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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稿-第8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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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事中。

二年,奉命稽察银库,其妻固贤明,曰:“今而后可送妾辈归矣!”惊问之,曰:“银库美差也,苟为所染,昵君者麕至。祸且不测,妾不忍见君菜市也。”鸿指天自誓,禁绝赂遗。中庭已列花数盆,急挥去,堕地盆碎,中有藏鏹,益耸惧。遂奏库衡年久铁陷,请敕工部选精铁易之。送库日,责成管库大臣率科道库员较验,然后启用。禁挪压饷银、空白出纳及劈鞘诸弊。库吏百计餂之,不动。复请户部逐月移送收银总簿,别立放银簿,钤用印信,以资考覈。先是御史赵佩湘驭吏严,其死也,论者疑其中毒。鸿莅库,勺水不敢饮。出督云南学政,奏革陋规,严束书吏,弊风顿革。迁通政司参议,卒於官。

鄂木顺额,字复亭,钮祜禄氏,满洲正蓝旗人。父明安泰,江苏按察使。鄂木顺额,嘉庆二十五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累迁右庶子。道光四年,大考一等,擢翰林院侍讲学士,迁少詹事。扈从东巡,命分视御道,内监前驱者多率意驰践,鄂木顺额执而鞭之,则愬於御前。召问,鄂木顺额对曰:“关外地与关内异,先驱蹂践则路坏,虑惊乘舆。且御道非大驾不得行,臣不敢不执法。”上韪之。命为湖南学政,以在母忧,引礼力辞。服阕,督安徽学政,迁光禄寺卿。十一年,大雨江溢,学政驻当涂,鄂木顺额捐廉以赈,督守令劝捐,士民踊跃。知县赵汝和尽心民事,而戆直忤大吏,调为乡试同考官。鄂木顺额坚留治赈,事得办,后上闻。宣宗以为贤,期满留任,迁大理寺卿。十二年,乡试,往江宁考录遗才,卒於试院。

鄂木顺额以气节自励,在满洲京僚中称最。大学士松筠尤重之,曰:“君光明挺直,行且大用,原自爱。”为英和门下士,在翰林,非有故不通谒。及英和谪戍,独送至数十里外。英和太息曰:“吾愧不知人,平日何曾好待君耶?”尝谒掌院学士玉麟,阍人弗为通,怒叱曰:“英相国获罪,即若曹为之,奈何犹不知儆!”翼日,玉麟自往谢。

徐法绩,字熙庵,陕西泾阳人。嘉庆二十二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以亲老归养,家居十年。道光九年,迁御史,谓谏臣当识大体,不宜毛举细故渎上听,致久浸生厌。疏陈求人才、捐文法、重守令、绳贪墨四事。会直隶、河南地震成灾,劾罢监司不职者二人。迁给事中,稽察银库,无所染。十二年,分校会试,同官与吏乘隙为奸,匿云南饷银,法绩出闱亟按之,谋始沮。典试湖南,其副病殁,独专校阅,遍搜遗卷,拔取多知名士,而得於遗卷者六人,大学士左宗棠其首也。以荐赴东河,学习河工,周历两岸,详询利弊,著录为东河要略一篇。十四年,迁太常寺少卿。寻以病乞归,逾二年卒。

论曰:鲍桂星、顾莼以鲠直获谴,卒见谅於明主,莼之建白,尤卓卓矣。吴孝铭通达政体,鄂木顺额朴诚持正,陈鸿、徐法绩清操相继,冀挽颓风,而库藏大狱,卒发於十数年之间,甚矣实心除弊之罕觏其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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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一百六十五

黄爵滋金应麟陈庆镛苏廷魁硃琦

黄爵滋,字树斋,江西宜黄人。道光三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迁御史、给事中。以直谏负时望,遇事锋发,无所回避,言屡被采纳。十五年,特擢鸿胪寺卿。诏以爵滋及科道中冯赞勋、金应麟、曾望颜诸人均敢言,故特加擢任,风励言官,开忠谏之路,勉其勿因骤得升阶,即图保位,并以诰诫臣工焉。寻疏陈察天道,广言路,储将才,制匪民,整饬京城营卫,申严外夷防禁六事,又陈漕、河积弊,均下议行。

