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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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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苌瞅准时机,挺槊横击,三四个氐人上半截身子被生生砍断,栽倒在地,下半截身子仍旧和其他人裹在一处。长槊不停,左右连挑,四名氐人肠肚横流,长槊从小腹向上剖开,直至将下巴分成两瓣这才止住势头。
    呼吸之间,姚苌连杀八人,似乎杀起了性子,他厉啸一声,长槊电闪捅出,这次对准的是两名氐人的咽喉。
    “噗噗——”两响,长槊尚未递到,两名氐人自己伸着脖子凑到马槊上去。在他们身后,更多的氐人涌了进来。被姚苌连杀八人后,挤在缺口处的人肉*团子松动了,后面的人一挤,顿时冲了进来。
    “滚出去!”姚苌大喝,马槊抡圆了,在面前画出一个扇面,两名氐人连肩带臂被劈成两半,滚到在地,后面的敌军随即冲上,十几把刀枪一起桶向姚苌。
    姚苌挥槊招架,近身的七八件兵刃荡了开去,另有一支长枪斜刺过来,正中马腹。
    胯下战马哀鸣一声,向下软到。姚苌吓得什么都顾不得,翻身向一旁地上滚落,只怕被歪倒的战马压住了腿脚。若是那样,绝无幸理。
    几十名氐人吆喝一声,不等姚苌落地,已经挥舞着刀枪追撵上来。
    姚苌身在半空,眼睁睁看着刀枪耀眼,迎头剁来,却没有丝毫办法躲闪。就在这时,半空中忽然响起一声惊雷:“杀!”
    喊杀声中,两道黑影腾空而来,风卷残云一般,将临近姚苌的刀枪通通扫走。
    姚苌心中一松,扑地一声,跌落在地,未等他爬起来,便听见身后脚步震颤着大地,喊杀声震天动地地响起。
    “杀啊——将氐人赶出去!”
    “杀!援军来了!”
    “杀——”
    援军来了?姚苌一骨碌爬起来,向渡口看去,只见无数人马迅疾地掩杀上来,与氐人在营垒内外厮杀起来。在他身前,一个剽悍部将,手持两根混铁短矛,正自厉喝冲杀。
    原来是新义军韩校尉救得我。只是他们怎么来了?思虑之间,姚襄舞者马槊,跨步冲上去,和韩彭一起挡住氐人。
    “韩校尉!你们怎么来了?姚某五兄呢?可曾撤走?”姚苌手下不停,拨开两支兵刃;口中也是不停地追问。
    姚苌残部拼死抵挡,有效迟延了氐人进入速度,在氐人还未大量涌入之前,韩彭和姚若率部赶到,韩彭恰恰救起姚苌。不过,这时韩彭却无心和姚苌细说家常,听见姚苌问话,他一瞪双目,怒喝道:“咄!汝好不晓事,如此时刻,还有心问东问西,有事杀退氐人再说。杀——”
    喊杀声中,韩彭右手矛闪电捅出,一矛贯穿两个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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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章开辟新战场
    滠头人和新义军意外地反扑,让枋头人吃足了苦头。 *()数千条性命换来的突破口被堵上后,蒲健眼珠子都红了,不住口地连声下令。
    “叔父。劳烦你组织一万弓箭手上去,距离营垒四十步结阵,一旦听到鸣锣声响,立即给予营垒敌军覆盖射击!”
