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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还有太多奇妙的人了，如果天意存在的话，许牧期望天意能让自己都认识认识。
　　薛万彻听完许牧的话似有所悟，也不回答许牧的话了，转身喝酒去了。
　　程处嗣接道：“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太懂呢。”
　　许牧回之以轻笑，说道：“喝你的酒吧，这桌的菜再不吃就要全被别人吃完了。”
　　程处嗣赶紧看向桌上的食物，虽然草原上没有长安那么多的美食，但是能吃上蒸兔肉、烤鹿肉，还有上次许牧带回来的酥油茶和青稞麦，已经算不错的享受了，一般的士兵还没有这待遇呢。
　　晚上大家都喝的有兴致，有的还猜起酒令来，有的还玩射筹，就是放个筒子在那，一群人拿着木棍比比谁能扔进去。
　　许牧坐在旁边喝着酥油茶看笑了，初唐的娱乐活动自然不比后世，军中就更少了，今天能放开喝酒完全是庆功宴的缘故，平时军令都严格得不行，喝酒更是是严令禁止的。
　　有了喝酒的机会，大大小小的将领都喝得满头大汗，迷迷糊糊的。都得找人搀扶着送进营帐内。
　　之后连续几天都没什么事做，李靖每天都派斥候出去调查情况，斥候四面出发，绕过重重的障碍就是为了调查清楚牙帐到底搬到了什么地方。
　　大军也在清河谷停留了几天，这几天也算给鄯善道大军的伤员们一些休养时间，这些伤员都很惨，如果正面实在缺人的话，这些伤员关键时候还是要顶上去的。
　　不管大军到了哪，他们还要跟到哪，休养时间非常少。
　　借着这个清闲的时候，许牧跑到伤员营去看望那些伤员们，有一些是跟许牧一起经历河谷之战的，许牧觉得自己有义务去看望他们。
　　五大营的伤员们一眼便认出了许牧的将军身份，躺在地上振奋的想要坐起来，却被许牧按住了。
　　“将军，我……”
　　“好好修养，回到家后朝廷会论功行赏的，到时候你家就享福了。”许牧看到他断手的样子，也只能这样安慰道。
　　他们没想到许牧竟然能来看望他们这些残废，心里大为感动，很多时候将军们过来看望他们只是来撑面子，并不是真心想来。


第187章　看望伤兵
　　伤兵营里有几千多人，比几个营的人数加起来还多。
　　他们全是打仗受伤的伤兵，情况轻微一点的是刀伤烧伤，情况严重一点的就是断肢截肢了，还有些伤兵脸都被砍得血肉模糊，能活下来都是一种奇迹。
　　相比于昨天的庆功宴，这里才是战争结束后本来的模样，对于战争来说，受伤甚至死亡都是一件非常常见的事情，但是对他们个人来说。受伤甚至截肢对今后的生活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朝廷会论功行赏，混到点军功还能生活下去，没有军功就只能靠着家底，不少的人沦为了乞丐，沿街乞讨……
　　整个营地里有几十名大夫，但是要面对的是几千名伤员，一个人要应付几十上百个伤员，人手显得严重不足。
　　不止如此，营地的药物也明显不够，还有不少伤兵至今还没有上药，伤口都腐烂了。上了药的没人帮他换药，伤口愈合速度极慢。
　　到处都是痛苦的惨叫声，空气着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许牧刚踏进这里还以为踏进了十八层地狱，虽然战争赢了，但是活下来的人也成了这个样子。
　　心上仿佛压力千钧重担，压得自己要喘不过去。
　　秦怀玉带回来的五大营和寿山营的士兵都集体放置在几个大营帐中，在草地上铺上一层地席，伤兵们就躺在这样一个地方。
　　许牧心里一阵苦涩，受伤者只能住在这样的地方，而将领校尉们却能活得很享受。
　　古代地位决定一切果然不假，当这一切还只是史书上的字词的时候，许牧只是一眼掠过，然而真正来到这里亲眼看到这一幕，任是铁石心肠也会被触动。
