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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很久以后，一切尘埃落定，再回想此时，殷少岩才发现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自己曾一度天真轻慢毫无防备到了什么地步。

　　　　*

　　　　陈靖扬这种会把好吃的东西留到最后吃的人，只要不在暴走状态，自制力其实好得堪比ED患者。殷少岩休息了两天，养好了头重脚轻四肢虚软眼周发青看东西都自带柔光等等诸多撸过头的症状，期间陈靖扬一直秋毫无犯，还每日都提供例如牛油果榴莲刨冰之类的迷の甜品。殷少岩觉得，在《明星厨房》被淘汰一事，对陈靖扬打击殊大，以至于他开始显露出往黑暗料理界发展的危险趋势。

　　　　复工那天早上殷少岩原本打算去吃酒店提供的免费早餐，结果被陈靖扬堵在门口猥亵了半小时，最后没时间吃早饭的殷少岩不得不带了出处未知意图不明的炸香蕉三明治去上工。

　　　　陈靖扬原本想跟着去，殷少岩心狠手辣地把门甩上跑了。

　　　　不说片场有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岑小玠同学吧，强吻了尼桑的江前辈也在，哪怕不说江前辈吧，堂兄也指不定会什么时候粉墨登场找自己会谈，再往里面放个陈靖扬……往油锅里倒水也不过如此。

　　　　殷少岩推门走进化妆间，就发现新升格为情敌的江亦霖前辈已经在里面了。

　　　　陈靖扬马失前蹄给人强吻这事再度想起来依旧透着一股喜感，于是殷少岩没忍住笑意，几乎是春风满面地和江亦霖道了早安。

　　　　江亦霖转过脸来，殷少岩就疯了。

　　　　“你的脸！前辈你的脸！”

　　　　江亦霖勉勉强强地扯出一个笑容来：“有这么惨吗？”

　　　　“这是……怎么回事？”殷少岩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按他早年干架的经历来看，陈靖扬那拳最多就是小范围肿个一两天，而江亦霖的左边脸，更像是给蜜蜂追着蛰了五里地而江前辈本人还忘了捂脸的那种效果。殷少岩还以为秦导说他给人揍得跟猪头一样是夸张修辞，没想到是事实陈述。

　　　　殷少岩恍惚想起以前自己问过江亦霖为什么会进娱乐圈，当时他给的答案是“因为喜欢啊”。当时就觉得江前辈眼神含情脉脉到有点肉麻，现在想想，那句“喜欢”难说还真是别有深意。

　　　　殷少岩脑补了一下自己暗恋陈靖扬放弃学业进入娱乐圈熬了多年终于告白好容易强吻一下还被男神打翻在地的心情，顿时对前辈有些同情。同情完了还有种自家熊孩子把你给打了真是对不住啊的内疚。

　　　　却不料江亦霖摸了摸左脸，叹了口气：“大前天走夜路，被人劫财劫色，虐心虐身。”

　　　　……同情君顿时灰飞烟灭了。

　　　　劫毛色啊！我哥才没劫你色呢！

　　　　殷少岩差点没叫出来，但还是用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忍住了，坐到镜前拿出炸香蕉三明治默默地吃着。

　　　　江前辈一边给青青红红的左脸上白药一边发出各种各样疼痛的抽气和呻♂吟，还抱怨说消肿之前只能用右脸出镜，秦导可烦躁了什么的。

　　　　殷少岩的感想是，尼桑的铁拳一定是涂满了毒药……以后没事还是别惹他比较好，要是DV起来自己这小身板可搪不住几拳。

　　　　于是，因为陈永谦对江前辈孜孜不倦的家暴，陈靖扬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在殷少岩心中树立了某种奇怪的权威……

　　　　作者有话要说：导演：据说最近流行打脸文，甚至只是打脸两个字都能令人性♂奋……于是我赶上了时代的脚步！【雾】江前辈，辛苦你了！

　　　　江前辈：好疼好疼好疼好疼的！求男神亲脸！

　　　　导演：前辈你ooc了……亲脸不行。待会儿让陈靖扬给你的白药罐头开个光。

　　　　陈永谦：（抢过药罐头）（扔）

　　　　江前辈：……

　　　　导演：……好球，哈哈，真是好球。
………………………………

第107章　黑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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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剑幻梦谭》据秦永行导演自己说；是个超级没深度的故事。但殷少岩觉得；面对媒体对自己商业化的诟病；秦导只是傲娇了而已。

