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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游大唐之贞元记事-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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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先生怎不早言!此时这造船之术已然报备长安工部,也不知这尚书卢大人怎生心思,竟是将它如同‘神臂弓’般,同列为‘一等机要’,现时,若无工部行文,擅行此事定然干犯朝廷律法,这……”,一脸难色的崔破说至此处,不断连连苦笑,堂中气氛一时间变得极为凝重,正在这“好脾气”地冯若芳脸色欲变未变之际,却听使君大人叹气续道:“罢罢罢!冯先生及护安司忠心王事,又有楠弟这等情义在,本官就担下这天大的干系,命船舶作场腾挪时间,为先生赶制五艘巨舶,至于这异日所需货物,也不加分毫之利,一并发给!至于说这造船之术,待异日水师建立,工部自当移交,不过是时间缓上一缓罢了,如此,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伸手轻拍二弟衫角,沉默片刻后,冯若芳方又面色恢复如常道:“如此甚好,我兄弟谢过大人成全!”
话说至此,众人皆不再接续。再饮一盏茶后,眼见天时近午。随着冯若芳的一声吩咐,不过片刻之间,正堂中已是摆宴完毕。
“此次护安司一举建功,尽灭渤海,本官借花献佛为先生贺!另有海关寺拔下四十万贯专银,还请先生代为下发,以为赏功!”,刚刚入席坐定。崔破当即举盏向冯若芳贺道。
“多谢大人”,将盏中酒一饮而尽后,面上更无一丝异色的冯若芳指着席面正中地一味佳肴道:“大人且请尝尝这道‘蜜唧’如何?”
放下手中酒盏,崔破含笑看去,只一眼。顿时全身一阵恶寒,便是连腹中适才饮下地酒浆也几乎忍不住地喷将出来。原来,这盘中所盛,乃是十余只遍身布满乳白蜂蜜的方生幼鼠,眼睛也不曾睁开的它们尚是全身淡红的活物,犹自在盘中微弱唧叫。
“此物生不过半日,最是洁净。趁其血气尚存,使君大人快请!”,似是无视崔破面上的表情,冯若芳殷勤劝客道。
见崔破并无动手之意,大庄主竟是亲布一著置于其身前,而旁侧冯若龙见其兄让客完毕,径直伸手夹了只尚在微微蠕动的幼鼠,在使君大人骇异的目光中。一口吃下,有滋有味的咀嚼连声,细细听去,他口中传出地声声唧叫直如挠着人心一般。
及至看到冯若龙嘴角处的淡淡血痕渗出,美风仪的刺史大人再也忍耐不住的急言一声“得罪”后,转身离坐狼狈逃出。
良久之后。使君大人方才重新自堂外回席,所幸那冯若芳已命人撤了那一道“蜜唧”,才免了崔破的后续之苦。
“适才之蜜唧乃我岭南名菜,以新鲜蜂蜜覆以血气之物,最为养身,可惜使君大人无此口福,辜负了,实在是辜负了!”举著略让,面上丝丝别样笑意地冯若芳开言说道。
“多谢冯先生盛情,心领,心领了!”苦笑一声,绿着脸色地崔破谢言道,边随手去拈了一著牛肉,细细咀嚼。
孰知他刚拈过牛肉,便见一旁侍侯的小童随即捧过一个银制器皿前来,使君大人低头看去时,却见那亮银的精樽之中,却是有许多色做深绿的草糊状物事,诧异之下,他遂抬首向主席的冯若芳看去。
“大人适才所服用之牛肉最是坚韧之物,当需借助撙中之‘圣齑’,方能克化得动:另有这盅‘象鼻炙’乃是捕循州、雷州之黑象制成,一盅千金、不可多得,其味最是‘肥脆’,大人实不能不细细品鉴!”冯若芳诚然为一好客主人,不住殷殷劝客道。
