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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倒！”陶忠元嘶声裂肺的吼道，志摩备立刻不管不顾地趴在地上。
　　　　“啊？”津川军看着这漫天的打击，根本就没有躲藏的地方，惊得是两眼凸出，心惊胆寒。
　　　　嗖嗖嗖！嘣！嘣！噗噗噗！“呃啊啊！”嘣！
　　　　爆炸声、惨叫声连绵不绝，细川军这是将所有存货都用上了，暴虐的打击炸开片片弹坑，清理出一大片冒着黑烟的死地，满地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
　　　　“上！把友军救出！定海备断后！”籾井教业一挥手，等候多时的定海备一拥而上，搀扶起受伤、眩晕的同伴，顺便杀死一旁还没咽气的敌人…

第五百一十四章　死战不退
　　　　“不要怕！敌人已经没有弹药了！蓝备出击！将敌人统统杀死！”三木直乡率领精锐投入战斗，杀向了断后的定海备。
　　　　“喔！”津川蓝备也是久经沙场的精锐部队，战斗意志极为坚定，丝毫没有被刚刚的狂轰滥炸所吓。
　　　　“准备接敌！”籾井教业命令定海备排好战阵，紧盯着渐渐接近的敌军。
　　　　“挺枪！”“挺枪！”双方同时发出指令。
　　　　“突刺！”双方没有丝毫试探性的进攻，一上来就针尖对麦芒！
　　　　噗噗！“呃啊！”第一排的足轻登时倒下一片，鲜血顺着身上的血窟窿涌出。
　　　　“弃枪！拔刀！”籾井教业大吼一声，上来就是最直接的白刃战。
　　　　“喝啊！”唰唰唰，双方都抽出腰间的打刀，战成一团，混战还是刀趁手。
　　　　“T吗的！去死！”一名细川足轻嚎叫着一刀捅死一名敌人，紧接着碰的一下，突然被人撞倒在地。
　　　　“呃啊！”他的腰上跨上一人，死命的掐着他的脖子，只感觉呼吸困难，两眼开始翻白，两手开始不停地摸索着。
　　　　嘣的一下，他摸到了一块儿石头，一下子就砸到了对方的脑袋上，直接给开了花。
　　　　“喝啊！给我去死！”他翻身反压住对方，挥起手中的石头，一下！两下！三下！直砸的对方口鼻溢血，昏死过去。
　　　　“杀！”三木直乡上去一刀削飞了这名足轻的脑袋，无头的尸体喷着血柱。
　　　　“兄弟们！和他们拼啦！为了主公！死战不退！”籾井教业的脸上、身上都是血，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死战不退！”定海备高喊着口号，死死挡住津川军的进攻。
　　　　“我Xxxx！”一名细川足轻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焙烙，点燃了引线，疯狂地专往敌人人多的地方跑。
　　　　“啊！快躲开！”
　　　　嘣！一声巨响，这名怀揣着焙烙的足轻被炸的四分五裂，周围也炸死炸伤了不少人。
　　　　“可恶！杀！”三木直乡又讨取了一名细川武士，没想到细川军这么顽强，都是不要命的打法，自己的蓝备竟然渐渐不支。
　　　　“杀啊！”幸好在这时候，鲇贝宗信率领援兵赶了上来，津川军再次掌握了主动权。
　　　　“快走！快走！”峡谷的出口，京都备还在焦急地赶着人群出去。站在箭橹上的天海，已经能望到尽头的细川军了。
　　　　“快点！快点走！”松永久秀也在催赶着人群，犹如赶鸭子一般的粗鲁。
　　　　百姓人群像一个臃肿的豆虫，在峡谷中慢吞吞地前行，在狭窄的出口又变成一根长线，散向各处。
　　　　“哎呀！啊！不！不要踩！停！停下来！啊！”在这种人挤人的情况下，一旦有人不小心倒下，将会有数十只脚从他身上踩过。
　　　　细川信元看着这一幕，虽然他很想让百姓有秩序地撤离，但可惜时间不等人，内心无比的煎熬。
　　　　“主公无虑，松永大人说了，这屠戮平民的恶名将由他来背负，主公只需要最后安抚一下百姓，将一切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就可以了。”本多正信跟在细川信元身旁，明显感觉到了主公心情的压抑。
