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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雨朔方的风-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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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暖了,“烂苹果”脸上的冻伤已经长平整,但残存的疤痕还在,被风吹得黑里透着红,仿佛涂了一脸的黑猪血,加上头发乱得像鸡窝,王丹宇立即想起了秀萍奶奶故事里的女鬼来。“烂苹果”横在比她矮一头的两个女孩儿面前,狞笑着盯着王丹宇因害怕而涨得通红的小脸儿,露出一口烂牙齿。

    “小婊子,剜什么菜呢?就这么点儿,喂你娘个屁,都给秀萍算了。”“烂苹果”边说,边把王丹宇筐里的野菜往秀萍筐里抓。

    “我不要猪牙草!我的留着做饽饽呢!”徐秀萍慌忙把自己的筐往身后藏。抓出的野菜被扬了一地。

    “还我菜!”王丹宇大喊一声。

    “烂苹果”闻声,抓起王丹宇一条小辫子,“呸呸呸呸”,臭哄哄的嘴里连珠炮一样喷射出一口口唾沫来,全吐在王丹宇的脸上。王丹宇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她听秀萍说过,唾沫吐在脸上会长雀斑的,她脸上恰恰已经有了几颗雀斑,被“烂苹果”这张烂嘴里喷出来的唾沫吐了,不知又会多出多少颗这样的雀斑呢!

    想到这里,她愤怒地扭过头,咬住“烂苹果”拉着自己辫子的皲裂肮脏的手,咬得“烂苹果”嗷的一声怪叫撒了手。趁“烂苹果”查看伤口的工夫,王丹宇丢掉大筐撒腿就往家的方向跑。王丹宇使出浑身的力气拼命向前跑,耳边呼呼生风,“烂苹果”在后面紧追不舍,眼见就要追上了,王丹宇脚下被一个大土坷垃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膝盖一定是磕破了,好疼好疼。她更加大声地号哭起来。“烂苹果”追上来,用脚一下一下狠狠踢她的屁股、后腰,甚至是头和脸。

    忽然,“烂苹果”的脸上招了一记耳光,王丹宇的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烂苹果”被打得蒙圈,都忘了躲闪,接下来又是一记耳光。

    “你挺大的老娘们儿还敢打小孩儿?”“烂苹果”委屈地嚎叫起来,声音好难听,像王丹宇家春节前绑在案上行将被宰杀的大肥猪一样。

    “你挺大个丫头打小孩子,我就打你!”母亲拉起蜷缩在地上的王丹宇,王丹宇紧跟着母亲,跌跌撞撞地回到家。不一会儿,徐秀萍把“烂苹果”扬在地上的野菜一根根地拾起,吃力地挎着两只大筐,已经进了王家的院门。

    自己挨了“烂苹果”的打,母亲又忽然杀出来给了“烂苹果”两记耳光的教训,王丹宇感觉心理平衡了,不再哭泣。母亲却坐在炕边,呼呼喘着粗气,没有一丝一毫胜利者的喜悦。母亲一定想到了,事情绝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不到一袋烟的工夫,张淑荣扯着连哭带嚎的“烂苹果”走进了院门。

    “胡凤娥,你这个臭婊子,为啥打我家六丫头?”张淑荣凶巴巴地问。

    “她欺负小孩子,打我闺女,你不教育,我就替你教育教育。”胡凤娥理直气壮地说。

    “你这个死娘们儿,男人都妨死了,还这么歹毒。”张淑荣边说边往胡凤娥身前凑,明摆着是要动手打人。

    张淑荣是个母大虫一样又高又壮的身材,胡凤娥当然不是她的对手。只见胡凤娥迅速操起放在案板上的一把菜刀指向张淑荣:“母大虫,到我家里撒野,你敢上来一步,看我不剁了你这婊子!”

