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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夜未央-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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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病已却是从昨天闷到今天,好容易有机会说了,自然是一吐为快。
    “……舅公说过,我是在长安出生地,在被送去史家前,一直在长安……既然在长安,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地将我送去鲁国?就因为史家与我更亲?”刘病已焦躁地诉说着自己的问。
    史高静静地听着,也只能听着。
    刘病已停顿了一下,随后便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极其困惑地道:“我知道当初是什么状况……卫家不敢要我也在情理之中……可是,怎么好像舅公与卫家很熟?”
    史高一愣,思忖了一会儿,还是摇头,刘病已看着他,眉头紧皱,却也不再开口。
    直到马车停下,随从私属奉上名刺,不一会儿,有人请他们进门,史高才拉住想下车的刘病已道:“我觉得……你待会不妨直接开口,问一问你说的那些问题!”
    夏日的柳树:你怎么可以那么没有信心我地情节有那么拖杳吗?望天……你是在打击我啊~~
7、故皇太子之孙与废后的曾孙
    本章四千字~~~~诸位看官,有票的给票,有钱的给留个言,不要让易楚难得勤奋一次,却连个动静都看不到,听不到啊~~~~那样很打击积极性的~~~)
    若说刘病已对卫家毫无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霍光、张贺等人近乎刻意地不提“卫”字,但是,从始元五年开始,他便知道他的祖父是“卫太子”——在天下人心目中,那位大汉的正统嫡嗣与卫氏有着无法割裂的亲密关系。
    对于大汉子民来说,卫氏所代表的意义也是非比寻常。
    —它代表着那个旗开得胜、捷报频传的辉煌时代。
    —它代表着那个天下的传奇。
    有时候,年少的帝裔会不由:怀——他的祖父在民间的声望有多少是因为这个权倾天下的母家而得到的?
    刘病已法回避这个姓氏,却也愿接触——对方从不曾对他表示亲近之意,他也不愿担攀附的嫌。
    —的确是攀附。
    看着卫家偌大的高门宅第,刘病已由挑眉。
    —尽管如今地卫家主未能继承列侯之爵。但是。列侯之子傅籍时。所得到爵位远高于一般人。
    汉制。爵二十级。一级曰公士。二上造。三簪袅。四不更。五大夫。六官大夫。七公大夫。八公乘。九五大夫。十左庶长。十一右庶长。十二左更。十三中更。十四右更。十五少上造。上造。十七车庶长。十八大庶长。十九关内侯。二十彻侯。皆秦制。其中。自公士以上至不更四等。皆士;自大夫以上至五大夫五等。比大夫;自左庶长以上至大庶长九等。依九卿之义;关内侯。依古内子男之义;列侯。依古列国诸国之义。(注1)民之爵不得过公乘。五大夫以下。皆比地为伍。属编户民。
    傅籍时。每个人依据其父地爵位与:己在家中地身份。可以取得相应级别地爵位。
    卫青是列侯。按制。其后子嗣为列侯。其他诸子。有二人为卿级爵位。其他皆为五大夫(注2)。而无论是五大夫还是左庶长。都是不同于民爵地高爵。
    卫青地嫡子死在卫青之前。卫青后。长子卫嗣侯。而两年后。作为三子地卫登才年满二十四岁。达到傅籍地年纪。依制。他得到了左庶长之爵。
    刘病已虽然属籍宗正。却是没有爵位地庶民。便是史家。因为并无军功。也只是民爵所能得到地最高级——公乘而已。
    看起来,公乘与左庶长不过只相差了两等,实际上,以五大夫之爵为界,民爵与其上的高爵差异相当大,不谈其它,只以各爵所名宅田来说,公乘授田顷、宅,五大夫授田五顷、宅五,左庶长授田七十四顷、宅七十四。
    仅看诸子可得的爵就可以看出列侯封爵是何等尊贵,要知道仅次于列侯的关内侯,除了后子袭原爵之外,其他诸子,二人为不更,其他皆为簪袅,一降便是十五等,而关内侯以下诸爵,即使是后子所继承的爵位也至少降两等。
    —结交卫家,不论是对刘病已,还是对史家,都难免被人认为是高攀。
    史高也不过十五岁,站在这座高门大宅前,看着卫家仆从的举止,一时竟有些心虚怯场。
    —这是长安卫家啊!
    一个看起来像是家老的长指挥苍头将史家的马车带走,随后才十分恭敬地提醒两位站在门口不动的少年:“两位公子,敝主人在北堂相候。”
    史高与刘病已这才回神,史高连忙道了一声:“劳烦家老。”
    长低头道了一声:“不敢!”便转身领着两人走进大门。
    与正门所显示的气派不同,宅第之内反而显得十分朴素,廊道扶栏皆无雕饰,门窗梁椽不见彩绘,中庭空地上未曾种植花木,只看到一片枯败的杂草,偶尔经过几个跨院的门口,隐约可见院内搭着架子,不知是用来种什么的。
    史高一直不着痕迹地打量这座宅第,因此,不由就显出讶异之色,被他牵着手的刘病已察觉了他的脚步稍乱,抬眼看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不禁挑眉,唇角也稍稍上扬。
    他摇了摇史高的手,指了一下穿堂的门板,示意他注意材质。史高会意,定神看了看,不由心惊。
    —看起十分不起眼的屋舍,所用的木材,除了柏木、松木,便是极为名贵的木兰、杏木等材料……
    此时,那位家老已经领着两人穿过了两重院子,史高与刘病已都有些累了,家老虽然没有回头,但是,放慢的脚步似乎说明他已经察觉了两人的状态。
    又经过了一间穿堂,两人不由觉得眼前一亮。
    正对着他们的正堂上灯烛闪动,宛若白心昼,灯光映照下,白玉柱础,鎏金辅,无不熠熠生辉。
    家老很识趣地停步,一脸微笑地看向满脸惊叹之色的少年,眉角一挑,目光还是落在刘病已身上:“禁中何等气象,皇曾孙为何也如此惊讶?”
