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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福郡主-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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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父皇要将我交给良妃抚养,还要让母妃明年病逝?”六皇子照顾兄长服下药,软磨硬泡定定问出发生何事了,还没问得缘由就被告知结果,惊得他大叫起来:“皇兄你在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下一瞬,五皇子赵珩斌还没有接话,打斗声入耳随即传来撞门声,两道轮椅声悠长。
兄长俩双双看去,看到太子的妻弟推着三皇子而来,双方的护卫首领僵持胶着,五皇子府的长史疾步上前跪地请罪:“三皇子上门探望殿下,卑职等请三皇子稍后待卑职禀告,未料三皇子等不得非要硬闯,属下无能没有拦住惊扰殿下,请您降罪。”
赵珩斌原本趴在床榻里见状立即撑坐起来,命令他们全部退下;赵鸣轩挥挥手,示意他这边的护卫同样退到屋外,再由着那色胚推动他的轮椅往前。
“放心吧,你们那个母妃没那么容易死,既然我能愿意让她再多活一年半载活到明年,必定会叫闵氏肠穿肚烂受尽折磨而亡。”
轮椅来到床榻前三步之外,对上他们狠毒的目光,赵鸣轩脸若寒霜,眉锋如刀,阴沉而嗜血:“犹记得曾经我的母亲亡故时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甚至我连自己坠马致残也不知究竟谁在背后算计。
而今,真相大白。赵珩斌,你生母和外祖家连同你,害我坠马,害死我母亲,做伪证引导我误会永福企图利用我除掉永福郡主,还计划让我帮你养儿子,妄想彻底榨干我和权家之后弄死,这一笔笔的血海深仇该连本带利地还回来了!”
三皇子他眉目肃杀,一字一句仿佛来自黑暗深不见底的深渊:“你们的生母和闵氏全族,我会全部送入地狱,让你们尝尝我当年的痛苦和愤怒。
而你们兄弟俩也无需着急,哪怕父皇有生之年我无法除掉你们,我也不介意多等几年,慢慢折磨个够本再送你们下炼狱。”
赵珩斌眼眶充血地盯着对面三步之遥的男人,压抑着身体里嗜血狂暴的冲动也死死按住同母亲弟,咬紧牙关只字未语。
推轮椅的乃太子妻弟,鲜明的表达东宫的立场甚至会襄助三皇子,涂绍昉语气温和道:“两位殿下如此深恨不觉可笑吗?
当初既然敢制定出这一条条的毒计,就该料到失败会有什么下场?你赵珩斌将来若能成功将会踩着多少鲜血、白骨,岂是个闵家全族能抵拟?如今已经很便宜你们,论恨,能轮得到你们来恨吗?”
五皇子还能维持冷静,十岁多的六皇子根本控制不住了,只想冲过去把那两个坏蛋全部撞死但被亲哥死死按着,气急败坏地吼道:“滚,你们这两个坏蛋赶紧滚!”
“三皇子大度,不与六皇子计较;也请五皇子礼尚往来,告知谢姨娘所在,殿下今日前来是为鞭打谢姨娘出气泄恨。你直接告诉我们,省得我们到后院一处处的找,大家都省事,你说对吧?”
“她在绘碧居。”赵珩斌压抑着内心的咆哮,冰冷地吐出五个字。
“多谢,今后三皇子府的护卫会隔三岔五地过来鞭打,偶尔三皇子也会再亲自过来,先和五皇子你打好招呼,还望你别多阻拦。还有,那位需要医治时有劳府上请大夫,医药费三皇子可以全包,只需留着她的命慢慢折磨就成。”
语毕,涂绍昉微笑着颔首,转动轮椅换个方向,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三皇子缓缓离开。
绘碧居中伺候的奴婢们已全部换成二皇子送来的这批,即以往在谢玉颜身边伺候的这批,院内总管事还是焦姑姑,可如何还能相提并论?短短几日早已天差地别,焦姑姑心里清楚,她们这批人算废掉了。
而谢姨娘虽在卧床养伤但每日都要发火动辄打骂奴婢,怒火高涨根本不是焦姑姑能劝的;撇开其他皆不论,在这里的待遇与在二皇子府时根本没法比。
要喝燕窝没有,要吃阿胶没有,要碗碧粳粥还是没有,连因天热而要个冰盆都没有,多年养尊处优早已忘却曾经的艰辛日子,谢玉颜哪能受得了?!
