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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不管什么原因，逼得为国家立下赫赫战功的年过八旬的老国公当庭下跪，对于一位皇子来说是承受不起的。

　　　　自此，姜泽老不要脸的名声就传遍神京。

　　　　心中惊讶，嘴里话绝对跟得上：“老国公降阶相迎，贾琏愧不敢当啊。”

　　　　姜泽听到贾琏的话心中就一阵纠结。当年的贾代善何等的方正君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孙子。

　　　　要知道，自己迎到门口就是为了打贾琏一个措手不及。

　　　　贾家和姜家几辈子都没什么交情，如今忽然贾家的承爵人上门拜年，姜泽只能多想想。

　　　　从金陵那位老嫂子的信里能看的出来，贾琏应该是很厉害的一个小家伙。

　　　　明教荼毒中华数百年，如今教义更是愈发激进，已经是邪教之属。数十年来历任锦衣府指挥使都欲除之而不能。

　　　　贾琏出手仅仅两个月，就打掉了明教总坛一大股势力，几乎将总坛连根拔起。

　　　　虽然姜泽知道李宇泽以后明教肯定会有新的教主，甚至李宇泽本身貌似就是一个傀儡，但是这依然是开国以来对明教的最大胜利。

　　　　少年英杰大多心高气傲。所以将夜就打算降下身段好好试探试探，顺便也把贾琏来姜家的影响力降到最低。

　　　　但是贾琏的话却让姜泽的打算落了空。降阶做为一种动作当然谁都会做但是做为一种礼节是有它的适用范围的。

　　　　降阶之礼，自有礼之始，就是天子迎接外国元首和酋长的一种专用礼节，到了大郑。虽然不是像前朝那样专门为皇帝使用，但是其庄重性仍然毋庸置疑，一般都是上级或者是长辈迎接下级或者亲近晚辈所用。

　　　　如今贾琏说他降阶出迎，而且把姿态放到了最低，明确把自己放到了晚辈的位置，他怎么好意思再耍什么花招。

　　　　心里骂了两句小狐狸，赶紧笑呵呵的把贾琏迎进昭瑞堂。

　　　　“小子，你贾家和我姜家数十年来都没什么交集。当年老太尉还在时，景宁六大国公他唯独厌恶我，你今天是怎么个说道。”

　　　　打发走了外人，分宾主落座后，姜泽就没打算再和贾琏打哈哈。一般的试探对贾琏这样的人来说没什么大用，姜泽很清楚这一点。

　　　　贾琏也没想到姜泽会这么问，一边骂这个老混蛋一边心思急转。

　　　　贾琏觉得自己总不能告诉姜泽这次来赵国公府其实就是一时心血来潮想见见这位随心所欲而不逾矩已经二十多年的老家伙的风采。

　　　　还有就是陈梦雷曾经告诉过他的姜泽的生平事迹，有些事情需要确认一下。

　　　　稍微一思考，贾琏就呵呵一笑：“老国公玩笑了，年关将近。贾家要开门过日子就得四处拜拜码头，您这么大一处码头我不来怎么行。”

　　　　姜泽微微一顿，笑着说：“那可真是抬举我了，如今国家昌盛，圣天子在位，除了天家，哪还有别的码头。”

　　　　送走了其他客人回到堂上的姜林一边听着一老一少的谈话一边郁闷。分开每个字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就不明白两个人说的什么。

　　　　看到爷爷和贾琏相谈甚欢，姜林就有些郁闷了。看起来贾琏是比自己强一些啊。

　　　　强很多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姜林绝对不会承认他就是看不惯自家老婆对贾琏的夸赞。

　　　　甄家的大小姐嫁进京城也就半个月。当初贾琏南下，拜访甄园。按说已经准备嫁人的甄大小姐是不应该再见人的。但是考虑到贾甄两家通家之好的含义，贾琏见过甄大小姐就不足为奇了。