　　　　“哎…我不是担心什么恶名，当年长岛一战我又不是没背过黑锅。只是…现在这种局面…并不是我想要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觉得自己的坚守没有任何意义…”细川信元本不想屠戮百姓，但最终还是事与愿违。
　　　　“主公，您已经很仁慈了，当初若是直接下令进攻，恐怕…就不会有这么多百姓幸存了。您应该想…不是死了多少人，而是因为您的决定，挽救了多少人。”本多正信从另一个角度宽慰道，这样一说，让细川信元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还有大概多久能出谷？”细川信元抬头看了看天，已经夕阳西下了，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大概是在日落时分，差不多就能出去了。”本多正信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
　　　　“哎…但愿定海备能坚持到那一刻…最终平安归来。”细川信元回头望了望，已经看不到前线了，但可以想象一定是非常的惨烈。
　　　　“杀！”籾井教业将刀从一具尸体上拔出，他的左脸全是血，左耳朵被削掉了，要不是他躲的快，脑袋就搬家了。
　　　　籾井教业看了看左右，定海备的人数不足百人了，而且还是个个带伤。反观敌人又增援了不少人，现在已经是以一打十了，但是可以撤退的命令还没有来。
　　　　“啊！！！兄弟们！为主公尽忠的时候到了！杀啊！”籾井教业高喊着发起了决死冲锋，他已经有所觉悟了。
　　　　“杀一个赚一个！杀啊！”一名细川足轻癫狂着冲了上去，噗噗两枪扎在了他的胸膛。
　　　　“噗呃！”他吐了一口血，却露出诡异的笑容，手一甩，刀口顺势劈开了对面两人的脖子。
　　　　“啊啊啊！”又一名细川足轻嚎叫着扑了上去，张大了嘴巴狠狠地咬在对方的耳朵上。然后呲啦一下，将整个耳朵给撕扯了下来。
　　　　“杀！杀！杀！”细川足轻发起了决死一击，用自己最后的身躯，挡下津川军前进的步伐。
　　　　“死战不退！”的声音在谷中回荡。。。
　　　　＊＊＊＊＊＊＊＊＊＊＊＊＊
　　　　夕阳西下，最后一抹光辉洒在籾井教业的身上。只见他成半跪状态，刀下还刚刚插死了一名敌人，满脸的坚毅，面对着如潮般的津川军。
　　　　“上！把他杀了！”三木直乡一挥手，顿时冲上去七八名津川武士。
　　　　“呃啊啊！”籾井教业大喝一声，抽出太刀，唰的一击前劈，立刻将面前之人的脑袋削飞了出去，然后反手又是一击撩刀，划破了另一个人的胸膛。
　　　　叮叮当当，招架了袭来的几刀，又连续讨取了三名敌人，但身上也中了两刀。
　　　　“放箭！”三木直乡一挥手，跑出来十几名弓足轻。
　　　　嗖嗖嗖！近距离的几箭，籾井教业根本来不急防守，身上顿时中了七八支箭矢。
　　　　“呃…咳咳…休…休想过去！在下细川家…大将！青鬼籾井教业！尔等，休想过去！”籾井教业踉踉跄跄，以刀柱地，倔强地看着他们。
　　　　“哼！再放箭！”三木直乡咬着后槽牙，这一战让他的蓝备也损失惨重，还耗费了不少时间。
　　　　嗖嗖嗖…
　　　　籾井教业张开双臂，宛如迎接未来的光辉：“别了，主公。追随您，是属下这辈子。。。最大的荣幸！祝您。。。武运。。。昌隆！”

第五百一十五章　细川两恶秀
　　　　鹿岛，细川信元时隔多日，又回到了这里，正在等着海船的到来。
　　　　“光秀，哦不，天海，是真的吗？真的知道雪儿被困在哪里吗？”脱险的第一件事，细川信元就是询问天海为什么会来。
　　　　当他得知是天海一路尾随望月雪而来，终于也知道了望月雪的大概下落。
　　　　“回主公，具体位置虽然不明，但是失踪的大概位置是知道的，只要仔细探查应该能有所收获。”天海现在重新入仕了细川家，他这次的杀伐果决，与松永久秀一起担负起屠戮百姓的恶名，并称为“细川两恶秀”。
　　　　“那好，还要麻烦你再跑一趟，救出雪儿。”细川信元诚恳的望着天海，只要有了大概的方向，还是有希望的。
