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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福郡主-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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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不如问为何要这么曲折?”郡主看向护卫长笑,笑得那么凉:“如果我没有谋划,今晚把这笔烂账交出去难道真能变成永远吗?
  只要估摸着本郡主消气了,傅宗弼必定会用尽手段要恢复原状;他绝对不可能真让我撒手不管,除非我强悍到完全压制他,家族事务彻底由我做主。
  放任我圣眷滔天而他丝毫不能染指比杀他还难受,傅老太爷最不会记教训,别看他今晚好像有所悔悟,过一两月又能作威作福起来,届时他回忆今晚的丢脸,怒火会蹭蹭上涨,必定要找机会把脸面找回来。
  这是在没有意外的前提下,等我把淮阴的大戏送给他,知道我心地有多好,傅老太爷这个月就能抖起来,再让他知道傅归晚四岁时竟然拜师凤陵郡主,他能即刻恢复原样。”
  永福郡主很平淡地说明:“德州和京畿才几天路程,往返一趟最多七八天,倘若过两日傅经茂他们把傅家近况和包含劝诫的信送往德州辛家,辛家送信来求证,傅宗弼的回复与他又恢复后的说辞能一样吗?
  哪怕从未对永福郡主卑躬屈膝,一时难以接受可有几个不怕死?傅宗弼屡试不爽的手段是动用家族和亲友来倾轧,以前从来都是铁板一块,此番若有所松动,将来再行施压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确定本郡主心肠够好心地够软,今晚这通大闹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他绝不会放在心上,再适时让他两个庶女回来,傅老太爷对长房的压榨对永福郡主的逼迫绝对会更甚。”
  “傅老头今晚可是当着全府的面舍弃女儿。”还能出尔反尔?
  “听过就行了,你还真当真?”傅归晚嘲笑她,无情冷漠脸,提示:“没有淮阴的大戏,对你的计划也没有多少差别。”
  “你是想说我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吗?”傅归晚逼问,无情继续冷漠脸,不语,默认。
  傅归晚继续嘲笑她:“懂不懂什么叫一鼓作气趁热打铁啊?只有在士气最强烈时才能将效用发挥到最大。
  我把淮阴的大戏给他准备好了,而傅家每个月都能收到些破事,只要我推掉这些破事不肯再管,在此期间没有把闯出祸事的几位保住,被下狱者及家眷能愿意罢休吗?
  这位老太爷又最想要压制,他会作何选择不难猜吧?一波未平,六月的灾祸接踵而来,在他再也无法控制局面时他又会怎么做?
  淮阴的前例还在眼前,让永福郡主将所有的祸事承担下来他绝对不会犹豫,他认为我一定会心软,丝毫不必顾忌担忧,但用的方法绝对是逼迫而非祈求;如果没有淮阴的前例,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吗?”
  无情突然有一丝丝的恐惧:“你早算计好了,把每一步都算计到底了?”
  “今晚听到了吧,‘你是我傅家的姑娘……’这种话他说了十几年,从我四岁起就像苍蝇般在我耳边没完没了地乱叫,叫得让我厌恶地比踩到狗屎还要恶心。”
  傅归晚目光阴冷,狠狠道:“养条狗,养17年都有感情了,可他怎么对我?知道傅家飞黄腾达是我带来的,更知道傅家将来的辉煌要靠我,可他对我连对条狗都不如!”
  许是真有些激动,深埋心底的秘密她也没顾虑:“更可笑荒谬的是,傅归晚真是他傅家姑娘倒也罢了,能认自己倒霉;可我不是,我只是借用傅姓,尚且没让傅家养过我啊!
  让女婴借用个姓氏甚至都不需要他们来养就给这家一场泼天富贵,天下哪家不想要这种天大的好事?可他怎么回报的?”
