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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永昌营长目光烔烔地迎向肖旅长。他明白旅长的话，旅长是在告诉他，部队打光了不怪你，野司和长安全出了问题，找你算账。

　　　　“旅长放心，二营拼光了，也要坚决保证野司和刘邓长的安全！”杨永昌营长“啪”一下敬礼！

　　　　“带走！”肖永银下达命令之后，又补了四个字：“见面算账！”

　　　　看着杨永昌下达口令，带走“卫戍部队”二营，肖永银许久才转过身来，对纵队副司令员韦杰说：“韦副司令员，我们也出吧！”

　　　　韦杰点了点头。

　　　　十八旅开始向“***划定的势力范围”运动。是夜，部队营宿一个叫召岗的小镇。

　　　　在灯光下，韦杰对程永芳交待：“程参谋，你的主要任务有这么几点：一是修正地图，做好兵要地志调查；二是与地方联络；三是要掌握教育随来的通信警卫人员。”

　　　　“是！”程永芳回答一声后，到一边工作去了。

　　　　程永芳一直在韦杰身边工作。当初，韦杰在十六旅当旅长时，程永芳就一直在旅部当参谋。程永芳参谋业务很熟练，韦杰交代程永芳的事很放心。

　　　　程永芳走后，韦杰心里总觉得沉甸甸的。

　　　　韦杰有个习惯，每到一地营宿，都要看地图，长时间的思索。这个习惯是韦杰长期打仗行军形成的。当韦杰看到，地图上红蓝两色的数支箭头盘来旋去，相互缠绕着，眉头紧皱起来。这红色箭头中，不仅有独立行动的十八旅，而且还有***、李达的统帅部“前指”，还有杜义德率领的十七旅。这蓝色箭头中，是国民党军整编第七师、第十一师、第二十师、第二十八师、第四十八师、第八十五师。换一句话讲，解放军十八旅整个穿插在国民党军之中。

　　　　韦杰心里沉甸甸的，经过长时间的考虑和思索，把肖永银叫到了地图前：“肖永银，你瞧，南边麻城，西边张店，东边黄土岗，都有敌人……”

　　　　韦杰还未讲完，肖永银已明白韦杰的意思：既然东西南三个方向都有敌人，只有我们来时的方向北边“平安无事”，韦副司令员的思路是原路返回？那怎么行？才刚刚离开野司十几里，怎么就回去了？

　　　　肖永银心头不快，肚里便在骂，“胆小鬼！”嘴里则说：“你说的这些情况靠不住！为慎重起见，我马上派侦察员去侦察！”

　　　　韦杰原本是觉得危险，也没有想到要撤，只是想往东边打他一家伙，现在经肖永银一提醒，还真觉得应该撤。于是，韦杰打断了肖永银的话，问：“你知道有多少敌人要来吗？情况严重，我的意见马上撤！”

　　　　“我不同意，原地驻扎！等情况搞清楚了再说！”肖永银不服气。

　　　　两位指挥官意见相左，直接顶起了“牛”。

　　　　一个是现任最高指挥官，一个是最高指挥官的上级。按上下级关系，十八旅旅长应当服从纵队副司令员；按对这支部队所负的直接责任而言，十八旅旅长拥有实际指挥权。两个人都可以制约对方。如今，两个人意思相左，而且各抒己见。这样一来，军事指挥权便分割了，形成不了统一的意见。

　　　　指挥部里的所有人，神色凝重起来，难道这是“出师不利”的预兆……

　　　　指战员们的心里为之一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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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王家店的枪声（2）

　　　　2

　　　　是撤，还是继续前行？

　　　　韦杰不再吭声，只是闷头抽烟。敌人至少还离部队有一段距离，远着呢！韦杰不再吭声。

　　　　肖永银离开时，轻声地交代旅参谋长邢荣杰：“你陪陪韦副司令员。”

