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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荣耀-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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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知道我会奔武昌?”张必先先深吸了一口气,沉住气后开口问道。
“老二跟我说的,他跟你在湖南纠缠了半年,早就把你琢磨透了,他说你泼张是个死心眼,既然要率兵去救武昌,那怕是兵败了也会奔那里而去。”
张必先不由长叹了一声,难怪自己在湖南被傅友德牵着鼻子走,半点便宜都没有占到,原来自己早就被人家摸清底细,难道定远名将都厉害如斯?
“泼张,你刚从重围中杀出,力气损耗不少,我让你休息半个时辰再决一死战!你胜了,我便放你去武昌!输了话就由不得你了!”
“好,痛快,废话少说,我俩现在便大战一场!”张必先大吼一声,挥刀便冲了上去。
“来得好!”丁德兴大叫了一声,一踢马刺,立即迎了上去。
咣当,长枪和大刀在空中交错,喷出无数的火花,两人的臂力差不多,因此谁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小跑的战马继续向前跑,两人一错而过,然后又同时调转马头向对方冲了过去。
铛铛铛,刀枪相交连响了三声,刚才第一回合是互相试探,在摸清对方与自己差不多的实力之后,张必先和丁德兴都拿出了自己的绝招,力求在这次击败对手。张必先的刀势如雷霆长劈,力沉势雄,而丁德兴的长枪却如雄鹰博击,风疾火烈,在那交错一瞬间居然各自使了三招,而且这三招都互相碰上了。
当战马带着两人又一次无功而错时,丁德兴多了心眼,他刚才已经试出来,自己臂力略胜,招式却没有张必先精湛,稍有不慎便可能会落败,于是便想了个另招。当两者战马马尾相对时,丁德兴长枪呼得一抡,划了一个大弧线,重重打在了张必先的后背上,直接把防不胜防的他打落在马,还没等他爬起来,只见一道银光在空中闪过,直奔他的喉咙而去。张必先在落马之时就知道自己的输了,看到银光飞来,他也不躲避,只是闭着眼睛等待长枪贯喉的那一刻,可是等了一会,却依然没有等到,于是张必先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丁德兴骑在马上,右手单臂握枪,枪尖却停在了自己的喉咙不到五寸的地方。
“泼张,你若是不服,我俩可再战一场。”
“我已志萎,再打也是输。”张必先摇摇头说道,“输了便是输了,我任凭你处置。”
“那好,随我去武昌。”
“武昌!”张必先停了一会,最后黯然叹息道,“也罢,我就去走一遭吧。”
第一百零七章 武昌(三)
第一百零七章武昌(三)
太尉!陛下!张丞相在城外!”正当张定边和陈理在,一个将领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什么?三弟在城外?难道他也败了?”张定边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大腿,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来。
武昌城外,一脸气馁的张必先轻声埋怨道:“老丁,我输就输了,你何必让我来丢人现眼呢?”
这两日丁德兴与张必先还算谈得来,慢慢地居然成了朋友。
“泼张,你自己说的,输了就任凭我处置,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得算话,再说了,我老丁又没有叫你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武昌城喊几句话而已,你也看到了,我们壕沟已经挖到武昌城墙下,随时可以安火药,只是我家老四不忍心玉石皆焚,所以迟迟未发。你和陈友谅结义兄弟,就忍心看他断后。”
听到这里,张必不再言语,只是低首黯然。
这时,城头上现出一个人:“下面可是三弟?”
