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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权臣-第4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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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力开口说话:“还、还好你没、没事……妈的……妈的……吓、吓死我了你……”
  豫王沉着脸、咬着牙,先拾起地面上的衣物,将苏晏全身迅速擦干,一件件飞快地套上去。他的脸色很难看,但动作非常利落,甚至半跪在地面,将苏晏的赤足搁在自己大腿,为其穿上袜与靴。
  苏晏的身体开始回暖,说话舌头也撸直了:“你也赶紧脱下湿衣,不然会失温。”
  豫王二话不说,脱去身上的湿衣,拾起之前丢在岸边的战袍与长靴套上。
  苏晏见他长裤仍是湿的,不放心地说:“把裤子也换了吧,我去那些骑兵身上给你剥一条;凑合穿一下?”
  豫王一声不吭地走过来,近乎凶狠地紧紧抱住他。
  苏晏以为他仍在担心,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了,你看,咱俩这不都好好的……”
  豫王在苏晏耳畔开了口,声音低沉而嘶哑:“我是故意的。”
  “……什么?”
  “我故意不及时上岸,想看你是什么反应。”
  苏晏愣住了。
  豫王道:“我朱槿城这一辈子,都没有像今日这样后悔过。
  “后悔得想捅自己一刀,再跳回冰河里去。
  “我想证实的事,原本我以为对我而言极其重要。可如今我才意识到,与你的性命安危比起来,它什么也不是。”
  苏晏顿时明白了,豫王想证实的是什么。
  “王八蛋……”他红了眼眶,喃喃道,“朱槿城,你可他妈真是个王八蛋……你得到心心念念的答案了,现在你满意了?”
  他用力推开豫王,自顾自地走到那名昏迷的牧民身边,亲手为对方脱下湿衣,换上从骑兵尸体上剥下来的衣袍。然后费力地把人抬起来,挂上马背。
  豫王出手,轻易地办到了他需要费力才能做到的事。
  苏晏没有理睬他,准备踩镫上马。
  豫王握住了他的胳膊:“你的马背上挂了一个人,就坐不下你了。与我同乘好不好?”
  “滚。”苏晏面色冰冷地说,抽出胳膊,径自往营地方向走去。
  豫王上了自己的黑骐,路过他身边时弯腰一拎,将他带上自己的马背。
  苏晏激烈挣扎起来,甚至打算跳下马去。豫王硬是将他圈在怀中,低头将脸埋在他颈侧,声音沉闷地唤道:“清河……清河……”
  苏晏听出了这声声唤中的愧悔、苦涩与求饶之意,并没有回应。
  然后,他感觉到颈侧蓦然一片湿热。
  朱槿城是个什么样的人,苏晏已经足够了解——他的灵魂中烧着战火,身体内流着槊血,却从不会落泪。
  苏晏怔怔地想了许久,最终向后伸手,用力薅住了豫王的鬓发,咬牙道:“朱槿城,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王八蛋。”


第369章 征服我驾驭我
  头皮被扯得生疼,但豫王仍用双臂紧紧圈着苏晏的腰腹,从后方把脸埋在他颈窝,不愿抬起来。
  苏晏逐渐松了手劲,带点苦涩地自嘲道:“你若是个老实人多好……我就会说,方才的举动是出于朋友之义、同袍之谊,然后你会信以为真,而我自己也就跟着信以为真了。
  “这样我就不用在早已乱七八糟的情债本子上再多添一笔。
  “我们就能一辈子维持这种既是知交又是损友的关系。
  “朱槿城,这回你就装个傻,好不好?”
  “不好。”豫王抬起脸,眼底燃着坚诚的火与光,“一个人能为另一个人豁出命去,甘愿以己死换彼生,这不是天底下最真的情,什么才是?”