    面对锋利的刀刃,张淑荣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转过身,见一只掏灰的木耙子戳在门边,顺手操起,停顿了一下,不是打向胡凤娥,而是挥向她家的玻璃窗户。只听“哗啦”一声脆响,厨房窗户上那块大麻玻璃被敲得稀碎。

    “张淑荣你这泼妇!”胡凤娥挥起菜刀向前冲去,“母大虫”和“烂苹果”像被追赶的大小两只癞皮狗,夹起尾巴落荒而逃。

    胡凤娥“咣啷”一声丢掉菜刀。回身见瑟缩在屋门边的女儿,上前一步揪住她的发辫,不是方才“烂苹果”揪住的那一根,而是另外一根,不分头脸狠狠地打起来。王丹宇还没从刚才惊恐的一幕缓过神来,就陡然遭到母亲的一通毒打,半天,才放出哭声来。

    王丹宇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每次打她的时候,不是满脸愠怒,而是面带可怕的微笑。不是连打带吓唬,而是真的往死里打,烧火棍,炉钩子,笤帚疙瘩,柴火秆,树条子,身边有什么就抓起什么劈头盖脸地往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儿身上猛抽。实在找不到什么家什,就会用手狠狠地掐她大腿内侧的肉。让她感到奇怪的是,母亲打她,每次都能够把“痛点”掌握得那么精准。她已经哭得声嘶力竭了,母亲仍不肯罢手。

    徐秀萍见此情景,赶紧跑回家喊奶奶,秀萍奶奶闻讯从后院踮着小脚来到前院,拉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丹宇搂在怀里,心疼地说:“胡凤娥呀胡凤娥,有你这么打亲生孩子的吗?她才多大,打坏了哪里可咋整啊!”

    打完王丹宇,母亲是绝不会哄她的。这次,她丢掉手中的烧火棍,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块白色透明的塑料化肥袋子,比了比,用剪刀裁了,把一根高粱秆一分两半儿,裹住塑料布的边缘,用小钉子把塑料钉到洞开的窗口。做这些的时候,当然需要个帮手,她看一眼站在厨房地中央不停抽泣的王丹宇,王丹宇会意,却依旧站在那里不肯动地方。母亲瞪圆双眼,嘴巴努起,露出凶相来。王丹宇吓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只得一边抽泣一边满心委屈地给母亲打下手。

    做完了这些,王丹宇饭也没吃,进到奶奶的屋里,躺在炕上,蜷缩着瘦小的身子,因为还在抽嗒,身体仍然是偶尔耸一下。 刚刚闭上眼睛,眼皮便开始发沉,奶奶回来了,徐老师也来了,奶奶没有牙齿的嘴巴笑得合不拢,徐老师拿了一块月饼来,用草纸包着,透着油滞。爸爸说:“你给她干啥呢,别把小丫头儿惯坏了!”王丹宇怕徐老师真的听从了爸爸的劝阻。徐老师把月饼放在一边,用一只手轻轻抚摸她被母亲打得红肿的脸颊,她疼得一激灵,醒了。

    “小死丫头,做梦还抽搭,怕我打你,就少到外边给我惹祸。要是克强活着,谁敢碰你一根指头,张淑荣那个臭婊子也不敢找上门来欺负咱。”

    母亲自言自语地叨咕着。王丹宇佯装熟睡,并不作声。虽然母亲趁她熟睡时对她表现出心疼的态度,甚至好像也有那么片刻的悔意,但是王丹宇依然不想原谅她。

    许多年以后,王丹宇问母亲:“你当时为什么下那么狠的手,打我一个那么小的小姑娘?你觉得她那么幼小的身体能承受住这样的毒打吗?”

    “饶是那么打你,你还成天在外面给我惹祸呢!要是再不打,还不上房揭瓦呀!”母亲仍然不肯承认自己当时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母亲也许至死都不会知道,她的打骂给女儿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怎样一生都难以抹去的伤痕。所以王丹宇暗下决心,自己的两个女儿就算是犯下天大的过错,她也绝对不会动她们一指头。


………………………………

第九章 屋漏偏逢连阴雨

    短暂的春天过去后,夏天便扑面而来。春天里发生的故事,也被夏天的几场豪雨冲淡。期末考试结束后,王丹宇一个半月漫长的暑假开始了。

    学校里其他年级的期末考试大多是敷衍,只有王丹宇所在的一年级,班主任徐春丽老师最是认真。认真出题,认真判卷,认真排榜,并把榜单工工整整抄写下来,张贴到墙上。王丹宇以语文、数学两门功课第一,总分数第一的成绩,荣登班级榜首。排在最后边的,是孙权胜,自然挂起一张苦瓜脸。徐秀萍排在倒数第五的位置,也噘起嘴很不高兴。考试的名次,就是评选这个学年三好学生的重要依据。放假之前,王丹宇又拿回家里一张奖状和一个铁质文具盒奖品。

