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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杀业-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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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邦内心一片冰凉。呆了半晌,他猛然回过头来怒视陈胜,破口骂道:“死乡巴佬,你竟敢伤边兄性命?你可知道边兄师父是谁?就是天下无敌的剑圣忘忧先生。忘忧先生向来最痛爱自己的徒弟。你敢杀害边兄,忘忧先生定来找你算账!你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剑圣弟子?”陈胜双眉一挑,流露恍然之色。难怪刚才自己听见边东山这个名字的时候,会依稀产生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觉,原来原因就在于此。现在想起来了,在《寻秦记》这个世界中,记得剑圣曹秋道座下有四大入室弟子。排行最末的名女子,名字不太记得了。排行第三的名为韩竭,记得是韩国宗室中人。排行第二的叫做仲孙玄华,其父亲是个放高利贷起家的恶霸。而最后的忘忧先生门下首徒,正是边东山。

这四大弟子,各有所长,皆有一身不凡艺业。而既然身为剑圣门徒,那么可想而知,他们最强的本事必定是剑术。至于说赤手空拳进行格斗技击,却未必擅长。但即使擅长,也没有用。因为他找上的敌人,竟然是陈胜!所以败,根本就是他不能改变的命运!

不过剑圣弟子,竟然只有如此水准,实在让陈胜好生失望。他叹了口气,对于忘忧先生曹秋道的期望,难免就此下降了一两分。更禁不住摇摇头,道:“剑圣弟子,就只是这样吗?当真教人……好失望啊。”

这是陈胜自己发自内心的感叹,当中其实并不含任何褒贬之意。但在旁人看来,就未必也是同样想法了。事实上,在任何一名剑圣门下弟子听来,都只会感觉这句话是对自己师门的严重侮辱。

顷刻之间,原本打算作壁上观的人,再也坐不住了。只听四周围观人群当中,赫然有人厉声娇叱道:“放屁!明明自己见识浅薄,居然就敢如此大放厥词?休想走,姑奶奶这就来教训你!”

娇斥声中,只见见人群自动往左右分开,一男一女两人随之并肩走出。那男子年纪约莫二十五、六左右,衣饰华丽,相貌不俗,显然也有相当身份。不过看他身子步伐,并不像是懂得武功剑术之人。

至于旁边那女子则白皙清秀,两眼神光充足,有股狠辣味儿。身段优美,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劲和力,便像一头要择人而噬的雌豹。刚才说话者,看来就是她了。

这男女二人,看来若非情侣,就是夫妇。那男子抓住女子手臂,愁眉苦脸地低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神情显得既惊惶又无奈。虽然听不见他说话的内容,但想来多半是劝女子不要冲动闹事之类。

那女子则十分不耐烦,多听两句,登时柳眉倒竖,用力将手臂一帅,回头喝道:“解子元,你废话说完了没有?要走你自己走。这人在侮辱我们剑圣一脉啊,师父向来最痛我的,这时候我不出手,还有谁能出手?难道靠那个被人随便一拳就打死,丢尽师父脸面的死鬼吗?”

这女子性格泼辣,名副其实是古代版野蛮女友。那男子解子元显然对之由爱生怕,被骂了两句,竟然不敢回嘴。只低声下气赔笑道:“夫人说得是,夫人说得是。”却又伸手牢牢抓住她双臂不放,向陈胜道:“这位壮士,拙荆比较心直口快,但没恶意的。所谓好男不与女斗,千万别见怪啊。拜托拜托,多谢多谢。”

武者是什么?就是要在无休止的争战中,才能感受到生命意义的一种东西。假如连接受挑战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他就没有资格自称为武者。所以陈胜当然不会见怪,反而对那女子颇为欣赏。他停下脚步,目光直视着那女子善柔,沉声道:“妳确定,要挑战我?”

