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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爱画廊-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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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小周叔叔,你肯当我的大哥哥吗?那天在河边,你第一次同我见面的时候,就叫我小妹妹的,对哦?”
“那……当然可以了。我只有大哥大姐,就是没有妹妹。”周由不想让阿霓失望。他想这个女孩真有心,连他第一次用的称呼都被她顺理成章地用上了。
“太好了,那我以后就叫你大哥哥啦,我不跟爸爸妈妈玩了,就跟大哥哥玩,我们一块儿画画,美术组的同学一定要羡慕死我了……”
周由望着阿霓,他真喜欢阿霓清纯清亮的少女美。阿霓长得太像水虹了,阿霓是水虹的少女时代,水虹又是阿霓的未来世界。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好似在同水虹说话。假如水虹也像阿霓,将她的眸语中的爱字,用语义明晰的有声话语直接说出来,他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老吴见周由默不作声,就说:“小周,阿霓的意见我真可以考虑一下喔,苏州的经济正在起飞,画家肯定大有用武之地,如果你调到苏州来,这里一切都是现成的。我们快要搬回父母的大房子去了,这幢小楼还真勿晓得怎样利用哩。你若是住在苏州,就可以好好教阿霓画画了。阿霓需要你的指导,你若是当了她的老师,她长大一定可以成为一个有出息的女画家的。我们做父母的,顶挂心的就是女儿的前途,水虹,你说是不是啊?”
“是的,那还用说……”水虹答应着,忙把脸向着阿霓转了过去。
“大哥哥,那你就别走了啊!”阿霓又把脸转向了周由。
周由笑着说:“这次怕不行,回北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让我回去再想想……不过,苏州的美术力量太弱,交流的机会少,我想,阿霓现在上初二,再过一两年,阿霓就可以考北京的美术学院附中了,阿霓,你如果能考上附中,到了北京我就可以负责教你,将来再考美术学院就有把握了……”
“这个主意不错。”老吴高兴地问阿霓:“你阿想去北京啊?”
“想!”阿霓兴奋得跳了起来,“其实,老早我是想考浙江美院附中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去北京了。苏州城那么一点大,连个好画廊都没有,我假如去了北京,就可以天天同大哥哥在一起画画啦!”
水虹轻声说:“那你真要下苦功夫了,中央美院附中也不是那么容易考的。”
“我有大哥哥,我一定能考上!”阿霓用力地晃着自己一头柔顺乌亮的黑发。
午饭后,阿霓抱来了她所有的画稿让周由看。其中有素描、水彩,还有几幅自由创作。周由对阿霓说,她的素描路子走歪了,但她的色彩感觉很好,想象力很丰富,与众不同。周由最看重的就是绘画的灵气和个性。阿霓画得很多,真像是个小画迷。但可惜她的指导老师水平不高,如果再让他指导下去,阿霓恐怕很难考入北京的学校。
周由把阿霓的画分作三类。第一类,他建议她全部烧掉,那都是些照抄照临的仿制品,而且临摹的也不是专业画家的作品,而是三流画家的大路货。第二类,是素描习作,他给她一幅幅挑毛病讲方法,告诉她将来她无论选择绘画专业还是工艺美术专业,素描都是画家的基本功。即使现代派大师毕加索,他的早期素描造型能力也不亚于现在学院派中的那些写实主义画家。练基本功很枯燥,进步也慢,但这是进入绘画艺术的必经之路,必须从中学会整体观察事物的方法。就像学钢琴的孩子,一定要反复地弹练习曲,有的曲子甚至要弹上几百遍几千遍。周由告诉阿霓,优秀的艺术家几乎都没有快乐的童年和少年时代,他自己像阿霓那么大的时候,老师让他每天对着石膏像画素描,画不好还得重画,有一次他恨不得把那石膏像砸了。第三类,是阿霓的自由创作画,这是提高绘画兴趣、培养艺术感觉和创造能力的主要途径。一定要把自己看到、感到、想到、梦到、半梦半想到的特殊感觉,用绘画的形式保留下来,去画别人没有发现、没有感觉到的东西。
“阿霓,千万不要丢掉自己的感觉和想象。”周由再次叮嘱她说。“学会画画并不难,但是当一个优秀的画家不容易,往往感觉好的人,缺乏基本功,而技巧不错的,却又缺乏想象力。阿霓,你能吃得了这份苦么?”