  无情显然知道这个秘密,对于主人并非傅家姑娘很平静,沉默片刻,语气夹着心疼:“统领一直把主人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他讨厌我,更讨厌我出生……”
  归晚闭上眼,感觉眼角湿了,叫护卫长退下,自己则又在美人榻里躺了许久,支开窗户吹了会凉风才收起夜明珠回床榻安歇。
  晨曦驱散黑暗,金乌早早回归将光与热传递给千家万户,预示着新一天开始而非回退,命运的宿命如此简单清晰地昭示着。
  闺房里洒入小片阳光,傅归晚闻着阳光的味道醒来,她睡了个大懒觉已经是辰时末了,叫奴婢伺候洗漱梳妆时知晓好几位有来看她,知道她还在安寝都走了。
  “去告诉大夫人我醒了。”
  这声通传蛮有作用,傅归晚还在用早膳时,苏望姀就带着幼女赶到明珠苑来。
  望着她们母女俩,她心中忽然失笑,凭这双隆中苏氏一脉相承的眼眸,她这个堂侄女还真是比傅归晓这亲闺女更像苏望姀的亲生女儿。
  怨不得没人怀疑她和苏望姀并非亲生母女,她在知道阿满的身份前也从没怀疑过身世,傅宗弼无论怎么猜都猜不到她的真实身份,最终只能将这疑惑抛开。
  “喏,给你吃块金丝卷儿,小馋猫。”面对幼妹眼巴巴的眼神,傅归晚夹块糕点给她,小姑娘接到好吃的没开心反而很伤感:“大姐你这十几年是不是过得很煎熬很难受呀?”
  傅归晚忍不住笑场了,屏退屋内伺候的奴婢,捏捏她的小脸说:“难是比较难,11岁前比较难,后来想开就好很多了。最难的并非给老太爷办事,而是他的态度太令姐姐寒心。
  不过这都是多年前的往事了,大姐现在很好;何况我们姐妹之间,姐姐已经受过了,你只要开开心心真正过好童年时光就好。”
  九岁多的小姑娘难受得想哭,又想抱抱姐姐,只是大姐坐在玫瑰椅里没法扑过去。
  “晚儿,你4岁就给老太爷帮忙做事,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瞒着父母?”苏望姀眼眸酸涩极了,昨晚差点没绷住,怎么都想不到老太爷居然能无耻到这种境地:“还整整13年,13年,你才17岁呀!”
  “娘,没那么严重。”傅归晚站起来,带她们到明间的三围罗汉床坐下,神情很平淡,过眼云烟般讲述:“我满两岁和大哥到外祖家,20个月才回来,我真正有印象见祖父祖母都是满四岁之后。
  你们每个月只能进宫看我一趟,我隔两三月才会回府住三四天,在我和老太爷只空有祖孙名分而毫不熟悉没有亲情时叫我做事容易适得其反他不敢,而是逮着机会就教导——
  我是傅家的姑娘,必须倚靠家族,所以要对待家人宽厚大方,得到圣眷该和家人分享,甚至心甘情愿为傅家付出……”
  傅归晚笑:“这些话除最后一句之外稍微有些问题但也不能说有错,其他哪些不对?我又该怎么跟您说?说了,您真能认为老太爷有错吗?没准您还得帮着老太爷说话。
  他叫我开始给他办事,是我四岁的下半年,让我向圣上为他多多美言让他能尽快升官,这又能算有错吗?您知道了又能如何,老太爷太多冠冕堂皇的道理,何况这对我就是向圣上撒撒娇的事,您能反抗他说不该吗?”
  苏望姀眼眶红了,捏着拳头却没法反驳,风姿卓越的美眸透着恨,苦涩极了:“晚儿,”
  “大半年过去他开始灌输给我应该被家族予取予求,对家中任何人都必须大方相让,五岁那年年初他告诉我,给我的小姑母相看好人家,叫我帮忙求道圣旨;连那时才五岁的我都知道当时傅家庶女配权家嫡子多荒唐,他却张口就来,所以我拖着没办。
  当年七月我原本要回傅家长住,您也知道,老太爷认为已经把我教好居然能明目张胆地叫我必须让,让着庶出的长辈让着庶堂妹让着所有人,不认错就狠狠责罚,誓要将我调~教到如白痴般乖顺成为被他操控的傀儡。”
  九岁多的小姑娘眼眶都红了,苏望姀气得脖子都粗红粗红,她以为这老太爷是太偏心,原本根本是她认错本质了,恨得眼冒凶光:“为何啊?难道晚儿不是他的孙女吗?!”
