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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宫连线？李淳风自然也听说过这道题目，那时候就是李正用来考那些五姓子弟的。
　　　　起初自己也试过，九宫连线不论是怎么画，都要用五条直线一笔串联。
　　　　而李正的画法用四条直线就可以了，就像是凭空减少了一画，串联了九宫。


第二百六十九章　李淳风毕生追求的境界
　　　　再次回身看着眼前的这张图，纸料不能少，还是用同一张纸，四十九个小格子切割，凭空变成四十八个。
　　　　从眼皮子底下少一格？这种事情能做到吗？
　　　　如果真的可以由四十九格变成四十八格，那消失的那一格去哪儿了？
　　　　大牛说完，李淳风注意到了这个孩子期待的目光，课堂的孩子都围了上来。
　　　　孩子们已经开始议论了，李淳风看着这幅图纸，脑海中不停地想着方法，汗如雨下。
　　　　大牛小声问道：“李淳风老师，做出来了吗？”
　　　　“再给贫道一些时间。”李淳风连忙说道。
　　　　这种题目有些类似后汉时期的赵爽勾图。
　　　　《周髀算经》之中似乎也有类似的题目。
　　　　李淳风自认专研过，李正的这道题肯定是从赵爽勾图中推演出来的，而且难度更高。
　　　　凭空消失一格？
　　　　这种事情可能吗？
　　　　就像是一百枚铜钱你能变成九十九枚？
　　　　凭空消失？
　　　　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
　　　　“老师？算出来吗？”大牛又问道。
　　　　李正一天到晚都在出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题目，李淳风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拿起这张图，起身就离开了课堂。
　　　　“咦？老师怎么就这么走了？”
　　　　有孩子看着李淳风离开好奇问道。
　　　　“老师可能是尿急了，咱们自习吧。”大牛指挥着孩子们坐下。
　　　　李正坐在河边正在钓鱼，春天的泾阳河边很温暖，而且鸟语花香这样的环境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李淳风满眼都是通红的血丝，神情狰狞地咬牙，大步走来。
　　　　看他的神情，李正倒吸一口凉气，“李道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一脸杀气？”
　　　　李淳风把图形放在李正的眼前，瞪着双眼说道：“李正，你告诉我，凭空消失一块怎么做到。”
　　　　“额……这个……”
　　　　李淳风说道：“别和贫道说你也不知道。”
　　　　“我倒是知道。”李正点头。
　　　　“好！”李淳风把图形放在李正的手里，“贫道看着你如何让它凭空消失一块。”
　　　　钓鱼的兴致被打断，李正用鱼钩来做切割，一边切割一边说道：“其实这是一种斜线切割的斜率问题，也是一种面积上的错觉，和障眼法有些类似。”
　　　　李淳风看着李正熟练的动作，有些眼花缭乱。
　　　　几次切割，后方形被切割成几块。
　　　　李正对李淳风说道：“接下来，李道长要看好了。”
　　　　见李正开始要拼接了，李淳风也被屏息看着。
　　　　把切割后的碎片打乱之后，重新拼接。
　　　　四周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等到最后一块碎片拼上，李淳风惊得当场跳了起来，手指颤颤巍巍指着这个图形，正中间真的少了一块。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李淳风呼吸沉重，死死盯着中间少一块的方形。
　　　　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李淳风数了一遍又一遍，走火入魔般地自言自语，“真的从四十九块变成四十八块了。”
　　　　看着李淳风的神情，李正紧张问道：“李道长，你没事吧。”
