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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星穹-第3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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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甚至急得连连向着国子监门口望去,总觉得下一刻那三道大门就会被打开。
张钦与钱益也在这人群之中。
与旁人的急躁不安不同,他们二人相当镇定,看起来事不关己一般。两人还因为在场的人太多,讨论了一下咸阳的人口与交通拥挤问题,进而再扯到了大秦人口数量的增长究竟是得益于江南的开发还是医术的进步,顺便提了一下大秦何时开始下一次人口普查……总之两人谈得都是经世致用的东西。
在他们周围,也围上了不少人。
且不说张钦十余年前就颇有声名,就是钱益,在当今一代读书人中声名远扬,隐约有新一代文坛领袖的声望。他此次入咸阳,也刻意高调,结交了不少人,此时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大概有百余参考之人的小团体。
莫看这百余人占整个参考人的不足十分之一,但世上之人,多是从众之辈,这百余人引导得好,便能够形成极大的声势。
钱益虽然面上不显,但他心中却是有几分急的。
倒不是为了发榜之事,对于自己名登榜上,他极有信心。他之所以急,是因为没有看到自己的两个同伙。
那两个被安排到李岫身边套话的人,原本会是作为证人出现。钱益入咸阳之后,特意避开那二人,为的就是自己一人将咸阳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让那二人方便行事。但事情到最后,终究还是要合在一起,由他作为主控,而那二人作为证人,将这次科举搅得乌烟瘴气。
那两人不在,难道说是出事了?
钱益正琢磨着,突然间看到人群骚动了一下。
钱益没有太过在意,这么多人挤在此处,出现一点骚动也在所难免。但当骚动安静下来之后,他便看到自己方才在找的二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了。
这二人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对。
钱益皱了一下眉头,他们准备在发榜之前一瞬搅事,好让朝廷没有时间做出反应,但现在是不是需要提前发动了?
钱益正想着,那二人当中一个已经举手指向他,然后声嘶力竭地叫道:“就是他,他科举作弊!”
钱益愣住了。
另一人也大叫道:“他为求上榜,科举作弊!”
钱益心念急转,情知出了大纰漏,可是他想过被抓、被杀的事情,唯独没有想到过被人指责作弊。
以他的自尊心,此时第一反应,并不是如何应对危机,而是要替自己辩解,因此他口中不由自主地道:“我钱某参加科举,还需要作弊?”
“你需要不需要作弊,却不是你说了算,须得仔细查验一番才行。”贾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参与科举之人,哪一个不是学识满腹,哪一个不觉得自己名在榜上?你若是清白,查完之后自然复你名誉,你若是真作了弊,也自有国法治你……咸阳令署,请随我们走上一趟吧!”
“啊?”钱益望着贾畅的腰牌,心中彻底反应过来。他当然不能老老实实跟着贾畅走,他下定决心,当即大叫:“我……”
就在这时,他旁边的张钦突然迈步远离他几步,然后正色叫道:“钱贤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等人物,我张钦虽是不才,也不欲与你这科场作弊之人为伍!”
第二七章、牢中对驳
道统二年五月初五,端午。
阴暗的地牢之中。
钱益神情木然地端坐于地,周围是嗡嗡嗡的苍蝇,还有无法排出的臭气。哪怕他模样上还算清洁,但在这里的地方,如何会不臭烘烘的?
身后传来吱吖的声响,那是牢房门被打开了,钱益没有回头,毕竟被关的这二十日里,牢房打开的次数,已经多到足以让他失去一切希望的地步。
然后他听到了脚步之声。
脚步声很平稳,随之一起到了他的牢栏之前的,还有香味。
酒与肉的香味。
钱益喉结动了动,终于转过身来。
看到来人之时,他愣了一下,然后瞪圆眼睛:“张钦,你竟然敢来见我!”
钱益不是蠢人,相反,他其实非常聪明,这二十天时间里,他将自己经历的事情反复推敲复盘,发觉真正导致自己功亏一溃的就是张钦突然间的反目指控。
张钦那一声“耻与为伍”,直接将钱益原本只是“嫌疑”变成了“罪犯”,毕竟在外人看来,张钦与他意气相投,两人算是挚交好友。而张钦在彼时第一时间背刺,最初时钱益以为是小人投机之举,可这二十天细想之后,他才意识到,这是早有准备的。
甚至张钦一开始与他结交便是别有用心!
“贤弟这话说得……你我虽然立场不同,可志趣相投,贤弟逢难,愚兄若不来探望一番,岂不是太过无情无义?”张钦笑眯眯地道。
钱益心念急转:“呵,看来你来探望我,倒还可以沽名钓誉……”
“那是自然,你钱益犯下如此重罪,我虽然与你割袍断交,但终究心念旧情,还是辗转托人,得以来牢中探望……此事在外头,已经开始流传了,我在咸阳城中的声名,也少不得向上升一些。”张钦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拎着的食篮递了过来:“你瞧,我为贤弟准备了三勒浆与酱猪手,还有粽子、咸蛋,哦对了,还有这变蛋——贤弟若是不吃,岂不白白被我利用了?”