张必先还没口,丁德兴先跳起来喊道:“张定边,汝所恃者惟‘泼张’一人,今已为我所擒,尚何恃而不降!”说罢用手捅了捅张必先。
张必先扬起头,嘶哑着声音答道:“二哥,吾已至此,事不济矣,兄宜速降为善。”说罢,便伏倒在地痛哭不已。
张定边听着这喊声和哭,心中已如刀绞,想当年他和陈友谅、张必先三人结义等的英雄气慨,可是现在大哥已经不在人世,而那个威震敌胆、人称泼张的三弟又成了这个模样,此景此情,如何不叫他痛心。一时之间,恼怒、羞愧、无奈、绝望,一起涌上了心头不由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旁边众人连忙上前扶住。
张倒在众人地怀里。有气无力地说道:“紧闭四门。不要再放人进来。容我从长商计。”
人连连应道并七手八脚地将张定边抬回府中。他原本在江州就身负枪伤。没等完全恢复就强持病体操劳主持。而后又在大冶、老君滩连番恶战身体早就虚伤甚重。今日一激便全爆发出来了。
看到城头上再无信息。丁德兴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还在痛苦不已地张必先说道:“泼张已经尽人事了。回去吧。一切看天意。”
当晚。刘浩然召集冯国胜、丁德兴、傅友德、赵德胜、花云、王侍等人商议对武昌总攻之事。现在张必先已败。武昌再无外援。可是张定边还没有投降地意思以刘浩然不想爆破攻城也必须实施了。因为天色已寒不想拖下去了。
他刚提出这个想法。一名谋士模样地人开口阻止道:“丞相万万不可。武昌还有数十万军民臣愿前去劝降。”
此人叫罗复仁。吉水人。少嗜学。陈友谅辟为编修。待陈友谅数败。并不惜国计民生穷兵黩武。知其无成。遁去。谒刘浩然于江州。是夜对言。叹其才华。留置左右。后赍蜡书谕降江西未下之瑞州、临江、吉安诸郡。
“罗先生此去可有把握?你也知道,时不待我。邓友德已经从抚州调往合肥,江西兵力空虚,赣州的熊天瑞蠢蠢欲动,而天色将大寒,兵马难行,武昌再不下恐有变故。”刘浩然皱了皱眉头问道。
安丰事件后,虽然小明王安然无恙,但是刘福通却死了,这性质也太恶劣了,为了向天下人做个交待,刘浩然必须做出一种姿态来。他除了发出檄文把张士诚大骂一通外,还封锁了与张士诚势力的一切来往,并在军事上做出了安排,留守江宁的华云龙出兵扬州。而对于安丰方面,由于与武昌的战事正紧,刘浩然不愿半途而废,刚好罗复仁书信招降了江西大半,于是就把邓友德、胡大海部从南昌水运到安庆,转至合肥,对安丰摆开一副要打的势态。但是这样一来江西方面的兵力就空虚,而江南主力大部分集结于武昌方面,如果这里迟迟不得解决,恐怕会生出变故来。
“臣明白丞相的意思,只是臣想得到丞相的一句承诺。”说到这里罗复仁叹息道,“我了解张定边此人,他不是个呆板之人,明知绝境还无动于衷。他这是顾忌与陈友谅兄弟和君臣之情,竭力想让陈理有个好结局,所以才一直在苦苦支撑。”
“罗先生的意思我也明白,明日你入城可言,陈理若降,可保富贵!国胜,战事再延迟两日,看明日罗先生入城的结果如何。”
“不过罗先生,我只能等两天。”刘浩然看着罗复仁说道,他默然点点头,拱手深施一礼。
第二日早上,刘浩然送罗复仁出营门入城,刚走到营门口,罗复仁当着众将和数千将士的面突然跪倒,向刘浩然行礼道:“丞相,若陈氏遗孤性命富贵,而臣不食言于异日,臣虽死无憾!”