善柔自己性格直爽,故此对于陈胜如此表现,亦大有好感。她也是忘忧先生门下四大弟子之一。故此即使今日只是和丈夫解子元一起出来游玩的,亦永远剑不离身。当下不假思索便“锵~”拔剑在手,锋芒直指陈胜,娇喝道:“不是挑战你,是打趴你!快去拿剑。姑奶奶可不杀赤手空拳之人。”

这女子英姿飒飒,行事爽直,看起来比边东山顺眼得多。兼且单看她拿剑的方法,已知实是位用剑的大行家。陈胜心中,不由得对之微生好感。故此,尽管他知道这女子同样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但仍愿意给对方一个机会。他徐徐吐了口气,左手背负身后,右手探前掌心朝天,缓缓道:“好。那就记着这一天。跟我交手,是妳毕生之中最大的荣耀。来吧。”

善柔目光收紧,激射出熊熊战意。她娇声叱喝。其声发自丹田,透过这特殊呼吸法,将身体机能催动至极致,正是稷下剑圣一脉秘传的以气御剑之法。

出手前要以呼喝来激发自身气势,对善柔来说,是生平极罕见之事。毫无疑问,她虽直爽,却非卤莽。内心之中,早将陈胜当作了足以与自己师父同一水准的绝世高手对待。

就在这气氛剑拔弩张,激斗血战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忽然之间,只听见阵阵吆喝声从人群之中传出。围观的老百姓们闻声之后,纷纷自动向后避让,让原本水泄不通的围观圈子,赫然被打开了个出入口。紧接着车马辚辚,一辆装饰得豪华之极的马车,在十多名骑兵拱卫之下驶了过来,

那马车在近处停下。在外人眼里尚且不觉得如何,但田邦和善柔夫妇等几人都非普通百姓,故此一见那马车上的装饰花纹,已经知道来者何人了。田邦面色铁青,狠狠哼了几声,更不说话。善柔则撇撇嘴,显得不屑一顾。解子元眉宇间流露出喜色。他上前向着马车长揖行礼,大声道:“解子元见过二王子,二王子安好。”

笑声响起。虽然乍听似是爽朗,但细意品味的话,仍能分辨得出其中的做作之意。声尤未歇,马车门帘就被揪开。一条人影站起走出。只见此人锦衣华服,中等身材。虽然五官端正,却也只属平凡,未见有何过人之处。然而在场众人却都知道,此人乃是不折不扣的天潢贵胄,当今齐国国君齐襄王的次子田建。

历史之上,这位二王子田建,正是齐国最后一位国君。秦始皇统一天下之后,将他流放于“共”地。所以后世的历史学家,一般将之称呼为齐共王。

当然,那是几十年之后的事了。此时此刻的田建,非但还不是国君,甚至连太子都还不是。为了争夺储位,他向来总是表现得十分礼贤下士,以此来笼络人心。而解子元不但是他的心腹,更是他的好朋友。见这好朋友上前问安,他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道:“子元不必多礼。这里好热闹啊。究竟出什么事了?咦?解夫人怎么手拿利剑?难道是要威胁解大才子,不许他纳妾不成?呵呵~~”

解子元这位夫人实在太过厉害,解子元又是出名的怕老婆。故此即使他身为齐国司库大夫,算得上是朝廷重臣之一,却也从来不敢纳妾。朝野上下说起此事,往往引为笑谈。此刻二王子当面提起,众人皆为之哈哈一笑,弥漫于现场的那股紧张气氛,亦随之舒缓下来——只有善柔是唯一例外。

善柔面色发黑,随手“呛啷~”将长剑丢到脚边,一言不发,连眼角也不抬,拉起丈夫转身就走。片刻之间,两夫妇已然消失于街道上的人流当中,再也不见影踪。

目送善柔和解子元两夫妇离开,二王子微微一笑,也不再理会。只因为他和解子元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深知对方性格,更明白对方绝不至于因为这种小玩笑就和自己产生什么隔阂。他顿了顿,迈步上前,和颜悦色地道:“田邦兄,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啊?东山兄……哎呀,东山兄怎么死了?难道是突发急病不成?可是东山兄向来身体健壮,不至于如此吧?莫非是瘟疫?这可不得了。他自己死了还不要紧,假如传染了田邦兄你,那可就麻烦了。田邦兄,安全起见,不如赶紧找两位找御医来替你瞧瞧?”

