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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之花开锦绣-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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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慢慢睁开眼睛,情绪和缓下来,眼神也有了焦距,脸上的表情和颜色也徐徐恢复到了原来的神色。
又待了一两分钟,康聿容站起来,把手里的刀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向店里走去。
万幸啊!
万幸她学会了英语,万幸记起了那些话。
最大的万幸是,柯木蓝教会了她英语,对她说过那些话。
如果没有英语“傍身”,她如何与“麻杆男”斗智斗勇?
如果没有那些话刺醒了她的理智,她又如何冷静的给“麻杆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甚至灌上那一碗“心灵鸡汤”?
如若不是这样,她一定会和上次一样,没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有的只是任人欺凌。
上次她还能盼的柯木蓝的出现,这次呢?下次呢?
康聿容走进店里,眼尖的老板娘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异样,关切的问:“Doyoulookpaleanduncomfortable?”你脸色很苍白,不舒服吗?
康聿容摇摇头:“Imallright。”我没事。
老板娘又说:“Dontyougosolongthatyouhavegone?”你去了这么久,难道不顺利吗?
康聿容本想含糊过去算了,但是又想,如果戴维斯夫人再点外送怎么办?还是把她家的情况搞搞清楚比较好。
毕竟,她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放弃,这份还算不错的工作。
康聿容默了一下,说:“Imetathin;tallman。”我遇上了一个又瘦又高的男人。
康聿容话音刚落,老板娘霎时惊呼:“Oh;God!Areyouallright?”哦,老天!你没事吧?
康聿容又摇摇头,但是她把刚刚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老板娘听了,又摇头又叹气又惋惜,然后给康聿容说起了那个“麻杆男”。
“麻杆男”是戴维斯夫人的儿子,从小品学兼优。他的家庭原本很幸福,他还有个妹妹,而且很爱他的妹妹,去哪儿都带着。
“麻杆男”有个女朋友,表面温柔委婉,实际上行为放荡、做事只图自己一时开心,却从不去计较后果。
有次,为了看“二龙戏珠”,给“麻杆男”的妹妹放了些催/情/药,眼睁睁的看着两个男人如何欺凌男友的妹妹。
“麻杆男”到的时候,妹妹已经被欺负的不成人样,到了那时他才看到女友的真面目。
妹妹不堪受辱跳楼自杀,戴维斯夫人接受不了女儿死去的事实,精神恍惚从楼上滚下摔断了腿。
幸福的一家,因为自己的遇人不淑支离破碎。原本就内向腼腆的“麻杆男”陷入了深度的自责中,最后精神分裂。
因为那天,他的女友穿着一身小碎花的衣裳。他恨极了女人,尤其是穿着花衣裳的女人,一遇见就会如同饿狼一般的扑上去。
有次欺负一个女孩子,被女孩的家属逮住往死里打,“麻杆男”父亲为了救儿子,死在了乱棍之下。无奈之下,他被强行送进了精神病院。
几年后,基本恢复,出院后还在市区找了份工作。因为镇上的人对他都很恐惧,所以他也几乎不回来。
没想到这次让康聿容赶了个正着。
康聿容不解的问:“Ishenotrecovering?Howcouldhedosuchathing?”他不是恢复了吗?怎么还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老板娘摇了摇头,猜疑的说:“Hewasprobablystimulated。”他大概是受刺激了吧?
这时,老板端着一盘刚出炉的面包走过来,显然是听到了她们的谈话,给出了她们答案。
老板把面包放好,说:“Todayistheanniversaryofhissister。”今天是他妹妹的周年。
老板看了看康聿容的碎花旗袍,对她说:“Andwhatyourewearingisaflower。”还有,你穿的是花衣服。
老板娘一拍脑袋,恍然大悟:“Youreright。”没错。
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让康聿容受了惊,老板娘一再的道歉,康聿容摆着手直说没事儿没事儿。
听了“麻杆男”的故事,康聿容不恨他了,说到底他也是个可怜人。
最后,他之所以能悬崖勒马,除了她的“教育”,除了她的“心灵鸡汤”,最主要的,大概还是她提到了他的姐妹吧。
为了防止这样的事儿再次发生,再遇到戴维斯夫人点外送,老板都亲自送货上门。
这件事儿,康聿容没有与柯木蓝提一个字。
柯木蓝固然是个好人,但他不会是自己终生的依靠。
如果自己这辈子注定要一个人走下去,那么她就得必须戒掉对他的依赖和心理的抚慰。
既然要戒,那就从这件事儿开始吧。
除了面包店的工作,在导师的推荐下,康聿容还得到了一份翻译的工作,工作量不大,报酬还算可观。
两份薪水加在一起,解决了康聿容的日常、房租,以及学校费用。
总的来说,康聿容的三年大学读的还算顺利,唯一的不完美就是“麻杆男”的那件事儿了。
因为他和高个大厨有着本质的区别,最后倒也没给她留下什么致命的阴影。
康聿容的勤奋刻苦,很得导师的欣赏,一毕业就把她推荐到了一所知名的幼儿机构。
康聿容正要走马上任,却接到了二哥的家书:父,病危,速归!
………………………………
第66章 一语破天机
回国势在必行。
康聿容连着忙了两天,才把幼儿机构、翻译工作,以及面包店的事项一一解决好。
她不知道的是,柯木蓝这两天也是忙前忙后的,把医院的事情解决了,房子退租了,往回运的东西也都打包好,办好了托运。
早上,康聿容收拾好行李,敲开柯木蓝的房门,准备与他告别。只是开门后,看到他手里的皮箱,她的黑眸与眉毛微不可察的一沉一皱。
她问:“你也要回国?”
