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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猎鬼人-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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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司徒,是不是这里也要面临拆迁了?司徒反问我,你认为有什么地方是不敢拆迁的吗?我无言,懊恼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对于一个城市的发展来说,摧毁重建比保持原貌要重要得多,我真担心哪一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瓦砾当中,那些承载着我记忆的东西,都已经统统不见。
车开到储奇门报社一带的时候,再一次因为道路狭窄,但是公交车并行上客的原因,交通拥堵了起来。路边的人们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沓堵的样子,习以为常了。我虽然是个地道的重庆人,但是这一代我来得却是非常少,这里除了七星阵以外,还有许久后的一段关于秋婆婆的动人回忆。司徒告诉我说,照片上的地方,就在白象街上,虽然几十年过去了,那里的路依旧还是原来的路,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老房子在一座一座的减少,而我们此刻还无法确定照片上的那个房子是否还在。胡宗仁在后排冷不丁的问司徒这地方为什么叫做白象街?我只听说过白象方便面。司徒解释说,你是成都人当然只知道个白象方便面了,在重庆,有一句几乎是家喻户晓的话,叫做“青狮白象锁大江”,这当中的白象,就是白象街的由来。
司徒说,江对岸南滨路上的慈云寺,在唐朝建立的时候,僧侣们发现寺庙选址的地方,有一块天然的巨石,原本打算把这块石头搬到寺院大门的门口,再请德高望重的大师书写寺名,却在还没来得及把字刻上去的时候,在一天夜里遭遇天雷劈打,石头裂成两半,僧人们见状后,发现两块石头被切割成了形似狮子的样子,于是就请来石匠,按照狮子的模样进行雕刻,至今两尊石狮依旧位于寺门的两侧。而几乎是在同一时期,从太安门城墙边的荒山上,也是因为一场雷雨,另一块大石滚落,横在路边,次日过往的人们纷纷驻足看热闹,此间以为进城采买的慈云寺僧人说,这块石头好像是一头巨象,因为在唐朝,国力强盛,许多番邦效果纷纷朝贡,贡品中自然也有大象这样的稀罕动物,僧人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说这块白色巨石看上去像是一头大象,大家也就越看越像,后来有当地富贾花钱请人把这块石头也雕成了大象的模样,这才有了“青狮白象锁大江”的传说,老百姓们认为北岸有“白象”,南岸有“青狮”,两者隔江相望,且一上一下,镇守长江,“青狮献瑞,白象呈祥”,因此而得名。
说话间,车子缓慢移动,到了分岔路的路口,司徒开始转向,然后在靠近滨江路的地方找地方停下了车,带着工具和先前我们找到的全部铁盒,领着我们步行钻进了小巷子里。一路上司徒还在跟我们说,以前这些高的房子统统都没有,附近都是些知识分子和社会名流的聚集地,好几家报社都在这里设点,连周恩来总理这样的大人物,都曾经在这里办过工。我看着这狭窄阴暗的巷子,确实很难相信这里竟然这么有故事。走出这条小巷口,路面变得开阔了一些,光线也更明亮。再走一会,我们就到了正马路边,司徒带着我们穿越马路,继续朝着上坡的方向走,走几步他就站下来回忆片刻,看看周围的那些在他儿时记忆里的东西。就这么一边找一边问,终于找到了照片上的地方。我仔细拿着手机里的照片对比着,除了照片上没有现在挂在石头上的街道号以外,几乎就能够辨认出,这地方就是相片上的地方。
于是我们又得到一个结论,彩姐手机里的照片,是来自那个红衣女鬼的记忆,也就是说,照片里的样子,是她记忆当中这个地方的样子。
我看着那已经眼中斑驳褪色的门楣上,两个白色的大字,华美。胡宗仁站在我身边笑嘻嘻的问我,这个华美是不是那个华美整形医院的旧址哦,说完哈哈哈的大笑起来,陶醉在自己的**言语中。司徒转过身来,对胡宗仁说你这个蠢货,这种老房子你怎么能跟那个华美医院扯到一起啊,况且应该从右往左念,叫美华!
