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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雨朔方的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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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几个都到了,郭姐也来了,就等老阎一个人。大哥不到,哥几个就不好开席,直等到距约定时间晚了一个小时,阎青山才气哼哼地走进来。不等大家问,便大声嚷道:“我跟田春明那狗东西吵了一架!”
事情的起因是民政局领导春节前到风机厂慰问残疾职工的一条新闻。
这条新闻,是工业组记者许明亮拍的,节前就制作出来了,因为市领导走访慰问活动新闻稿多给压了下来。春节放假停播了七天新闻,上班后又是市领导团拜的新闻,市里收心会的新闻,各单位节后迅速进入工作状态的新闻,一月份开门红的新闻,所以一直压着没发。风机厂宣传部两次打来电话催问,说市里对福利厂残疾职工的稳定十分重视,民政局领导节前慰问是对市里精神的积极回应,非常希望电视新闻能给播一条。许明亮觉得自己人微言轻,说话力度不够,就想请组长老阎帮忙问问。
等到天都快黑了,老阎才从外面风风火火地回来,往卷柜里放了点东西,锁好,转身刚想走,许明亮赶紧见缝插针说了自己稿子被压的事。老阎对组里的记者一贯护得紧紧的,自然毫不犹豫挺身而出。
老阎推门来到新闻部主任室,见张磊正坐在田春明的对面桌喝茶看报,内心中已经是气不打一处来,就冲田春明直截了当地问道:“老田,为啥风机厂那条新闻一直压着没发?”
田春明从桌子上堆积的文稿中翻出老阎说的那篇,看了看,说:“民政局领导走访慰问级别不够啊,再说时间也太久了,过了时效性,不能发了。”
老阎当时就急眼了,用手拍着桌子,吼道:“老田你这是什么混帐话,你看看这稿什么时候过的?过了时效性,不是你们给压的吗?怎么你说不发就不发啦?你当主任,嘴大,也不能这么欺负小记者,他们风里来雪里去的,拍条新闻容易吗?!”
见阎青山如此嚣张,而且是当着年轻副主任的面儿,田春明有些挂不住了,气愤地说:“老阎你有话好好说嘛,干嘛张嘴就骂人?真是一辈子改不了粗鲁的老毛病。”
“我那叫骂吗?咱工人阶级说话就这么粗,不像某些屯子里出来的人,自带着舔沟子功夫。”
田春明气得嘴唇哆嗦,张磊在一边不知所措,阎青山摔门扬长而去。
当晚吃饭,席间又说起了这件事,老阎依然余怒未消,声情并茂地复述当时的情景,说着说着,突然连喊头疼得厉害,手中的酒杯也端不住了,落在了地上,人也眼见着从坐椅上往下滑。哥几个急忙到吧台打电话叫救护车。
到市立医院后,老阎就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经过半宿的抢救,老阎还是在第二天早晨停止了呼吸。医生给出的结论是“急性大面积脑出血”。
老阎突然离世,阎家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结拜六兄弟白天连着晚上帮着处理后世,安抚老人、嫂子和孩子,接待阎家外地的亲属和老阎生前社会各界的朋友,努力使他们的大哥身后事办得周到细致,不留遗憾,让大哥走得安静、放心。
阎青山遗体告别仪式第三天早晨在青山市殡仪馆举行。躺在鲜花翠柏中的阎青山像睡着了一样安祥,不再是平时说话急赤白脸的样子。高悬的遗照与记者证上的照片来自同一个底板,三天前,这张照片的主人还在思考报道题目,还在为工作上的事争执,为职务的晋升与否烦恼,如今,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他已经不属于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
这两天,老阎年迈的父母承受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巨大哀恸,卧床不起。老阎的老婆哭得死去活来,儿子也跟着妈妈不住地哭泣。这一刻,他们要强打起精神,与亲人做最后的告别。
台长邹静之来了,新闻部主任田春明、副主任张磊也来了,组里的记者全来了,还有台里其他部门的同事,冶建集团宣传部的庞部长、小徐干事以及其他企业的宣传干部,老阎的同学、工友……
郭姐也来了,穿了件黑色的羊绒大衣,一副墨镜遮住了一双红肿的眼睛。
哀乐响起时,阎家人哭成一片,钟山也禁不住流下热泪,这个相识半年的组长、师傅、大哥,就这样猝然离去了,丢下了父母、老婆、孩子、哥们儿、情人、同事,丢下了所有爱他恨他的人。
………………………………
第十九章 身后之事
送走了阎青山,回台里上班,钟山工作落单了,一时感到很不适应,好像一下子没了主心骨。
张磊找到钟山,说:“我调离了工业组,现在老阎又不在了,工业组现在人手比较紧缺,你也来了半年多,完全可以独立工作了。田主任的意见是,让你单飞,接老阎过去跑的那些单位。”
钟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晚上下班后,钟山骑自行车去大哥老阎的家,见路边有卖现摇元宵的,忽然想起当晚正是元宵节,就停下自行车买了两袋五仁馅的带上。敲开阎家两居室的门,大嫂已经做好了晚饭,儿子正在吃,她则在厨房里忙着。
见钟山来,大嫂说:“小钟兄弟,嫂子给你拿双筷子,在这里吃一口吧。”
钟山谢过嫂子,推说得赶紧回去帮媳妇照顾孩子,饭就不在这里吃了。又说:“大嫂,我来是想问问你,大哥办公室的东西,你想不想抽空过去帮着收拾收拾?”
