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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典愣了一下，然后想了想说道“说起来。。。我军与其说是败在火器上，不如说是败在了他们的短枪上。”

　　　　“短枪？”

　　　　“河北军的火器上装有枪头，可以当短枪用，他们先是用火器轰击我军，然后就上前冲锋，我军被火器震慑，根本不敢抵挡，少数勇武之士也被他们用枪阵刺死，因此一触即溃。。。”

　　　　曹操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此战可有擒获河北军士？”

　　　　“有！”

　　　　“请过来，我要问话！”

　　　　很快，两个被曹军骑兵掠来的河北军士押了过来。

　　　　“跪下！跪下！！”

　　　　许褚一手一个，将二人强压着跪下，二人虽然想强撑，但哪里是许褚的对手，不得不跪倒在地。

　　　　“好了，放开，尔等可认识我曹操？”

　　　　“当然认识，曹孟德！你老子我在广宗当黄巾军的时候，就见过你了！你请你老子来，可是让我们在下面帮你占个好位置的？”

　　　　“哈哈哈，说的好！这位兄弟是第四军的吧？我是教导师的！等会我们一起下去帮这曹贼占个位置！”

　　　　曹操见二人看到自己如此泰然，不气反喜，觉得马子玉练兵果然有一套。

　　　　“大胆！”

　　　　“仲康住手。。。你是黄巾军？昔日张角的部下？”

　　　　“没错！”

　　　　“马子玉灭了你们黄巾，你不恨他？”

　　　　“恨？为什么要恨？

　　　　大贤良师带我们造反，为的就是让我们穷人有口饭吃，求得是太平之世！

　　　　大将军虽然杀了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但继承了大贤良师的遗志，在大将军的治下，我们穷人可以活下来，我感激大将军都来不及呢！

　　　　曹操，你要杀就赶快杀！我还想快点投胎，等十八年后，再给大将军当兵，帮大将军打天下！”

　　　　“说的好！我虽然没有加入过你们黄巾军，但我也当过流民，要不是大将军给了我一口饭吃，我早就饿死了！

　　　　曹操，要杀就杀，不要再啰嗦了！！”

　　　　视死如归么。。。。

　　　　“死都不怕，难道就这么怕和我曹操说几句话吗？

　　　　马子玉欺凌天子，打压士族，侵占百姓田地，难道你们都觉得这是对的吗？”

　　　　“哈哈哈哈！曹操！你是不是傻了？老子要是在乎什么天子，老子当年造反做什么？”

　　　　“侵占百姓田地？曹将军嘴里的百姓恐怕是没有我们这样的穷人吧？

　　　　难道就该你们士族世世代代当人，我们这些泥腿子，世世代代都该做牛做马吗？

　　　　我知道你们恨大将军，恨大将军让我们的孩子读书，让我们有做官的机会，让他们懂的我们本应该是平等的人，而不是士族、黔首这两种动物！”

　　　　“这就是你们愿意为马子玉效死的原因吗？”曹操又问道。

　　　　“没错！只有大将军把我们当人看！我们自然愿意为他效死！”

　　　　当人看。。。

　　　　只是当人看吗？

　　　　曹操叹了口气，挥手让许褚押二人退下，躺在床上思索了起来。

　　　　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还大。

　　　　这绝非一句笑话。

　　　　在整个人类明史中，大部分时间里普通百姓和权贵都是两种生物，权贵可以将黔首当牛羊一样当成殉葬品，权贵可以因为客人不喝酒而斩杀敬酒的美人，权贵可以因为见不得穷人而将穷人赶到荒郊野外饿死山中。

　　　　灭门知府，破家县令，说的可不是什么极端例子，而是一个普遍现象。

　　　　曹操突然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因为出身阉宦，即使攀上了袁绍兄弟，依旧有不知道多少人看不起他。

