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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骨-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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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镜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孙大哥……”

    “天山老妖的实力太强,再拖下去我们一个人也走不了!”

    “那我留下来!”

    孙弦寂却没有给她再争论的机会,不轻不重的一掌落在她肩上,辞镜手里还扶着瑰月,下意识地便拽住了他,两人齐齐飞了出去。

    天山老妖已经被激怒,他的爪法迅速而霸道,即使孙弦寂目力极佳也看不清他的出手方式。很快孙弦寂的普蓝色长衫便见了血,孙弦寂咳出一口血,将短刀横在胸前,天山老妖再次逼近,这次他化爪为掌,指甲迅速缩短,那一掌带着千钧之势,孙弦寂堪堪躲过却还是受到余威,喉头涌起一阵腥甜,孙弦寂强行咽下,一个旋身迅速站起,用短刀挡住天山老妖的再次进攻,同时他手中已经拔开了一只药瓶的瓶塞,在天山老妖再次逼近时骤然将药瓶扔了过去,天山老妖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便一掌将其轰成了碎片,蓝色的毒粉在空气中散开,天山老妖伸手挥了挥,却只觉得一阵晕眩,然而这老妖怪修炼到这份上即使是毒药一般的用量对他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他屏住呼吸伸手过来直接掐住了孙弦寂的喉咙,孙弦寂身后背着的包裹掉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了出来。

    天山老妖看到那一枚红鲤印一怔,眼神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掐着孙弦寂的手更加用力,孙弦寂一挥短刀向他的手砍去,然而他的手就像铁打的一般,两相碰撞发出叮当一声脆响,孙弦寂甚至被震得虎口发麻,天山老妖出神似的盯着自己的手臂看了片刻,忽然嘴角一勾,笑得阴森诡异:“怎么,是不是被吓到了?”

    孙弦寂沉着眉目看着他,天山老妖此刻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完完全全的女子声音,甚至带着几分诱人的魅惑,但这份诱惑对于孙弦寂来说等同于没有,他重新握紧了短刀,想要换只手砍天山老妖的另一只手,然而天山老妖却没有躲,任他不死心地一刀砍下去,依旧是叮当一声响。

    天山老妖腾出一只手,掀开了另一只衣袖,他的手臂上套着一圈金银相间的袖套,孙弦寂眯了眯眼,这是金银蝉,刀枪不入,传说中是一位女子的爱人要上战场,她织成金银蝉,以保他平安。

    然而金银蝉并没有保住士兵的性命,士兵直接被敌军削掉了脑袋,金银蝉遗落在战场上,后来不知如何辗转流落,最终到了天山老妖身上。

    孙弦寂看到这东西居然难得地开起了小差,明明天山老妖已经这么厉害了,还要这玩意儿做什么?

    不过这想法只在他脑子里水流般过了一遍,他这次挥刀,是直接向着天山老妖的脖子去的
………………………………

第二百六十四章,雪蛟

    天山老妖发出一声冷笑,一手抓住了孙弦寂拿刀的手腕,孙弦寂双腿一屈,借力踹向天山老妖,天山老妖下意识松手去挡,孙弦寂呼吸终于顺畅了起来,他迅速后退一步,半蹲着盯着天山老妖。

    天山老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却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低头捡起那枚红鲤印,孙弦寂一惊,他刚刚只顾着自己退出来,忘了把那包裹捞上了。

    天山老妖却好似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盯着那红鲤印咯咯笑了起来,“我道你长得十分眼熟,原来是孙家后人。”

    孙弦寂挑了挑眉,这老妖怪莫非认识他家的人,这红鲤印是他爹的,看来是和他爹有过交集了。天山老妖道:“孙龙祢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爹。”