    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老将应声接令。这人是蒲洪弟弟、蒲健叔父蒲安。
    “小弟!汝集结一万精兵,多带撞木,一俟叔父射出三轮箭矢,立即结阵冲击!”渡口营垒是道短短的弧形土墙,攻击面窄,一万人不可能同时展开攻击。蒲雄知道其中的艰难,接令后将一万人编成左三个、右三个以及中军等计七个攻坚营,左三、右三每营一千人,攻击面覆盖三十步。蒲雄自带中军四千人,覆盖一百步的攻击宽度。
    蒲雄去后,蒲健叫来侄儿蒲箐,命令道:“汝率一万人结阵列于弓箭手之前,听吾令行事。。。”
    蒲箐是蒲洪长孙,其父是蒲洪长子,因武勇过人,引的石虎起了戒心,随后使了个手段,将他与蒲洪次子一同诛杀。蒲洪及蒲安、蒲雄等因此怜惜蒲箐,年龄轻轻,就让他担负起一方督率之责。
    接下蒲健将令,蒲箐不敢怠慢,立刻去召集人手。他刚刚纠合起几个小率,突听中军阵中传来金锣鸣响之声——那是蒲安的一万弓箭手就位,蒲健鸣锣招唤攻击的王堕率部回撤。
    三通金锣鸣响,氐人大部流水似的退下去,一些和滠头、新义联军纠缠在一起的小部却不是说退就能退的。
    蒲安没有耐心等待这些人,金锣鸣罢,他举旗一挥,各屯都伯见到,一起喝令。“上弦!”一万弓手齐整划一地捻出羽箭,搭在弦上。
    蒲安令旗再是一挥,各屯喝令声变成了“张弓!”一万弓箭手身子倾斜,拉出弓箭步,长弓斜指向天,缓缓来开弓矢。
    蒲安手中令旗狠狠向下一挥舞,各屯都伯大喝道:“目标六十步!射!”
    一万支箭羽同时发射,尖利的啸叫冲击着耳膜,漆黑的箭杆遮蔽了上空,如一团乌云呼啸着笼罩向营垒。
    “隐蔽——隐蔽!隐蔽。。。。。。”
    韩彭不停地叫喊,直到听见“嗡——”地一声弓弦震响后,才扑身躲到土垒墙后。
    事实上,在对方金锣鸣响的那一刻,联军就有所预料,能躲得已经躲了起来。只是苦了不能躲的——那些缠战厮杀的士卒,无论是氐人还是联军,都已浑然忘我,根本不知道死神正在临近。
    箭雨倏忽而来。
    “扑扑扑——”
    “啊!啊!啊——”
    雨点扑打的沉闷声,痛苦的、意外地、本能的各种喊叫痛呼声,同时响起。刚刚还大呼小叫,跳跃来去的身影顿时成为一座座静止的塑像;营垒前后,忽然安静下来,只有密密的箭矢无声地颤动着,铺满了土墙正面、营垒前后的空间。
    营垒前后,看不到一点生命的气息。
    “。。。射!”
    “。。。射!”
    第二道、第三道箭雨次第而来,除了让箭雨丛林显得更为密集之外,已收割不到生命。
    “杀——”
    整齐划一的喊杀声几乎和第三道射声同时响起,一万氐人分为七个冲击集群,再度攻向土垒。壕沟早已被填平,他们前面的唯一阻挡就是那道长不过一里,高不过六尺,残缺处处的土墙。
    整齐的号子声中,一二十根撞木冲在队伍的最前列,向土墙狠狠撞去。
    二十步!十五步!十步!八步。。。土墙越来越近。
    “射!”一声令响。安静的土墙后突然冒出无数身影。几十具诸葛连弩率先架起,喷*射出劲爆的铁矢,其后是零落散射的羽箭,近距离给予对手致命打击。
    七八根撞木轰隆坠地,提抬它们的士卒损失大半,剩下的人手已不足以承担所有的重量。“抬起来!冲锋——”氐人各攻击营统带厉声呵斥,指挥轮替人手抬起撞木,继续前冲。
    通通通——有力的撞击一次次响起,氐人不要命地冲上来,抬着撞木撞击土墙。
    刺——营垒里探出一支支长枪,对着冲近的氐人攒刺。射——弓箭手、连弩手不停地发射着弓矢,收割着对手的性命。他们要在土墙被撞塌前,尽量多地杀死对手。
    “杀!”