    见女儿捧回了三好学生奖状,母亲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来,赞许道:“嗯,小丫头倒挺争气。”说罢,赶紧抓了把面粉打了浆糊,把这张奖状贴到了上一次去公社参加朗读比赛的奖状下面,这一张比上一张略小一些。

    王丹宇原先的班主任粟老师孩子三个月大的时候就来学校上班了,每天要几次回家给婴儿喂奶,根本不可能集中精力带这个班的同学。张校长斟酌了一下,决定留徐春丽老师继续担任这个班的班主任。在徐老师的认真指导下,王丹宇春天时朗读比赛获得全公社第一名,更坚定了张校长留下徐春丽老师的决心。

    期末考试班级排名第一,得了三好学生奖状和奖品,王丹宇收获满满地迎来了暑假,本该是很快乐的。可是她却乐不起来,因为,她家的房子正“哗哗”地漏雨,母亲的脸比外面的天更加阴沉,愁得白天晚上都唉声叹气的,连饭都吃不下。

    听爸爸活着的时候说,王丹宇家现在住的土坯墙草房,还是她爷爷在世时盖的,她爸爸就是在这个房子里出生的。爸爸是爷爷的遗腹子,爸爸出生时,王丹宇的爷爷已经被土匪用枪打死了,留下了王丹宇的奶奶和爸爸孤儿寡母,后来爸爸又娶了妈妈,妈妈又在这个房子里生了小丹宇。如今,爸爸和奶奶都撒手人寰,这处房子又剩下了孤儿寡母。只是,此时的这三间土坯房子已经走过了它青春年少的岁月,像个风烛残年的老者。

    去年夏天,房子就已经开始漏雨了。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爸爸冒雨穿起雨衣搬着梯子上房,用一块苫布盖住了漏雨的位置。回来后,爸爸和妈妈躺在炕上商量,爸爸说秋后就要着手准备各种建筑材料,来年忙完春耕挂锄的时候,赶在雨季来临之前请人起三间新房,这一回要盖得间量大一些,小芳再有弟弟妹妹,就不会住得太过拥挤。那天晚上,雨下到半夜时就停了下来,外面一片蛙鸣,此起彼伏。爸爸妈妈商量到很晚,又小声叽叽咕咕地说一些王丹宇听不清也搞不懂的话,像是梦呓,才双双睡下。

    可是,几个月后的中秋节,爸爸却忽然被可怕的心梗夺去了生命,备料盖房的事也便搁置下来。

    爸爸走了,今年夏天房子还漏,因为今年雨季比哪一年雨水都多,雨下了多日也不见晴天,所以漏洞更大。胡凤娥也穿起雨衣冒雨搬着个梯子上房,拖动沉重的油毡纸想盖住漏洞,可是,房顶下雨打滑,她力气又小,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把油毡纸铺平了,屋里的漏雨见小,但也还是滴滴答答不停歇,得用脸盆一直接着,一次次倒掉。夜深人静的时候,王丹宇盼望这种有节律的滴答声忽然停止下来,可是却没有,这声音一直滴到她的梦里,直到天明。

    过了几日,天终于放晴了。与胡凤娥一起给生产队牲口铡草料的老五爷来了,见炕上摆着两只脸盆,问:“我听克强先前说起过家里房子漏雨的事,特意过来看看。侄媳妇,房子这是又漏雨了?”

    “是啊五叔,都漏好几天了,我想着等天放晴了,无论如何得找人用稻草给苫一苫。”胡凤娥忧郁地说。

    “这样吧,你去张罗稻草,我来帮你苫吧。”老五爷在炕墙上磕净手中的烟斗,爽快地说。

    胡凤娥喜出望外。其实那时她正愁着不知道找谁来帮这个大忙,她不敢肯定谁会给她一个无夫无主的妇道人家这个面子。

    王丹宇长大后,母亲总在她面前说:“你老五爷可是个好人啊!那些年咱孤儿寡母的,多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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