赵鸣轩来到院中,刚到庭前就听到屋外传出来的熟悉而陌生的尖锐嘶喊声,熟悉是因为听过很多年,陌生则是从未耳闻过这声音有如此粗鄙时。
一时间他改变了想法,没有急着进门,而是来到窗外,透着窗户缝隙观看屋内之景,看着屋内的女人为着厨房没送参汤来就暴怒地对着婢女拳打脚踹,种种粗鄙之言不停地往外冒,看得他自嘲不已,原来他比赵竤基还眼瞎。
响亮刺耳的鞭声打断了谢玉颜的怒火,她闻声一怔,抬头看到三皇子握着长鞭在几步外,来不及多想欲展现出最温柔坚强之姿时狠狠的一鞭已落在她娇弱的身躯上,疼得她立时飚泪:“啊,殿——啊!”
一鞭鞭落下,在屋中伺候的奴婢们全部退避,赵鸣轩充耳不闻惨叫声,挥动着长鞭,打得躺在病榻上的谢姨娘鲜血淋漓,打得她痛得死去活来痛昏过去又被痛醒过来。
发泄了一丝怒火又临近午时,三皇子才堪堪罢手,领着翼国侯家的嫡长子和护卫们离开去酒楼用午膳,用过午膳又气势汹汹地前往闵家泄愤。
就在涂绍昉陪着三皇子在闵家大展威风时,永福郡主正在她的养母面前沉默。
苏望姀伤势快痊愈之际被兄长告知的和离要求惊到了,她对傅家再气愤对丈夫再失望,和离的念头也没在脑海中闪现过,叫长女回来,看着女儿一脸沉默,她忽而生出几许茫然:“晚儿丝毫不留恋吗?”
“实话告诉您,决定及笄礼办在隆中时我就无意再做傅家女,只是要等决裂的时机。”傅归晚淡声道:“这十多年傅家给我的,一笑置之,您就太看得起女儿了。
您知道我名声怎么坏的吗?是我满九岁住回傅家之后被傅宗弼专门败坏,多少脏水都往我身上泼,为达目的甚至给傅经柏送个小妾都做得出来,贞姨娘是傅副相他许了人家好处要求必须要扒着你丈夫才来的,就是为挑拨我和傅经柏的父女关系。”
苏望姀不可思议地看着长女。
“及笄时我就彻底寒心了,包括对娘您的丈夫;隆中苏氏已经决定和傅家决裂,由您出面用和离且带走两个女儿的名义更恰当些,如果您不愿意,我和舅舅也不勉强。”
归晚抿唇笑道:“我原本想过,请您假意和离来帮我达成目的,明年大可再嫁傅经柏,没多少影响。可舅舅说再嫁终究低一等,我想也是,那便算了吧。
但我脱离傅家决心已定,外祖家站着我这边,下个月就会决裂。您不愿意和离,将来留在傅家若是受委屈,晚儿和舅舅表哥们都会给您出头的,您莫担心。”
苏望姀眼底沁出水花,良久,苦笑道:“晚儿,娘想静一静。”
“好,您别劳神。”傅归晚站起来,走过两步想起来,转身道:“我老师凤陵郡主明天到,您知道我拜她为师后不是想再见见她吗?
老师应该能在京都留两个月,娘何时想见,我陪您去。还有,明晚,圣上会在宫中给凤陵郡主办洗尘宴,您养病许久若是觉着闷,出门散散心吧。”
“好。”苏望姀低低应声。
傅归晚低头,沉默稍许缓缓往外走,走到廊庑外走到庭院中,望着庭前栽种的玉兰树枝头的玉兰花绽放地如火如荼,她走上前来到树下,伸手摘了片玉兰花瓣,凝视一会儿,手掌一翻,任由这片花瓣从手掌心溜走。
第二天巳时中,永福郡主乘坐低调的青帷马车来到城外等候,碰到丰国公府一长排的马车队伍?难不成这是全家集体出动吗?