时英吉利船舰屡至闽、浙、江南、山东洋面游奕,测绘山川地图。爵滋疏言:“外国不可尽以恩抚,而沿海无备可危。”十八年,上禁烟议疏曰:“窃见近年银价递增,每银一两,易制钱一千六百有零,非耗银於内地,实漏银於外洋也。盖自鸦片流入中国,道光三年以前,每岁漏银数百万两,其初不过纨袴子弟习为浮靡。嗣后上自官府摚穑轮凉ど逃帕ィ约案九溃嬖谖场T潦〖樯坦赐ū停冒橇⒖煨返却艘鲅螅搜倘肟凇9首缘拦馊曛潦荒辏曷┮磺甙税偻蛄剑皇荒曛潦哪辏曷┮р磐蛄剑皇哪曛两瘢ヂ┲寥蛑啵桓=ā⒄憬⑸蕉⑻旖蚋骱?诤现嗍蛄健R灾型劣杏弥疲詈M馕耷钪郑状撕θ酥铮コ刹」牵旮匆荒辏恢领逗住8魇≈菹氐囟∏福缜啵鞍熳嘞郧按硕嘤杏牛裨蛭薏慌馓8魇⊙紊搪粞蔚们豢斡靡糁凑撸裨蚴游吠尽H粼偈辏塾螅嘞绾文馨欤炕稳绾文芮澹可栌胁徊庵茫秩绾文苤В拷裉煜陆灾┴丛谘黄粗越病7蚝囊啵伸斗费讨ⅲ环费讨ⅲ伸妒逞讨凇N尬匙晕扌朔罚扌朔吩蛲庋笾套圆焕匆印R讼戎刂挝常记牖噬献几荒昶谙藿溲蹋渲辽钪a,未有不能断绝者。至一年仍然服食,是不奉法之乱民,加之重刑不足恤。旧例吸烟罪止枷杖,其不指出兴贩者,罪止杖一百、徒三年,俱系活罪。断癮之苦,甚於枷杖与徒,故不肯断绝。若罪以死论,临刑之惨急,苦於断癮之苟延,臣知其原死於家而不原死於市。况我皇上雷霆之威,赫然震怒,虽愚顽沉溺之久,自足以发聋振瞶。皇上之旨严,则奉法之吏肃,犯法之人畏。一年之内,尚未用刑,十已戒其八九。已食者藉国法以保馀生,未食者因炯戒以全身命,止辟之大权,即好生之盛德也。伏请饬谕各督抚严行清查保甲,初先晓谕,定於一年后取具五家互结,准令举发,给予优奖。倘有容隐,本犯照新例处死,互结之家照例治罪。通都大邑,往来客商,责成店铺,如有容留食烟之人,照窝藏匪类治罪。文武大小各官,照常人加等,子孙不准考试。官亲幕友家丁,除本犯治罪外,本管官严加议处。满、汉官兵,照地方官保甲办理;管辖失察之人,照地方官办理。庶几军民一体,上下肃清,漏卮可塞,银价不至再昂,然后讲求理财之方,诚天下万世臣民之福也。”疏上,上深韪之,下疆臣各抒所见,速议章程。

先是,太常寺少卿许乃济疏言,烟禁虽严,闭关不可,徒法不行,请仍用旧制纳税,以货易货,不得用银购买,吸食罪名,专重官员、士子、兵丁,时皆谓非政体。爵滋劾乃济,罢其职,连擢爵滋大理寺少卿、通政使、礼部侍郎,调刑部。十九年,廷臣议定贩烟、吸烟罪名新例,略如爵滋所请。

林则徐至粤,尽焚趸船存烟,议外国人贩烟罪。英领事义律不就约束,兵衅遂开。二十年,命爵滋偕左都御史祁俊藻赴福建查办禁烟,与总督邓廷桢筹备海防。洎英兵来犯,廷桢屡挫敌於厦门,上疑之。爵滋与俊藻方至浙江按事,复命赴福建察奏。疏陈:“廷桢所奏不诬;定海不可不速复;水师有专门之技,宜破格用人。”具言战守方略。又言浙江为闽、粤之心腹,与江苏为脣齿,请饬伊里布不可偏听琦善,信敌必退。及回京,复极言英人劳师袭远不足虑,宜竟与绝市,募兵节饷,为持久计,以海防图进。既而琦善在粤议抚不得要领,连岁命将出师,广东、浙江皆不利。二十二年,英兵由海入江,乃定和议於江宁,烟禁自此弛矣。寻丁父忧去官。

爵滋为御史时,稽察户部银库,尝疏言库丁轻收亏帑之弊。二十三年,银库亏空九百万两事发,追论管库、查库诸臣,罪皆褫职责赔,赔既足,次第予官。爵滋以员外郎候补,病足家居,上犹时问其何在。三十年,至京,会上崩,遂不出。逾三年,卒。