　　　　李淳风数了一遍又一遍，“怎么可能！”
　　　　又看李正，李淳风满眼血丝地看着李正，“还有一块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正中间那一块去哪儿了？”
　　　　李正重新挂上鱼饵，把鱼钩抛入河中，“在下刚刚的一举一动都在李道长的眼皮子底下。”
　　　　李淳风稍稍点头，李正刚刚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若是李正真的有做什么手脚，自己不可能看不出来。
　　　　再说了李正没必要这么糊弄自己。
　　　　盯着图形正中间少了一块，李淳风还用手中戳了戳，确认不是自己的幻觉。
　　　　“李正，你告诉贫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手撑着下巴，李正看着河面，其实这是一道奥数题，被用作孩子们益智的游戏。
　　　　李正低声解释道：“其实大方形大小是有变化的，只不过通过我的切割分给了其他一行，不容易分辨而已，这其中的奥秘就在我的斜线切割，李道长不妨自己试试，切割之前和切割之后的大小是不是发生了变化。”
　　　　李淳风收起地上李正切割后的碎片，小心翼翼收入自己的怀中。
　　　　“李正，若是真如你所说，以后我李淳风就死心塌地跟着你了。”
　　　　“李道长这话言重了。”李正连忙说道。
　　　　李淳风拿着这些李正切割出来的碎片离开了。
　　　　等他离开之后，李正问了村子里的孩子们才知道课堂上发生了什么。
　　　　也不是说大牛为难李淳风，可能是自己把孩子们在数学方面的基础打得有些高了？
　　　　李正惆怅着长叹一口气，希望李淳风不要再次走火入魔。
　　　　等到李淳风回到了钦天监，分析着李正的题目。
　　　　按照李正的切割碎片自己也照瓢画葫芦，切割了一遍。
　　　　按照李正的顺序重新拼接，当最后一块碎片拼上，果然最中心的位置少了一格。
　　　　李淳风又用同样的方法，试了十多张纸。
　　　　正如李正所说，其实纸料没有少，格子少了一块，方形变大了。
　　　　那消失的一格，融入了总共的大小中去。
　　　　其实那一格并没有消失。
　　　　几条切割线中充满了奥秘。
　　　　有人看线只是线，有人看图只是图。
　　　　可其中奥妙与妙用远远不是光看到的这么简单。
　　　　明白了其中道理，李淳风大笑着，像是找到了毕生的追求的真理。
　　　　“这就是贫道一辈子以来追求的境界。”李淳风看着这张图眼神火热。
　　　　数术还能再往上走很长一段路，李淳风把这道题目写下之后，挂在了弘文馆。
　　　　等着长安的学子们也作答出来。
　　　　看着弘文馆的诸多书生还在辩论着为人之道。
　　　　李淳风摇头一笑，突然觉得这些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没见识过高境界永远不知道尽头在哪里。
　　　　在李淳风的眼里，这些学子就是凡人。
　　　　自己所掌握的，或许是中原大地上的平凡人，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走出弘文馆，李淳风来到李世民面前，递上了自己的辞官奏章。
　　　　李世民颔首看着李淳风，“李道长，你为何要在这个时候离开，是钦天监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吗？”


第二百七十章　别致的茅厕
　　　　李淳风躬身行礼说道：“陛下，钦天监很好，贫道一生追求数术如今正是遇到突破瓶颈之期，这世上有很多聪明还有比贫道更厉害的人，求学问道之路还未走完。”
　　　　“哦？比李道长更厉害的人。”
　　　　李淳风微笑说道：“陛下，等贫道有所成就，拥有更好的本领，再来为陛下效力。”
　　　　说完李淳风又是行礼，转身离开的甘露殿。
　　　　李世民手里拿着李淳风的辞官奏章眼神闪烁，问着身边的老太监王鼎，“李淳风这是怎么了？”
　　　　“回陛下，李淳风之前去过泾阳。”
　　　　先有李纲去了泾阳辞官了，现在李淳风去了泾阳也辞官了。
　　　　越想越不对劲。
