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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传》中说‘古者明王伐不敬，取其鲸鲵而封之，以为大戮，于是乎有京观，以惩淫慝。’把鲸鱼描述为凶恶的敌人。

　　　　但我们海上人知道，别看这鲸鱼大，但性情平和，只要你不招惹它们，它们根本不会伤人。

　　　　相比之下，我们人反而更可怕一些。”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封赏

　　　　“秦船长也读过《左传》”徐宏知道秦东是渔夫出身，以为他虽然善于驾船，但应该没什么文化才对。

　　　　“船上无聊，读的书也就多了，大将军可是教导我们要活到老，学到老啊。

　　　　我记得班固的《东都赋》里也说过鲸鱼对吧。

　　　　怎么说的来的？

　　　　发鲸鱼，铿华钟，登玉辂，乘时龙？”

　　　　“秦船长博闻广记，在下佩服！”徐宏是真的佩服了。

　　　　“哈哈哈，只是会背，不像你，还会写。

　　　　好好听听这鲸鸣，这可是大海深处的声音啊。”

　　　　鲸鱼的叫声一开始听着让人发慌，但听着听着，徐宏慢慢觉得的这声音有一种旷远悠久，深邃浩瀚的魅力，让人有些上瘾。

　　　　“快看！来船了！！！”

　　　　终于，在太阳的最后余晖下，一艘船帆破损的船出现在西面。

　　　　次日，当太阳再次升起，最后一艘船依旧没有出现。

　　　　郑平下令船队继续前行，随着号角声，停在原地等待了一夜的船队继续向东移动。

　　　　徐宏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船员们的情绪有些低落。

　　　　这是船队出发开始第一艘掉队的船。

　　　　“那是一艘辎重船，即使真的迷航了也能坚持到回家。”秦东放下望远镜，低声说道。

　　　　徐宏也不知道秦东是在对他说还是在自言自语，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旗舰上，郑平正在看着海图。

　　　　这张海图是马强派人送给他的，图上清楚的标注了整个白令海峡乃至北美的地形，在这个时代，可谓无价之宝。

　　　　“下一个聚集点是这里，半岛的最南端。

　　　　道长，按照大将军的命令，我们得给这里半岛和这个角取个名字了。”

　　　　甘始看了看说道“我们失去了一艘船，希望能在这个半岛的最南端看到他，就叫希望角吧。

　　　　刚刚出现了鲸鱼群，古人把鲸鱼当成鲲，这个半岛就叫北冥半岛吧。”

　　　　郑平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然后在海图上将这两个地名标注上。

　　　　接着，郑平又将此事记录在自己的航海日志上。

　　　　“等过了希望角，就算穿越了北极玄海了。

　　　　接着，我们只要沿着这条长长的岛链，应该就能到达东胜州了。

　　　　真好奇大将军的师门先人到底是怎么走这么远的路到达东胜州，记录下这一切的。”

　　　　甘始笑道“先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们这些后人更要做到才行。

　　　　等到了希望角，我看可以在那立个石碑记录一下，然后补充一些淡水，修整一下再出发。”

　　　　“嗯，我看可以。”

　　　　其实二人都明白，修整和立碑都是其次，他们都想多在希望角等几天，看能不能等到失散的那艘辎重船。

　　　　——希望角

　　　　希望角，在后世被称为洛帕特卡角，距离此处十五公里就是千岛群岛最北部的占守岛。

　　　　千岛群岛说是千岛，其实是四十多个岛屿，后世日俄将千岛群岛一分为二，然后争吵不休。

　　　　不过在这个世界，是没有这个问题的。

　　　　甘始看着被自己命名为护汉岛以及希望角都冒起的黑烟，点了点头。

　　　　这表示两地都很安全，没有可以威胁到船队的存在。

　　　　“没想到距离希望角这么近还有这样的一座大岛。

　　　　日后只需要在这两地建造炮台，就可以将此处彻底封锁了。”