　　　　这边姜林正在想着内宅那个年轻秀美的容颜独自惆怅。另一边贾琏和姜泽这对谈性愈发浓厚的老少表现的甚为投契。

　　　　人老了，就喜欢回忆过往，姜泽自己看来他人生最精彩的地方就是他数次领兵出征草原。

　　　　“贾小子，你是不知道，当年开国时，满洲人，蒙古人联合杀入中原，杀的河北千里无人烟，惨呐。

　　　　他们剖开孕妇的肚子，把孩子拿出来吃掉。把老人赶到一间屋子里活活烧死，把年轻的女孩子玩够了又杀掉当军粮。无恶不作。

　　　　如果不是太祖皇帝崛起迅速，把这些混蛋挡在了黄河以北，恐怕又是一次五胡乱华啊。

　　　　所以老夫绝不后悔手段狠一些，有什么罪孽，老夫都不后悔。”

　　　　贾琏看着看起来豪情满怀的老头子，觉得有些动容，不管姜泽怎么样，他这段话贾琏非常认可。

　　　　没有人比贾琏更清楚，如果不是周郑两朝相继出现，蒙古人和满人会给中原带来怎样的灾难。中华数千年独步世界的文明经历了先后两次打击几乎毁于一旦。直到贾琏原来那个时代，中华民族仍然深受其害。

　　　　看着眼前的姜泽，贾琏站了起来，给姜泽行了一个大礼。

　　　　“老国公这段话贾琏将铭记于心，终生不敢忘怀。老国公高义，贾琏相信历史终将给您一个公正的评价。”

　　　　姜泽看着贾琏离开的背影久久出神，担心老爷子出什么问题的姜林赶紧跑来看。

　　　　“爷爷，你没事吧，贾琏已经走了。”

　　　　姜泽看了看眼前的孙子，心里一阵郁闷。怎么贾代善的种就那么好，老子怎么就没有一个这样的孙子呢。

　　　　姜家走到今天已经是太盛难守，没有一个出色的后辈，守不住基业不打紧，恐怕整个家族都要危险啊。

　　　　姜泽没搭理眼前的孙子，而是抬头看了看门口。

　　　　如果你是我的孙子，老夫又何至于到了九十岁还不敢死啊。


………………………………

第83章：动手

　　　　贾琏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过年上，仅仅三天，沈逸就从天津传信，北镇府司已经全部整备完毕，就等镇府使大人到了就可以开张了。

　　　　所以贾琏没有那么多时间在神京了，大年初六，他就要动身前往天津，正式投身到反击蒙古的战争中。

　　　　这几天陆续收到的消息，这次漠南蒙古叛乱缘由已经捋出来了。貌似是大郑内部的人联络了漠南几个有野心的王爷，承诺了相当多的好处。

　　　　最主要的一条就是一旦叛乱成功，神京帝皇之位易主，绑在漠南蒙古脖子上的绳索就会消失。

　　　　这一次，贾琏算是见识了锦衣府的能量，从漠南到漠北，从辽东到北海，甚至于远达俄罗斯中部都有锦衣府的探子。

　　　　综合各处传来的消息，能够确认的是不但漠南蒙古不稳，漠北，满清甚至是俄罗斯都在准备插手，大郑面对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北镇府司的锦衣已经全部动员起来，随时准备监控整个北方的一切。

　　　　听闻隆正帝收到消息后在紫宸殿坐了整整一夜，然后第二天一早太上皇就亲自到了紫宸殿，和隆正帝密谈了一整天。

　　　　紧接着，大郑的国家机构就全部运转起来。京卫军金陵大营主力已经北调至山东待命，丰台大营和通州大营已经全部北调，九边驻防边军已经全都投入了反击作战。其他各地守备军也已经全部进入一级战备。

