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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秦-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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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此人,国遂灭,如此也倒是应当!”
“应当的吧?”
虽然有些怀疑,可众人都觉得应当。
不过,这与那烹子喂母的禽兽有什么关联呢?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戬 (二十八)
因一人之计,国遂得救,于是万千功勋,集于一人之身。
称英道雄,赞俊夸才。
理所应当。
这是儒人,或者说,这是大部时间里,大部分人的普遍观念构成。
究其根本,不过是,一人之力,足可以改天换地,而余人不过是被带飞的咸鱼,是被放牧的愚羊。
乌合之众,不足一顾。
因此功劳、荣光归于此人,就可以了。
这是思维逻辑的基点。
也是社会构成的根本。
基于此,人们相信,一贤人之德足以感化万千愚人。
由是,集权才是应当的。
能人可以做到的事情,万千庸人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贤人能够做到的事情,万千愚人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因此使能人、贤人、圣人居于上,民众应当受其管缚。
无有能人、贤人、圣人管理,则愚人不能安宁,不能自理,不能立于人士。
贤人吐绣口,千秋功业成;圣人张灵心,万代智慧集。
因此,庸人不应当反抗能人;愚人不应当拒绝贤人。
但谁人是能人?
谁人是贤人?
那当然是美德的化身——士人。
当然是智慧的化身——圣人。
当然是一切美好的集中——君子。
士人、圣人、君子,这些词汇本身都是一种特定身份的称谓。
但渐渐的,这些身份与人类社会中的某些“美德”趋同,绑定。
温润、潇洒、有风度的是“公子”。
谦逊、帅气、有智慧的是“君子”。
……
既然统治者本身就是能人、贤人、甚至圣人。
那么升斗之民、愚昧之民、平庸之民,为什么要反抗统治者?
凭什么反抗统治者?
将人类的共同美好的道德品质与特定身份相绑定,是一条正确的道路。
它能够有效地减少愚民对于统治者的反抗。
所以后来能够观测到的大部分的反抗,其主力虽然是“愚民”“庸人”,但牵头者,反而是统治集团内部的边缘人。
拥有着一定的见识、能力、却又在既有的规则之中得不到预期的待遇,于是选择了最有利于自己的办法——打破旧的规则,重新塑造新的规则。
换算到烹子救母的丈夫身上,这种基于逻辑起点的渗透与掌控,展现无疑。
无论是烹子救母、还是烹母饲子,都是一样的事情。
鞠子洲一点一点地讲,荀况的呼吸慢慢变得粗重。
不对!
不太对!
虽然感觉上是很有道理的,但总是能够察觉到漏洞。
这种犀利而尖刻的剖析之中,藏有某种自己能够察觉却总也无法明晰汇总的漏洞!
他如此的觉察,而下首的一众士人却无法觉察。
他们听到鞠子洲的解释,纷纷觉得很有道理。
荀况眉头堆起,严正看着鞠子洲。
这一阵,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尽管辩论还没结束,但自己已经几乎没有开口和辩驳的余地。
这种冰冷而透彻的解析令他感觉有些寒冷。
如是,如是,如是人世间的美好、丑恶都被这般解析……
他的手触及了剑柄。
虽然年迈,可荀况自觉有能力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中将鞠子洲枭首。
尽管鞠子洲袖中藏了东西,尽管他身侧的老者筋骨粗壮,看来并非等闲之辈。
但荀况看得出来,鞠子洲身体亏虚,虽然壮年,却犹如风中残烛。
他的手按在剑柄上,心中不断地思索。
念头转动,肚子又响起来。
“且先休住!”荀况深深呼吸:“老夫肚饿,待明日再来驳你!”
鞠子洲躬身一礼:“唯。”
荀况看着拜伏在自己面前的鞠子洲,几次想要动手,最终都忍住。
他重重一叹,将腰间佩剑解下。
这宝剑,随他多年,历经多次辩论,多次崩口又修好,论锋利,肯定是比不上新剑的,不过已经用了许多年,总也是有些感情。
荀况看了看自己的剑,半晌,将剑放在面前桌上:“鞠夫子讲得很好,学问精深,思维透彻,这一点,老夫不能及。”
“这柄剑跟我多年,百辩百胜,纵横齐、偃、赵、楚、卫等国而不败,如今我年老,思维迟钝、身体衰朽,怕是以后也挥不动它。”
“鞠夫子,老夫把这剑赠你。”
“你可愿接?”