我顿时感到无地自容,因为我也和胡宗仁一样,把这个地方念成了华美。不过我比较聪明,因为我没有说出来,否则被骂蠢货的人就是我了。
司徒带着我们走进去,里面摆放杂乱,还挂了不少洗过的衣服。打从进门的时候司徒就在跟我们说,恐怕这一带的老房子里,大多数都没有住人了,但是这里面像是一个小阁楼,有木质的楼梯,还有肮脏的厨房。楼梯口的藤椅上坐着一个身穿灰色布袄的老人,手上拿着拐杖,正在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打瞌睡。司徒站定脚步注视那个老人许久后,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喜悦,他望了我们一眼后,轻轻伸手摇了摇那个老人的手臂,叫道:“二叔,二叔。”
那老人睁开眼,迷茫的望着司徒师傅,半天都没认出来这个叫自己二叔的人是谁。司徒说是我呀,我是司徒XX,我小时候在这里上学堂,每天早上都要在门口吃你摊摊上的油条和豆浆啊。老人依旧面无表情,看得出他是在努力辨认司徒是谁。司徒说,那时候你总是围着一个白色的围腰,早上给人炸油条,你还很会包汤圆,你们家的汤圆心子是最好吃了。
说这里,那个老人总算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说,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莽娃子!调皮得很经常在我这里吃白食那个!
胡宗仁哈哈哈的笑起来说司徒原来你的名字叫莽娃子,好有力量的名字呀哈哈哈。我赶紧踢了他一脚,他才收声不笑了。不过我也是第一次从外人口中得知了司徒当年的别称,尤其还是个爱吃白食的家伙。
司徒坐在老人身边的楼梯上,很开心的跟老人聊了起来,我和胡宗仁还有两个女人就在底层东游西荡的看起来。这是个典型的老建筑,狭窄而闭塞,周围的房子比较高,遮住了这里的光线,于是大白天的这里虽然没有天顶但依旧显得非常阴暗。栏杆和门楣上的雕花依旧非常清晰,只不过因为岁月的关系显得有些脏旧罢了。镂空雕花的窗户却镶嵌了玻璃,木质楼梯的背后是一口井,井盖打开着,边上打水的辘轳也是湿润的,这说明这口井至今都还在实用。角落里的厨房没有开灯,看上去黑灯瞎火,我也就没有过去看了,一个看似灶台的青石台面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碗和盆,除此之外,整个小院里安安静静,只传来不远处司徒和二叔低声聊天的声音。
过了一会,司徒对我们招招手,让我们过去。听司徒的意思,他已经编了个理由,告诉二叔我们需要到这里来找一些东西,问二叔这里最近有没有来过什么陌生人。二叔说这里的房子包括后边坡上那些旧洋房,但凡还有人居住的,全都租给了在这一代干活的农民工,租金很便宜,连他这里都是一样,才200块一间小隔板屋。二叔说,解放后他还是在这里做了很长时间的摊贩生意,后来院子里的人陆续搬走了,他住在附近的烂屋子里,政府也对他进行了接济,就把这个房子分给了加上他一起的几个人住,甚至给房子上了集体产权,但是不是每户一证,是他们共有的财产。后来那几个跟他一起住在这里的老街坊相继去世,这老房子也带不走,去世的邻居家属也想着请二叔帮忙照看着这里,等到今后要拆迁开发的时候,再让他们回来。于是就这样,老房子只留下了他一个。二叔的儿子时不时会回来看看他,几度想要把他接走住大房子去,心想这房子已经被划为危房一类的了,而且又脏又破又旧,但是二叔是个念旧的人,去了儿子那里一段日子,边吵闹着要搬回来住。他自己有低保,一个不烟不酒的老人一个月也凑合够用,于是就天天在这里,早上起来到街上走走,然后就坐在楼梯口,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透过老门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