　　　　他当时是多么的不忿和愤怒，可仔细想想。。。。他好歹是三公之子，那些普通百姓，面对这个世道，又是多么的绝望。

　　　　曹操的性格极为复杂，一方面他可以为了私愤或私利，随意屠城，一方面他又会因为兵连祸结之下民不聊生，哀鸿遍野的场景而痛哭流涕。

　　　　虽然那个场景可能就是他下令屠杀造成的。。。。

　　　　“明公！明公！！我要见明公！！！”

　　　　“是元直吗？仲康，让他进来吧。”

　　　　徐庶快步走了进来，对曹操说道“明公，这是马子玉刚刚派人射进来的信！”

　　　　“信中何物？”

　　　　“信中是一张盖了个大印的纸。。。”

　　　　“什么大印？”

　　　　“徐州州牧印！”

　　　　“什么？”曹操瞪大了眼睛，徐庶将信递了上去，曹操看着鲜红的大印，只觉得胸口生疼。

　　　　“刘玄德。。。怎会败的如此快？”

　　　　刘备当然没有败的这么快，此时的刘备才刚刚带着关羽往齐国而去呢。

　　　　这张纸其实是马强按照朝廷留下的徐州州牧印底子重新刻的，要说真。。。。那也算是真的吧。

　　　　曹操因为大败，一时慌乱，倒也没想到此节。

　　　　“明公，刘徐州即使没有全军覆没，必然也是大败，还是速速考虑退路为上啊！”

　　　　“元直，我心已乱，你说该如何？”

　　　　“留下老弱病残在此拖延，明公带大公子和精锐兵马连夜回东郡，只要能回到兖州，明公就还有希望。”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元直，你去传令，让众人来见我。”

　　　　此时寨门已经被炮火击碎，但曹军凭借营寨和弓箭，河北军一时也攻不下，战事陷入了焦灼。

　　　　曹操将信件传递给众人看，然后说道“刘备已败，我军野战也失利，当速退！

　　　　何人愿意断后？”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曹仁站出来说道“孟德，我来断后吧！”

　　　　曹操看着曹仁，面有不忍，他看向朱灵问道“博原籍高唐，难道不想留在家乡吗？”

　　　　朱灵顿觉心凉，知道曹操是想牺牲自己，他不敢不应，拱手道“正有此意！”

　　　　曹操又道“我留虎贲五十人，护你左右，如事不能为，也能护你回兖州！”

　　　　朱灵心中叫苦，这哪里是护卫他左右，明明是监视他，不让他逃跑。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大包围（十五）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河北军的步兵也停止了攻寨，大概是吃饭修整去了，但河北军的炮火却不知疲倦一般，虽然炮声稀疏，却没有停下哪怕一分钟。

　　　　这本是曹军骑兵奔袭炮兵的大好机会，但无论是曹操还是曹纯，都没有了出寨再战的勇气。

　　　　曹操在许褚的护卫下在营中走着，不时有炮弹打到他的不远处，曹操也面不改色，仿佛那不过是雨点罢了。

　　　　曹操看着营中军士的脸色，要么是疲惫不堪，要么是害怕畏惧，再也看不到开战前的战意和杀气了。

　　　　曹操不由微微叹息了一声。

　　　　战局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其实他也看不清前路了。

　　　　刚刚清点了一遍，因为太史慈的突然杀出，让大半兵将都无法入营，最后逃回大营的不到两万人，加上营中守寨兵将还不到三万，此战的确是败的太惨了。

　　　　“明公，探马来报，后营五里内没有发现贼军！”

　　　　“明公，马子玉的骑兵不少，必然埋伏于半路以便截杀我军，明公勿要轻敌。”戏忠在边上说道。

　　　　曹操抚须点了点头，然后让曹仁为先锋，带着精锐八千步骑，连夜从后营出寨。

　　　　等曹操等人全部离去，朱灵看着护卫jianshi在自己身边的虎贲营军士，笑道“既然明公信任我等，我等就要好好守寨，等天明，明公走远后，吾等再撤军不迟。”

　　　　那些虎贲军士各个面无表情，仿佛刚刚说话的不是朱灵，是幽灵一样。

　　　　“咳咳，既然河北军也不来攻寨了，那就让各部轮流休息吧。。。本将也去睡了。”

