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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骨-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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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只是秉公行事,来搜查水神岚裳姑娘的下落,还请阁下及……阁下的夫人见谅。”

    孙弦寂回头看了辞镜一眼,坐起身,道:“各位官爷,在下房里并没有什么水神,只有在下和内人。”

    外面几道人影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道:“打扰阁下了,但是我们还是要进来搜查一下才能放心,水神的事关系到整个白螺城的命运,我们不敢放松。”

    “那你们等一下。”

    那几名官兵便很体贴地在外面等着了。

    孙弦寂朝着暗处的瑰月使了个眼色,瑰月带着岚裳走到窗边,抱着她直接跃上了对面的屋顶。

    孙弦寂穿好衣服下了床,辞镜也坐了起来,穿好了衣服,孙弦寂走到门边开了门,那几名官兵看清他的脸时均是一愣,孙弦寂一脸好事被打扰的嫌弃神色,语气更是冰冷到了极致,不耐烦地指了指屋里,道:“要搜快点搜。”

    辞镜低着头坐在床边,头发散乱着,孙弦寂走过去将她衣服裹紧了些,并冷眼看着那些搜查的人,为首的官兵被孙弦寂杀人般的目光盯得发憷,那些官兵还没搜完便急忙催道:“行了行了,看来是不在这儿了,我们到别处找找去。”

    待那几名官兵离开,辞镜吁了口气,不多时瑰月便带着岚裳回来了,孙弦寂确定那些人走远了之后才回过头来,道:“可以了。”

    岚裳扑通一声在辞镜面前跪了下来,声音里已带了哭腔:“姑娘救命之恩,岚裳没齿难忘。”

    辞镜挥了挥手,浑不在意道:“我只是看在你给我的那个簪子若当出去远比房钱和药钱多便帮你一把,不然大半夜的我也懒得管你。”

    岚裳诧异地看向她,一旁的瑰月道:“你别听她瞎胡说,不过是因为她作为一个寡妇,偶尔也想体会一下闺房之乐。”

    “这馊主意明明是你想出来的!”

    “但你答应得也很痛快。”

    辞镜和瑰月到一边斗嘴去了,孙弦寂将她扶了起来,道:“我们也只能帮你到这儿,剩下的便靠你自己了。”

    岚裳紧抿着唇嗯了一声,孙弦寂看了瑰月和辞镜一眼,叹了口气,朝着岚裳道:“他们俩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但其实都是真心想帮你。”

    “我知道的。”岚裳忍着泪点了点头,“你们都是好人。”

    孙弦寂勾起唇角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岚裳的头发,岚裳愣了愣,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当初那个温柔笑着的,摸她头的陈上善。

    孙弦寂站起身,和辞镜还有瑰月三人都离开了房间,岚裳坐在床边,不知坐了多久,天边已经开始发白,她换上衣服,推开了窗户。

    翌日辞镜去看的时候,房间已经空了,三人便也跟掌柜结了账,租了马车继续往京城去,在车上的时候,辞镜问孙弦寂:“孙大哥,你认识那个什么朔王么?”

    孙弦寂想了想,道:“圣上子嗣颇多,我也很少留意朝中的事,不过当年朔王外戚卢家谋反一事闹得也挺大的,虽然我当时远在神医谷,但也听说过一二。”

    辞镜闻言支着下巴看向窗外,手指扒拉着琉璃光滑的皮毛,道:“可真是个可怜的姑娘啊,爹不疼娘不爱的,如花般娇艳的年纪里却只想着逃命。”

    不过其实自己也比她好不到哪去,但是她显然要比自己更勇敢,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遇到孙弦寂,没有得到玲珑骨,没有遇到于英,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会不会已经向怡红院的老鸨子妥协了呢?

    琉璃用嘴蹭了蹭她的手,似乎是在安慰她,她笑了笑,摸了摸它的嘴,又看向了窗外。

    到达京城已经是十天后了,三人直接去了郡王府,孙弦寂甫一进家门,延沼便急急忙忙过来道:“少爷,苏姑娘她,她出家了。”

    后面跟着进来的辞镜愣了一愣,苏陵陵出家了?