　　　　“泾阳？怎么又是泾阳。”李世民心里捉摸不定，又对王鼎说道：“去查查，李淳风在泾阳都做了什么。”
　　　　“喏。”
　　　　说完李世民拿过程咬金送来的茶叶，给自己泡了一杯茶，享受地喝下一口。
　　　　闹事的是程咬金，认错的也是程咬金。
　　　　虽然程咬金这人不咋滴，在认错的这方面，李世民对程咬金还是很满意的。
　　　　又喝下一口，李世民长出一口气接着批阅着奏章。
　　　　走出甘露殿，李淳风和袁天罡道别。
　　　　看着偌大的钦天监，李淳风心想着也该到告别的时候了。
　　　　在这里学到了很多，可数术之道远没到尽头。
　　　　和袁天罡告慰了几句，李淳风毅然转头离开这里。
　　　　李正依旧在泾阳，春天是鼓捣香水的好季节。
　　　　见李淳风背着包袱而来，李正问道：“李道长，这是要远行。”
　　　　李淳风说道：“贫道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了？”
　　　　“贫道打算长住在你的书院。”
　　　　手里的动作停下，李正扭头看向李淳风，“李道长，为何？”
　　　　李淳风放下手里的包袱说道：“贫道，已经除去了钦天监的职务，以后给泾阳的孩子们做老师。”
　　　　“且慢。”李正又说道：“我确实想让李道长来教孩子们数术，那若是长住的话这教孩子们的工钱……”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学识这种东西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你只要给贫道吃住就行。”
　　　　李正有些傻眼。
　　　　李淳风一脸期待他仿佛找到了他毕生追求的真谛。
　　　　不算工钱……李正细细盘算着住房就免了，村子里空房子还挺多，大不了和褚遂良上官仪住在一起。
　　　　就是不知道李淳风的食量如何。
　　　　李正点头说道：“书院里我记得有多余的空房子。”
　　　　见李正答应，李淳风连忙行礼，“多谢县侯。”
　　　　亲自带着李淳风来到书院，如今孩子们已经下课了。
　　　　在书院里的只有正在写字的褚遂良，看着白蛇传的上官仪。
　　　　褚遂良是认识李淳风的，站起身便迎接道：“李道长今日又要来上课了？”
　　　　李淳风拱手说道：“以后你我皆为这里的老师了。”
　　　　把书院的空房子分给李淳风，“可以住在这里，书院去年才落成。”
　　　　李淳风看着这个房间说道：“挺好的，很宽敞，比钦天监的房间宽敞多了。”
　　　　“嗯？钦天监应该不会比这里差吧。”
　　　　“你有所不知道，钦天监看起来不小，不过大部分的地方都给袁道长做法事，算星象的，贫道住的也就一间小房间而已。”
　　　　李淳风参观着这里的一切，看到一处比较别致的房间，“这里是用来做什么的？怪别致的。”
　　　　“这里是茅厕。”李正说道。
　　　　“茅厕？”
　　　　“……”
　　　　李淳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想到你们泾阳的茅厕都如此别致，敢问茅坑何在？”
　　　　李正指了指用石头和木头搭建的马桶，“这个就是茅坑。”
　　　　李淳风观察着马桶，“这是茅坑？贫道为何从来没有见过。”
　　　　“新式茅坑。”李正一本正经地解释。
　　　　“是贫道孤陋寡闻了。”
　　　　褚遂良向李淳风介绍了用法，拉起一个绳栓，便会有水冲入马桶之中，将排泄物冲走。
　　　　马桶的水箱中有一个浮漂，水箱的水冲完之后，会有屋顶的大水箱通过竹筒流入马桶的小水箱，直到小水箱中的浮漂，浮到了一定高度，水满了就会用水压压住阀门。
　　　　李淳风听完褚遂良的介绍，“没想到一个茅坑都充满了学问，贫道这趟没白来。”
　　　　褚遂良也说道：“冲完之后，干净如新，毫无异味。”
　　　　李淳风说道：“这东西也是县侯做的？”
　　　　李正看着李淳风的神情，看起来他很喜欢这个茅厕，真怕这家伙一言不合住到茅厕里去。
　　　　李淳风又是一番评头论足，“县侯一身才智，用在茅厕上确实有些浪费了，竟然还用纸来擦，实在是奢侈。”
　　　　“这叫知识改变生活。”李正心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