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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时空-中华再起-第5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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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鼎铭急忙辩解道:“大人,小人只是以前跟王匪见过两次面而已,并无深交,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小人就觉得这个王飞越面相奸诈,非忠厚之人,谁想他竟然投靠叛匪,成了不忠不孝之辈!真是令人愤慨啊!”
李鸿章见钱鼎铭急不可耐要跟王飞越洗脱关系,不由得放下了茶碗看着有些心虚的钱鼎铭。
“调甫不用多心,我知道你以前跟王飞越有些来往,不过当时王飞越是黄州团练大臣,跟咱们都是一殿之臣,你与他来往,算不得通匪。”
“大人英明。”钱鼎铭略松口气,这时他才发觉自己贴在后脊梁的内衣都湿透了。现在只要跟匪挂上点关系的,马上就叫你人头落地,根本不考虑你是官员,还是乡绅。钱鼎铭可不希望自己死了个冤哉枉也。
见钱鼎铭偷偷擦拭额头淌下来冷汗,李鸿章放下茶碗,平心静气道:“调甫,我打算让你到王飞越那边走一趟。”
“……啊?王飞越那边走一趟?”钱鼎铭第一感觉李大人这是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惊讶过后,钱鼎铭马上反应过来李大人为何说这话。钱鼎铭探出身子,小心问道:“大人,是否说服王飞越重新回到朝廷这边来?”
“正是如此。”李鸿章随手从桌子上抽出两封信笺,递给钱鼎铭。“调甫你先看看这样可行么?”
钱鼎铭毕恭毕敬接过信笺,打开扫了两眼,抬起头看着李鸿章,疑惑地问道:“大人,这实授王飞越闽浙总督是否合适?总督乃封疆大吏,一直以来都是朝廷任命的,没有圣旨,其他人如何当真?……况朝廷要是不认,恐大人今后多有不便啊!”
李鸿章倒没钱鼎铭那么多顾忌。摇头道:“朝廷那边你不用顾忌,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我会给恭亲王上个折子,跟他分解一下。至于王飞越,他原本就是黄州府团练大臣,只要能迷途之返,实授总督此乃奖励之举,有何不合适?”
钱鼎铭心里还是空的很,自己这一去万事顺利还好,若是一个不好,大好头颅不是让叛匪给砍了,也要让朝廷给剁了。“只是……现在闽浙、两广都在叛匪手中,王飞越会答应这个空头官衔么?”
钱鼎铭手头上的信笺不光实授王飞越为闽浙总督,还有一封是实授余剑担任两广总督。
现在闽浙与两广都在叛匪手里,不管是实授还是加衔,让人到那边去,都显得太胡闹了。为了自己脑袋着想,钱鼎铭就是要去,也要有一些实际的东西为后盾,这种虚无缥缈的空头承诺,能少,尽量少点。
“闽浙、两广都是我大清疆域,现在不过暂时被叛匪窃据,总是要收回来的。难道调甫认为我们就无法收复失地吗?”
“是、是。”钱鼎铭脸上表情立刻极为尴尬,谁都知道大清现在形势相当不妙,说是苟延残喘也不过分,湖广正在交战,封个湖广总督,怎么说手头还有几个县城,闽浙、两广深在敌后,看起来这辈子是不用指望了。
可他又是大清的官,明知道闽浙、两广不可能收复了,这话他硬是说不出口,一说出来,他钱鼎铭就有动摇军心,甚至诅咒灭国的罪名。
“调甫,这次前去,一路多加小心。王飞越与余剑毕竟新投叛匪没多少时日,官亭一役,俩人损失惨重,对派他们送死的邱明必然心怀不满。如能将此二人收服,对保卫桑梓,使父老乡亲免遭叛匪毒手自然打有帮助。望调甫好自为之。”
李鸿章充满了希望,娓娓道来。钱鼎铭一个劲点着头,心里却苦涩无比。这事情实在太难办,现在谁都知道大清只能勉为支撑,叛匪打到京师也不是不可能,听说朝廷那边派人与叛匪谈判,想要划黄河为界,各自治理,却让叛匪给顶了回去,人家要是没那份实力,口气又怎能如此之硬?