“能!”阿霓毫不含糊地回答。
“那好,现在你就来练习素描。”周由说着,随手从柜子上拿起一尊唐三彩大马,放在阿霓面前。“你就先画这个,我一边看着你画,一边教你。”
阿霓端起画板,开始按周由讲的观察方法和程序画素描。周由就在阿霓身边临摹昨天给阿霓画的肖像,边临边看,有时停下笔给她讲几句、改几笔。在阿霓开始涂明暗时,周由挪到她身后,给她讲怎样利用明暗、虚实、黑白灰来造型。他纠正她原来的观察习惯,让她把视焦对准大马的最近点马头,再用眼角的余光,去琢磨大马的中部、远点和边缘。告诉她用这种方法,才能画出静物的虚实、明暗关系,把大马画得凹凸起来。聪明的阿霓按这个办法观察了一会儿,马上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她高兴地叫了起来:“我晓得自己的毛病了,我原来把各个局部都画得一样实、一样清楚了,后面的东西就跳到前头来了,所以没有立体感。大哥哥,你真是个好老师。我学了三年的画,还没有这一下午懂得多呢。”说着,就在周由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被铅笔染黑了的小手在周由脖子上抹了好几道黑印。
老吴坐在长沙发上,望着这对亲密的兄妹和师生,心里觉得非常满意。他希望周由和阿霓的友情能长期保持和发展下去。阿霓居然自己从外面找来一个免费的老师,看来她真是个幸运的女孩。她刚刚一岁多一点的时候,水虹到上海去上大学,整整四年,是他亲手把她抚养大的,他真想用自己后半生的心血来浇灌这棵小苗,直到把她培育成一棵果实累累的大树。
是不是该再留周由多住几天呢?老吴有些拿不定主意。他想问问水虹,她的那幅肖像什么时候能画好,他得提前托人去为周由买回京的火车票。这事当然得让水虹来决定。但他回过头,发现水虹并不在客厅。他看了看餐厅和书房都没有,想起水虹刚才吃午饭的时候,就有点心神不定的样子,说不定是身体不舒服,到楼上去休息了。老吴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便走到周由面前去看他画画。阿霓那幅放大的临摹像在周由笔下已初步成形,周由掩饰不住兴奋对老吴说,这两天来,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超水平发挥。阿霓在一边插嘴说,她让大哥哥把这幅大的画留下,把那幅小的带走,好挂在他的房间里,让他天天看她。老吴问周由阿霓画得怎么样,周由说一下午大有长进,路子对头了就好办。
临近傍晚时,水虹才下楼。她说有点头痛,睡一会儿才觉得好多了。老吴说他该上街去买点菜,晚上好请周由吃饭。水虹说她不想做饭,让老吴打电话告诉阿秀,做两道苏州名菜“松鼠鳜鱼”和“黄焖鳗”,再烧一盘荠菜肉丝豆腐、一盘清炒蚕豆,送来给周由尝尝。晚饭时老吴陪周由喝黄酒,一种叫“封缸酒”的江苏名酒,度数不高,老吴亲自去烫热了,酒味更是醇厚香浓。阿霓嚷着要喝,喝了几口便满脸通红。水虹却说自己身体不适,滴酒未沾。周由心想,你不喝我喝吧,我喝个烂醉,倒头就睡,省得失眠自寻烦恼。若是酒后失言,也只好对不起了。他不看水虹,径自一大杯一大杯地往下灌,看得老吴目瞪口呆,连声说到底是北方人豪爽,酒量过人,我同周由的豪饮一比,苏州男人喝酒就好比广东人喝功夫茶了,惭愧惭愧。周由一口气喝下去一瓶,仍是面不改色,阿霓拍着手说再来一瓶再来一瓶,让爸爸和大哥哥赛出个吉尼斯纪录,却被水虹一把按住酒瓶,轻声细语说,周由是实在人,只怕主人扫兴,不用人劝酒。我倒是担心他喝多了,明天把我画成个丑人儿,我找谁算账?老吴笑笑说也是,还是让小周早点休息。我就算舍命陪君子,其实也已经吃不消了。大家吃菜,夸着阿秀父亲李老板的手艺不错,又闲谈一会儿才散。