    天山老妖闻言眼睛霎时变得通红,黑色长发无风自动,那满身的杀气像是化作了实体般铺天盖地向孙弦寂压过来,他眉目间的魅惑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阴沉得可怕,孙弦寂握紧了手中唯一的兵器——一把女子用的短刀,刚刚辞镜扔给他的,他握着那有些细了的刀柄,手心沁出了一层汗。天山老妖一身白裙飞舞顷刻间便逼至身前,孙弦寂用短刀虚虚一抵,借力退至门边,虽然这受了一掌五脏六腑都好似移了个位,但孙弦寂没有迟疑,转身便往院子外跑去。

    天山老妖紧追不舍,很快便追上了孙弦寂,孙弦寂徒手和天山老妖过了三招,自觉手腕都要被他震断了,然而这次天山老妖没再给他借力逃跑的机会,直觉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另一只手指甲立长,孙弦寂双手死死抓住他这一只手,天山老妖的力气大得惊人,孙弦寂本来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更加敌不过,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交待在这儿了的时候,一只不明物体忽然像这边飞来,还夹带着呼呼的风声。

    天山老妖拎着孙弦寂躲到一边,只见一名红衣女子坐在围墙上,手中还抱着一把小小的箜篌,手腕上缀满了大大小小的铃铛,风一吹叮叮当当的作响,她双腿空悬着,一只脚穿着一只白底红海棠的绣鞋,另一只脚则是像天上老妖一样,是光着的。

    “雪,蛟。”天山老妖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的声音又变回了之前那男不男女不女,孙弦寂并不知道雪蛟是谁,只抬头看那女子,那女子也笑眯眯地看他,忽然她瞥到地上那散开的包裹,眼神一变,顷刻间已飞身下来,双手打出一片花哨的手势,素白的手指宛若一簇簇繁华盛开,孙弦寂还没来得及看清,她已经伸手向天山老妖抓去。

    天山老妖想要拿孙弦寂做挡箭牌,孙弦寂又怎会巴巴的等死,在天山老妖拽他时硬是站在原地没动,天山老妖只好松手,孙弦寂眼疾手快一个躬身反手将短刀刺向天山老妖肋下,不出意料果然又是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孙弦寂迅速后退,朝着雪蛟道:“前辈!他穿了金银蝉!”

    雪蛟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娇媚的笑,孙弦寂却没顾得上欣赏,好不容易脱身,那之前仿佛被封锁的疼痛感忽然间释放了出来,他险些没忍住叫出来,倒吸了一口凉气,靠着围墙坐下了。

    天山老妖和雪蛟在小小的院中缠斗成一团,孙弦寂暂时脱离了危险但依旧不敢放松,这雪蛟来历不明,为何忽然要救他,还对他笑,好像和他很要好似的。

    这雪蛟看不出多大年纪,她身上有种奇怪的感觉,若说她十几岁也没毛病,若说她三四十几岁也不会觉得违和,他之前见过蝶渊,蝶渊虽然也保养得很好,但却没有给他这种感觉了。

    孙弦寂调整着内息稍稍稳定了下来,从袖中摸出一瓶金疮药洒在一些外伤伤口处,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他摸了摸自己的肋骨处,断了两根,他仰着头闭眼休息,忽然有人戳了一下他的肋骨,剧痛之下孙弦寂捂着胸口咳了起来,好不容易喘匀气了,他抬起头,一件桃粉色兜肚兜头便落了下来。

    孙弦寂:“……”

    他约莫是知道这雪蛟为何要救他了。

    天山老妖已经跑掉了,是被眼前这个女子打跑的,所以眼前这个女子的实力可想而知有多可怕,但孙弦寂并不确定她会真的帮他。

    “阿龙是你什么人?”雪蛟蹲在他面前,一手拿着那件桃粉色兜肚,另一只手托着腮,笑声清脆如她身上那些叮叮当当的小铃,孙弦寂因为剧痛说话有些喘:“你是说,孙龙祢么?”

    虽然直呼父亲名讳不大好,但孙弦寂在孙龙祢面前已经没大没小惯了,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雪蛟挠头想了想,“哎,阿龙姓孙,那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他是我爹。”孙弦寂抽了口气,今天已经跟人说了两次了。

    之前天山老妖看到那枚红鲤印的时候便对他真正存了杀心,莫非他爹得罪过天山老妖?他爹说过这兜肚是信物,那眼前的这个雪蛟,也曾受过孙龙祢的恩?