大嫂眼圈又有点见红,叹了口气,说:“就麻烦小钟兄弟给处理了吧,都是工作上的东西,我也不懂。有用的你就留着,没用的就顺手扔掉吧!”说完,大嫂起身进屋,拿出一串大大小小的钥匙交给钟山。
第二天早晨,钟山来到台里,没有联系出去采访,而是想用半天时间收拾办公室里老阎留下的遗物。正忙着,田春明进来了,说:“钟山,就你一个人在啊?你跟组里的同志说一声,这个时期由新闻部副主任张磊兼工业组组长,正好你收拾老阎的东西,把他的桌子腾出来,张磊有时可能会过来办公。”
钟山“嗯”了一声,继续忙自己的。
老阎办公桌的抽屉里乱七八糟,有写了几页字的采访本,没了油的圆珠笔,断了尖儿的铅笔,从中间断开的塑料格尺,抽了一半儿的香烟,好用和不好用的打火机,夏天时用的折扇,还有一堆社会各界人士的名片……钟山把能用的留下,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不能用的丢进纸蒌里。
接下来,钟山又打开老阎的卷柜,与抽屉里的一片狼藉相比,卷柜里面的书却码放得整整齐齐,有毛选一至五卷精装本,有函授大学中文专业的各科专业书,有青山市的地方志,还有一些电视新闻方面的专业书,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夹在毛选和函授教材中间,还有一本红塑料皮的日记本,钟山犹豫了一下,打开,里面竟然掉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信封里装的是崭新的五十元钞票,数了数,共1000元。日记的塑料封皮里别着一张二寸证件照片,细端详,是郭姐年轻时的黑白照,两条麻花辫,长圆脸,大眼睛,是那个年代典型的美人儿。再看日记,记的全是老阎高中时特别是高三时的经历,几乎记满了一本,一页一页地翻看下来,大部分内容都是记录一个少年在那个特殊年代的躁动不安和放浪不羁,其中有十几篇提到了郭冬梅同学,这时候的阎青山忽然变得安静下来,语言风格是含蓄温情的。钟山这才知道原来郭姐名叫郭冬梅,他们的感情就是在那时候建立起来的。
钟山把日记本取出来,把卷柜重新锁好,下楼,直奔郭姐的金夫人美容院。
还没到营业高峰时间,美容院里比较冷清。郭姐把钟山让到一个散发着奇妙芳香气息的美容间,让服务员泡了绿茶。
见服务员退下去,钟山打开背包,掏出日记本以及里面夹的1000元钱交给郭姐。
郭姐接过日记本,翻看了几页,当时就哭了,半天,才把情绪一点点调整好,说:“这么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这日记我收着,钱,你给他家送去吧,孩子上初中,正用钱呢。”停顿了片刻,又说:“小兄弟,姐也不瞒你,我刚离婚那几年,拖了个孩子,美容院也不怎么景气,生活挺困难的,老阎没少接济我。这两年我这边生意好了,倒是我搭他不少钱和物,他抽的希尔顿烟,腕子上的西铁城表,还有身上穿的名牌西装,都是我买的。老阎总是过意不去,说自己成吃饮饭的了。我说,老同学二十多年的感情,什么你多我少的,就别计较那些了。老阎出事儿那天下午,我俩就在一起。这钱是我给他的,想让他抽空买件羊绒大衣,现在不是时兴嘛。老阎一直推说不用,说自己也没长成个衣服架子,穿啥还不行。我执意要给他。他大概是怕钱拿回家不好跟老婆交待,所以就跟我说回台里有点事需要处理,让我先过食为天那边。都怪我,如果我不给他钱,他可能就不会回去,不回去就不会跟姓田的吵那一架,不吵那一架也就不会出这么大的事儿了。”
说罢又忍不住哭起来,连连说“都是我害了老阎”。
钟山安慰道:“郭姐你不用想那么多,更不必自责,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你没听那句老话么,该河里死,井里死不了。”
离开金夫人美容院骑自行车回台里的路上,钟山想:这个郭姐真是个雍容大度的好女人,老阎这辈子与她有过这样一段情感,也算是没白活一回。
………………………………
第二十章 复仇行动
兼任工业组组长后,张磊虽然主任室的办公桌还保留着,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工业组里。张磊和老阎的工作风格完全不同,要求组里的人每天早晨都要汇报采访去向,晚上回来过稿。
这天下午,张磊替田春明参加市里的一个会议,临近下班时间也没回来,组里只剩四名记者在。小曲和小李两人见张磊不在,也提早走了,屋里就只剩下钟山和许明亮两人。
许明亮三十出头的年纪,平时话不多,能力平平,是老黄牛似的性格。见屋里没有其他人,就转过转椅,对钟山说:“钟山,你师傅是活活被姓田和姓张那俩小子气死了,他这一走,咱组好日子也算过到头了。你算算,大家有多久没出去喝酒了?”
钟山说:“也怪我师傅他自己定力不够,跟这俩犊子生气,值吗?!”
许明亮又神秘兮兮地说:“阎大哥走了,这仇咱当兄弟的不能不报。”
钟山奇怪地看着许明亮,心说:你一个老蔫儿,三扁担打不出一个屁,怎么报仇?
许明亮看出了钟山的心思,豪迈地说:“阎大哥是为我出头惹来的口舌之争,我得为他出了这口恶气。先从身边的来,姓张那小子不是受喝普洱茶吗?我给他明早的茶里加点儿料。”
钟山知道,张磊有个习惯,前一天晚上泡上一大杯普洱茶,够第二天喝一天的,今天大概知道下午开会赶不回来,所以提早就把茶泡上了。
许明亮锁了办公室房门,拿过张磊泡好的一大杯温乎乎的暗红色的茶,往脸盆里倒出少许,说,“兄弟,你转过脸不许看”,就开始解自己的裤子,掏出家伙尿了些进去,又不甘心,在里边涮了涮,说:“奶奶的,温度正合适。明早白请这小子喝顿老子亲自炮制的人参汤。”
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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