“何为圣齑?”看着眼前这绿个茵茵的物事,崔破跟上问道。
“此牛肠胃之已化草也!”,只此淡淡一句话语,更让使君大人肚中翻腾不休,及至他扭头之间见到一个家人传菜而上一盘粉红蝙蝠后,竟是忍不住地再次离席狂奔而出。
此次,待面色苍白的使君大人回堂后,再不就坐,向主人致以谢意过后,便告辞而去,那匆忙的模样,直似身后有千军万马追逐一般。
“看他那狼狈样,还想兼并我南海部众,真是笑话!大哥,此事万万答应不得!”,崔破所乘马车刚刚行开,门首处送行的冯若龙嗤笑一声后,随即向其兄开言道。
……
“二弟,不答应又当如何?”反问出这一句后,冯若芳自续言道:“若是不答应,我南海部众有两路可走,一则流亡外海,以劫掠为生,再不做重返故土之想;再则便是北上渤海,依附四镇,总之,这春州是再也不用回了,如此,二弟以为当选那一条路更好。”
“如今,这大唐近海万里水域全凭大哥一人做主,崔破孺子不是正大肆招纳商贾嘛!咱们封了出海通道,看他更如何作为,介时,他于此间一无建树,朝廷必定撤换于他,如此岂不是我南海之转机?”,冯若龙性子虽是粗豪,然则这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却也是使的纯熟老到。
“崔破此人背景太深,又得天子宠爱,此计极难,倘若一举不能建功,其人一旦反噬,我南海恐无遗类!海关寺手中如今持有建造巨舶之术、更有精锐利器装备,长期观之,我又岂能与之相抗?再则,真个如此与海关寺旗鼓鲜明的对抗,兄弟们真会像今次这般齐心?再则,楠儿尚在长安哪!”,悠悠一声叹息,冯若芳转身回庄而去。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今日为宴请公子,老冯可是真花了心思,‘圣齑’也便罢了,蜜唧和象鼻炙等绝是一菜千金的岭南名肴,却换来公子两次逃席,这……”一言未毕,李伯元竟是少有的哈哈大笑起来。
“人说岭南人什么都敢吃,此话真是不假!”,苦笑着说出这番话,崔破只觉腹中又是一阵蠕动,忍不住急急将头伸出帘外,呕声连连。
他这一番动作自然又引得李伯元连串长笑,直等了许久,他才恢复正色道:“公子,今日回衙,有件事需当即办了才是”
“噢!何事如此之急?”崔破收起净面的绢布后,跟上问道。
“户部的催款公文到了,票拟的是四百万贯,解款的时间也给得很紧,这到底要拨多少款子,还得公子给个章程才是。”
“杨相公还真是不愧理财圣手之誉呀!半月前,我至广州正式赴任才满一载,他这要钱的公文就到了,看这架势,竟是算着日子等着要钱的,四百万贯,还真是一个铜板都不肯少!”,闻听此话,崔破感叹说道。
“自三月间募兵制正式推行,免不得要泼水般地使银钱,杨相又是个不肯剥民的,想必他现在也是焦头烂额的恨不得天上掉下钱来,公子这答应的四百万贯可不是个小数,他还能不惦记着?说起来,此事倒实在是朝廷推行募兵太急了些!”马车之内,依着小几而坐的李伯元淡淡回应道。
龙腾四海 第十七章 审案
更新时间:2008…12…8 20:19:05 本章字数:4565
“咱们海关寺账上现在有多少进项?”,不再讨论杨相要钱的急性子,崔破开言问道。
“要说海关寺的例项收入,还是以远洋贸易为主,他们进出的货物多,又都是价格较高,这海税自然就多。本次信风时节的两月之间,仅广州及扬州两地,税额已到三百八十万贯,其他九地海关司或三十万、或五十万,总计下来,这一岁之间总计收入为九百一十四万贯,除去建船舶作场这一大宗花销,再加上衙门日常花费、补贴广州府、本次赏功等等,账面上实际剩下的有五百九十三万贯。自上月以来,近海往林邑、真腊、新罗、扶桑等蕃国贸易的船只停靠愈多,这项收入近来增长颇多,今后若无大变,单此近海贸易,海关寺常项每月可得收入近两百万贯,支应朝廷的四百万贯当无问题,只是此次怎么个给法,还得公子细细斟酌才是!”这李伯元的脑子甚是好使,一笔笔报来竟是分毫不爽。