    刘病已一愣,反应过来,脱口而出的竟是:“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史高也不由皱眉——名刺上并未提及刘病已,为何卫家的家老竟能直言刘病已的身份?
    家老看着两个少年显出戒备之意,不由失笑:“皇曾孙不知道自己肖似令祖吗?”
    刘病已一愣,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到一个很是耳熟的声音:“甲老,何必逗稚儿呢?”
    刘病已立即抬眼望去,随即便大惊失色,猛地向旁边一蹦,抬手指向站在北堂门口的男子。
    “你……你……你……”刘病已急得满脸通红,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
    男子一身青衣,腰束革带,头顶戴着最普通的一梁进贤冠,明亮的灯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头上花白的丝与额头上深深的皱纹,含笑的眼中满是沧桑,却莫名地让人感觉平静……
    史高怔怔地看着这个长,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最后,所有感觉汇成了唯一的念头——这才是卫家人啊……
    刘病已依旧指着那个,连连跺脚,却始终说不出话来,最后竟连那个“你”字也说不出了。
    他的脑海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完全无法正确地反应。
    生在一年多之前的某些情景片断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翻腾。
    —男子轻抚他的头,慢慢道,“我是你的长辈,但是,你不需记挂这些。”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了?”男子将他拥入怀中,在声询问。
    ——男子哭笑不得,无奈地解释:“只是与我家有联系,于你不好。”
    ——他颤抖着,男子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坚持着,劝说着:“你是太子的元孙,是孝武皇帝的嫡系,是大汉的正统后嗣。你只要记住这些就够了。”
    —男子平静地说:“病已,我是没用的人,纵然倾尽所有,于你也没有太大的帮助,而我家的姓氏却会阻碍你的前程……所以,你不需要记住……”
    —从长安到茂陵,从茂陵到长安,一个来回,他得到又失去……
    刘病已已无法弹,僵硬地指着男子,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卫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从动到怔忡,始终一言不,眼中的笑意却渐渐加深。
    比他更长的家老在堂下十分严肃地提醒:“吾君,何必逗稚儿呢?”
    卫登的笑容顿时一僵,一口气哽在咙,差点被呛死,却只能朝天翻个白眼,随即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也唤回史高与刘病已的注意力。
    “两位公子,请入叙话。”卫登一派优雅地邀请。
    史高立即长揖而答:“敢不从?”
    卫登是长辈,又是主人,自然在主席下,刘病已与史高则分别坐在左右两边的席上。
    落坐之后,卫登先对史高答辞:“史公客气了。尊家方至长安,万方事务繁杂,何必即来进贺?”
    史高是长子,这两年往来应酬也不少,立即有板有眼地回答:“敝家此迁多蒙卫君相援,既至长安,岂有不登门答谢之理?”
    卫登微微一笑,没有再客套,摆手道:“既来了,便没有不进宴的道理。我已遣人去史家告知,你们二人在我家住一宿。”
    史高一愣,方要推辞,就听年纪已经不小的卫家家主笑道:“微备薄酒而已,免得有些人没记性!”
    史高与刘病已相视一眼,见彼此都是不解的神色,不由一愣,卫登呵呵一笑:“也不是没记性,只是敝宅鄙陋,仆不成器,都无法让人记住!”
    史高与刘病已都不笨,一听这话,史高立刻看向刘病已,却刘病已一脸尴尬,半晌才道:“卫君的意思……我来过这儿?茂陵那次,也并非我第一次见君?”
    卫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听说曾孙与中宫很熟?”
    刘病已一愣,好一会儿才僵硬地点头。
    卫登十分诚恳地询问:“曾孙与中宫何时认识的?”
    刘病已不由皱眉,怔忡了好一会儿,僵硬地转头,慢慢地打量四周。
    卫登不由觉得好笑,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加明显:“曾孙不必看了。我怎么也不会在北堂正厅见自家侄女!”
    刘病已不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却让卫登更觉无奈。
    “曾孙……你记得敬夫人,记得中宫……”
    “没有!”刘病已立即否认,卫登不由微微挑眉:“没有?”
    刘病已重重地点头:“我不记得敬夫人……我只知道,我应该见过她……”他想了想,“是不是那时,我也见卫君?”他记得兮君,因为,那是他在长安第一个玩伴……因为他毁了兮君当时最喜欢的东西……因此,尽管再见时,兮君对自己已完全没有印象,他也没有半点怨言。
    卫登无言以对,史高却听明白了,怔了怔之后,十分抱歉地对卫登低头解释:“卫君……病已当初才六岁……”
    史高想起,其实他听父亲说过送刘病已来长安属籍的经过……其实,他知道,刘病已当初入掖庭前就是住在卫家的……
    他想起,当今皇后乃是大司马大将军的外孙女,想必,也是那时便与刘病已认识的。
    卫登失笑:“我知道!还能真的计较不成?”
    他忽然觉得,史家长子也蛮有意思的。
    史高一愣,随即也笑了——的确,卫登还能与刘病已计较这种事吗?
    —要六岁的孩子记人……也的确是强求了……
    史高刚刚释然,眼角便瞥见刘病已沉重的神色,笑容不由一僵,不过,没等刘病已开口,卫家家老便领着奴婢进来布膳,有些话自然是不好说了。
    因为只是两个年少的晚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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