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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权臣-第3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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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假假,黑黑白白,谁能说得清呢?可别最后机关算尽一场空啊!”
“——滚开!”沈柒咬牙喝道,向后挥刀,劈散了意念中的残影。
他喘着气,许久方才收刀入鞘,走出房门,翻身上马,在夜色中向着皇宫的方向飞驰而去。
…
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祭奠仪式隆重漫长,持续十数日,嗣皇帝朱贺霖身穿衰服主持大局。
一道道政令从年轻的嗣皇帝手中,通过内阁发布出去:
调派京军三大营中的五军营,南下山东,接应梅长溪所率的孝陵卫。
另派水军沿漕河南下,寻找魏良子所率的东宫侍卫,接应回京。
先帝仁德,所遗妃嫔无所出者不必殉葬,晋为太妃各住其宫。
卫氏一族恶行累累,被先帝惩戒多次仍不思悔改,乃至豢养私军、刺杀储君,罪大恶极不可饶恕。卫演、卫阙斩首于市,家人男丁七岁以上者皆流放岭南。卫昭妃剥夺太妃位,着其剃发出家、佛前忏悔,秦夫人教女无方,一并打发去寺庙修行。二十年之外戚豪族因此灰飞烟灭。
命内阁整理这两三个月来滞留的各地奏本,按事态缓急分类,连同票拟一起送御书房,待嗣皇帝批红。
之前由太后伪诏代批的奏本,全数找出,待嗣皇帝复核。
越是沉浸在失去圣明天子的悲痛与惶惑中,天下百姓与朝中众臣就越是需要一个不能被悲痛与惶惑压倒的嗣皇帝,成为他们新的主心骨。
尽管身心俱疲,但朱贺霖觉得自己能撑得住,因为他还有苏清河。
苏晏以南京礼部侍郎的身份,与礼部尚书严兴共同主持先帝治丧大礼。成服期间,他逼迫自己每日忙个不停,似乎要靠对身体的压榨,才能稍微转移心中的思念与伤痛。
荆红追看不下去,想把真相告诉苏大人。但别院那边传来消息,说人还没醒。之前体征还算稳定,但这两天情况不太好,有发热症状,陈实毓正在极力施救。
告知了,万一没撑过去,岂不是大起大落、双重打击?荆红追不得不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直到丧礼结束,先帝梓宫出皇城,葬入帝陵,仿佛绷到极点的一根弓弦骤然松弛,苏晏病倒了。
连续低热,咳嗽不止,头晕目眩,浑身乏力动弹不得。
大夫诊断是风邪入侵导致的咳疾,因为病人自身体质虚弱,更兼七情之伤淤积于肺腑,一下子爆发出来,就格外严重。
朱贺霖一听闻,当即微服出宫,冒着大雪来看望他。
苏晏咳醒时,朦胧看见床头、床尾各坐一人,床前踏板上还坐着一个。
三个平日里针锋相对、互甩脸色的好汉,眼下见他睁眼,头凑头地挤过来看他,挤不下时还互相让了让,这苏晏觉得自己在做梦,有些恍神。
“七郎、阿追、小爷……”他边咳边喃喃,“啊,如今不能叫小爷,要叫皇爷了……可皇爷只有一个……”
朱贺霖握住他的手:“对对,只有一个。不管旁人怎么叫,你就叫我小爷,要不直接叫贺霖。”
苏晏烧得太久,意识有些模糊,便顺着他的话尾说:“贺霖,贺霖,皇爷走了吗?”
朱贺霖眼眶顿时潮湿,答:“走了……”
荆红追冷不丁道:“没走,一直都在。”
沈柒看了他一眼。荆红追咬咬牙,不吭声了。
苏晏又道:“方才我大概是做梦了,嗅到他衣袖上的御香,总觉得他还在……贺霖,你去拿件他的衣物给我,好不好?”