　　　　邢参谋长奉命“陪夜”，韦杰唬着个脸，不搭理邢荣杰。两人闷坐了两个小时，烟头扔了一地。

　　　　下半夜，肖永银被韦杰的电话吵醒。韦杰实在是睡不着，他心里想着一个旅的指战员的生命啊！“肖旅长，现在不走，明天是个紧急关头，你们要做好死拼准备！”

　　　　韦杰关心指战员，这一点肖永银也清楚，但就你韦杰关系指战员吗？难道我肖永银对自己的部队置身事外。“韦副司令员，等明天侦察员回来后再决定吧！”

　　　　肖永银放下电话，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各路侦察员回来向肖永银报告，只有麻城有国民党军，其他地方连小股都没有现。

　　　　如此，十八旅便十分放心大胆地朝西，向京广路方向开去……

　　　　没有想到，到了1948年1月13日，部队行进在大悟山中，侦察员报告，从黄陂方向来了国民党军大部队，正从公路上开过来。

　　　　打，还是不打？在这个问题上，韦杰和肖永银又一次意见相左。先前，肖永银主张继续前进；这一次，肖永银主张撤。先前，韦杰主张撤；这次却主张打。他们的意见为何反差如此之大呢？

　　　　韦杰心想，***政委之所以让我韦杰跟随十八旅，就是“抓战机”。因此，韦杰心里说：要打上一仗，马上打上一仗，立刻打上一仗。其实，不是韦杰好战，而是形势需要十八旅打上一仗。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去干什么呢？还不是要放开手脚拳打脚踢吗！得寻找战机，如果不去寻找战机，战机是不会撞到你的怀里的！如今，狭路相逢，勇者胜嘛！

　　　　“打大悟，把敌人向西引！”韦杰很鲜明地表明态度。

　　　　肖永银也表明了看法：“敌人是到夏店去，还是来打我们，现在还看不清楚！因此，我的意见，部队后撤三十里。如去夏店，我马上出来，打他的屁股；如果敌人打我们，下午才能打响，夜晚我们就走！”

　　　　韦杰猛抽一阵烟后，开口，下令：“我以纵队副司令员的名义命令十八旅，打大悟，就这么定了！”

　　　　肖永银原地转了几个圈，恼怒，但到底扛不过副司令员的命令，因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末了，肖永银盛怒道：“我的意见是不同意，但如果你确实是下达命令，我执行！”

　　　　韦杰说：“我下的就是命令！”

　　　　肖永银说：“我执行！”

　　　　部队继续向大悟开去……

　　　　肖永银走在队伍中，胸口则在咕嘟咕嘟犯嘀咕。肖永银心里不踏实，总觉得这次要吃亏。走了十来里地后，肖永银靠上韦杰，尽量用缓和的语气说：“韦副司令员，我能不能提意见？”

　　　　“可以。”韦杰执拗却不失宽厚。其实，韦杰的执拗来自强烈的责任心。

　　　　肖永银说：“你是不是要打一个大悟？”

　　　　“当然。”韦杰的回话简洁。

　　　　“打一个大悟，用得了这么多部队吗？我看不如叫五十四团去打大悟，五十二团和旅部不动。”这是肖永银犯嘀咕后的注意，也是惟一想出来的两全之策，万一五十四团遭遇不测，五十二团还可以去救。

　　　　韦杰觉得有理，点头同意了。

　　　　大悟打得顺汤顺水。五十四团当夜一个急行军奔袭，三下五除二，大悟便打了下来。

　　　　大悟的枪声，把国民党军整编第二十八师吸引了过来。

　　　　第二天，五十四团与国民党军整编第二十八师短兵相接，且战且退。

　　　　如此，韦杰的两个战略意图实现了。肖永银也很高兴。肖永银在次日1月15日的战斗小结时说：“韦副司令员的第一个战略意图是摧毁大悟的国民党县政府，第二个战略吸引国民党军，现在，我们向北回撤二十里，宿营王家店。”

　　　　韦杰也眯起眼睛，笑笑说：“今晚好好休息休息。”

