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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权臣-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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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晏“啧”了一声,不无嘲讽地说:“先前我见豫王参加端午射柳,扈从众多,平日京城里来去,身边也有不少侍卫,如何连信使都不舍得多派几人?”
  那信使正色答:“并非不舍得,而是莫可奈何。自十年前皇上下了禁令,王爷就再也没能越京畿界碑一步,哪怕遣人出京,也在禁止的范围内。王爷派我一人偷偷前来陕西,已是冒了大风险,万一被皇上知晓——”
  他顿了顿,又说:“卑职临行前,王爷嘱咐务必要亲手交予苏大人,并讨一封回信。若无回信,卑职这辈子就别想回京了。可那封信之前被平凉郡王强夺而去,不知苏大人拿回来了么?”
  拿是拿回来了,苏晏没打开看,怕辣眼睛兼气得肝疼,险些直接烧掉一了百了。
  他黑着脸,掏出信封往书桌上一拍,“这信你原原本本地给他送回去,就说我不想看。”
  “这如何使得?”信使十分为难,“卑职无功而返,无法向王爷交代。”
  见苏晏不为所动,信使起身走到他面前,半跪下去,抱拳恳求:“求苏大人垂怜卑职数月奔波之苦,看一眼信件罢!”
  苏晏见他鼻青脸肿,额头缠的纱布上血迹犹存,一双肿成眯缝的眼睛里透出切切哀求的光,心生恻隐,觉得自己再怎么厌恨豫王,也不好去迁怒一个辛苦送信的人。于是说道:“信我不看,但回信我可以写,让你拿去交差,免受责罚。”
  信使感激不已。
  苏晏起身,取一张普通白纸,蘸墨挥毫,不假思索地写下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由于感情充沛得快要爆炸,他超常发挥,这四个字似乎冲破了自己清灵有余、老健不足的瓶颈,喷薄出书法家鸾翔凤翥的气势——
  “丢、你、老、母!”
  写完搁笔,苏晏怀着一股微妙的恶意的兴奋,吹干墨渍,折好装进牛皮纸信封,递给信使:“喏,他要的回信。”
  信使哪敢问他写了什么,接过来郑重地放进怀中。
  苏晏道:“陕西未必太平,我派两名锦衣卫护送你回京,以免半路发生不测。”
  信使再三感谢后,告退离去。
  守在书房外的荆红追见门开,走了进来。他似乎有话想说,但又有些难以启齿。苏晏看他疑中带怒、怒中带畏的神情,没绷住,笑了:“你知道你这脸色像什么?”
  荆红追很上道地说:“属下不知,请大人指教。”
  苏晏忍笑:“像个怀疑妻子偷情,想盘问又不敢盘问的惧内丈夫。”
  荆红追被他臊得两颊泛红,脱口道:“属下是担心大人吃亏!说是进去密谈,出来就换了身新衣,那平凉郡王究竟对大人做了什么?”
  苏晏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边抹着笑出的眼泪,边摆手:“你该问我对他做了什么哈哈哈……我猜他这辈子都不敢靠近我一丈以内,更别提独处了。”
  荆红追这才彻底放下心,上前几步,挨近了他的苏大人。桌面纸笔尚未收拾,他瞥了一眼,问:“大人给豫王回过信了?”