  苏晏无言以对。
  豫王接着道:“我不像我那工于心计的二哥,对身边人总是爱试探,爱考验。
  “我也从未在乎过昔年那些床伴究竟是爱慕我本身,还是爱慕我的身份与权势。
  “而这种我不爱做、不屑做的事,今日却忍不住对你做了……但是清河,只有这一次。
  “我明白就是明白了,相信就是相信了,你再怎么掩饰也没用,旁人再怎么非议也没用,世事再怎么变迁也没用。
  豫王用手指掰着苏晏的脸向后侧过来,郑重地吻上了他的嘴唇:“苏清河,你是靖北军唯一的监军大人,也是豫王世子唯一的后爹。”
  这次苏晏没有断片儿太久,因为巡逻在外的一支突骑小队听到冰河边的动静,正快马飞驰而来,已进入他们的视野范围。
  豫王将那名昏迷的牧民交给他们,尽快送去营地,请军医治疗。并吩咐人一旦醒来,就立刻禀报华翎。
  突骑小队领命后,牵着白马,带着马背上的伤者急匆匆地赶回去了。
  暮色开始降临,荒野平川上又只剩下一匹孤岸神俊的黑骐,与马背上身影交叠的两人。
  豫王将坐在前鞍的苏晏翻转过来,面对面揽着腰身,继续方才被打断的深吻。
  豫王骑术精湛,不用拱形鞍桥,马鞍直如一张皮革垫子铺在马背上。故而苏晏被推着向后仰,上半身倒在马脖颈上时,并没有被鞍桥硌到腰,但他仍心慌意乱地揪住了马鬃毛,失声道:“放我起来,会摔下去的!”
  “安心。你是在马背上,但也是在我怀里。”
  黑马嚼食时不高兴被揪鬃毛,摇头晃脑地打了个响鼻,苏晏又觉得自己要跌落下去,仓促间一把抓住了豫王的裤子。
  ——他抓了一手的冰屑。
  原来对方从冰河里上岸后,湿透的长裤未换,被风一吹冻成了硬邦邦的直筒冰裤。
  苏晏看着都替他冷。豫王无所谓地笑了笑,直接撕掉自己的长裤,随手丢弃。
  看着落进枯草丛的布片,苏晏惊觉这位靖北将军简直不羁到了一种境界,要不是戎衣战袍的裙摆长及脚踝,这么一撕,怕不得下半身果奔。
  豫王把手伸进苏晏的袍底去摸:“……你的裤子也湿了。”
  “不会不会!还好还好!”苏晏忙不迭地按住了对方的手。
  开什么玩笑?他跳冰河时脱得相当干净,唯剩一条时人称之为“小衣”的短裤。短裤被打湿后无奈舍弃,于是他只得直接穿上长裤,行动间就感觉里面虚飘飘的有点漏风。这会儿要是连长裤都保不住,是要学面前这位不要脸的靖北将军,中空上阵吗?
  于是他异常坚决地说:“我怕冷,死也要穿着裤子!湿一点点没事。”
  豫王哂笑:“那么破一点点也没事了?”
  苏晏:……
  苏晏:“停车!这不是去军营的车,我要下去自己走!”
  他侧身想溜下马背,却被扣住脚踝拉回来,摁在马颈上。豫王勾起他的双腿架在自己腰侧,另一手去摸他裈裆处,指尖划过,缝线顿时绽裂,中门大开。
  胯下一凉,苏晏下意识地并腿去挡。身下马儿甩了甩脖子,似要将他甩下去,苏晏低低地惊呼一声,两个脚踝互勾,倒把豫王的腰身牢牢盘住了。
  豫王满意极了。
  (略)
  若有人远远看过来,只道冰天雪地间,两人相拥着伏于马背上,却不知层层袍裾覆盖之下是怎样一番销魂荡魄的春景。
  黑马依着主人的心意,从慢步到奔驰,从奔驰再到慢步,最后在一片金黄的胡杨林旁停了下来。
  苏晏滑下马背,躺在松脆的枯草丛中,浑身散架,脑子一片空白。
  豫王解下湿痕斑驳的马鞍,拿去湖边冰水里漂干净后,给黑骐重新披挂上。然后他走过来,躺在苏晏身边。
  冬夜很冷,但他们体内犹有情谷欠的余热。
  苏晏呼吸深沉,豫王以为他累到睡着,正想抱他上马回营,却听他忽然开口:“将来若是有一日,朝廷收了你的兵权,让你再回京城当个闲散王爷,你会不会奉召?”