先帝的所有衣物都已陪葬入皇陵。朱贺霖迟疑一下,想到个办法,命侍卫火速进宫,取先帝薰衣的香料过来。
用景隆帝惯用的清远香熏染被褥,再给苏晏换上。
苏晏迷离中又说了声:“七郎,阿追,你们不要走……小爷,你去忙你的……我睡一觉就好了……”
朱贺霖快哭了。
沈柒说:“小爷,你去忙你的。”
荆红追也说:“小爷,你去忙你的。”
朱贺霖恼火起来:“我忙完了!今夜就在这里守着,明日再回宫!”
清远香的香味高雅,缥缈如九天之云,若有若无,又深郁如山川林野,经久不散。苏晏全身包裹在这熟悉的香气中,沉入睡梦。
他被香气裹挟着,如风中叶、水上花,飘飘悠悠,身不由己。
风停时,他走到了一条曲折的碎石小径上,周围是雪地竹林。前方不远处,竹叶掩映着一座白墙青瓦的别院。
别院清幽雅致,院中溪泉林木、水榭楼阁错落有致,大门口挂的匾额上写着:“雨后风荷居”。
第307章 如何瞒天过海
雨后风荷居……这名字好眼熟啊。苏晏想,哦,莫不是皇爷画给我的《雨后风荷图》成了精,画卷中自生出一个天地,就像《聊斋》里的“画壁”?我且进画卷中去看看。
于是他顺着小径走近别院,见大门虚掩着,便推门进入。
门后无路、无庭院,只是一片碧波茫茫的荷池,荷叶挨挨挤挤,田田如盖。苏晏左右找寻了一番,不见舟楫,便试着踩了踩其中一片荷叶,发现似乎能承托起人,便小心翼翼地踩上去,一片接一片地往前走。
走着走着,池面上起了白雾,他担心掉进水里,犹豫地停下脚步。
雾气流散,他发现站在一座威武的王府门外,门匾上三个铮铮大字:“秦王府”。
这是……皇爷和豫王的父亲——显祖皇帝住过的地方?
记得豫王说过,当时他们的父皇尚只是秦王,经年跟随太祖皇帝征战北漠,鲜少在王府中。
他们的母后当时是秦王正妃,与侧妃莫氏斗了个死去活来,最后弄出了一桩惨案。秦王大怒,追查下去后大开杀戒,王府里死了不少人。
“听说了么,那件事……”
“啧啧,真要是真的,那可够荒淫的了……”
婢女们窃窃私语地从苏晏身边走过。苏晏刚想躲避一下,却发现她们似乎看不见自己,于是便跟上去听。
“不止荒淫,还胆大包天,这可是全家杀头的丑事啊!”
“你们说,王妃真敢私通市井男子,生下两个鱼目混珠的小王子?”
“王妃怀上两个小王子的时候,都是在王爷长年征战、偶尔回府的间隙受孕,你说怎么就这么恰好?”
“要说也是奇怪,二王子与四王子两个都生得像王妃,的确不像王爷的模样。”
“这也是真的会生,万一‘子肖生父’,那么王妃不是一下子就暴露了?”
苏晏听得眉头紧皱,心想这估计就是豫王当初在梧桐水榭所说的“一场大风波”了。这流言可真毒,是要把秦王正妃连带两个孩子,至于万劫不复的死地。
二王子与四王子……岂不就是朱槿隚与朱槿城?
婢女拐过墙角不见了,苏晏站在原地思索,忽然看见旁边的回廊上站着个八九岁的锦衣男童,眉眼虽稚嫩却清俊逼人,手中牵着个更小的幼童,大约只有一两岁大。
苏晏看见这男童的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幼年时的朱槿隚!他手中所牵的,应该就是朱槿城了。
不知这些婢女的谈话,小朱槿隚听去了多少,这也太伤人了。苏晏心疼地想要上前安慰,却意识到画卷天地中的人并见不到自己,只好站在回廊下,抬眼看着两个幼童。
朱槿隚神情凝郁,盯着婢女们离去的方向,嘴角紧紧抿起,空着的那只手在腿旁紧握成拳,另一只手却仍轻柔地牵着弟弟。
朱槿城扯了扯他的手:“吃糖葫芦,糖人。二哥走啊,走啊!”