    有几处的喊杀声突然暴烈起来,氐人撞破土墙,顺着缺口杀进来了,联军毫不示弱,迎头抵住,双方在缺口内外展开激烈厮杀。
    激战从黎明前开始,一直到午后还未结束。滠头、新义双方联军两部轮替着战了两个来回,蒲雄的一万人久攻无功后,换上了蒲箐‘蒲箐率部鏖战一个时辰,随即撤下来休整,再次换上蒲雄的一万人。
    双方的阵线依旧围绕在土墙前后,此时营垒土墙已不复存在,化成了一堆堆的废墟。除了可以作为躲避弓箭的掩体,几乎没有其他防御优势。但是,联军还是让氐人吃足了苦头。
    因为地势的逼仄,不利于大军铺展,氐人的人数优势不能得到发挥,与此相反,新义军志愿兵和姚益部禁军的优良素质却展现的淋漓尽致;双方受地势限制,只能分散成一队队、一股股,彼此对攻;这个时候,结成牢固阵势,攻守呼应的联军往往一个集群冲击就让对手松散的阵形崩溃,接下来等待他们的不是溃散就是被围杀。
    蒲健站在战场两百步外,木然观战。如果说,此战之前,让他用一个氐人的性命换取两个对手的性命他会觉得心痛,这时候,他恨不能用一个氐人的性命换取一个对手的性命。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对手大多是禁军出身,单兵战力远远高于寻常募兵,结阵之后,跟不是寻常募兵可以比拟的。他希望,能用两个氐人换取一名对手的性命,最终耗死对方。
    “鸣金收兵!今日到此为止!”一个声音在蒲健耳边响起,蒲健听后,勃然大怒,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为的是耗尽对方,若是鸣金收兵,付出的代价,还有意义吗?
    蒲健横眉怒目,回过头去,只见蒲洪和麻秋等一行人不知何时来了,正蹙紧眉头专注地眺望战场,却没人注意他的反应。
    蒲健一泄气,扬扬手,无力地对左右人道:“鸣金吧——”
    金锣鸣响,枋头军陆续撤了下来,对手紧追不舍,缠住枋头军尾部,杀出营垒一二十步,这才退回营垒。
    看到对手趾高气扬的样子,蒲健钢牙几乎咬碎,暗自气恼之中,却听父亲问道:“我军伤亡几何?对手伤亡几何?”蒲健心头一暗,痛心地回答道:“我军伤亡七八千,对手伤亡估计不到四千。”
    “嗬!攻击作战的伤亡比得上昨日阵战了。。。”蒲洪嘲弄地笑了一声,没有理会脸色通红的蒲健,转对麻秋道:“军师将军以为该当如何?”
    “此战怪不得世子。对方援军不弱,只怕是从邺城来的精锐禁军。”麻秋先为蒲健作了开脱,随后从容道:“氐王若心痛部众,宜用计取,不可力战。”
    “哦?如何智取?”
    “另开一道战线!对手人数有限,分则力弱。氐王若是另开一道战线,必能令对手顾此失彼。”
    麻秋微微一笑,道:“敌军远道而来,粮草辎重必定有限,氐王若从正面予以围困,随后另遣一支军夺回东枋城以及河东渡口,断其后路;如此,不需半月,敌军粮草断绝,军心惶恐,可不战而胜矣。”
    蒲洪微微颌首,意甚嘉许。麻秋瞅见,目光一闪,又道:“秋承氐王看重厚待,一直未能报答,愿请令领一支军,绕道渡河,夺下东枋城与河东渡口。”
    “这个。。。”蒲洪沉吟了片刻,婉言拒绝道:“此是小事,勿须劳动军师将军大驾。再说本王也离不得军师将军,还是另遣他人为好。”
    麻秋有些黯然,一低首,遮盖住神色,道:“麻秋唯氐王之命是从。”
    蒲洪眼光闪烁,正在思虑让谁领军过河断敌归路时,一骑飞马疾驰而来。
    来者是蒲健生母姜妃的大兄、驻守官渡的姜伯周遣来的。来使禀告道:“前大赵洛州刺史刘国大败于大魏豫州牧冉遇,率残部逃离阳城,意欲渡河北上与黎阳段勤会合。行至官渡,请求放行。姜伯周不敢作主,遣使前来请问氐王:放还是不放?”
    “刘国想去和段勤会合后反魏?”蒲洪目光一凝,问道:“刘国还有多少人马?”
    使者答道:“大约万余人,其中骑兵千余。”
    “嗯。汝告诉你家督护,让他善待刘刺史,本王稍后便到,亲自会一会刘刺史。”
    蒲洪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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