“姑娘,我好像瞧见傅家回城的马车了。”脂红探头注视着马车外的动静,看到有傅家标记的马车从城外回来时讶异了下,更讶异的是:“好长的队伍呀,这少说得有四五十辆吧,姑娘要瞧瞧吗?”
脂红侧身避开,傅归晚透过车窗缝隙瞧去,眼看着一辆辆较为富丽的马车从眼前驶过,直至这队马车队伍最后一辆驶进城门,她重新靠回车壁,问身侧的无情:“傅经柏和狄仁还在德州吗?”
“三天前启程回京,刚才驶过的这队马车应当没错。”无情护卫长答:“飞鸽传书报:新上任的德州府尹公事公办丝毫没给傅经柏脸面。
辛氏族长被判刑20年,辛家只保住没犯罪的妇孺幼童无恙,傅经柏此行折损六七万两,更把德州辛家及其姻亲能带到京都的全带了,连同奴婢在内约百八十人。”
“啊?”脂红惊呼,这傅大老爷傻得吗?郡主没呵斥贴身婢女,只吩咐无情:“叫狄仁在七月十五之前悄悄过来见我一面。”
“是!”
又等过两三刻钟,十名身披铠甲身形矫健骁勇的士兵气势凛冽地簇拥着刻有西宁侯府标记的马车驶来——凤陵郡主终于到了!
傅归晚走下马车,果然看到眼前丰国公府一家子全到了,移步到顾云裳身侧,感叹道:“你们家用得着全部出动吗?有你和你哥还不够吗?”
“姑母每回来京都,我们都是全家相迎。”顾云裳睨她一眼,悄声问:“你最近怎么样,和你祖父的关系还没缓和吗?你娘伤势还没养好吗?”
“唉,一言难尽,有机会再细说吧。”
凤陵郡主顾惜浓年过五旬比当今圣上还年长一岁,外貌看去仍是40岁左右的美妇人,一身华衣美服衬得她愈发光彩迷人。
“哇~,哪里来的姐姐如此美丽,姐姐可许人家没有?没有的话和妹子走吧,今后妹子来养着你。”傅归晚抢先跑上前调侃。
顾云裳呆了,永福疯啦和她姑母讲这种疯话?可凤陵郡主接的实在太顺溜了:“姐姐我脚踏九彩祥云自天外而来,饮清风食玉露,妹妹可养得起呀?”
丰国公夫妇跟着呆了,这还是他们那端正严肃的长姐吗?项四忍不住手抵唇咳嗽了声,顾云裳连忙迎上去:“姑母您舟车劳顿辛苦啦,先回府里歇歇吧。”
“裳儿,姑母以为进京之前能先收到你的回信。”凤陵郡主摇摇头,无视掉侄女,再数落儿子和弟弟两句,撇下小徒儿带着大侄儿和侄媳妇扬长而去。
顾云裳感觉怪怪的,拉住归晚问:“什么回信,姑母又没给我写过信,我怎么回信?”
问我?不觉得你这个问题本身存在问题吗?傅归晚没好气:“你说呢?你之前发生什么大事需要回信,当然是回信说你不愿意嫁五皇子。”说完,她也拂袖而去。
云裳姑娘咬咬唇,郁闷地走过去蹬马车回府。
丰国公特别为长姐备了酒席,他们回府小憩片刻正好开宴,傅归晚全程陪同,陪着在顾家用了午宴,她老师去和弟妹侄媳聊家常又和弟弟侄子谈朝堂大事,她跑顾云裳屋里午睡,申时初再陪着到了京都的西宁侯府。
“看你这一路兴致缺缺,难道是见到老师不高兴?”
回到西宁侯府,凤陵郡主顾惜浓简单洗漱,换身家常衣裳,打发掉儿子和奴婢们,终于能有闲暇和小徒儿聊几句体己话。
“您眼力劲真好,这都看出来了。”傅归晚陪之坐在罗汉床里,靠在老师肩头,低叹道:“我前天刚知道杨柳依依的秘密,心里还没缓好。”
顾惜浓一怔:“福儿破解了?”
“是啊,是我师兄帮我破解杨字的秘密,我才知道为何我能生得最像先帝的苏贵妃。”傅归晚眨眨眼,溢出些许苦味:“她生前……小舅说她生前名声不大好?”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爱恨交织,心里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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