　　　　郑平从军事角度出发，一眼就看出了这里的重要性。

　　　　虽说他也不知道到底会有什么敌人能从海上威胁大汉。

　　　　但这样的要地，占了总不会吃亏，自己用不上，说不定哪一代子孙就要用上了呢。

　　　　很快，两块遥望的石碑被树立了起来，上面首先宣布立碑之地从立碑之日起便是大汉领土，同时简述了远洋舰队的规模，出发使命和目的地。

　　　　“司令，楼班队长带着探索队发现了村落！！”

　　　　就在郑平和甘始对着石碑评头论足的时候，一骑兵奔赴过来报道。

　　　　村落？

　　　　这鬼地方居然还有土人？

　　　　郑平和甘始立刻带着人跟着骑兵来到了楼班找到的村落。

　　　　这村落不大，看屋舍只有一两百人的样子，村子里的人大概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都很害怕，男丁和壮妇都手持武器聚集在一起，孩童和老者则躲在后面。

　　　　“司令！道长！”楼班看到郑平很甘始过来了，立刻上前见礼。

　　　　“怎么样？能交流沟通吗？”

　　　　楼班摇了摇头。

　　　　这里距离大汉都几千里了，说的话鬼都听不懂。

　　　　甘始看着如此戒备的村民，想了想说道“拿点食物，铁器，陶器和玻璃镜过来，送过去。”

　　　　送礼物是最能让两方消除戒备的行为。

　　　　果然，当看到军士放下那吓人的武器，捧着礼物放到村子门口后，村民们的表情也松懈了下来。

　　　　在经过哇啦哇啦和一阵比划后，村子的大门总算是打开了。

　　　　当发现甘始送来的礼物要么坚固耐用，要么漂亮神奇后，村中的长老立刻笑开了花。

　　　　有了这些东西，等走婚的时候，一定能从那几个村子多娶几个女子。

　　　　这里的村民虽然说不来汉话，也明显没有什么圣人教导过的痕迹，但以物易物的道理还是懂得。

　　　　在村中长老的指挥下，村民们开始从家中搬出自己的珍藏，开始试着和汉军交易起来。

　　　　甘始一眼看去，这些村民的珍藏还真不少。

　　　　兽皮、兽骨不用说，还有各种漂亮的宝石、珍珠、贝壳。

　　　　“我看不如把这村子进行册封吧。”郑平提议道。

　　　　甘始觉得这主意不错，立刻回到船上取了已经盖了印章的封赏文书和金印。

　　　　村中长老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甘始要他跪下，但看着金印，还是很高兴的学着跪拜接受了册封。

　　　　就这样，大汉在北冥半岛第一个册封的部落首领出现了。

　　　　因为这个村落完全不会汉话，甘始干脆自作主张的给这个长老取名为甘楚，算是跟他姓了。

　　　　金印很漂亮，官服也很漂亮，甘楚深刻的感受到了甘始对他的友谊，然后拉出一女子就往甘始身上塞。

　　　　嗯！这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家道爷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哦，你一定是想让道爷我教她汉语对吧！

　　　　嗯！下不为例！！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继续远航

　　　　“还是没有发现走失的丁船长的船吗？”郑平放下望远镜问道。

　　　　“还没有，无论是狼烟还是无线电都没有任何反馈。”

　　　　“希望他们只是无线电设备出现了损坏吧。”

　　　　各个船只上都装备了无线电设备以及发电机，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大概率是最差的结果。

　　　　郑平叹了口气，他心里已经不抱多少希望了。

　　　　“不能再等了，传令，一个时辰后继续启航！”

　　　　船队不能永远的在希望角等下去，毕竟他们的目标不是这里。

　　　　随着呜呜的号角声，一艘艘海船拉起了船锚，将船帆升起，开始组队准备向东远航。

　　　　号角声中，充满了哀伤，所有人都明白，那一艘辎重船大概率是在那一场风暴中葬身大海了。

　　　　甘楚带着村民看着这些海上来客逐渐远离，崇拜的跪下对着远洋船队磕头。

　　　　“族长，他们真的是海神派来的使者吗？”