　　同营帐的伤员们平淡无趣的望着天，有个将军竟然来到了这里，纷纷将目光投向许牧。眼神中有好奇、悲苦还有……羡慕。
　　“将军，我们早晚都能完好如初，到时候再跟在你的身后杀敌报国！”背后传来一个伤员的声音。
　　“虽然我断了一只手，但就算只有一只手，我也能将那些吐谷浑杂碎干翻！”
　　“别吹了，你现在连茶杯都提不起来，就算你上去了也不过是送命罢了。”
　　说完，这个营帐里传出大笑声，仿佛所有痛苦在这笑容间全部消散。
　　许牧笑道：“你们好好在这里养伤，前线自有人顶上，用不着你们，我会亲手将那个吐谷浑可汗抓住，凯旋的时候再请你们喝酒！”
　　伤员们听到许牧还请客，热情突然高涨起来，整个营帐全是讨论和欢笑声。
　　气氛因许牧的到来而活跃了不少，大家都能有说有笑的面对现状，自己一番话能起到这样的效果，许牧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他们还的讨论对象从许牧移到了酒馆，有的说着扬州的酒不错，有的说洛阳的菜是天下一绝，还有的称赞江南的美味……
　　突然一个冷漠的声音插进来粗鲁的打断了他们：“被幻想了，还真以为那些当官的会给你们好处吗？都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所有讨论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不少人都侧目看向那个大胆的发声者，他侧着身子背对着躺在角落，因此旁边的人一直在使眼色他也没看到。
　　许牧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似乎这个背过去的人对上面的人很不满啊。
　　“难道谁欺压了你？”许牧走过去笑道。
　　那个人依旧没有将背转过来，一点都不在乎许牧将军的身份，似乎许牧一刀砍死他他也不会回头。
　　“别来这里假惺惺的了，有着点功夫还是去讨好其他将军吧。”过了一会儿，那个人才再次开口道。
　　满头散发完全遮蔽了他的面容，许牧看不清他长什么样。
　　旁边的人解释道：“他是其他营的人，因为没了位置所以被送到了我们这里，一来便是这副样子，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并且一心求死，所以才会对将军您出言不逊。”
　　许牧点了点头，看起来这个人的故事应该不简单呀，不然一个好好的府兵为什么一心求死，还对上面的将军这么大怨气。
　　“他怎么了，我看他伤得并不严重啊，怎么反而比你们还厌世？”许牧问道。
　　那人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他叫杨逊，这是……”
　　“滚啊，都给我滚！”
　　背对着的杨逊突然大声的骂道，身体微微的抖着，似乎有着极大的创伤。
　　要是换做其他人敢这么对许牧说话，许牧早生气了，可他毕竟是伤员，许牧没必要对一个伤员动怒。
　　“好，我走。”
　　说完许牧轻轻撩起帐帘走了出去，营帐里的人还以为许牧生气了，纷纷骂杨逊不识好歹。
　　杨逊依旧是背对着他们，默不作声的承受着他们的谩骂，毫不在意的样子。
　　这次来到伤兵营许牧颇有感触。伤员们如果能够得到好的救治的话，只要不是截肢，其实都可以慢慢恢复的，很多时候因为药材不够，导致很多受了重伤的人得不到好的救治死去。
　　许牧改变不了这里所有的情况，但是他可以尽自己的一份力量，今后自己的队伍中也必须配备好充足的药物和优秀的大夫，尽量减少惨剧的发生。
　　想着想着，许牧走进了李靖的营帐。
　　此时庄赢正好从营帐里面出来，许牧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个庄赢不是进城时侯君集旁边的人吗？
　　此时从营帐里出来，毫无疑问是替侯君集来传消息的。