　　　　朱灵回到营帐，那些虎贲军士也想入内，朱灵立刻怒道“尔等是明公给我的护卫！非监军也！难道本将睡觉也要在边上盯着吗？”

　　　　那些虎贲军士也不想太过得罪朱灵，便商议了一下，五十人分为两班，守住大帐的入口便作罢。

　　　　朱灵假寐了一会，但听着外面那震天的炮声，哪里睡得着觉啊。

　　　　当日袁公败亡，我逃奔兖州，那是觉得马子玉不得士族之心不可长久。

　　　　今日看来，马子玉一统天下，已近成定局，我当效仿许攸之辈，即使不得高官厚禄，也能为一方郡守，总好过给曹孟德陪葬要好！

　　　　朱灵想罢，定下决心，轻轻抽出匕首，割开大帐一角，看到外面也有一名虎贲军士守卫。

　　　　不过好在只有一人，朱灵悄悄的摸到其身后，然后猛地捂住他的嘴，抽出匕首，割开那军士的喉咙，等那军士不再挣扎，再慢慢放下。

　　　　半炷香后。

　　　　朱灵看着被自己部下杀光的虎贲军的尸体，冷哼了一声。

　　　　要是往日，知道对手是曹操的近卫虎贲营的人，就算是他的亲卫也没几个敢动手的，但得知朱灵准备带他们投奔河北军，几个受伤躺着的都想起来参战。

　　　　傻子都知道，这些虎贲军的人头，就是他们的投名状，只要参与，日后必有好处！

　　　　“朱灵？”

　　　　正在曹军营外吃着清粥小菜当夜宵的马强听到军士来报朱灵来降，不由讶道“这朱灵在河北不是宁死不降吗？和那张燕逃了上千里也要投奔曹操，怎么现在想到要投降了？”

　　　　“此一时，彼一时，昔日雍齿轻视太祖，太祖率兵在外，留雍齿守丰邑，结果雍齿率土投降魏国，还数次击败太祖。

　　　　但当太祖为汉王，大会诸侯于霸上的时候，雍齿又以赵将身份在太祖麾下屡立战功，得以封侯。

　　　　为何如此？只因昔日为沛公，今日为汉王。

　　　　朱灵也是如此，昔日明公虽败袁绍，但天下士族豪强多不心服，朝廷尚在董贼之手，故而朱灵不肯降。

　　　　今日明公为大将军，奉天子讨不臣，天子诸侯无人能敌，一统天下就在眼前，朱灵当然愿意率军而降，以求封赏。”段英说完不由笑了起来。

　　　　“切，要不是他和张燕，曹操哪里来的火药，这个大寨也好打多了了。。。。

　　　　不过既然他敢来，曹操看来是真的逃走了，也不知道太史慈能不能截住他。”

　　　　段英摇头道“曹操麾下强将不少，太史慈虽然勇武，但恐怕难以留下曹操。

　　　　不过即使曹操逃回兖州，丢了这十万兵马，被擒获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马强点了点头，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

　　　　这不是赤壁之战，自己也不是孙权，曹操这一次败了，就再无机会了。

　　　　“报！！第七军团来电！”

　　　　“拿过来！”

　　　　郭嘉上前接过电报，打开看了以后，对马强拜道“明公，大喜！第七军团联合第二军大破夏侯渊，华雄箭伤夏侯渊，徐晃阵斩曹军大将路招，现在夏侯渊带着数千残军困守一座孤山，两日之内，必能斩获！”

　　　　“哦？拿来我看看！”

　　　　原来就在马强和曹操在高唐决战的同时，司马孚献出诈降之策，他算准夏侯渊缺粮，心中必然焦虑，以河北军在洛阳抄家分地，强令青壮为军为借口，让洛阳数家大族派子弟到夏侯渊处诈降，表示愿意献出函谷关。

　　　　那些大族倒不是真的这么快就调转枪头，忠心马强，只是司马孚以他们全族上下数百口的性命为要挟，表示只要夏侯渊两日内没到，全族皆死，吓得被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