    “哎,阿龙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你娘是谁?”雪蛟兴冲冲地凑过来问道。

    孙弦寂一时有些发怔,他娘去世得早,他甚至要想上好一段时间才能想起他娘长什么样,他顿了顿,却没有回答,只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知道当年那么多人喜欢阿龙,到底是谁这么好福气真嫁给了他?”

    孙弦寂默了一默,道:“我娘嫁给我爹没几年就去世了,实在没什么服气。”

    哪知雪蛟闻言居然拍起手喝起彩来,孙弦寂心中虽然恼怒,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淡淡看着她,雪蛟忽然伸出手来捏住了孙弦寂的下巴,仔细地端详了一阵,“说起来你和阿龙长得并不怎么像,你肯定是随了你娘,让我想想你像谁。”

    孙弦寂觉得自己力气养的差不多了,撑着自己就要站起来,雪蛟忽然出手点了他的穴道,孙弦寂无奈之下又坐了回去,雪蛟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老实点哦,不然我杀了你。”

    孙弦寂:“……”

    “阿龙那时身边总是跟着很多人,他真的很厉害,一呼百应,但是你这个做儿子的可真给你爹丢脸,居然被天山老妖这个老废物打成这样。”

    雪蛟站起身,一手托着另一只手,另一只手托着下巴,低头打量着孙弦寂,孙弦寂懒得理会她,索性闭目养神。

    “哎你可别试图冲破我的穴道哦,小心气血逆流。”

    孙弦寂终于开口:“我是大夫,该怎么做我心里清楚。”

    “你居然是大夫?”雪蛟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孙弦寂微微睁开眼瞥了她一下,觉得此人约莫是脑子有病。

    “我想不起你像谁了,你娘到底是谁?你告诉我嘛。”雪蛟见他不搭理自己,便开始撒娇,拽着孙弦寂的一角衣袖摇啊摇,孙弦寂抿了抿苍白的唇,道:“你解开我的穴道,送我出去到安全的地方,我就告诉你我娘是谁。”

    雪蛟闻言一愣,似乎没想到眼前这小子只剩半条命了居然还跟自己提条件,她伸手揉了揉孙弦寂就算打了一场大架也没怎么乱的头发,将他束发的发簪取下来插进了自己头发里,很好商量地道:“好嘞!”

    她将散乱一地的包裹重新收拾好背在自己背上,又将那把小箜篌往孙弦寂怀里一塞,扶起他往院子外走,孙弦寂被她粗鲁的一拉牵到了伤口,闷哼了一声,然而雪蛟居然丧心病狂地又戳了戳他的肋骨,好奇地问道:“还疼?”

    孙弦寂一开口便是一阵无语的咳嗽,雪蛟老神在在地叹了口气,“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啊。”

    “前辈,”孙弦寂沉默了一段,终于开口,雪蛟微微侧过头,嗯了一声,孙弦寂问道:“你当年受过我爹的什么恩?”

    雪蛟一只手戳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爹好像给我买了一只包子,呃,好像又是馒头,又好像是烧鸡,不对不对,好像是茶叶蛋,过去很久了我记不得了哎。”

    她噘了噘嘴,嘟囔道:“不好意思啊阿龙,我记性不太好。”

    孙弦寂沉默了片刻,纠正道:“我不是阿龙。”

    “对哦,你不是阿龙。”雪蛟恍然大悟似的笑道,半晌,她忽然松开手,正经道:“那你是谁?”

    这人翻脸简直比翻葱油饼还快。

    在雪蛟送孙弦寂去医馆的路上,孙弦寂又和她解释了四五次他是孙龙祢的儿子,他因身为大夫耐性一向很好,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耐性怕是要被眼前这个人给磨光了。

    “医馆到了!”雪蛟几乎忘了孙弦寂身上带伤,拉着他一路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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