  苏晏点点头,愉快地说:“保证他看到回信,鼻子都要气歪。”
  “豫王品行不端,糟蹋了一身好武艺。”荆红追嘴角隐隐有冰雪般的笑意,“等回到京城,那狗王爷若是再纠缠大人,我就暗杀他。”


第129章 他就是个辣鸡
  苏晏一怔,拍了拍自家侍卫的肩膀:“豫王的死活我不在意,但我不准你为了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去冒险。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
  荆红追最喜欢听自家大人说这话,每听一次,归属感就更强一点。
  他难以自抑地抓住了苏大人想要收回的手,简洁而驯服地说:“何止这条命,属下无一处、无一物不是大人的。”
  苏晏一直担忧荆红追在长年的杀手训练中被磨折了自我意识,导致缺乏生气。用后世的话说,就是与外界的情感联系太薄弱。
  这种人如果找不到生存的意义,就很容易走极端。而反过来说,一旦认定了生存的意义,就会异常坚定甚至偏执,能为了这个意义燃烧自身、献祭所有。
  苏晏很不希望荆红追为他而活,但目前看来,对方似乎卯准了他,要一条路走到黑。
  “阿追,你是自己的。”苏晏试图做最后的劝导和挽救,“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
  荆红追想了想,答:“大人可以是自己的。可我必须是大人的。”
  “……难道你就没想过,远离江湖纷争,归隐田园,过上安逸平静的日子?美貌的妻子在厨房洗手作羹汤,可爱的孩子绕着院中的大树追逐嬉戏,而你坐在树下微笑地看着,享受这天伦之乐?”
  “想过。”荆红追望着苏晏,目光柔软得像一泓秋水,这一刻他不再是利剑,而是拂过树梢的晨风,带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但没有孩子,只有我和我渴慕的人。
  “待在他身边的每一息,心中都充满无限喜悦,我要为他耕作、为他下厨,为他努力挣钱,为他端茶倒水,而他只要躺在树下我亲手编制的藤椅上,舒舒服服地听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荆红追越凑越近,语声也越来越轻。苏晏仿佛沉浸在他话语编织出的桃花源中,眼神有些迷离,直到嘴唇被一股崇爱与渴求的热意擒获。
  过了许久,苏晏才气喘吁吁地挣脱出来,掩着被解开的衣襟,恼羞成怒:“你若是一定要跟着我,就老老实实当个侍卫,别再做这等冒犯的举动!你看天底下哪个侍卫,动不动就对自家大人又啃又摸?还不给你一顿棍棒打成死狗!”
  荆红追低头挨训,一脸“大人教训得对,都是属下无礼”,心底犹自回味着指尖残留的美妙触感。
  苏晏训了一通,见他认错态度良好,缓和了语气:“上次……中秋节那事,纯属意外,我也不怪你了,但下不为例。你家大人我……我是个直男,将来是要娶妻生子、开枝散叶的,不能总和男人瞎搅和。”
  荆红追犹豫片刻,咬着牙暂时妥协:“大人想娶妻生子,属下无权干涉。可毕竟主母还不知哪一天能进门,在此之前,大人的饮食起居,理当由属下贴身照顾。”
  苏晏劝道:“这种小事,我那两个小厮也做得。你好好一个大男人,别总给我穿衣脱靴,染得一身随从气。”
  荆红追道:“侍卫侍卫,自然是服侍加护卫。以后近身伺候大人的事,不劳烦那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头,让他们忙活杂务去。”
  “好哇,你敢顶嘴!”苏晏生气了,一拍桌面,“还敢指使本大人!这个家谁做主,是你还是我?”
  荆红追立刻屈膝半跪,“属下不敢,大人是一家之主。”
  “知道就好,以后不准顶嘴。”苏晏用脚背踢了踢他跪地的膝盖,“起来!说了多少次,不许动不动就下跪。”
  荆红追忽然伸手,握住他的脚踝,轻捏了一下太溪穴。
  苏晏只觉脚踝又麻又刺,半条腿失力,几乎跌倒,惊怒道:“你做什么?”
  “大人这一踢,出腿无力,下盘虚浮,想是经络堵塞。”荆红追皱眉,起身扶住苏晏,一脸严肃,“太溪为肾经本源之穴,触之刺痛,说明大人足少阴肾经失调、肾水难济,不及时疏通,怕将来影响大人的夫妻房事。”
  苏晏有些懵逼,倏而反应过来,更用力踹他:“你胡说八道,吓唬谁呢!”
  荆红追倒也不是胡说,而是发现苏大人自从中秋夜泄身过度,肾经水液损耗太甚,而这一个多月又东奔西走,没有好好调理身体,有些伤了元气。
  他当然没脸说,都是自己太过持久,把年少体弱的苏大人给祸害了,于是修修改改地解释了一番。
  苏晏半信半疑,同时有点发慌——原主这副皮囊的确过于秀弱,这才十六七岁呢,就这么不顶事。记得他前世的身体,十六七岁血气方刚时,一天能硬三四次。但换又换不回来,白斩鸡也只能将就着用,万一没调理好落下什么病根,年纪轻轻就不能人道了,他到哪里哭去!