虽然康聿容的那个神情一闪而过,但还是让柯木蓝捕捉到了。
看出她的不悦,柯木蓝的脸立时就凉了下来,声音也凉凉的:“怎么?许你回去,不许我回去?”
说着,提着箱子就下了楼,脚步踩的很重。
康聿容瞧着他的背影,目光有些复杂,不是不许,只是你这样一直纠缠,怎样才断的清啊?
把身一扭,康聿容回到自己房间,提上箱子也下了楼。
楼下,柯木蓝立在窗子前。
阳光倾泻而下,给男人镶嵌上了层层光晕,干净修长的背影,让人恍惚间产生了幻觉。
许是听到了声音,他转过身,柔软的头发和精致的五官和微怒的容颜,定格在了康聿容的眼里。
康聿容侧身把腰一弯,手里的皮箱放在了脚边。她搓了搓手,向他走了几步。
从他转身,他一直都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因为她的靠近而有丝毫的缓和。
两人之间有三四个人的距离,气氛透着浓浓的不和谐。
老实说,她也不想惹他生气,可有些话不得不说啊。
她习惯性的咬了咬唇,解释说:“不是不许,只是觉得你在这里挺好的,回去岂不可惜?”
康聿容微垂着头,声音也不大,像个犯错的小孩,正在向家长喃喃认错。
柯木蓝眸子眯了眯,哼哼道:“好不好的我比你清楚,这里再好,还能比自己的家好?要不是……”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回国了。
其实,当初宋兆培决定要回国的时候,柯木蓝也有了回去的意思,所以他们的辞职是同时进行的。只是后来,他遇到了康聿容,才临时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几年了,自己对她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吧?谁想到这女人,不但不领情,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把他推的远远的。
一直都沉稳淡定的柯木蓝,此刻瞪了对面女人一眼,然后……扭过了头。
眼前的男人,像小孩子一样生气傲娇的表情,差点闪瞎康聿容的眼,更是把她惊得目瞪口呆。
须臾,柯木蓝回过头,看她呆萌呆傻的样子,又忍俊不禁。
他轻轻吐出口气,说:“聿容,来这儿的第一天,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康聿容记得,可没有承认。
柯木蓝以为她不记得了,看着她说:“你忘了没关系,我还是那话:我就是要追着你,你来这儿,我追到这儿,你回国,我就追回去。你现在形单影只,我给你造不成任何的困扰,你就由着我吧。等到了你的身边再出现另一个人的时候,不用你多说一个字,就什么都停止了。”
康聿容依然默着,心里却沉甸甸的,为了我这样的一个女人,真的不值得啊。
柯木蓝又说:“再说,你一个女人自己回去我也不放心,万一你又晕船了怎么办?”
又?
康聿容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看他,好奇他是怎么知道她晕船的。
柯木蓝似乎猜到她想什么了,咧嘴一笑,说:“某人啊,晕起船来那叫一个厉害,不光迷糊的走错了房间,还在陌生男人的房间里睡了一夜,真不知道她当时对那男人怎么就那么的放心呢?”
放心个鬼啊,要不是晕的迷迷糊糊,她会走错房间?
只是,这些他是怎么知道的?
康聿容回忆着那天的情景,好一会儿她才猜测的、试探的问:“你就是那个医生?”
柯木蓝轻瞥了她一眼:你才知道啊?
“真的是你?”康聿容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那你还想是谁?”柯木蓝的音色淡漠不少。
康聿容说:“没谁。”她不想以为是谁,只是一想到是他,就觉得这也太难以想象了。
柯木蓝嘴角翘了翘,绕过她,提起他和她的箱子走到门口,扭头一看,那女人还在那儿呆愣着,说道:“再不走,可就赶不上船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康聿容不再多想,赶紧跟了上去。
柯木蓝和康聿容一起到了北京,一直把她送上开往保定府的火车,才去买浙江的火车票。几年未回家了,这次不管怎样也得先回去露露面才行。
康聿容紧赶慢赶还是迟了,她到家后,父亲下葬都半个月了。
为了尽孝,康聿容在祠堂里守了五天五夜,算是补上了没有为父亲守灵的遗憾。
五天后,夜深人静了,康聿容这才和母亲坐到一起,聊起了家常。
“娘,我爹到底是什么病啊?”康聿容一回来就忙着上坟守灵,都没时间问。
康太太叹了口气:“洋医生说的洋名词我也没记住。一开始,就是咽不下饭,只当是嗓子发炎了也没当回事,后来连水都咽不下去了,最后连咽口唾沫都不行。送到北京的医院,洋医生就说不行了。在医院里挺了二几十天,最后还是走了。
那一阵,我们都守在医院里,可你爹那眼,就是一直盯着门口。我知道,他那是想见你了。活的好好的时候,不顾念父女之情,临死了才说了句后悔,岂不是太迟了?”
康太太的言语里带着浓浓的责备,康聿容知道,那是母亲对父亲的不满,对自己的心疼。
父亲以前对她怎样,康聿容可以说是历历在目,如果说一点都不怨恨,那是假话。
不过,现在人都走了,再大的怨再大的恨也都随这凉爽的夜风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康太太愤愤又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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