　　庄赢看到许牧，眼神里全是嘲弄，一点都没把许牧放在眼里。
　　许牧也懒得理他，这种跳台小丑你越理他他越兴奋，反倒不如让他在那原地蹦弹，这种人对许牧没有任何威胁。
　　李靖坐在桌子上，淡淡的喝着茶，微微抬眼看到许牧。
　　“元帅，许牧有事要禀告！”许牧抱拳说道。
　　李靖点点头，说道：“对现在的战局有自己的看法？”
　　许牧说道：“许牧此次前来并非战场之事，而是关于伤兵营。”
　　李靖有些疑惑：“你个四品将军，怎么管到伤兵营去了？”


第188章　坚决反对
　　许牧开门见山的说道：“伤兵营有几千人，可是咱们的药物和大夫都远远的跟不上，很多伤还没得到治疗便腐烂了，还有许多伤兵因为得不到新药而旧伤复发。如果再这样下去，先不说行军问题，咱们迟早要被吐谷浑人耗死在这。”
　　李靖眉头皱紧，神色有些不悦，许牧刚才的话令他有些生气了。
　　“元帅，我只是直言进谏，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许牧虽然嘴上道歉，但是语气却没有抱歉的意思。
　　“咳咳！”
　　李靖狠狠的咳嗽了两声，咳嗽非常剧烈，长年的沙场征伐中也积累了大大小小不少的毛病，哪怕是曾经的七尺大汉，年龄大了后也会一身的病痛。
　　“你以为这些事情我不知道吗？上次吐谷浑突袭了我军的物资线，大量的伤药和粮食都被拦截了，现在不仅是伤药少，过不了多久连粮食都要短缺了。”李靖叹道。
　　许牧交集道：“这……那为何元帅昨日还大设庆功宴，明明……”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想明白了，李靖这样做是为了稳定军心，要不然这件事传到军中，军心不稳事情就闹大了。
　　“要不我派兵将它们抢回来？”许牧说道。
　　李靖摇摇头，说道：“现在还能继续撑一会，这件事交给其他人办可以，对你我还有其他安排。”
　　许牧问道：“斥候有情报了？”
　　李靖意外的笑道：“你提前知道了？”
　　“没有，我猜的。”许牧说道。
　　“那你猜得不错，我们派往四个方向打听牙帐消息的斥候回来了，你猜猜他们去了哪？”李靖故意卖了个关子。
　　这没有一点线索瞎猜哪猜得到呀，许牧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猜不到。
　　李靖大笑着将他拉到地图边，随后指向地图上的一个地方。
　　这是一幅详尽的吐谷浑地图，不说小到一个村庄小溪都能清楚，至少大的地点都全部标明了。
　　许牧看到了左边的库山，还有西羌地域，那是他们之前血战的地方。
　　而李靖指向的地方，地图上注明为屠沽湖，是一个不大也不小的湖泊，水质清澈，里面还有不少的鱼。
　　临湖而建的一座城名叫屠沽城，这座城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按照情报来说，慕容伏允便在这个地方。
　　“上次你们将吐谷浑军逼退之后，他们便逃到了这个屠沽湖，后面是绵延的群山，地势起伏极大，大军根本不可能跨过，也就是说只要将这里包围，他们将没有地方可以逃了。”李靖说道。
　　许牧点点头，但是李靖的话戛然而止，必然有其理由，一定有着极难克服的困难。
　　许牧想了想，很快便知道了。
　　“是不是这一块都变成焦土了，所以马匹难行？”许牧在地图上划出一个圈问道。
　　李靖点点头，听任城王说敌军主将放了一把超级大火，誓要将方圆千里全部烧掉，这样一来千里之内马匹都吃不到草。”说着说着，李靖摇头叹气，心里暗骂吐谷浑做得绝。
　　火烧千里草原，让唐军的马匹没有补给，这样一来唐军就没办法追上来了。
　　上次李世民派大将镇压的时候，他们便是用的这招，硬生生的将大军逼退了。
　　如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