  “怎么办?”他抓着荆红追的衣襟,紧张地问,“你有没有什么绝世秘籍,易筋经、洗髓经啥的,能让人脱胎换骨的那种,给大人我练一练?葵花宝典不要!”
  荆红追摇头:“脱胎换骨的没有。就算有,也得从三四岁就开始打底子,像苏大人这样,即使从今日开始修炼内功或外功,也成不了一流高手。”别说一流,三流四流都算不上,他当然不会实说,以免薄了大人的面子。
  苏晏很失望:“原来武侠都是骗人的!”
  “但强身健体的功法倒是有不少。”荆红追补充道,“虽说我手上没有大人合用的功法,但我知道去哪里找,得下江南。”
  苏晏摇头:“眼下我哪有这个空,估计就算真去江南,也是将来的事了。”
  “大人不用担忧。既然远水解不了近渴,不如每天花半个时辰,让属下为大人灌注内力,调理经脉,再佐以食补和休息,同样能慢慢恢复元气,身体还会比之前更强健些。”
  “……每天?”
  “至少也得三个疗程,一程十天。时辰不限,但临睡前效果更佳。”
  苏晏想起这一个多月,连晨勃都少了,对于青春期的少年身体而言,简直清心寡欲到不正常,不免心有戚戚,同意就从今晚开始。
  于是洗沐后,贴身侍卫脱去外袍,再次爬上了自家大人的床。
  苏大人身着白色中单与薄棉长裤,发髻拆散了,让趴就趴,让躺就躺,让侧就侧,十分配合治疗。从头顶百会穴到脚底涌泉穴,被贴身侍卫按了个遍。
  推拿么,哪有不痛的,推到经络堵塞或者肌肉板结之处,苏晏忍不住地嗷嗷叫,叫得荆红追下不了手。
  “你按你的,我叫我的……你别管我。”苏晏噙泪道。
  他边龇牙咧嘴地叫唤,边催荆红追不要手软,该用多少力道就用多少,不要因为他是弱柳就怜惜他。
  等把筋肉推顺了,荆红追将内力运在掌心,沿着对方的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游走,犹如在湿冷夜晚燃起一簇簇温暖的小火苗,逐渐连点成片,烘得苏晏舒服至极。
  人若是舒服到了一定程度,就会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苏晏一个“嗯”拖了个七拐八弯的长调,尾音颤抖得像猫爪,从粉红肉垫间探出弯弯的小爪子,挠在荆红追心头瘙痒处,越挠越痒。
  荆红追怕定力不足,在大人面前出丑,事先用内力自封了相关穴位,这会儿也开始吃不消,孽畜有冲破束缚、一柱擎天的趋势。
  苏大人此刻若是勾勾小指头,他能化身成饿狼,压得对方三天别想下床……
  可惜这一切只是意淫。苏大人正经得很,亲一口摸两下就要板着脸训人,这么揉来揉去地厮摩半晌,也不见动情起火。荆红追既钦佩,又有些沮丧,觉得自己大概是真没什么魅力。
  他结束运功,下床穿好外袍,低声道:“今日就到这里。第一次会感觉全身酸痛,也会渴睡,大人早点歇息,属下告退。”
  苏晏仿佛从酸痛的海洋里被冲上岸,趴在软绵绵的沙滩上,余浪轻柔舔着脚底。他困得睁不开眼,咕哝一声:“晚安,好梦。”
  荆红追微微笑了,俯身将棉被拉至苏晏的后颈处,掖好被角,放下挂帐的门帘,静悄悄地退出寝室。
  他在檐下吸了一肚子凉风夜露,将浑身上下的火气彻底浇熄了,方才解开自身穴位。
  回厢房的路上,经过书房时,他想起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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