钱益原本准备将篮子抛向张钦头的,但张钦最后一句,让他止住了自己的不理智动作。
是啊,就算这篮子砸中了张钦,对他又有什么伤害?在外头,他这人重情重义又公私分明的名声已经传开了,自己除了浪费些食物,连多出口恶气都做不到。
“况且,这监牢毕竟是原御史监所改而成,哪怕护国公再三交待,可朝廷总不可能拿出许多美食来予坐监之人,否则岂不是鼓励人为非作歹么!所以这二十日里,贤弟受苦了,我都看出贤弟清减甚多,还是乘着热吃一些吧。”
张钦这番话让钱益心中无名火再起,不过他很快克制住,然后旁若无人地将食篮之中的食物取了出来。
“酒不错。”饮了一口酒之后,钱益缓缓说道。
他神态恢复从容,仿佛自己并不在监牢之中,而是在酒楼里一般。
“那是自然,这是来自波斯的三勒浆,所谓三勒者,即庵摩勒、毗梨勒、诃梨勒。最初是在四十年前传入咸阳,但若不是护国公重开西域,此酒在咸阳再也吃不到了……”
“江南自有好酒。”钱益冷笑了一声,“劳民伤财,令青壮之士瘐死道中,穷兵黜武,使闺梦之人伏尸域外,所换者不过是一壶酒、一匹马和一声天朝上国,此岂仁君之所为?”
张钦目光猛然缩了一缩:“贤弟这样说来,我倒是有几句话不吐不快。我也曾游历江南,朱门高户,燕巢之梁出自虎豹之林,冠戴世家,环佩之玉产于穷绝之渊;门庭之树,尚披锦而衣绣,堂阶之犬,且食糜而饮浆!江南岂无贫贱之民乎,彼辈朝出而暮归,食糠而咽草,三年不识肉味,五载未能新衣!为何奢者至此,为何贫者至此?”
“此正朝廷失德,聚敛无度,好大喜功,穷兵黩武之故此!”钱益反驳道。
“好吧,那愚兄问一句,若朝廷不如此,江南贫贱之民,便能得暖衣饱食么?”
钱益这一次稍稍停了会儿。
他虽然自有立场,但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很清楚,哪怕朝廷不征赋税徭役,江南的穷人……依然会穷。
“虽不得暖衣饱食,但总会好过一些。”稍顿之后,钱益道。
“那为何不让那些朱门、世家,那些豪强、大户少兼并些土地,少征收些田租,或者干脆些,让他们将自己家中囤积腐烂的谷物分与贫民食之?如此岂不更好过一些?”
钱益连连摇头:“此断断不可,富者殷富,一则是祖先庇佑,二则是勤俭持家,所积之粮,也是为备灾荒,岂可轻与卑贱?况且无功则不受禄,若因一时之仁,而行此荒谬之举,则贫贱之辈,皆成懒人矣。”
“以贤弟之言,这些富者于民何益,贫贱之辈为何不斩木揭竿,诛其族而夺其财,如此时蜀郡流民之所为?”
这一下钱益又默然了一会儿,然后摇头道:“富者积善成德,平时修桥铺路,灾时赈危济难,乱则聚众自保,安则泽被四邻,如何于民无益?”
“那我们便将朝廷视为天下最大的富者,朝廷积善成德,平时不仅修桥铺路,还兴修水利,灾时不仅赈危济难,还抚孤助残。乱则陈兵边境使外寇不得觊觎,安则开拓商道使四方财货流通!此等种种,为何你要说是劳民伤财、穷兵黩武?”
钱益眉头一皱,就想措辞反驳,可急切之间,他又觉得自己无从驳起。
“况且,我知道贤弟心思,无非就是觉得江南之民,不该为北地战事付出代价……我这边有一个故事,贤弟可想听一听?”
“请说。”
“曹猛死后,退皇帝原本有言,不追罪其家,故此曹猛一党家族尚安。曹猛婿杨夷有二子,一人九岁一人七岁,彼辈软禁于家中。后来事生反覆,退皇帝食言欲诛曹党,家有老仆冒险前来报信,夷之二子彼时正在下棋,闻讯既不惊慌亦不奔逃,九岁子言,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意料之事,此时已迟。七岁子言,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国破家亡,古来如此。二子下完棋后揖别相约,若有来生,再为兄弟,然后从容赴死……此去年事也。贤弟之智,不及二稚童乎?依愚兄之见,非贤弟见识不如此二童,实是贤弟器量修养不及此二童,而私心远胜此二童!”
“你!”钱益勃然大怒。
但旋即他又按住怒气。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怒:因为张钦的这个故事,可以说直指他的要害了。
他为何要为嬴祝效力,为何要破坏赵和的新政?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他自己成了江南世家大族中的一员,为的是那些冠缨之家的利益么?
看起来是利他,实际上还是为己。
“张兄此来,便是欲折辱于我,令我服罪么?”良久之后,钱益又道。
“那倒不是,我此来一也是为自己的私心,给自己争些名气。二来将外边的事情告诉钱贤弟一声……钱贤弟放心,因为你已经招供,故此不会死罪。”
“我没招供!”钱益怒了。
“哦,但咸阳城中已经传遍了,你被推到井前,摸了摸井水之后,说了声‘水太凉’,便将废帝嬴祝欲使你坏朝廷新政之事招了出来。受你牵连,此科参考学子之中,一共有十七人被捕,将会发往大宛军前效力……”
“你们这是……”钱益暴怒,不过旋即一声叹息。
他在牢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还不是由着抓着他的人说么,而且对方接二连三下手,他的名声已坏,此际便是想要挽回,也不可能了。
这让钱益心灰若死。
“因为检举有功,所以你不久就会被放出去,对你的处罚是终身不得入仕。”张钦笑着道:“钱贤弟学问渊博,从此之后,可以抛去世上俗务,专心治学,大秦少一寻常官吏,却多一博学之士!”
“为何不杀我?”钱益沙哑的声音道:“为何不干脆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
“杀你而成你之名?”张钦反问道,然后一笑:“况且钱益若真有死意,出狱之后,或是跳水,或是上吊,或是服毒,或是自刎,方法多的是,何愁不能死?”
钱益怨毒地望向他:“你……你想来以此卑行换得荣华富贵了?”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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