  还真不是,傅归晚心中腹诽,面上淡笑:“昨晚我才提到过,欲壑难填呀,是您太小看老太爷对我这份圣眷苦心孤诣的利用了。
  我的圣眷无人能敌,我多小都能给他办事,甚至小才好。年岁小就容易听话容易调~教,他只要我能向圣上求到恩典。
  您是没看到傅副相现在的德行,什么事都是张口吩咐我一声,不好办就说请圣上下旨,好似这圣旨已经变成他家的了,就差没把自己当成太上皇;我都怀疑他早忘记这天下姓赵,就想着如何为所欲为。”
  苏望姀恨,可恨着听来都被气笑了,忧心道:“晚儿当年怎么又没说?”
  “圣上当天接我进宫了,到年底都没再回来。圣上敲打过,他收敛起来了,也跟我认错又赔罪又保证绝不会再有下回,一个五六岁的孩童面对祖父如此,我又常住宫里,羡慕渴望亲情,自然选择息事宁人想家里和睦。
  等他觉得将我笼络得差不多又有故态复萌的苗头时我就到外祖家去了,满七岁走,一年多才回来,回京时已是来年的初冬;接着我封县主,满九岁从宫里搬回傅家,心性早已不是他能左右的。
  他再不遗余力地想将我调~教成傀儡,我反感越多,认清楚我究竟有位怎样的祖父,消磨掉的只是我对他的孝心和耐心而已,其实不亏;愿意接受傅家的烂摊子只是我认自己是傅家姑娘,为的是家族而不是他。”
  郡主感慨而自嘲:“当时考量过很久还是决定算了,告诉父母又能如何?家里的姑娘想嫁高门,想给哪位升官,谁犯事需要摆平,正如他所言只需要我向圣上请求,求来就行,他只是没顾虑我这么不懂事会否被圣上厌恶会否在君王面前处境艰难。
  可告诉你们又能怎样?傅经柏多愚孝,他的二叔知法犯法贪墨灾款坑害真定府多少灾民他都能认为别下狱,再帮我向家族弥补请罪?他还能站出来为我说句话吗?昨晚都那样了,尚且还是二叔仗义执言。
  就算傅经柏不愚孝,难道他知道老太爷叫我给家里人在圣上面前美言,本家或是亲戚犯事叫我向圣上求情,他会说不吗?能合适说不吗?
  甚至娘又会否说不?一个不,在傅副相的带领下多少族人的唾沫星子得骂长房冷血寡情;我得赏赐,叫大房孝敬你们又会反对吗?”
  “晚儿?”苏望姀眼酸得几欲落泪:“苦了你了,是娘没尽到为母之责没照顾好你,这么多年竟然从来没察觉过。”
  “您别这样说,我姓着傅,还做着傅家子孙,很多事没法避免。帮他收拾傅家的烂摊子不是不行,是老太爷越发越肆无忌惮贪得无厌对族人亲眷更一味放纵,几近要将我给拖垮,态度更令我寒凉彻骨,到如今彻底忍无可忍。
  而且我为傅家贡献到今天再推掉才没有人有资格来讲我一个不字;将来发生何事,谁也没资格指摘我寡情,我才会变成最理直气壮,我没有您想得那么好。”
  迎上养母和幼妹苦涩的脸庞,傅归晚再安抚道:“真的,您不想想我12岁就离开京都,您以为那些破事我如何处理?都是老太爷让郡主府的护卫发信鸽通知我,我收到信,愿意办的才会给办,我不愿意办,他也拿我没辙。
  别说我在外地,哪怕我住在府里,从来都是我愿意搭把手才会处理,我不愿意,他气得跳脚撞墙都没用,劳心劳力做牛做马完全是场面话,我就想表示我这些年为家族的付出。傅老太爷对我们那么恶劣,我才不会傻得呕心沥血亏损自己去成全他。”
  苏望姀眼眶湿润,只觉此刻任何言语都苍白无力,心疼地抱住长女;九岁多的傅归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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