苏晏恍惚觉得这就是阿骛的翻版……不,阿骛简直就是豫王幼年时的翻版。
朱槿隚俯身抱起弟弟,说:“四弟,你要记住了,只有我、母妃和琼姑给的东西才能吃,这府里其他人给的,统统不能吃,记住了么?”
朱槿城懵懵懂懂地点头。
朱槿隚紧紧抱住弟弟,低声道:“我们是父王的儿子,不是野种!”
苏晏心疼得都快不行了,蹲下身伸出手臂,把这两个孩子紧紧搂进怀里。朱槿隚抱着朱槿城,幻影般穿过了他的身体,飞快地跑走了。
白雾再次涌了过来。
雾散后,莲池与荷叶又出现在脚下,苏晏愣怔片刻,继续往前走。
他走过了战场,看见少年朱槿隚跟随显祖皇帝出征的身影;
走过登基大典的前夜,听见青年朱槿隚在太庙的神牌前立誓,要成为庇佑万民的仁君;
走过无数个夙兴夜寐的日子,看见朱槿隚是如何被一摞一摞的奏本捆绑在龙椅上,社稷、家国、子民、责任……无数细线锁在他的身上,从二十岁,到三十八岁,到他们相见与相别的每一天。
走过烟花绽放的午门城楼;走过依依送别的五里驿春野;走过他们并肩同坐的高台,一起看朝阳照耀京城。
最后他走进一个眼熟至极的院子……是苏府扩建前,栽种着老桃树的小院,朱槿隚在窗下的醉翁椅上坐着,正悠闲地翻看古籍,手边放着一壶沏好的茶。
没有穿龙袍,一身道袍更像个儒雅的隐士,他从书页上抬头,看见苏晏,微笑道:“清河,过来,坐我腿上。”
苏晏眼眶发烫,向他的槿隚快步走去。
白雾再次淹没了一切,苏晏徒然地摸索着、呼喊着,隐约在雾气稀薄处,瞥见了一个躺在榻上的身影,头上缠着白纱布,更衬得侧脸眉如墨峰、鼻如悬准、唇淡薄如落英。
那人缓缓睁开了眼。
…
“——朱槿隚!”苏晏大叫一声,惊醒过来,随即剧烈咳嗽不止。
寝室内守夜的三人连忙围过来,拍背,输入真气,端药倒水。
“清河……”朱贺霖难过道,“父皇已经走了,你这样日思夜想,折磨的是自己的身子。”
苏晏被荆红追的真气梳理着肺腑,感觉好受了些,咳嗽逐渐减轻。
“我梦见皇爷了,他动完开颅手术没死……他还醒了。”
霎时间,脑中闪过许多画面碎片——治疗室门前闪烁的眼神、自己与朱贺霖突然的晕倒、一夜之间匆促的装殓、殡宫内一眼也不许见的遗体……所有的疑窦都串连在了一起。
苏晏坐起身,两手抓住沈柒与荆红追的衣袖,嘶声道:“你们两个有什么事瞒着我?快说,不然叫小北、小京一人一棍子,打出苏府去!”
荆红追当即一指沈柒:“属下是被胁迫的,他是主谋,他来说。”
苏晏与朱贺霖的目光一同向沈柒瞪去。
沈柒无声地叹口气,把事情始末一五一十道来——
“两个月前,跪门极谏案发生之后,皇上收拾了一大批易储派官员,随后在太后来兴师问罪时,突然陷入昏迷。
“太后这才知道,皇上的头疾已经如此严重,于是召来陈实毓问话。陈实毓告诉她,皇上的病药石枉然,除非施展开颅术,但他没有把握,不敢施展。
“皇上从第一次昏迷中醒来后,开始让陈实毓开虎狼之药给他吊命,同时下旨召回太子。
“之后,皇上数次昏迷,依然坚持用药,因为他要撑着等太子回来。便是在这个时候,他在御书房秘密召见了我。”
“皇上担心,太后会半途拦截召回太子的诏书,命我带锦衣卫前往南京,接回太子。
“紧接着,他给了我这份密旨。”
沈柒从怀中掏出个盒子打开,苏晏取出那张密旨,边咳边仔细地看。
上面写着:太子回朝后,朕命陈实毓施展开颅之术,术后将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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