周由那酒毕竟喝得太猛,前一夜又没睡好,倒在床上,不一会儿便昏昏入睡。一夜竟无梦。他原想借着酒力,也许能发发“酒疯”有所作为,却被水虹一眼识破,将他那满腹心事,留到他的梦话里去说了。
第二天早上,老吴准时出门上班,阿霓也高高兴兴上学去了。
当铁门的撞击声,重又把周由和水虹关在这幢幽静的小楼里时,周由心中的热火复燃。他在画板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水虹,盼着水虹能对他说些什么,或者,她脖子上的白纱巾,再像前一天那样滑脱下来,袒露出她颈下柔和细腻的肌肤,以及延伸至前胸的那道神秘而幽深的**。
但水虹端坐窗前,却默默无语。她的目光既不冷又不热,温柔而友好,还略略含有些长辈般的慈爱。那眼睛静如止水,波平似镜,好像一切都已结束,不需要解释也不期待询问。眼里偶有亮光闪过,如同漆黑的海面划过流星,述说着一个黑色幽默般的谜语。周由开始怀疑自己昨天的感觉,难道眸语的误差竟然如此之大?难道北方男子真看不懂江南女子的眸语?世界上也许还没有一部能用的眸语辞典,更谈不上为那些痴男怨女们扫盲了。周由心里一片怅然,他知道水虹已牢牢关上了她心中的铁门。大半个上午,周由再没有见到昨天那两朵让他心动过速的红晕。他埋头作画,觉得自己像是在近于失恋的痛苦状态中,完成这幅画的。他笔下的色彩和画面的情感,无不泄露出他心底的秘密。这幅画是他近几天来画得时间最长也最艰难的一幅,油彩被一层层加浓加厚,浸透了他心中浓烈而醇厚的爱意。如果悬挂在水虹的卧室,每一种色彩都会向她传递着他深深的渴望。在水虹的一生中,它们都将永不褪色。当画渐渐接近尾声时,他觉得自己实在不想把它送给水虹了,他要把她带走,让她天天陪伴他,也许总有一天,她会真的从画上走下来。
时近中午,周由收了笔。退后几步,远远欣赏着画上的水虹。
水虹长长地松了口气,站起来提心吊胆地走近画面。她觉得自己像是熬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就要在这幅画面上获得新生了——
她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了一下。更像是一个滚烫的吻,令她的心颤栗,眼模糊。那个画中人真是她么?为什么脸上有一片淡淡的红晕?为什么眼睛里饱含着脉脉的爱意?那微微张开的嘴唇,好像在诉说着什么;眉毛轻轻扬起,好像已允诺了什么。画面上无声的语汇,像一幅签满了爱字的备忘录,使她无从翻供无处逃脱。那支神奇的画笔已把她的灵魂引领出窍,用色彩和线条将她捆绑,然后留在了他的手掌中。周由真是一个艺术魔怪,他只用色彩捕捉她,她却是云里雾里海里浪里无处隐遁。水虹此刻真不知道自己是站在天堂的门口,还是面临深渊的边界,她真想闭上眼睛,伏在周由宽阔的胸膛上,任由他把她带到天之涯海之角哪怕是地球的尽头……
但她不能。水虹浑身激灵了一下,睁开了湿润的眼睛。她觉得自己身上那一串串铁锁和身外之物,实在是太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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