“恩!今天就给,免得误了期限,杨相面子上不好看!”言至此,崔破略一沉吟,续道:“至于数目,就按三百八十贯起解吧!再少,不足以显示海关之利,又恐朝廷海事政策变化;但是多过四百万贯,户部以为大有油水可捞,想必下一本催款公文立即就到,我等岂不是作茧自缚。还有,近来海关寺船舶作场需大力扩建、招募人手,这必然又是一项大宗开销,先生务必全力支应才是!此事一完,就该为组建水师筹措些本钱了,哎!我一小小的广州刺史,却要替兵部薛尚书操心,这叫干的那门子事!”,一句说完,使君大人忍不住发了声牢骚。
“指着兵部。这水师公子是想也莫想,这会子募军的事他都支应不过来,还能顾忌海上?倘若是想要钱。那更是趁早不要开口,免得自讨没趣!”不理会他的牢骚,李伯元接茬就是一桶冷水泼来。
“我也知道。不过这要钱的折子还是要上的,要不然指不定后面还有什么事!哎!说起来咱这海关寺现今进项也不算少,还是一个缺钱!”,想到一旦组建水师的泼水般花销,崔刺史又是头大。
见崔破这般情状,李伯元微微一笑道:“公子要办的事多,这钱自然也就花地多!不过海关寺现时虽穷,但刺史大人近来可是大大猛发了一笑……”
“噢!先生此言何解?”闻言猛然一愣的崔破正身而问道。
“公子可知近日往来新罗、扶桑的海客最想要地是什么货物吗?”依然是淡淡的微笑。李伯元开言问道。
“什么?”
“奚氏墨、诸葛笔!只可惜此两物实在太少,否则,不出旬月之间,公子必成巨富。”
“此事不宜张扬,海关寺也不宜给予特殊照顾,也省的落人话柄,尤其是不能让我那伯父知道,要不然……”言说至此。崔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苦笑。
说话间,不一时车驾已入广州城中,与平常不同,昔日清净威严地府衙门前,此时却是熙熙攘攘的聚集起许多城中百姓,人群之中,犹自有人愤声叫道:“嘿!这罗老儿太不地道!”
那车夫郭英见状,正欲策马向侧门而去。却听车内崔破开言道:“勿须避让,且往正门!”
蹄声得得之间,马车已是行至府衙门前,那正于府门处负责维持秩序、弹压众人的捕快头儿刘睿一见刺史大人来到,急抹了一把额头汗水后,疾步上前请安见礼。
“府衙众地。为何有多人集聚?”,下车伊始,崔破掸拂着压皱的衫角,口中淡淡问道,他虽年少,然则毕竟为官有年,更曾将兵讨逆,故而虽只是轻轻话语,也惹来这刘睿心下一凛。
“回使君大人话,实因南城罗家状告旧邻张幼谦诱拐其女私奔一事,引得众人围观。”
“有人鸣冤,自当升堂受理,否则本衙威仪何在,别驾大人呢?”
闻听使君大人话语中微有怒意,刘睿愈发恭谨道:“别驾林大人一早便往州军营中督办募军之事,因两位大人公务繁忙,无瑕坐堂审理,是以小人正力劝这罗氏待明日再来,大人稍待,属下立刻便可清空这一干围观人等!”
自今春三月朝廷谴旧军,行募兵之制以来,此事因天子的直接垂注,募军好坏与两税之征收,便成为地方官政绩考核最为重要的款目,尤其是朝廷直接严密控制的江南四道并河东诸道,一时间更是征骑四出,都为的是探察各地募兵成效,“宁缺毋滥、人必青壮”这两条兵部堂令也成为考核地直接标准,前时,江南东道三州刺史便是因为疏忽其事,被正欲杀鸡骇猴的薛尚书一本严参,直接免官了事,是以,近数月来,江南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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