　　　　全片的主角们，从头到尾都在寻找一柄没有名字的剑。就手头现有的剧本内容来看；他们还没找到。

　　　　这柄剑就跟等待戈多里的戈多似的，贯穿始终，却意义不明，很适合影评人往上面附会一些深意；所以断不会沦落到“超级没深度”的地步。

　　　　而目前，殷少岩自己的戏份已经拍得差不多，就等秦永行给出剧本最后一部分，然后拍完就能回家把尼桑这样那样；反攻大业的实现指日可待。

　　　　结果这天放工，秦永行就神秘兮兮把殷少岩召进休息室，拿出一本装订好的小册子。殷少岩一翻，顿时凌乱了。

　　　　――云湘子领了便当。这不奇怪，配角＋人气=牺牲，或者配角＋牺牲=人气，殷少岩多少还是有点觉悟的。

　　　　只不过，云湘子领完便当又吐了便当，吐完便当之后变成了……那把剑……被徒弟拿在手里……打败了大Boss……然后能量（？）耗尽，“再度”陷入沉睡，以人类的形态被主角的女朋友……生了下来……生了下来……生了下来……

　　　　最后主角夫妇归隐田园，在门派山脚下养孩子，男主角逗儿子的时候偶尔还会叫师傅，师傅当然什么都不记得。而结局还暗示魔界虽然败退但迟早卷土重来，那孩纸估计会变成云湘子二代……

　　　　秦永行在最后用圆珠笔批注道：孩子最好要找长得像陈靖涵的。

　　　　“怎么样？”秦永行问道。

　　　　“出人……意表……”殷少岩扶额道。

　　　　他只当那把剑是个象征意义，没想到还真的存在，存在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人变的，变了也就算了，居然还会再变回去转世成人。

　　　　剑人……吗？

　　　　殷少岩被自己冷得一哆嗦。

　　　　“我不是问你这个啊。我是问你有没有儿子什么的，或者你哥哥有孩子更好啊，借来用用。”

　　　　“没有……我还小……我哥，也没有。”殷少岩机械地回答道。

　　　　“这样啊，那也没办法，我找找谁家有小孩的吧。”秦永行颇为遗憾地说。

　　　　殷少岩还在消化这突然出现的设定，一时间无法判断这结局到底是坑爹还是带感。

　　　　回到酒店殷少岩直接开了门，就看见陈靖扬待在房里安静地看书，廉价的房间陈设似乎都笼罩上了一层知性的圣光。

　　　　殷少岩突然觉得师傅变成剑还不如变成书，被尼桑捧在手里什么的……

　　　　“你的表情，有点猥琐。”陈靖扬抬起头冷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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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少岩三两步走到沙发前，铺头盖脸地对着陈靖扬扑了过去。陈靖扬慌忙丢掉书，把人接个正着，结果冲劲过大，两人还是一起滚到了地上。

　　　　陈靖扬确定殷少岩没有被自己压在身下撞到头，才半是纵容半是责备地骂了一句：“笨蛋。”

　　　　不管陈靖扬骂什么，殷少岩都能将其脑补成娇嗔。于是面对恋人的娇嗔，自诩为绝世好1的殷少岩当然是满心宠溺地吻了过去……结果也当然是显而易见地反被他弄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好了吗？起来了。”鼻尖对着鼻尖，陈靖扬说。

　　　　“我有点硬了。”殷少岩一脸无辜地抬腰顶了顶陈靖扬的大腿。

　　　　陈靖扬静默了两秒钟，才叹息道：“你真是越学越坏了……”

