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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秦-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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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把时间拉长到五年、十年、十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里,这种投入,才能够看得到回报,才能够回本。
而且这回本也不是就能够直接的拿得到钱了。
这种投入,是正常人所根本不会去做的。
另外就是,这种投入的过程,必然是要被地方性的势力分润其利益的。
而且李斯绝对有理由相信,拿到利益最大头的,绝对不会是底层那些猪羊一样的庶民,而会是这些地方性的势力,这些地头蛇。
现实来看,这种“农会”根本就不可能建立起来,也不可能正常的运转。
然而眼下所能够见到的事实是,虽然磕磕绊绊,各处的管理都存在很大问题,各处的利益协调上,都存在着难以忽视的问题。
但农会就是建立起来了,它就是存在了。
而且这些庶民绝对是拿到了发展所带来的利益的绝对大头。
不然的话,他们的日子不会过得这么好。
但如此,问题就出现了。
为什么这群人可以拿得到利益的大头?
利益的大头,按照道理,是应该被当地的豪强们与朝廷一起瓜分的。
这更是不合理的事情了。
事涉实际利益,这是比名义更加做不得假的东西。
李斯不相信秦王政可以压得住别人想要攫取利益的本能。
只要人不死,攫取利益都是无法被停止的!
李斯觉得,秦王政应该是付出了什么更大的利益来吸引本地豪强们的心思,以致他们现在看不上这点利益了。
可是会是什么呢?
可是秦王政如此作为的目的呢?
若是为了争霸天下,那么就不应该给这群庶民太好的日子过。
而应当是,稍微改善其处境,而后将利益的大头以军功、爵位、官职等制度圈禁起来,像是吊在庶民面前的肉骨头。
半饥半饱的肚皮会促使着他们自发的向前冲,为秦王政卖命。
可如今,他们吃饱了饭,甚至有心思唱歌跳舞。
这样的好日子过了下去,谁还会愿意去打仗,去卖命呢?
若说是为了统一天下,那就更不可能。
统一天下需要做的不是这些。
而是尽可能的与朝中的朝臣、各地的豪强做到上下一心。
唯有如此,可以获取到无上的力量,才能发动战争。
利益和钱都分散开来,流入了庶民口中,那么拿什么来驱策那些胃口更大的人呢?
李斯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大约知道秦王政施政的一般目的。
秦王政是要让这些庶民有好日子过的。
所以这些异乎别国的举措才一项一项地落实下来。
但是给他们好日子过的总的目的呢?
李斯完全不能理解,也完全无法想象。
他带着疑问睡去。
醒来时候,天光大亮。
随行的兵士们熬住了肉粥,一面喝着粥,一面说着话。
“陛下暂时是没有对外动武的打算的。”李斯听到陈矩的声音。
他眼皮子动了动,没有张开。
“真的?”兂好奇问道:“大兄,陛下为何不对外动武啊?”
“陛下的意思是,先要囤积粮食,尽可能地开荒,积攒物资。”陈矩在咸阳时间长,对于嬴政的政策,虽然并不清楚其用意,但也听了咸阳的人们议论过许多。
按照秦国一贯的传统,秦人们日子稍微过的好一点,或者稍微有个天灾人祸的,秦王们就要发征兵令,拉人出去打仗。
但是秦王政不太一样。
他给了大部分的秦人比以前好得多的生活。
以老秦人们的看法,秦王政是要打比以往更加大的仗的。
从王二年,稍微过上了一点好日子,秦人们就数着天时,等待着秦王政发征兵令。
但一直也没有等到。
等了三年,到了如今的王五年,秦王政倒是发了两次兵役。
但也只是叫人去训练。
没有打仗。
于是秦人们完全的不懂了。
他们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过去的又一项生活经验无法指导现实了。
大家议论纷纷。
所有人都在猜测什么时候秦王陛下才会发征兵令,开启对外战争。
大家并不期待战争。
但大家都做好了随时参与战争的心理准备。
可现在的问题是。
秦王政,不愿意发动战争!
在所有人眼里,如今的秦国,都是有着足够的发动战争的资本的。
粮食、物资、牲畜、道路、人口。
样样具备。
但秦王为什么不发动战争呢?
谁也不清楚秦王陛下的打算。
第七十六章 百善之本皆为恶
李斯听着兵士们的对话,想了一些事情,但也完全没有想明白任何事情。
好一会儿,他“醒”了过来,先是问了问情况,而后跟着喝点兵士们给他留下的肉粥。
“我们把这里的肉和米吃了,以后再来的人要吃什么?”李斯喝着粥提出疑问。
“会长不必担心的,这里的粥和肉是每月月中有人来检查的,并不避讳给人吃了去,被人吃了是会补充的,惟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虫鼠等类。”
“这样么?不怕被乞人偷盗吗?”李斯追问。
这庙宇看来较之一般的民房,还是华贵,而且其中放只很珍贵的铁锅,被偷窃几乎是必然的吧?
“您想说的是,偷跑的奴隶?”
“不只是奴隶吧,还有些别的什么穷人”
“大约不会有吧。”兵士们很费力地思考:“应当是不会有的。”
李斯深深看了他一眼。
随后看了他们一眼。
他们脸上没有太多的疑问。
显然也是赞同这样的话的。
这么自信?