三十年前,燕国联合三晋及楚卫等诸国,合纵攻齐。齐国几乎全境沦陷,只剩余莒和即墨仍然坚守不降。田单因缘际会,成为即墨守将,以火牛阵大败燕军,收复所有失地,并且迎接太子田法章回来即位,即是当今齐国国君齐襄王。田单因其功大,受封安平君,拜为丞相,从此执掌齐国大权三十年。直至今天,其权势地位依旧屹立不摇。

功高震主,历来是大忌。齐王因此长期以来皆对田单极为不满。只是忌惮其势力太大,又有复国之功,深得民心,所以才勉强没有将彼此矛盾公开化。然而近年来,双方冲突却越演越烈,几乎无日无之。原因就在于两个字:立储。

齐王的儿子不少。但有资格接任王位者,则只有大王子田生和二王子田建。田单按照立嫡立长的惯例,支持大王子。但这大王子性格懦弱,比较无主见。一旦他接任齐王,则可想而知,未来齐国朝廷之上,必然仍是田单只手遮天的局面。甚至再进一步,田单极有可能废了齐王,自己来即位。

另一方面,二王子就也明确表示过对田单大权独揽的不满。同时身体也比他那沉溺酒色的兄长来得健壮。综合各种原因,齐王便比较倾向于立二王子为太子。但废长立幼这种事,毕竟不占道理。故此双方不断为之明争暗斗,纠缠不休。

齐王和田单两个人斗归斗,总还因为顾全大局而有所收敛,不至于公然撕破脸。但下面的人可就没这么客气了。此刻二王子看见了田单的儿子,双方究竟是个什么态度,简直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了。边东山是田单的心腹,他被打死了,二王子欢喜都还来不及。此刻他笑眯眯地问田邦要不要找医生,其幸灾乐祸之意,根本已不作丝毫掩饰。

田邦本来已经一肚子火了。此刻看见二王子那副嘴角含笑的模样,更加当场气不打一处来。他怒气冲冲地叫道:“多谢关心。本公子没病没痛,与其关心我,你不如关心关心自己吧。大王任命你负责管理临淄城的治安,你却尸位素餐,任由匪徒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中肆意行凶。哼,连一个临淄都管不好,你还指望能治理整个齐国么?二王子,这一生一世,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二王子洒脱一笑,道:“治不治得了齐国,那是本王子的事,倒不劳田邦公子费心了。听说相国这几天身体不是很好?呵呵,田邦公子,最近本王子才得了条上好的老山参,回头就给相国送去滋补滋补,如何?相国年纪大了,田邦公子可千万要小心些才好啊。”

这几句话,分明就是说田单时日无多,更隐隐暗含威胁,蕴涵有一旦田单去世,就要对田邦抄家灭族的意思。虽然说得隐晦,但田邦如何听不懂?他咬牙切齿,喝骂道:“废话少说。二王子,现在有人胆敢当街行凶,不但打死了我的马,打死了我手下这些武士,更打死了边东山一。一句话,你管不管?你若不管,就是私纵凶手,阴谋陷害本公子。本公子定要回去禀告父相,将你狠狠治罪!”

二王子面色变了变。虽然田单未必能够因此就将自己拉下马,但至少总是个大麻烦。他呵呵一笑,道:“本王子既然得父王委以重任,则地方治安之事,本相自然责无旁贷。田邦兄,你指出凶徒所在,本王子定将此僚捉拿归案,明正典刑。”

田邦几乎没被这番话气炸了肺。忍不住破口大骂道:“田建,你是故意装瞎子吗?凶徒就在你身后,难道你连这个也看不见?”

二王子哂然道:“田邦兄说笑吧?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居然还不赶紧逃跑,反而站在原地不动?天底下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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