  豫王皱眉想了想,反问:“回京之后,你在不在?”
  “当然在。你可以天天见到我,豫王府若是住得腻味了,就把你那些别院水榭都轮着住一遍,再腻味了,住我家也行。”
  他假设得没头没脑,豫王也不问前因后果,就着这个假设十分认真地、深刻地、扪心地想了许久,最后艰难吐出一口长气:“我会奉召回京,一辈子与你相伴……”
  “——但你不会快活,对么?”苏晏转头看他,目光朦胧微亮如冬夜寒星。
  豫王摇头:“有一部分的我会很快活,与心爱之人双宿双栖,是世俗红尘快活的极致。但另一部分的我,也许会像鹰隼困于笼、野兽饲于柙,在平庸安逸中日渐消磨了心气与生机。”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这若是你的意愿,我会去做。”
  苏晏:“你会去做,可你到老时回顾一生,也会觉得遗憾。”
  豫王:“也许罢,但我不后悔。”
  “我不会让你遗憾终老。”苏晏翻身趴在豫王胸口,咬着对方冒出胡茬的下颌轻轻磨牙,“我要你一辈子都自由自在,神采飞扬,想驰骋就驰骋,想战斗就战斗……”
  “疆场搏杀,刀枪无眼,万一我战死了呢?”豫王捧起苏晏的脸,深深注视他的双眼。
  苏晏笑微微地说道:“那我就把你葬在长城底下,让你的英灵继续镇守国门。我会每个月来看你,陪你喝酒、陪你说骚话,你若是半夜显形来找我,我就把阳气给你吸。”
  豫王闷闷地笑了一声,又一声,继而朗声大笑。
  他紧拥着心上人,笑得十分开怀:“清河,清河,天上地下,只有你最懂我!朱槿城这辈子有挚爱,有知音,不枉此生了!”
  苏晏方才说得洒脱,这下又猝然心痛起来,捶着他的胸膛咬牙喝道:“好好护着自己的性命,知道没有?就算再能耐,你也是一介凡人,不是神!别他妈个人英雄主义,嘚瑟上头把命折进去!若是遇到险境,想着我,想着阿骛,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回来!你要是真的战死了,我……我还有三妻四妾要养,不会为你殉情的!”
  豫王忍笑:“也好,也好。那我就该趁还活着,把后半辈子的侍寝份额提前用掉,免得便宜给了其他骚浪蹄子。”
  他边说,边掀苏晏的外袍。
  苏晏刚与他的爱马一同被他纵情驰骋过,险些要升天,这会儿还处在劫后余生的阴影中,当即捂住衣袍告饶:“不做了,不做了!”
  豫王挑眉问他:“不爽?”
  苏晏含泪:“爽是真爽,怕也是真怕……”
  豫王想起苏晏曾对他说过,“快活太多,灭顶沉沦,如溺毙于深海,难道不令人恐惧么”,一时心有所动,若有所思。
  苏晏趁机收拾衣襟,上马催促:“回营地吧,迟了让华翎他们担心,说不定会出来寻我们。”
  豫王心中隐隐有了个主意。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他造成的阴影,就由他来消弭罢!
  …
  两人回到营地时,一个外袍内空空如也,一个裈裆下空门大开,幸得夜色遮掩,偌大军营竟无一人发现端倪。
  当然这也与靖北将军威望太高有关,谁能想到,将军大人是因为与监军大人在外打了一场野战才迟回的营地呢。
  苏晏没有在主帐外多做停留,匆匆进了内室。豫王不比他有羞耻心,袍内光着屁股,依然能淡定询问那名落水牧民的情况,得知人仍然昏迷未醒。
  不过军医的意思是抢救及时,已无性命之危,敷完伤药且让其昏睡一宿,也许明日就醒了。
  华翎听说苏监军霸占了主帐,就琢磨着再找个大点的营帐给将军大人歇息。
  不料豫王却一口回绝,说自己可以与苏晏同住。
  早在封地怀仁的王府,华翎就听说了自家王爷与新进客卿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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