爵滋以诗名,喜交游,每夜闭阁草奏,日骑出,遍视诸故人名士,饮酒赋诗,意气豪甚。及创议禁烟,始终主战,一时以为清流眉目。所著奏议、诗文集行於世。

金应麟,字亚伯,浙江钱塘人。以举人入赀为中书。道光六年,成进士,授刑部主事,总办秋审,先后从大臣谳狱四川、湖北、山西。累擢郎中,改御史,迁给事中。疏请修改刑例,於斗殴、报盗、劫囚、诬告、私铸、服舍违式、断罪引律、奴婢殴主、故禁故勘平人、应捕人追捕罪人、犯罪存留养亲、官司出入人罪、徒流迁徙地方、外省驻防逃人,逐条论列,多被采取改定;又论铜船恣横不法及驿站扰累诸弊,并下各省督抚禁革。先后封事数十上,劾疆臣琦善、河臣吴邦庆尤为时称。宣宗嘉其敢言,擢太常寺少卿。遭忧归,服阕,授鸿胪寺卿。疏论水师废弛,漕政颓紊。十九年,出为直隶按察使,鞫护理长芦盐运使杨成业等得赃狱,论遣戍,前运使陈崇礼等并罣议。寻召为大理寺少卿。

二十二年,疏言:“海疆诸臣欺罔,其故由於爵禄之念重,而趋避之计工。欲破其欺,是在乾断。资格不可拘,嫌疑不必避,旧过不妨宥,重赏不宜惜。近顷长江海口镇兵足守,而敌船深入,逃溃时闻。竭亿万氓庶之脂膏。保一二庸臣之躯命。议者诿谓无人无兵无饷无械。窃以无人当求,无兵当练,无饷械亦当计度固有,多则持重,少则用谋,作三军之气,定边疆之危,在皇上假以事权,与任事者运用一心而已。”复疏进预计度支图、火器图、筹海战方略甚悉。二十三年,以亲老乞归省,不复出。著有廌华堂奏议及骈体文。

陈庆镛,字颂南,福建晋江人。道光十二年进士,选庶吉士,散馆授户部主事,迁员外郎,授御史。二十三年,海疆偾事,获罪诸臣浸复起用。

庆镛上疏论刑赏失措,曰:“行政之要,莫大於刑赏。刑赏之权,操之於君,喻之於民,所以示天下之大公也。大学论平天下之道,在於絜矩。矩者何,民之好恶是已。海疆多事以来,自总督、将军以至州县丞倅,禽骇兽奔。皇上赫然震怒,失律之罪,法有莫逭。於是辱国之将军奕山、奕经,参赞文蔚,总督牛鉴,提督余步云,先后就逮,步云伏法。血气之伦,罔不拊手称快,谓国法前虽未伸於琦善,今犹伸於余步云。乃未几起琦善为叶尔羌帮办大臣。邸报既传,人情震骇,犹解之曰:‘古圣王之待罪人,有投四裔以御魑魅者。’皇上之於琦善,殆其类是,而今且以三品顶戴用为热河都统矣,且用奕经为叶尔羌帮办大臣,文蔚为古城领队大臣矣。琦善於战事方始,首先示弱,以惰军心,海内糜烂,至於此极。既罢斥终身不齿,犹恐不足餍民心而作士气。奕经之罪,虽较琦善稍减,文蔚之罪,较奕经又减。然皇上命将出师,若何慎重。奕经顿兵半载,曾未身历行间,骋其虚憍之气,自诡一鼓而复三城;卒之机事不密,贻笑敌人,覆军杀将,一败不支。此不待别科骚扰供亿、招权纳贿之罪,而已不可胜诛。臣亦知奕经为高宗纯皇帝之裔,皇上亲亲睦族,不忍遽加显戮。然即幸邀宽典,亦当禁锢终身,无为天潢宗室羞,岂图收禁未及三月,辄复弃瑕录用?且此数人者,皇上特未知其见恶於民之深耳。倘俯采舆论,孰不切齿琦善为罪魁,谁不疾首於奕山、奕经、牛鉴、文蔚,而以为投畀之不容缓?此非臣一人之私言也。侧闻琦善意侈体汰,跋扈如常,叶尔羌之行,本属怏怏;今果未及出关,即蒙召还。热河密迩神京,有识无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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