎接还望参座恕罪。”

　　　　钱三和也说：“参座，一路辛苦。还是上车先到师部休息休息再说！”

　　　　张参谋长摆摆手：“两位就不要客气了，如果每个前线的指挥官就像黄师长一样，也就用不着我来跑一趟了。坐车就不必了，我坐了几个小时的车把骨头都抖散了。就走走路吧，活动一下！”

　　　　张参谋长在何达夫和钱三和的陪同下带着自己的卫士走在淇县的街道上，只见在各个街口已经修筑了大量的防御措施，大街上的人虽然忙碌但并不慌张。张参谋长边看边点头，转身对何达夫和钱三和说：“看来淇县的抗战工作搞得不错。”

　　　　何达夫笑着说：“张参座有所不知，这是我们师长特别强调的，他说，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就应该广泛的动民众参与。这样的话，军队就可以全身心的投入战斗，敌人就会寸步难行。我们有专门的宣传处负责宣传动民众，这样一来，后勤运输、工事的修筑能减轻不少。还大量的训练民兵，并给他们配武器，在战时可以配合主力作战，袭扰敌人的后勤补给等等。老百姓的积极性很高，很多都是自愿前来参加的。”

　　　　张参谋长略有所思，这时街上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扛着一根木头经过。张参谋长拉住他，身边的一个战士马上接过他肩上的木头。

　　　　张参谋长和颜悦色的说：“老乡，来在这里歇歇。累不累啊？”

　　　　这个老头看着这一大帮子人，有点局促。张参谋长从怀里抽出一支香烟，递给他：“来我们就在这里坐坐，唠唠。”

　　　　这个老头接过香烟，美美的吸了一口：“长官，怎么不累？不过打鬼子我愿意。前两天我才把我儿子送到部队上，听说干的不赖。呵呵！”

　　　　就这样走走停停，到了师部。顾不上休息，张参谋长又听了新180师的布置，甚为满意。

　　　　他看着何达夫和钱三和说：“今天晚上，将要一个加强旅的部队到达淇县，随车而来的还有大量的物资，请做好接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