二叔这么说着,我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如他一般投射向了门外,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就是那种任凭外面的世界多么喧哗,我只在意我这巴掌大的宁静,二叔说,坐在这里看着外面,就好像是小时候在戏台子边上,看那些“西洋镜”,一群小孩凑在一个小小的孔子上,看着孔子里的画在一个狭窄的区域变换着,按他的说法,他就像是一个知天命的老者,透过门,独到的看着外面的花花世界。
二叔告诉我们,这里原本是一家美国人开的香烟行,建立于民国初期,而这房子最早的修建者则是法国人,后来房子一度荒废,直到美国人来了,在这里卖起了洋烟,还把这里重新装肆了一番,在门上的石板刻上了“美华”两个字,意思是美国人在中国人的地方开设的洋行。而店里的伙计全都是中国人。二叔说,这个美国老板人不坏,他小时候也常常来玩,偷那些废弃被丢掉的卷烟纸,美国老板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要拿出一根白色的香烟,对他说“LUCKY;LUCKY。”也就是好运牌美国香烟,后来因为抗战爆发,重庆屡屡遭受轰炸,洋人有特权保护,早早的就撤离了。房子再一次荒废,直到后来被**接管,变成私塾。而那个时候的二叔已经是20多岁的青年,就在这学堂门口,摆摊卖早点。
我和彩姐还有胡宗仁和付韵妮围在二叔身边,津津有味的听着二叔讲述这一段离我们太过遥远的历史,那样子就像是在谷堆边听妈妈讲那从前的故事一样。我是个喜欢听故事的人,我尤其喜欢听这样一个平凡的老人,以最最市井小民的角度,来讲述他眼里的世界。因为我觉得每个人都有一段故事,每段故事都有精彩和值得回味的部分。
二叔接着说,后来邻居都死光了,他也从儿子那搬了回来,就把自己的房间从楼上搬到了楼下,因为岁数大了,爬楼梯也不太方便。然后把楼上的房间分租给了一些进城务工的农民工,每天给10块钱给其中一个民工,让他帮忙买菜做饭,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好多年。直到最近来了个跛子,丢下500块钱,说要租用其中一个房间几个月,二叔收到的租金都是零零碎碎的,这突然给了他500块,他很高兴就把房间租给了那个跛子。
我们都知道,那个跛子就是付强。
二叔说,但是那个跛子自从有一天拿了包包进了房间以后,呆了一个晚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临走前他叮嘱二叔帮忙照看好他的房间,他甚至在走之前换了一把锁。二叔是个老百姓,他根本不知道我们这当中有多大的秘密,既然付强这么拜托了,他也就老实巴交的承诺了下来。
我转头问付韵妮,那段时间你父亲是不是常常都晚上没回家?她说是的,只不过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父亲到底在干什么。司徒对二叔说,这个就是你那个租客的女儿,说完指了指付韵妮,说她爸爸让我们回来帮他拿些东西。付韵妮听到后就拿出手机来,找到一张自己和付强合影的照片给二叔看,二叔一看后说那你们自己上去开门拿吧。
我们上楼后,因为没有钥匙,请开锁匠来的话,恐怕二叔会有所怀疑,我跟司徒还有胡宗仁商量了一下,打算一脚把门给踹开,但是又担心这巨大的声响吓到二叔。胡宗仁却拍拍胸口说,别担心,包在我身上。
我和司徒都一脸纳闷,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以我对胡宗仁为人的了解,我其实很担心他会走下楼去对二叔来一个锁喉功,谁知道他站到下楼梯的地方,咳咳清了清嗓,冲着楼梯下坐着的二叔喊了声,二叔啊,来我给你表演一段诗朗诵。
我和司徒对望一眼,我们在彼此的额头上发现了三条竖线。
我看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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