　　　　殷少岩的回答是笑着舔了舔对方尚且带着水泽的唇。

　　　　随后两人又手工劳动交代了好多碗白米饭，铺张浪费之势令人发指，故而此处略过不题。

　　　　梳洗一番之后殷少岩带着陈靖扬出门吃晚饭。

　　　　影视城的夜市有很多小吃，沿河摆开一路，在旅行手册上也是推荐的去处。

　　　　殷少岩摸出两副眼镜，一人一副，又让陈靖扬换了一身理工男专用格子衬衫，虽然仍难掩那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好歹不会让人一眼就认出来。

　　　　两人进了一家羊肉泡馍店，挑了个角落坐下，殷少岩点了两碗羊肉泡馍，问陈靖扬道：“香菜要么？”

　　　　陈靖扬用手轻轻推了一下眼镜，言简意赅地说：“要。”

　　　　餐店小妹麻利地在单子上勾了香菜。

　　　　“……”殷少岩没出息地对着眼镜版的尼桑晃神了。

　　　　哪怕是刚刚在房间里一起荒唐过，那种新鲜感还是令殷少岩又有了点莫名的冲动。

　　　　因为戴了眼镜而得到进一步强化的禁欲气息，加上直白到毫不掩饰的台词――“要”（雾），这巨大的反差让殷少岩呆滞片刻，最终十分受不了地喃喃道：“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陈靖扬用一种“你又犯病了”的眼神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终于两碗羊肉泡馍端上来，餐店小妹对明星这种生物已经见怪不怪，十分淡定地说了句请慢用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面对食物，殷少岩终于停止了对陈靖扬的视奸，低头调戏起碗里的食物来。

　　　　冷不丁碗里多了一双筷子和一坨羊肉，殷少岩抬头，原来是陈靖扬把自己碗里的肉都堆了过来。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殷少岩十分没有诚意地推辞道。

　　　　陈靖扬微微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你需要补补。”

　　　　殷少岩夹了一块肉边咬边哼哼唧唧地说：“老子就算不补也是金枪不倒，你哪天试试就知道了。”

　　　　陈靖扬愉快地笑出了声。

　　　　殷少岩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陈靖扬讲拍戏的事情。

　　　　陈靖扬专注地看着他耐心地听着，沐浴在他温柔缱绻的视线里，殷少岩的倾诉欲愈发泛滥，光顾着讲，都没发现对方几乎很少动筷子。

　　　　“所以这个电影最后的结局就是这个样子的了，我都不知道秦导是太能编还是太不能编了。”殷少岩把刚刚拿到的坑爹结局和陈靖扬讲了一下，“他还要找个长得像我的小孩演云湘子二代呢，还问我有没有儿子什么的可以借来用用。我哪来的儿子嘛，”顿了顿，殷少岩边用膝盖蹭了蹭陈靖扬的膝盖边说，“哥哥你要是愿意帮我生一个倒也不错。”

　　　　陈靖扬已经习惯了对方在床上占不到便宜就在言辞上乱占便宜的阿Q精神，直接忽略了最后一段生孩子的事情，说道：“你回头应该谢谢秦导。”

　　　　“嗯？”殷少岩不解其意，鼓着腮帮子询问地看着陈靖扬。

　　　　陈靖扬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店里提供的热茶，轻蹙了一下眉，复又把茶杯放下，问道：“电影题目叫什么？”

　　　　“《灵剑幻梦谭》啊。”

　　　　陈靖扬用食指戳了戳殷少岩的腮帮子：“所以，你点题了。”

　　　　“……”殷少岩有点不确定陈靖扬是不是在讲冷笑话。

　　　　“如果只看前面的剧情，主线是主角的成长，云湘子不过一个配角。但是有了这个结局，云湘子才是‘灵剑’的话，”陈靖扬在桌面上虚划了一下，“主线之外，你的角色才是贯穿整部戏的伏线。”

　　　　殷少岩隐约意识到了点什么，又不太明白，努力把嘴里的食物都咽下，好奇地望着陈靖扬：“……所以呢？”就算如此，云湘子的戏份也并没有增加，到底还只是配角而已，和加了结局之前相比也没有什么变化，不知道为什么陈靖扬要让自己去谢谢秦永行。

　　　　陈靖扬用纸巾擦了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