    孙弦寂还未说话,延沼已经看到了后面的辞镜,他惊道:“这不是那个阿瓷姑娘么?你怎么来了?”

    辞镜露出一抹温婉可人的笑,道:“小哥,你认错人了,我叫辞镜。”

    延沼摸了摸后脑勺,这妖精似的长相,他见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可是感觉上确实又有点不一样了,他一时弄不明白这到底是不是他以前认识的阿瓷。

    孙弦寂道:“你让人去安排两间客房吧。”

    延沼狐疑地看了辞镜和瑰月一眼,暂时忘了苏陵陵的事,转身去安排了,辞镜走近孙弦寂,道:“陵陵姐当真出家了?”

    孙弦寂默然不语,半晌才道:“她一直有此意。”

    辞镜笑了笑,不再多问,瑰月虽然知道苏陵陵是何人,但是他对她的事一无所知,也没什么兴趣,只是四下打量着郡王府,孙弦寂带着二人穿过前院,到了正厅,问一个丫鬟道:“我爹呢?”

    那丫鬟福了福身,答道:“王爷在藤园和司徒大人下棋呢。”

    孙弦寂皱了皱眉,“司徒大人?”

    “司徒大人近几日来王府来得很勤快,少爷你总是往外跑,王爷现在又没有别的事可做,每日都以下棋逗鸟度日,司徒大人年纪和你差不多大,很得王爷欢心呢。”小丫鬟笑着领了几人去藤园,孙弦寂一直沉默,辞镜瞄了他几眼,挑了挑眉,难得见孙弦寂表现出厌恶的情绪,她倒是很想看看这个司徒大人究竟是什么人了。

    还未到藤园便听到孙龙祢爽朗的笑声,辞镜看了孙弦寂一眼,孙弦寂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几人到了藤园,碧绿的藤萝架下坐着两人,一人正是孙龙祢,而另一人,是一位穿着深紫色朝服的年轻人。

    几人走近了些,辞镜将琉璃放了下来,让它在外面等着,和孙弦寂进了藤园。

    孙弦寂叫了声爹,孙龙祢抬起头来,司徒恪同时看了过来,辞镜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和瑰月站成了一排。
………………………………

第二百一十三章,等她回来

    孙弦寂并没有向司徒恪行礼,直接向孙龙祢介绍身后的两人。

    辞镜拉了拉瑰月的衣袖,自己向孙龙祢行万福:“民女辞镜见过郡王,郡王万福金安。”

    瑰月也抱拳行礼,但是孙弦寂并没有向他们介绍司徒恪,辞镜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向司徒恪福了福身,道:“见过司徒大人。”

    司徒恪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孙弦寂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她身前,语气淡淡道:“你们继续吧,没什么事我们先下去了。”

    孙龙祢不在乎地挥了挥手,盯着棋盘道:“下去吧下去吧!”

    辞镜看到孙弦寂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便走,辞镜和瑰月立刻跟了上去。

    走到檐下时,忽然察觉到身后一道视线,她转过身去,是司徒恪在看她,见她发现他也不躲,只是笑了笑,随即将视线转开了。

    辞镜忽然明白孙弦寂为何讨厌司徒恪了,有些人就是会无缘无故惹人生厌,司徒恪显然就是这种人——没有任何理由的。

    延沼已经安排好了客房,他带着辞镜走到房间的时候,忽然转身问她:“你上次是不是来过?那个带疤的姑娘?”