　　　　皇帝已经催了贾琏三次，所以贾琏在家里呆不住了。

　　　　不过在此之前，贾琏还需要做一件事。

　　　　那就是把贾家的那些蛀虫清理掉。首当其冲的就是赖家。

　　　　赖家自己的房子在东城，是一个三进的大院子。赖嬷嬷和赖家一些晚辈就住在这，包括后来当了官的赖尚荣。

　　　　当然，赖大和赖升平时是不住在这的，他们在荣府和宁府有自己的院子，并不会每天回赖家。

　　　　现在的赖尚荣还只有十几岁不过已经很有些后来的味道了。

　　　　别看赖家名义上还是贾家的奴才，但是赖尚荣的生活并不比荣府中的贾宝玉和贾琏差多少，除了那些只有勋贵才能享受的福利，只要是钱能够买到的，赖家应有尽有。

　　　　赖尚荣有一个特殊的爱好，那就是食乳，也就是吃奶。不是牛奶或者是羊奶。

　　　　为了满足赖尚荣这个变态的愿望，赖家大院里常年都养着几个赖尚荣此时并不知道已经大祸临头了。

　　　　曲兴是北镇府司一个小校尉，隶属于神京东城千户所。平时负责的就是赖家附近。

　　　　赖家是曲兴负责的一块最大的富户之一，而且是西城国公府的人，平时表面上看还算得上是乐善好施。

　　　　但是曲兴却知道，那一家子根本就是一群饿狼，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也许唯一一个还算不错的就是赖家的那位老夫人了。

　　　　本来也只能是说说而已，人家是巨富之家，又与显贵有关系，怎么可能是升斗小民能够推倒的。虽然曲兴是锦衣卫士，但是也只能保证自己不受欺负罢了。

　　　　但是还真是苍天有眼，赖家终于要倒霉了。接到千户所为大队领路，查抄赖家的命令，曲兴真可以说是兴奋的不要不要的。

　　　　“百户大人，这里就是赖家了。”曲兴对于一个千户所过来的百户说道。

　　　　百户扭头看了看身后，一挥手，大声说道：“上，把赖家围起来，不得放走一人。”

　　　　军士破门而入的声音传进赖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赶紧迎了上去。

　　　　“你们是什么人？”

　　　　曲兴认识这个人，平时借着赖家的势在外面耍威风的事干了不是一回，不过实在没想到这么没眼色。

　　　　面对一队穿着飞鱼服的锦衣缇骑都敢飞扬跋扈，岂非取死之道。

　　　　果然，一个高大的卫士上去一脚把那个管家踹倒，然后举起刀鞘砸了上去。

　　　　看到被绣春刀砸的头破血流的家伙，曲兴摇了摇头，一脚把他踢到一边，然后说道：“大人，我们早就在监视这了，赖家的赖升并没有住在这，剩下的都在，包括赖大。”

　　　　百户点点头，心说废话，赖大本就是荣府的家奴，镇府使大人当然知道他什么时候在家。

　　　　当房门被踹开，本来和小妾亲热的赖大已经平静下来。当知道是锦衣府上门的时候，赖大就知道是贾琏要对他动手了。

　　　　虽然想不明白，但是赖大知道贾琏一定计划周详，特意选在二弟不在家的时候动手，恐怕就是为了不让宁府和贾珍有意见吧。

　　　　以前赖大其实很瞧不起贾家的主子们，和当年英明神武的贾代善不同，贾赦和贾政实在是都太好糊弄了。

　　　　当然，这个好糊弄的名单也包括年纪已经老迈的贾母。

　　　　但是从贾琏成婚之后，赖大就很忌惮贾琏，但是他一直觉得贾琏首先对付的应该是林之孝和周瑞两家，因为那两家是二房的人。

　　　　如果贾琏想要在府里真正掌握权力，就必须把二房的人清理干净。

　　　　赖大同样清楚贾琏已经开始动手了，大年初一晚上搬进荣禧堂就是一个信号，羽翼渐渐丰满的琏二爷已经不想再容忍无能的二房压在自己头上了。

　　　　所以赖大把晴雯送给了贾琏，同时给家里下了严令，任何人不得再挖贾家的墙角。同时这段时间在府里，赖大也在一心一意的向贾琏夫妇靠拢。

　　　　但是贾琏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啊。

　　　　“赖大，你的事发了，跟我们走一趟诏狱吧。”

　　　　垂头丧气的被押出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同样被押出来的儿子赖尚荣。

　　　　此时的赖尚荣同样被打的满脸鲜血，犹自挣扎不休。甚至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看到赖大，赖尚荣大声叫道：“爹，这是怎么回事，不是琏二爷是锦衣府的大官吗？敏快叫他们放了我。”

　　　　赖大苦笑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