　　　　王家店是个小镇，容不得多少人马。因此，部队到了王家店后，把旅政治部和供给处等单位塞在王家店，旅司令部住到了王家店以东的三里地远的南田村。南田村和王家店相比，显得更小，小的有点不像话。因此，十八旅的宿营警戒布置是，五十二团在西南山上，五十四团的两个营则在东南山上。而王家店北面山上，只放了旅直的一个工兵连和一个炮兵连。从地图上看，北山以北，还有解放军的其他部队，应该说是个放心的方向。

　　　　十八旅就这样放心地开始营宿休息。

　　　　1月16日这一天，国民党军五大主力之一的整编第十一师转移了这里。下午，当国民党军整编第十一师十八旅的便衣侦察分队突然出现在王家店的北边山梁上时，解放军第六纵队的十八旅却全然不知。

　　　　似乎这是天意。两支番号相同的部队——十八旅，将在王家店决战。一方有备而来，一方毫无防备。结果如何？两个十八旅的最高指挥官心里也都没有底数！

　　　　本章节选自《利剑出鞘——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十二军征战纪实》一书，该书由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可在网上购买到实体书！谢谢您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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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王家店的枪声（3）

　　　　3

　　　　最早现王家店情况不妙；是两位参谋。一位就是纵队参谋程永芳，一位是陪程永芳去王家店的十八旅参谋杨虎山。1月16日这一天，他们两人奉命前往五十四团了解昨天的战况，因为五十四团打王家店后，屁股后面跟着国民党军整编第二十八师，又因电话线仍未架通，上级参谋只好亲自去一趟。

　　　　去五十四团要经过王家店。在王家店，杨虎山和程永芳碰到了旅供给处处长张玉峰。张玉峰认识杨虎山，没见过程永芳。张处长便问杨虎山：“杨参谋，大清早的，这是去哪儿啊？”

　　　　“陪纵队程参谋一块儿去五十四团了解情况。”杨虎山乐呵呵地答道。

　　　　张玉峰处长上前，握住程永芳的手，说：“中午回来在我这吃饺哦”

　　　　程永芳笑了笑说：“行”

　　　　杨虎山挥了挥手，说：“张处长请客，我能不来吗？”

　　　　张玉峰处长说：“连日行军打仗挺辛苦的，王家店要住两天嘛，包顿饺打打牙祭。”

　　　　程、杨俩人说好在到张处长吃饺的，则因了解完情况后，晚了，错过了时间，便在五十四团一营吃饭，到了下午3点来钟才往回赶。走到离王家店不远处，听到了王家店方向有枪声，觉得情况不对，俩人便不敢朝大路上走了，绕道向南坡上爬。上了南坡，一眼便看到黄乎乎的一片，果真是敌人，棉帽耳朵还有个檐。国民党军围住了王家店，正架起机枪朝王家店街猛打。

　　　　国民党军现了南坡上有人，掉转枪口，一梭弹“哒哒哒”扫了过来……

　　　　说时快，那时迟，程永芳和杨虎山迅规避，兜了好大一个圈，才绕回到了旅部的南田村。这时，天，已黑透。

　　　　因跑得急，杨虎山迎面撞上了旅政治部主任沈钦尧。沈主任原来是在王家店的，但旅司令部通知今天开会，沈主任和组织科科长刘赞平便到了南田村。

　　　　其实，如果王家店没有被国民党军围住的话；沈主任和刘科长，现在也应该在王家店的。

　　　　原来，沈主任和刘科长开完会，有说有笑地往王家店赶。快到王家店不远时，突然弹中他们身边飞过，脚下的硬土层硬是掀起了尘土。“他妈的，瞎眼啦朝哪开枪哪？”沈钦尧主任气得破口大骂，他认为山头上的哨兵误会了

　　　　刘赞平科长眼尖，一把把沈主任拉到岩石后，“沈主任，是敌人”

　　　　“敌人？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