鞠子洲看了一眼短剑:“多谢荀夫子。”
这一柄剑,是作为学者的荀况服输。
但儒人荀况,并不能输。
人不是孤立的人。
荀况是学者,是士人,更是天下儒宗。
作为学者,荀况知道自己大约是必输无疑。
但作为天下儒宗,作为儒门掌门一样的存在,他不能认输。
作为士,他也还是要为自己的阶级、为自己的群体发声。
……
秦军驻跸的第九日,新郑周边最近的梳洗台中来了一千四百人援军。
城中韩缜半点不为援军到来而感到欣喜。
尽管各方鼓动,但他已经对战胜对方不抱任何希望。
——城中有人于半夜私开城门向秦军投递了粮食、布料、盐巴、柴火等物资劳军。
他明知道,但无力阻止。
唯一对这些行为进行拦截的,是张氏。
但张氏拦截下物资之后,竟然自己派人送去给了秦军。
即便已经做了如此的事情,隔日,张平这逆贼依然恬不知耻地对韩缜指手画脚,想着让他派兵出城袭击秦军。
韩缜恼得想杀人。
韩王却很是悠哉。
他甚至早有所料。
情势糜烂如此,城中的庶人、奴隶也都惶恐起来。
一千四百人中,二十乘战车。
这本是一支很强的力量,算是精锐。
可援军赶到时候,动静太大,惊扰了秦军斥候。
秦人于是对这一支援军进行了包抄和围剿。
理所当然的,这支在预计中原本可以力敌四五千人的精锐部队,被秦人切割、包围。
如投进湖面的石子,简单泛起极权涟漪,随后再无声息。
韩缜数次派人想要对这支军队进行援助。
他胸中有韬略万千,妙计无穷,谋划过人。
然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秦人越发熟稔地诱敌、穿插、切割,最终蚕食属于自己的援军和军队。
一点办法都没有!
到这一步,他把牙齿咬碎都没办法。
这不是对方的指挥多么精妙,也不是阵法多么无敌。
纯粹是,这支军队本身。
城下的这支军队里的士兵……太令人绝望。
韩缜所能知道的一切的反抗,一切的应有成效的阵法、变化、指挥,都只能是事前教授,教给兵士们去记忆。
那些本来应该是有效果的。
可是对面的军队不是这样的。
他们也有阵前的教授,但更多的,不是教授的变化方式,不是装备的优良,也不是身体太过强健。
他们是所有人都在观察局势,根据局势,做出恰当的变化和应对。
他们一点也不僵滞,灵活得令人难以想象。
这根本是没办法打的仗。
没有赢面!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戬 (二十九)
人群之中传来骚动,新来的俘虏在欺负老俘虏了。
随着俘虏的增多,原本规划来的给俘虏们居住的临时营地的规模已经无法继续扩大。
占地面积固定下来之后,就无法继续修建新的,便于居住的临时居所。
于是多出来的俘虏就只能憋屈地呆在靠近茅坑的位置。
这当然不是一种好的体验。
不过俘虏们是不敢反抗秦人的决定的。
于是他们只能内斗。
新来的俘虏之中,有些出身不错的,他们是最忍受不了如今的待遇的。
于是他们开始向老一批的俘虏发动进攻,想要抢占好一些的居住地。
这样的斗争,对于秦人而言是很没意思的。
因为韩人被收缴了武器,而且大多在秦人来管时候就无比驯顺。
秦人来视察时候,韩人也都是听话的。
至于秦人不在的时候会不会出乱子,那是秦人无暇顾及的。
他们所能够做的,只是维持基本的秩序与保证自己在的时候不会有人欺负人而已。
可是秦人不可能一天到晚的守着他们。
上级的决定是让韩人自己管自己。
但自己管自己,所需要用到的管理者,也须得是能够通晓韩言、秦语并且有一些学问和管理经验的。
这样的人,必然不可能是一辈子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方圆十里的土里刨食的庶人。
这于是又促涨了矛盾冲突的发生。
出身好一些的韩人,也不太愿意与出身卑微的人住在一块儿,于是他们也帮助新来的俘虏欺负老的俘虏里面的那些出身卑微的。
卑微者本来应该是很老实地接受欺负,就像他们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一样。
然而,被俘虏之后,这些卑微者发现自己所享受到的待遇与过去有了偏差。
秦人在分饭时候,似乎他们这些人要比那些高贵者要吃的多一点,好一点。
而且实际的生活中,他们也是受到了更多的偏袒的。
这些情况令他们感觉自己是收到了优待的。
之前的前几次冲突之中,便有人去寻找秦人为自己撑腰。
此后欺负人的人受了重罚。
于是俘虏营里的冲突才开始避着秦人。
这样的境遇,让这些原本卑微的人很是振奋。
他们知道了自己原来是真的被人庇护着,被人偏袒着的。
于是,他们也开始反抗了。
矛盾激化。
俘虏们大打出手。
卑微者们拿出了比前些日子里在战场上与秦人拼命更甚的勇气与力量与自己的同胞作战。
高贵者们也因此被迫团结起来。
两边发生了群殴。
尽管是赤手空拳的群殴,但死伤惨重。
——比前几日里的战争伤亡更多。
……
新郑,城中洋溢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欢快气息。
王宫之中,更是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这是很违反常理的。
——都城被围困,这个时候,于情于理,城中都应该浮动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然而实际上并没有。
大家都有自己的打算。
真正的,想要打胜仗,想要保住韩国这个国家的人,其实不多。
即便是家里嫡子被秦人害死的张氏。
即便是张氏的老家主张开地和当代家主张平两父子都始终叫嚣要与秦军决一死战。
但其实,张氏也已经很早就紧锣密鼓地准备投降的事情了。
给钱给人,支持作战的同时,他们也为秦军准备了厚礼。
投降和死战,两手都要抓!
而作为国家主人的韩王,则是所有人里最清醒也最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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