王飞越、余剑之所以投奔叛匪,也正是因为他们看好叛匪,许这样的心愿能满足人家么?看样子自己这个任务还真是凶多吉少啊!
李鸿章见钱鼎铭面有难色,知道他对此行一点把握也没有。在旁边开解道:“调甫,天下事并非已无作为了,还大有可为啊!现在秀峰已亲临太原,与锋芒所向叛匪在太原展开激战,大军虽小有挫折,却挡住叛匪锋芒,使其无法再进一步。太原稳,则京师固,事情还有回旋之地。左季高?哼,言过其辞,不过如此矣!”
“怎么?直隶总督大人亲临太原前线?还将左宗棠给挡住了?”钱鼎铭有些不相信。
他自然不相信。官文是什么人?不过是因为身为满洲正白旗人,属于朝廷信得过的自己人,才会受到如此重用,如不是现在朝廷实在无人可用,他也不会当上直隶总督了。就这样一个满人,他能将左宗棠挡住?
第四章(三)
官文能抵挡住左宗棠,不光钱鼎铭不相信,实际上李鸿章也是有些怀疑。可事实上,不管他们相不相信,官文确是将左宗棠的十万大军挡在了太原城外。
阴雨绵绵,寒风裹胁着冰冷的雨点朝每一个角落扑去。
多日雨水让小店堡西边的汾水在接纳了东边涧河河水后不再平静,携带了大量泥沙,泛黄的河水咆哮着南下,河水拍打着两岸,发出隆隆雷鸣般巨响。
披着蓑衣的左宗棠如同一具塑像,站在河边望着北方乌沉沉的天际,仿佛能透过雨幕,望见遥远的城垣。
“司令员,外面雨凉,还是到屋里先避避吧!”
这已经不知是警卫员第几次催促左宗棠暂时先避避雨了,可是以前警卫员说的话,左宗棠当了耳旁风,这次也不例外。
战斗不顺,原本以为有战斗力的清军在襄樊战役被歼之后,北方不再会有什么有组织的抵抗,第三集团军进入山西开始也是极为顺利,可靠近太原府后,部队前进阻力骤然增大。
太原府周围冒出无数团练,这些团练武器装备不算很好,但都是地头蛇,熟悉地形,神出鬼没,凶狠狡猾,这个山头打两枪,那个山头放一炮,虽说每次都无法给第三集团军造成多大伤亡,可积少成多,也不是左宗棠可以承受的。
消灭他们吗?他们不跟你正面交手,大军沿途过去,看看都是老百姓,可要是人少了,那些老百姓又突然变成练勇,给你抽空子打冷枪,或者不知从什么地方变魔术一样,大刀长矛对着你就招呼过来了。
你总不能看到田间山头站着百姓有杀无赦吧?解放百姓的军队,却对被解放者进行屠杀,听起来这也太讽刺了。部队若是原地停留,对周围村庄进行宣传,自然可以将这情况扭转过来。但左宗棠现在想的是尽快拿下太原,活捉官文,自己的部队第一个打进京师,埋葬清廷。哪有太多工夫和那些百姓套近乎?