逃奴先且不说,穷人的问题要怎么样解决呢?
李斯看了一眼那还没洗净的铁锅。
那铁锅,无论如何能卖上一些钱吧。
周遭穷人不来,群盗、山匪也不来的吗?
人性是恶的。
李斯不相信足够穷的人不敢铤而走险。
更何况这算什么铤而走险?
无人看顾的一座庙宇而已。
无人看顾,偷盗还不是简单的事情?
陈矩看着李斯,不太明白他在思考什么,但却有种说点什么的冲动:“李会长,您是否觉得,秦王陛下对于秦人,分量比这一点梁米、肉干和一只铁锅要轻呢?”
李斯抬眼:“什么?”
“这庙宇是我在别处没有见过的。”
“因为别处没有秦王庙。”
“但别处的秦人,难道就不拜秦王陛下了吗?”陈矩摇摇头:“我觉得并非如此。”
“我乃是咸阳人士,参与战争之前,我不过一公士,家中老父病杀,幼弟力弱,寡母辛劳。”
“我家那时是不能吃饱的。”
“因着天时、因着母亲无法完全的力田,因着我的力气还未长成。”
“七年以前,秦王陛下自赵归秦。”
“归入咸阳的那一天,是大好的天气,我伏在道旁,见着陛下的车架从公道里疾驰而过,当是我所想的,是到哪里找一点肉吃。”
“当是秦王陛下还只是先王之孙。”
“于我而言,他也就只是一位贵人而已。”
“后来天大雨,我家房子塌了去,寡母抱了我与幼弟,在雨中啜泣,天很冷。”
“我记得的,那一天天很冷,一面是下雨,雨水很冷,一面是我家房倒屋塌,仅剩的一点粮食压在房子底下,地里庄稼落了雨,也没法儿再收割。”
“那对于李会长您这般的贵人,想必不痛不痒。”
“可对于彼时我家,那是必死之局。”陈矩罕见的说话极多。
“但我没有死。”陈矩笑起来了。
他笑容很和气,没有半分的不安与惶恐,更没有半分的戾气。
满心满眼,字字句句。
他只有一腔的平和与温暖。
像是一个从未经受过任何苦难的人。
像是对世界没有半分怨念的人。
“秦王陛下当时花了大力气,把我们集中起来,要丈夫们去城中巡视、救人。”
“我当时逞强,想跟着去做些事情,不白白的吃饭。”
“然而被墨家的贵人提着脖子按在安置的棚子底下,一碗热粥灌了下来。”
“李会长,那时在咸阳,也是如此的白粥,还掺杂了豚肉的梁米白粥。”
“很热,很烫,味道也不好。”
“但我因此,但我一家,因此而能得活。”
“后来秦王陛下拆分了我家。”
“我年十三,我幼弟年十岁。”
“我们被农会养着,做些杂活,并不繁重,却每每可以吃饱。”
“我母亲被陛下安排改嫁,组了一个家,又生了子,如今已经不好去见。”
“我弟弟后来因为伶俐,被陛下送去学法。”
“我一人留在农会之中,依旧做杂活,吃饱饭。”
“而且经常得以见肉食。”
“之后王二五百主翦挑选兵士,挑了我,我于是跟着训练。”
“之后打过仗,杀过人。”
“日子那么好过了起来。”
“但我很清楚,我的日子好过,并不因为我能打仗、能杀人。”
“我弟弟可以学法,也并不因为他比旁人伶俐。”
“我母亲三十余岁之龄,能得再嫁、再产,如今一家和乐,也并不是因为我兄弟两人地位如何。”
陈矩看着李斯,眼神真挚。
“李会长,您一定不明白吧?”
“对于我而言,秦王政已经不是甚么贵人了。”
“他不再只是秦王,不再只是贵胄。”
李斯被陈矩这眼神看得整个人恐惧起来。
从未有过的怪事情。
从未有过的怪事情。
剥削经里头写的分明。
李斯自己的人生经验也是分明的。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对于秦王而言,这底层的贱民只是脚下草芥,身后牛羊。
一般的王者,可以赚得牛羊一身血肉,可以赚得草芥倾倒腰身。
厉害的君主,可以赚得牛羊举家血肉,可以赚得草芥身心皆伏。
世上难有的君主,可以赚得牛羊主动奉献血肉,可以赚得草芥因他而骄傲自豪。
但根本不应该有什么君主,根本不应该有什么君主可以如此的。
陈矩的状态是很清醒,也很狂热的。
这种难以名状的诡异矛盾状态令人恐惧。
此时的秦王政于陈矩而言,早已经不是单纯的人。
李斯见过那些拜神的人。
拜神的人往往不是虔诚的人。
他们大多是希望通过简单且无成本的拜服而使神灵给予自己以好处。
目的性很强,但除此之外,对于神本身,他们其实相当无所谓,更没有了解和愿意为之而死的心。
可面前的陈矩以及这些兵士是不太一样的。
他们拜秦王政如神,却又不简单是为了好处。
他们敬秦王政,然而并不只是单纯的因为好处。
李斯相信,秦王政也好,这些人也好,本性都一定是“恶”的。
秦王政待这些牛羊庶民好,也自然是想要吃肉的。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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