　　　　“阿弥陀佛！请主公放心！”天海双手合十，习惯了僧人作派。
　　　　“石川五右卫门！”细川信元偏头喊道。
　　　　“属下在！”一身黑衣忍服的石川五右卫门出现在一旁，单膝跪地。
　　　　“给你一队忍卫，配合天海，务必救出雪儿！”细川信元一脸严肃。
　　　　“是！请主公放心！”石川五右卫门大声的保证道。
　　　　“主公，把猿飞佐助他们也带上吧，那孩子很机灵，上次就是他找到的黑田大人。”真田昌幸又推荐了他的那个得力助手。
　　　　“好，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细川信元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正在他们考虑回军京畿的时候，德川家也在召开紧急会议。
　　　　相同的地点，相同的密室，但比上次密谋的人少了一人，缺少了松平康忠。
　　　　因为松平康忠上次极力反对嫁祸给德川信康，也就是现在的松平信康，被德川家康勒令禁足在家，其实就是被软禁了。
　　　　如今，细川信元不但没有惩戒松平信康，还给他安排了门亲事，让他回到了三河，统领三河备。
　　　　松平信康在石川数正的辅佐下，很快就拉拢了一批效忠于他的人，数正现在是信康的笔头家老。德川家也因此分裂成两派，一派是酒井忠次为首的“家康党”，一派是石川数正为首的“西三河党”。
　　　　“主公，海边报告，说是看到细川军大败而回，津川水军一直穷追不舍。而且…细川信元没有在船上…很有可能中计身亡。”酒井忠次正在向德川家康汇报着。
　　　　“主公！细川信元肯定死了！津川家的使者不是说了吗？在勿来町那里设下了埋伏…”平岩亲吉兴奋不已，他十分确信，毕竟是他亲眼目睹了，细川水军被津川水军像撵兔子似的追着打。
　　　　如今京畿是流言四起，都说细川信元兵败身亡，各方敌对势力纷纷落井下石。首当其冲的就是毛利家，派出使者与宇喜多家开始沟通，意欲将宇喜多家拉回自家的阵营。
　　　　而最胆大的就是长宗我部家，借新年之际，摆席宴请，诱使中山田泰吉前来，将其击杀，重新夺取了香宗我部家的实权。然后迅速出兵幡多郡，击败了一条家，再次将一条兼定赶出了土佐国，又一次统一了土佐。
　　　　“嗯…”德川家康开始考虑现在是不是起事的时机，自从他儿子回来，对他的政权已经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主公！现在可是大好时机啊！细川家群龙无首，必定会像织田家那样，四分五裂的！本家正可趁机收回三河，囚禁信康少主…”奥平信昌现在是被拴在了家康这架战车上，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嗯…还是再忍忍吧，没有确切的消息，万不可轻易行动。细川信元诡计多端，谁知道这是不是他故意卖出的破绽呢？”德川家康最后决定还是继续忍下去，他最近新得到了一本书，让他受到了莫大的启发，就是《卧薪尝胆》。
　　　　这本书是一名得道高僧赠予他的，高僧法号天海，是比睿山延历寺南光坊的坊主。书的内容讲得就是中华春秋时代，越王勾践忍辱负重，发愤图强，最终苦尽甘来，成就了宏图霸业。
　　　　现在的德川家康手里就爱拿着这本书，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勾践，觉得自己就是书中的那个主角，忍着忍着一切都会有的。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种情况在后世被称为“心灵毒鸡汤”。
　　　　“主公说得有理，我们还是再等一等吧。”酒井忠次也是比较谨慎的一个人，既然主公都这么说了，其他的人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好了！待会儿我们还是照例吃喝玩乐！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