刘浩然一愣,随即知道罗复仁这是希望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重申誓言,以防他日反悔,当即叹息道:“罗先生这是何苦呢?汝且去,我自不会食言误你。”
罗复仁拜了两拜,站起身便继续向武昌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王侍尧在刘浩然身边轻声说道:“丞相,罗先生这是对旧主一片赤心,还请丞相不要见谅。”
“承华,你多虑了,我重的就是他的一腔赤诚忠义。”
“学生唐突了。”
“罗先生的学问为
为你师。”刘浩然突然提了一句道。
王侍立即明白其中意思,当即拱手道:“学生谨记在心。”
来到武昌城下,任凭罗复仁如何高声呼叫头上就是不绳下来,看到日头渐高,自己可能无功而返,罗复仁不由伏地大哭:“先主,吾虽不喜你施政为人,但是君臣一场,我愿为陈氏保有一线血脉可叹造化弄人,为什么不让我入城啊。”
罗复仁坐在城下,嚎哭不已,一边哭一边数落着与陈友谅相交的往事,虽然在不断指责着陈友谅刚愎自用、好大喜功,却对陈友谅的赤诚相待念念不忘个时辰不休不止,无论城内还是城外,闻者无不动颜垂泪。
终于有守军将罗复仁的情况禀于张定边听在床上的他默然许久,最后叹息道:“我与先帝结义兄弟,却不如一书生耳。”说罢挣扎着起身,并派人去请陈理城墙内侧相侯。
罗复仁很快就守军拉到城墙上,并被引到陈理和张定边跟前。罗复仁看到陈理,不由放声大哭:“陛下,你是先主的唯一血脉,为何要弃生不降,你叫我等旧臣情何以堪!”
陈理听到这里由失声;哭,与罗复仁相抱垂泪张定边在一旁也是泪流满面。过了一会,罗复仁将陈理劝住起身来对张定边厉声叱道:“你是先帝结义兄弟,又负托孤重任何要致陛下于死地。你难道不知道江南大军即将攻城,届时玉石皆焚,你想让先主断嗣吗?”
说到这里,怒不可遏的罗复仁居然冲去上对着张定边一顿撕打,而张定边却垂手站在那里丝毫不敢反抗。
打了一会,罗复仁的怒气全消了,他含着眼泪对张定边说道:“我知道,你威名天下,受降臣之辱当然不甘,可是为了先主保住血脉子嗣,做臣子受些委屈又如何呢?定边,我知道,为了先主和陛下,你连性命都可以舍得,难道这点虚名你却受不了吗?”
听到这里,张定边再也忍不住了,蹲在那里抱头痛哭。听着这位名震天下的陈汉第一名将在那里发出呜呜的哭声,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悄然落泪。
第二日,陈理衔璧肉袒,带着文武百官跪在东门求降。
刘浩然策马过来,看到陈理裸露着上身,在寒风瑟瑟发抖,连忙跳下马来,解下自己的衣袍给他披上,然后扶起他。看着陈理带着稚气的脸,刘浩然不由想起自己的几个儿女来,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如果自己失败了,自己的家人说不定比陈理还要悲惨。幸好自己胜利了,不但保住了家人,也让自己可以继续实现坚持的信念。
刘浩然取下陈理的玉璧和脖子上挂着的玉玺,交给旁边的副官,然后亲自为陈理穿上衣袍,并说道:“你父亲虽然与我生死相见,但他也是抗元义士,他以江汉先英,挟三楚雄风,光复了湖广。现在他人也不在了,一切恩怨都随风而去,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要辜负了众人的一片苦心。”
听到这里,不但陈理黯然流涕,后面的陈汉文武百官无不失声恸哭。
定远军进入武昌,开始接管城防和各处要地,数万汉军依例放下武器出城接受整编,而安众抚民、清点府库,自有人去处理。刘浩然带着傅友德、冯国胜、丁德兴、王侍尧,在罗复仁的带领下来到了张定边府上。
早上陈理出降,张定边并没有出现在人群中,而是留在家中与鱼娘对酒吟歌,刘浩然等人闯入府中,直奔后院,首先听到的就是鱼娘弹琴的丝弦之声。
“张太尉真是好性情!”刘浩然人未到,声音却先到了。听到这个声音,鱼娘的琴声骤然一停,一根琴弦嘎然而断。
“合肥刘浩然拜见阳张定边。”刘浩然施然作礼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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