如何分辨百姓和团练,这让左宗棠极为挠头。既然不能将那些多如牛毛的团练彻底消灭,邱明只能让军队组成几支大兵团,人多了,一般团练也不敢招惹,如有谁胆敢捋老虎胡须,大军一个包抄,可以将他们迅速兜住,以雷霆之势,彻底消灭捣乱者。
靠人多,可以避免与团练的大规模接触,可太原府这里不光有团练,还有清廷的新军。
清廷的八旗、绿营在与太平军、解放军作战中,数量虽然庞大,但战斗力却极为低下。
这也不能责怪清廷,实际上自唐朝以来,历代皇朝传统军事制度追求的都不是军队战斗力,而是如何让军队完全听从皇帝旨意,不至于成为社会不安定因素,威胁到皇帝宝座,同时又能充当维护皇帝统治的工具。
大清军制虽然是在原满洲八旗兵制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但入关收编了明朝降军,将他们改编成绿营后,皇帝一在北京定都,他也明显继承了宋、明建军精神,把军队的稳定作为第一要求,以满制汉、以文制武、化整为散、差操兼顾……这些都是以牺牲清军战斗力为代价,换来的是军队不至于威胁到皇帝安全。
军队这样发展好处自然有,这样的军队不会威胁到中央集权的大清皇朝,但害处却是军队不受重视,人们耻于当兵吃粮,到道光年间,清军火器居然还不如两百年前的明军,英国人洋枪洋炮过来,没有战斗力的军队自然只有落花流水的份了。
洋人纵然可恶,他们距离大清还远着呢!无法动摇大清根基。等英国人一退,大清那些军队还是以前怎么做,现在还是怎么做。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太平天国突然冒起,这给了暮气沉重的清廷一定警觉。不过太平天国的北伐军让清军在连镇、冯官屯歼灭,京师安定下来,战事在长江两岸进行,紫禁城里的官僚又觉得天下还算太平,军队还可使用。
一八六零年,咸丰皇帝在八里桥之战第二天就出狩木兰,如不是临近冬天,英法士兵难以承受北方的寒冷,希望尽快签约,英法联军就要攻打北京了。就是如此,圆明园也让英法联军放了一把火烧毁。
这两次军事上的严重失败,让皇帝和满朝文武大惊失色,他们看到清军虽多却臃肿庞杂,八旗与绿营在战争中以证明不可再用。南方湘勇虽然有战斗力,但它是个人招募,属于兵为将有,不轨朝廷直接统辖,朝廷对这些勇营自然也不会太信任,如何建设一支能镇压内部动乱,抵御外敌入侵的军队,成了摆在皇帝和满朝文武面前最现实问题。
原本朝廷想用湘勇和后来起来的淮勇镇压太平天国,以八旗、绿营牵制湘、淮勇营,平衡内外力量。为此,八旗与绿营要有所改动,练军就是这个改动的产物。
可一八六二年,南方突然又冒出一支解放军,湘、淮勇营不是解放军的对手,连英法联军也大败亏输,能打仗的僧格林沁蒙古骑兵让人家打的不敢作战。练军虽然装备半数火器,却因出自绿营,先天不足,后天又能又有多大作为?不过滥竽充数而已,一交手,马上被人家打了个稀里哗啦。练军也难当重任。
八旗、绿营、湘、淮勇营、练军均不足依靠,而解放军势力却一日强于一日,以前纵然不重视军队,现在为了身家性命着想,也不能不对军队有所变革,不然等解放军攻入京师,万事休矣。
在战争中,满朝文武也看出来,英法联军虽然战场不利,可他的军制却比自己八旗、绿营要厉害多了,所以失利,不外乎远道而伐,势单力孤,不熟悉中国地形、气候,深入匪区后,粮草弹药补给出现问题。
为了避免祸至临头,悔之晚矣。掌握实权的内臣恭亲王认为“查治国之道,在乎自强。而审时度势,则自强以练兵为要,练兵又以制器为先。叛匪起事以来,大炮之精纯,子药之细巧,器械之鲜明,队伍之雄整,实非我大清所能及。”
外臣李鸿章走的还要远,他以为“……窃以为天下事穷则变,变则通。中国士大夫沉浸于章句小楷之积习,武夫悍卒有多粗蠢而不加细心,以至所用非所学,所学非所用。无事则嗤外国之利器为奇技淫巧,以为不必学;有事则惊外国之利器为变怪神奇,以为不能学,不知洋人视火器为身心性命之学已数百年……鸿章以为中国欲灭匪,则莫如学外国之利器,欲学外国利器,则莫如觅制器之人……欲觅制器之器与制器之人,则或专设一科取士。”
内外重臣都认为必须改变,纵然有些腐儒大夫还在说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变”、“国家经制之兵,垂二百余年,不敢轻议纷更,惟期实力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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