　　　　“如果不是神仙，怎么会有那么多神兵利器？怎么会有如此神力？”甘楚指向不远处的山崖，那里明显有一块地方被炸开了，无数碎石滚了一地。

　　　　那是甘始等人为了寻找适合立碑的石头而进行的爆破，这里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被甘楚族人当成了祭祀的禁地，甚至将甘始和郑平的木制雕像树立在爆破出来的缺口处进行祭拜。

　　　　“既然是神仙，为什么要带走海娃呢？”

　　　　这个问题把甘楚问住了。

　　　　海娃就是甘楚塞给甘始的那个少女，按照辈分，应该算是甘楚的孙女，但因为他们部落还保留了很多原始习俗，这孩子的母亲是谁，那是可以确定的，至于父亲。。。。

　　　　反正都是族人，何必在意，想开点想开点。

　　　　“大概。。。神仙也喜欢女娃娃？”甘楚不由动了以后每年抓个女娃丢海里祭祀给神仙以祈祷风调雨顺的念头。

　　　　很多恶习的诞生原因，你想都想不到。。。

　　　　——

　　　　“按照地图，往这个方向走两千里左右应该就能看到这条长长的群岛中的第一个岛屿。

　　　　道长，这个群岛叫什么好？”

　　　　“这个群岛长达两千多公里，形状如同项链，就叫千链群岛吧。”

　　　　甘始随意的取了名字，然后对边上的少女说道“跟我读，地图！”

　　　　“敌吐？”

　　　　少女自然就是海娃，甘始把她带到身边自然不是为了什么那低俗的欲望，而是为了让这个海娃学会汉语，以后充当希望角部落和大汉的交流桥梁。

　　　　任何时候，语言人才都是很珍贵的。

　　　　“嗯，说的不错，给你的奖励！”甘始摸出一个用糖纸包住的麦芽糖，海娃显然不是第一次接受这种奖励，兴奋的接过然后快速剥掉糖衣品尝了起来。

　　　　舌头一接触到糖果，那甜丝丝的味道就让海娃感觉无比的幸福。

　　　　在村子里，一年她都不一定能尝到一次甜味。

　　　　在村中，蜂蜜一般是用来给最强悍的勇士或者祭祀神灵的，她这样弱小的女人，是没资格享用最珍贵的食物的。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辈子都住在这艘船上，这样，她就能一直吃到糖了。

　　　　“如果地图没有错，我们还有六千多里海路要走。

　　　　希望这一路能顺利吧。”

　　　　远洋舰队继续往东探索着，在大汉本土，马强此时正在和卢植商讨西州事宜。

　　　　西州，虽然面积极广，但环境恶劣，人口稀少，不适耕作，几乎只有羌人以及更加原始的部落。

　　　　想在西州建立稳固的统治，这对大汉朝廷来说，无异是一场考验。

　　　　“就是因此，西州必须先建立土司制度，让羌人自治，同时建立隶属朝廷的刺史府和郡守府，来为以后改制作准备。

　　　　这可能需要一两百年的时间，我们也许根本看不到那一天。

　　　　不过功成不必在我嘛，也无所谓了。”

　　　　卢植虽然知道了《汉羌盟约》，但他对其中细节和为何如此却不了解，经过马强细致说明后，他总算是明白这是一种何等精妙的制度创新。

　　　　“功成不必在我，大将军之心让植敬佩啊！

　　　　但我昔日在洛阳时，听白马寺的高僧说过功不唐捐之语，日后如果西州真能王化，后人必会记住大将军之功！”

　　　　马强挥了挥手表示不在意这事，继续说道“但现在也有问题，那就是官吏不足。

　　　　这也是之前我电报中和你说必须再开科举的原因。

　　　　但科举所选官吏，也只能是低级官吏，这西州刺史一职，至关重要，不知卢公有何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