    辞镜点了点头,“承蒙小哥还记得妾身。”

    “你真的不是阿瓷?”延沼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辞镜又点了点头,“妾身真的不是阿瓷,已经有很多人将妾身错认成那个人了,但是孙大哥告诉我,那个姑娘已经死了。”

    延沼摸了摸后脑勺,呢喃道:“原来已经死了啊……”

    不知道为何这一声低低的呢喃忽然好似一把尖刺刺进了辞镜的心脏,她转身推开门进了屋中,琉璃已经在床上窝成了一团睡得正香,她走过去,将琉璃抱入怀中,睡梦中的琉璃嗅到她身上的味道不会醒来,只舒服地拱了拱身子,辞镜抱着它缩在床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丫鬟过来敲门,送了晚饭过来,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瑰月。

    饭桌上,辞镜难得地没有大快朵颐,瑰月用筷子敲着饭碗问她,道:“你怎么了?跟染了瘟疫似的。”

    辞镜斜睨了他一眼,“你才染了瘟疫,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吗?”

    “我这难道不是担心你么?”

    “你现在和孙先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于小公子去世了,那你真打算一辈子不再嫁么?”

    辞镜抿了抿唇,若是不久前,她还能毫不犹豫地给出肯定的回答,可是现在,她忽然有些犹豫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心里同时放着孙弦寂和于英,可是原本她在和于英在一起的时候,她心里就没有放下过孙弦寂。于英的死让她受到了重创,她将自己的内心封闭了起来,无论是般离还是小风的不同寻常的示好,她都装作不知,可是在重遇孙弦寂后,她那道防线,便一点点开始瓦解。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再嫁,但至少现在不会。”她揉了揉眉心,“孙大哥他虽然说过会陪着我,但是我不知道,与其说不知道,不如说是不敢确定——”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如果答应和孙先生在一起,便是对不起于小公子?”瑰月问道。

    辞镜没有说话,她自己都弄不懂自己的心思,但瑰月这个旁观者显然比她自己看得清楚。

    “我忘了阿英在去世前跟我说过什么了,如果当时,他让我不要再嫁给别人呢?他是为了我才早早死去的,我怎么能忍心拂逆他的愿望呢?”辞镜呢喃似的道。

    瑰月盯着她叹了口气,辞镜蹙眉看着他,忽然两人都笑了,瑰月道:“当初我可真是一语成谶,现在确实我鳏你寡了。”

    辞镜勾了勾嘴角,倒上一杯酒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一个人岂不潇洒快活?”

    站在门外的孙弦寂要敲门的手顿了顿,延沼端着几盘花果糕跟在他身后,见孙弦寂迟迟不敲门,便问道:“少爷,还进不进去?”

    孙弦寂手放了下来,侧过身去,淡淡道:“你送进去吧。”

    延沼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家少爷的背影,又看了看盘中三碟孙弦寂特意下厨房做的花果糕,再看孙弦寂时,愈发觉得他的背影惆怅又寂寥。

    延沼敲开门,将食盘递给辞镜,他站在门口欲言又止,辞镜看了他几眼我,问道:“还有事么?”

    延沼抓耳挠腮好一阵,问道:“辞镜姑娘你觉得我家少爷怎么样?”

    辞镜愣了愣,微微偏着头,疑惑道:“小哥你为何这么问?”

    “是这样,”延沼一手握拳敲了敲另一只手,道:“我家少爷原本有个心仪的对象,但是她出家了,我看少爷这三天两头的将姑娘你往府里请,也许少爷对你有些意思……”

    还未等他说完,辞镜便将头扭过去一些,手指指了指自己发间的白色绢花,延沼一怔,辞镜又转回来,笑道:“妾身其实是个寡妇。”

    延沼惊得嘴巴一时合不拢,瞪圆了眼看着她,辞镜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延沼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我还以为……还以为姑娘是因为喜欢白色才,才穿一身白的,那,那姑娘节哀顺变。”

    辞镜忍俊不禁,“小哥,切身的夫君已经亡故三年了,你这话说得晚了些。”

    延沼磕磕绊绊又说了几句,匆匆忙忙离开了。辞镜端着食盘回到屋中,瑰月支着下巴看了看食盘中的花果糕,笑道:“这是孙先生做的吧?”

    辞镜盯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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